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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津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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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你到底在哪里……夜戟伫立在废墟前,峻挺的背影落寞无奈。
    玉儿……
    夜戟踏上被灰烬覆盖的石阶,轻抚着烧焦只剩一半的雕花门扉。
    玉儿,这里可看见园里的绛桃……想着相思之人以前也曾站在自己现处的位置,望着现已残红尽逝,叶绿正浓一片桃林。
    夜戟跨过焦黑残漆剥落的门槛,进入羯羽歇息的房间。
    倚着只剩半墙的轩窗。
    玉儿,这里便可往见麝烟殿……夜戟痴痴地望着自己平日里批阅折子,雄丽高却寒的宫殿。想着羯羽也曾像自己般望着阻隔人心的宫殿,眸子里溢满了被自己生生撕裂的期盼。
    夜戟空悬着手掌,轻抚着曾经存在,现只剩灰烬的案几。
    玉儿……夜戟空悬着手掌抚着不再存在的案几面。
    玉儿,夜寒,可不要独坐天明……他想着羯羽曾在这案前提笔又搁笔。
    夜戟移步到只剩下床柱的榻前,蹲下身子。
    玉儿……温柔的手掌轻缓地摩挲着焦黑龟裂的木柱,寒渊似的狭长凤眼已是一池温软的春水,漫池化不开的情丝,结着霜冻的嗓音喑哑,化作郁结的低唤滚动在喉间。
    玉儿…很疼吧……想着自己曾把玲珑剔透的人弄到遍体鳞伤,在这榻上修养十几日都不得下榻。
    玉儿…很疼吧……夜戟坐着灰烬铺满的地上,倚着床柱,将头靠着榻边,轻闭上眼,仿佛榻上便躺着相思之人。俊冷的容颜上神色苦涩,仿佛就听见了心爱之人无助地环住冰凉的锦被低泣。
    英戾的眼角滑下的泪,伴着羯羽在无助相思的夜里苦咽的泪水一同滑落。




☆、第七十二章 一缕红幔随风绕,鸳帐回廊情难了

残瓦焦木,将愁不去。麝烟深漾,愔愔梦蝶。
    “皇上去了烧毁的小筑。望着屋里的那些残瓦焦木发呆。”跪地的太监细细的回着夜戟一举一动,“后来靠着烧毁的榻边,坐着。”
    “……”身着华丽锦织凤袍的解红沉脸,咬牙听着面前的太监陈诉,惊雀髻上垂饰的桂枝金凤衔珠步摇随着女子愠怒而微微发颤。手中的粉彩茶盏振振作响。
    “皇上一直倚坐在那,近了西下方才离去。”太监说完,俯身在地,不敢看女子那因极端妒忌扭曲的面容。
    “为何都死了还不肯放开他,为何本宫连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哑巴都及不住。”解红震怒将手中的茶盏用力磕在案上,蕴着热气的茶水荡出,烫红了素白的皓腕一片。
    立在声旁的女官见着主子手上嫣红的一片,急急端过凉水敷在上面。
    “混账!”解红甩开女官敷在手上沁过凉水的丝绢,狠狠地将女官掴倒在地,“暑日炎炎,你竟然给本宫这么烫手的茶水。”
    女官捂着带着血痕的脸,急急地向着高位上的人磕头,“娘娘,奴才知错,娘娘赎罪……”
    “滚!”血色玛瑙垂珠步摇随着解红震怒剧烈摇摆。
    太监欲随着女官退出漫着危险气息的宫殿。
    “站住!”解红沉声喝住怯怯发颤的太监。
    “娘娘,有何事要奴才效劳?”太监跪在地上,轻声试问着。
    “前几日,皇上传画师作何?”解红移步到太监面前,逼问。
    “画了画像。”
    “玉妃的?”解红取下一枝步摇。
    “奴才不知。”太监伏得更低。
    “去查。”解红将手里的步摇扔到太监面前,“拿去,给本宫好好查。”
    “是,奴才定当为娘娘把事情办得妥妥的。”太监欣喜地捡起血色玛瑙步摇揣入怀中,欠欠退下。
    沧州。
    清苦思情似茧缚,奈何吾及之不到,待卿抛却往事般般,破茧重生。
    “门主,你真的要娶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更何况是个男子?”魄问埋首写着请帖的魏岩。
    “雨儿,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魏岩未抬头,暗沉的嗓音带着怒气。
    “而且他肚子里的孩子……”
    魄未说完的话语被脖颈间紧锁的手扼制在喉间。
    “那孩子是我的,”魏岩以迫人的身高沉眼俯视被自己锁住脖间的人,“雨儿的孩子,便是我的……”
    “门主那……”魄难过地握住锁着脖间的手,那满是杀意的寒冷眼神让他心口扯痛。
    “你逾矩了!魄!”魏岩松开手掌。“将这些请帖发给与门中有商业往来的人和帮派。”
    青门是个大型的商业综合体,魏岩手下的十四行便是运输,银庄,纺织,农作……
    魄接过请帖,看着里面的内容诧异地望着魏岩。
    “与齐雨公子成亲……这……”魄不明白,羯羽就一直伪装为女子便好,为何魏岩要公开羯羽是男子的事实。
    “就这样发出去,雨儿不愿扮作女子。”
    “可是……”魄暗自诧异一向霸道的魏岩竟会如此迁就羯羽,“十四行的首领会有反意。”
    “反意?”魏岩冷笑着,“这是我的私事,无关他人。”
    男子的坚决让魄无法再说,只好拿着请帖出去。
    一缕红慢随风绕,鸳帐回廊情难了。
    羯羽坐在水榭回廊上,怔怔地望着青门内外下月婚礼忙碌的众人。
    红沙帘幔,齐齐袭地。风过撩动帘幔,透亮轻薄的纱幔拂过面上,染得眼前一片殷红。
    羯羽微微叹气,拨开撩到面上的红幔。
    瑞哥哥……羯羽想着夜戟穿上红色锦服的模样,峻挺地站在自己身旁。用小时候记忆里那化不开柔情的眸子看着自己,稳稳地牵着他的手,缓缓走过鸳张红烛的厅堂。
    瑞哥哥……风甚是嫌厌,刚剥去的纱幔又抚到面上。羯羽盖着沙幔,任红纱缓缓从脸上撩过。天际一片烟红,微启着绛唇,翕动无声,喃喃地唤着相思不及的人。
    被温暖厚实的胸膛揽入怀中,从失神中惊醒,氤氲的烟红从面上滑落……
    “雨儿,你哭了……”滑开的红幔下是泪浥满面的玉颜,魏岩轻柔地吻上。
    对不起……羯羽咬住下唇想要拦住溢出的泪水,男子苦涩怜惜的神情让他愧疚不已。
    “雨儿,你不愿意?”魏岩嗓音有些艰涩,在怀里的人耳边缓缓问道。
    不…我……羯羽抓住男子的袖摆,不住的摇头。
    我只是没有办法…我太自私……羯羽抬头阁着泪有些模糊地看着苦笑的男子。
    “我…不会放开的……”魏岩顿了顿语调带着怯意,“不回放开你的……”
    男子加大环住羯羽的力度,“我等……”




☆、第七十三章 钗光鬓影红烛熠,鸳帐鸾幔合卺璧

钗光鬓影红烛熠,鸳帐鸾幔合卺璧
    欢颜作笑,月转乌啼,背灯偷揾泪。
    婚期渐渐近了,邀请的宾客也纷纷收到了青门发出的请帖。对于上面那“齐雨公子”收到请帖的人颇感莫名,暗地细细打听才知却是如此。
    婚礼当天,羯羽在水榭任由寸荷为自己穿上礼服。
    寸荷捧起以男式打造的玲珑嵌珠?雀翅衔碧玺坠儿的头冠,呈到羯羽面前。
    羯羽摇头,轻推开那华丽炫目的头冠,拾起手边的提花锦缎。
    “主人就只用这个?”寸荷知道羯羽是个不喜浮华粉饰的人。
    身着乱红暗纹笼纱深衣的人浅笑点头,清冽的笑容有些苍白。
    “可是……”寸荷见着主人脸上强作的欢笑,咽下劝说的话语,执起紫木梳细细地梳着羯羽瀑泄的青丝,用锦缎将幽凉的发丝系住。
    “主人,门主已在堂上侯您过去行礼了。”门外的侍者轻柔地说道。
    羯羽朝着镜中的自己,浅浅笑着,像是确认他是否能笑出一般。
    红幔鸳张,笑闹画堂,靡靡宫徵扬。
    寸荷抚着羯羽缓缓走进大堂。
    厅堂之上,一身暗红深衣的魏岩看到简单束发的人,了无办法地宠溺笑着,大步下了锦毯石阶,接过羯羽的手。
    “雨儿……”男子难忍欣喜,唤着执手之人。
    听见魏岩唤着自己,半垂着头的羯羽微微一颤,僵硬着手。
    不要收回来,不要收回来……被男子握住的手僵硬得有些颤抖,羯羽竭力地命令肢体不要抽回被小心翼翼的温暖包裹的手。
    皇宫。
    央旗刚下过一场雨,御园深处水烟茫茫。幽影绰绰随芳来,疑似伊人踏魂归。
    派去的暗卫依旧没能带回羯羽的消息,心情烂得熟透。
    夜戟放了奏折朝政,挟了御酒,去往藤蔓遮掩,曲径通幽的园子深处。
    “醒半醉半浮世,无情无思无烦忧……”独处自在,夜戟扯开束缚的衣带,微敞着衣襟,引颈倾杯,自斟自吟。
    散乱倚石头绕花溪,醉眼期待,多情落花无意流水。
    烟水茫茫,仰首空望,不见芳草衬残花。
    “玉儿……”夜戟躺在临着花溪边的大石上,及腰的尾发蜿蜒在青灰的大石上,微敞的衣襟露出精壮厚实的胸膛,残尽黄汤淅淅而下。
    “不见芳草衬残花,惊觉暑风寒烈刮。”夜戟迷醉半合眼眸,轻轻自哂。
    半醒半醉半浮世花开花落花无期……
    幽影绰绰,蝉翼透薄袖摆至迷醉的人脸上划过。
    “玉儿……”熟悉的香味,夜戟惊起,抓住那欲去衣摆。
    纤细身影怯怯回头,冷玉掩面,微颤唇瓣……
    “玉儿,羯羽……”醉步蹒跚,夜戟踉跄地抱住纤薄的身影。
    “玉儿……”
    夜戟,你……带着面具的人苦涩地咬着下唇,夜戟不断低唤的名字让她心寒透骨。
    “玉儿……”夜戟收紧环住怀里人的手,衔住那发颤的唇瓣。
    夜戟,为何我连亲近你也要披着那人的面具……冷玉下滑落的泪,和进夜戟带着酒香的吻中。
    沧州。
    魏岩打发了宾客,来到羯羽等待的房门前。
    “雨儿,我,我……。”魏岩杵在门前不知该对这个成过礼的人如何称呼自己。
    “吱呀——”门开了。
    “雨儿,我可以进来吗?”男子看着一身烟红的人,试探地问道。
    魏岩小心翼翼地问话拨乱了羯羽的心绪,抬起半垂,不敢直视男子的眼眸,浅笑点头。
    男子拿过合卺杯,欲行交杯之礼。看着羯羽微蹙的秀眉,恍然想到,换上茶水。
    “雨儿,我知晓,你心底没我,”男子递上盛着茶水的玉杯,“我愿等,等你的心容得了我时。”
    苦涩的告白,羯羽接过魏岩递上的酒杯。
    “不求交杯之仪,但求碰杯交心。”男子空置着酒杯等待。
    清脆轻击。
    羯羽轻碰魏岩空置等待的酒杯,浅笑清冽,引颈倾杯。
    魏岩放下空了玉杯,转身离去。




☆、第七十四章 假作幽影乞君心,奈何生恨于痴情

曲径幽处,夜戟醉了,将头埋在怀里的人肩上,喃喃道,“玉儿,你到了哪里?为何我找不到你。”
    找不到?被环住的人听见这话心里一惊。
    “玉儿,你在哪?我派去的人都寻不到你。”夜戟痴痴地说着酒话。
    玉妃不是死了吗?难道她没死。冷玉面具下的俏丽眸子盈上阴狠的神色。
    “玉儿,这梦里能与你相会,我情愿醉死在酒坛之中……”肩上的人话语渐稀,发出均匀的微鼾,已然睡去。
    带着面具的人用手指细细描画着沉睡之人英俊的轮廓。
    “玉儿……”夜戟的梦呓让那轻柔的指尖微微一怔。
    玉妃,你既然没死,那也活不得!戴面具之人狠狠咬牙离去。
    解红回了宫殿,卸下面具,恨恨摔碎在地,换上平日华丽的宫装,振袖移步上堂,召来一直向她汇报夜戟日常的太监。
    赶来的太监急急跪在地上,“娘娘。”
    坐在鎏金镂空凤椅的人闻声抬头,微沉斜睨,杏眼阁奴,“本宫要那副画像,不管你用何种办法,本宫要见到那画像上的人,究竟是何等模样。”解红知道那画像定是夜戟心心念念之人。
    “这……”
    解红移步,到跪地发颤的人面前,轻托起太监的下巴,沉眼冷笑,“本宫知道,这事儿不好办,若是办好了,本宫少不了你的好。”伸手取过案几上嵌着碧玺的紫木盒子,递于太监。”想必你是个识货的人,这东西值不值你为本宫办好这件事儿?”
    太监接过盒子,微微打开,即刻合上。谄媚的嘴脸绽出狡黠的笑。
    “值,这自然是值,”太监将盒子纳入怀中,“奴才回让娘娘看见那画像上的人是何容貌。”
    苏夜戟你要找,本宫定要比你先寻到,你要见,本宫让你连她的一捧骨灰也见不得。解红朝着堂下的人挥手,示意他退下。
    太监欠欠身,诺诺退出。
    沧州。
    行过礼后,魏岩没有让羯羽搬离水榭和自己住,还是和往常一般,去洗秋水榭看羯羽,多是坐坐,偶有同桌吃饭,从不在水榭里过夜。
    近日,暑气越发得盛。
    羯羽挽起衣摆,坐在近水台边缘,缓缓划弄清凉碧绿池水。调养得当的他,身子也比以往要好得多,隆起的小腹比从前明显许多。抚摸着日渐茁长的孩子,羯羽半眯着眸子,望着荡开光澜的水面。
    冬天…应该在初冬……每两日魏岩便会找来沧州医术最精的大夫为羯羽听脉象,大夫告诉他,这孩子在冬天降生,听到降生时,羯羽感到莫名的恐惧却又期盼。
    名字,我还没给孩子起名儿……停下拨开水面的腿,恍然想起孩子还未有名字。
    羯羽环住小腹,他想让魏岩替这个孩子起名,若不是魏岩,他和这个孩子可能早已命丧荒野葬身于野兽腹中。
    这姓……羯羽咬着指骨。
    “主子,门主来了。”寸荷朝着坐在近水台的背影欠身,轻声道,羯羽是男子,不好称呼,宅子里的奴仆都随寸荷称其为“主子”。
    听见男子到来,准备起身,双肩被温暖宽厚的手掌轻柔地摁住,“雨儿,以后这些礼节便省了,随意些。”男子环住羯羽的肩,在旁边席地而坐,“门里有人去异帮做生意时带回了一种莲花的种子,现已开花,我命人移了些过来。”
    魏岩指着正被花匠往池水中移植的莲花,“你看,就是这莲花。”
    叶子好大……看着奇异的莲花,羯羽诧异那形如盆,大如小船般的莲叶。
    “这叫王莲。莲花中的王者,它的叶子不只是大,轻盈些的人也可乘载。”
    羯羽被已经完全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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