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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夜城作者:不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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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至少看起来如此,情人节那天的事似乎不曾发生过,杨肖文一样主动约著李以诚,19号那天,两人在书展里杀进杀出,一起在不到10度的寒风中排队,拿到了卜洛克的签名,两人吃了火锅庆祝,回杨肖文家喝掉了那瓶小米酒,然後作爱。
  
  可是有什麽东西改变了,李以诚知道,他嗅到细微的风向改变,就好像原本跟你并肩平行的人,突然向後拖慢了一秒,亲近的朋友变的客气陌生,需要的也只是那一秒。
  
  开始时只是杨肖文如常的言谈里多些心虚,有时是一个字或一句话,但李以诚知道,那个是心虚,只是他不知道哪个部份是杨肖文企图闪躲的,他和杨肖文之间,亦或是杨肖文和阿左之间。
  
  和一个男人争食另一个男人,不是他会做的事,所以他没有问。
  
  有个夜里他醒来,杨肖文在一旁睡的很沉,他的画还是孤独的挂在墙上,窗外的月亮很圆,他想起今天是农历的正月十五,在都市生活久的都忘了儿时过灯节的快乐,他想叫杨肖文起床看月亮,最後也只是任时间匆匆从他的呼吸间离去。
  
  杨肖文的电话变少了,以前虽然说不上每天打电话,但从来不会超过两天,现在慢慢的变成三天、四天,但李以诚没有问,他从来不问。只要电话来,他就陪著杨肖文吃饭,他们已经不看电影了,杨肖文能给的只有一顿饭的时间,有时周末到李以诚住处作爱,做完後便起身藉口离去,不再夜宿,李以诚再也不曾到过杨肖文家。
  
  三月,天气回暖,有个周末前夕,李以诚在公司通宵工作,同事放了王菲的粤语歌,每首都是他听熟的,他拿著A4的纸边画边跟著哼,「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A4画不下,他揉成纸团往台客阿荣头上丢去,「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他又找了一张A3的纸,大笔一挥,「凄绝的戏,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那天忙到了清晨五点,台北已在微亮的天光中苏醒,李以诚贴在大玻璃窗上看著脚下忠孝东路的渐渐涌现的车潮,那时杨肖文已经整整消失了一星期。
  
  差不多了,李以诚心里想。我没法在A4的纸上描绘一个A3大小的爱情图样。
  
  那天过後,虽然有时李以诚脑子里会自动倒带曾经的对话,会有一些不知如何回望的想念,有时也想寻回天桥上他映在灯火里的表情,但无论如何,杨肖文在李以诚心中已经被放到了「生人」的位置。
  
  整个三月,他们见了五次面,做了一次爱。
  
  三月的最後几天,台北下起大雨,杨肖文来了电话,当时李以诚在楼梯间陪著同事抽烟,他接了电话起身走到另一旁,轻松自在的和杨肖文閒聊,「最近和阿左怎样了?」就像在问亲近的朋友最近过的如何家里的猫乖不乖。他没有称呼阿左为佛地魔,因为有可能,他现在才是杨肖文和阿左口中的佛地魔。
  
  「我们没怎样。」杨肖文急忙的说,像是在解释。
  
  何必呢,何必跟我解释。真是劣质的诚意,李以诚发笑。关我什麽事,我们连炮友都不是了。他透过楼梯口的气窗看见外面的倾盆大雨,然後为了他所不明白的原因开始反胃。
  
  
  四月一日那天晚上,邱天走进李以诚房间,「他们复合了。」停了一下,「我不是在开愚人节玩笑。」
  
  当时李以诚正把同事从欧州寄来的蜜月明信片往蓝墙上面贴,听到之後也只是「喔」了一声,没有任何情绪反应。他和杨肖文的联络停摆在楼梯间的下午四点。
  
  後来的几天,李以诚偶而会想,变成现在的的情况,大部份是他的责任吧?但也不是很确定。如果他不管自己死活,救了杨肖文,那麽他们现在会是怎样子?
  
  好像跟现在不会有什麽改变,只是增加杨肖文做决定的难度,最终杨肖文会选择阿左,那个人的重量不是自己能比的,他只不过是杨肖文的炮友。阿左在出去找真爱的过程中发现了杨肖文才是真爱吗?算了,他不想知道。
  
  他只是杨肖文生命里的一篇番外,短短的,用来补充主角们在正文的爱恨挣扎过程中的小空白,写完就没了,就这样子。
  
  
  一个星期後,李以诚遇到了车祸。从台中返回台北的客运打滑冲出了路边,幸好无人伤亡,站在高速公路路边的李以诚和其他乘客在电视上出现了两秒,旁白是「乘客惊慌在一旁等待救援。。。。」,当晚邱天又买了猪脚面线给他。
  
  清晨两点,杨肖文在睡梦中接到杨肖文的电话,黑暗中武大郎三个字闪动著,「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怎麽了?没事吧?」杨肖文声音里有真诚的担心。
  
  「没事啦,公司还放我一天压惊假。」李以诚刚睡醒的声音说,低低的笑著。
  
  「没事就好,」杨肖文似乎考虑了一下,「那这周五吃个饭好吗?」
  
  「好啊。」怎麽不好,就算你带阿左来我也可以神色自若的跟你吃饭。
  
  李以诚在这几天又想明白了。杨肖文没有错,他向我伸了手,是我自己不要,是我享受了他的温柔却对他见死不救,因为我怕死。错的只有我,我这个异性恋病毒没事去跟人搅或什麽,杨肖文不是小说里的忠犬,就算是,忠的对像也不是我。我每天都有新体悟,再下去可以写书了。李以诚回到睡梦中时还在想。
  
  
  周五杨肖文来了电话,不是约吃饭地点,而是取消晚餐之约,因为他事情还没处理完,「下次再约。」杨肖文说。李以诚笑著说好。中文真是非常圆融的语言,「下次」两个字,是个承诺,是个约定,还是个遥遥无期的时间。
  
  李以诚自己去了那间小义大利面馆,可惜面早他一步卖完,他转去吃米粉汤,加了很多姜丝在黑白切上。最後他在巷子里绕行,快速找到了天桥。杨肖文并不知道,李以诚有绝佳而准确到称的上恐怖的方向感,他只是想要杨肖文画些什麽给他,即使是地图也可以。
  
  他很喜欢纸张上的只字片语或图画,他可以把它贴在蓝色墙上,变成他房间天空里的一部份,可是杨肖文曾来不在纸张上留下什麽给他。仔细想想,他甚至从没看过杨肖文写的字。
  
  我画了内心的色彩堆叠,你却不肯还我一张地图。他在空无人烟的天桥上看著车流,红白两色的灯光彩带像是一条长长的河,四月微寒的风吹的他衣襟作响,心里一阵紧。
  
  然後邱天来了电话,约杨肖文去BF,小桐今天临时换课,要到十点多才会下班。他不担心会遇到杨肖文,现在才八点刚过,他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就算他和阿左到BF来「处理事情」,李以诚有自信可以笑著打招呼。
  
  杨肖文和邱天又坐回离吧枱最远的那个角落,邱天略提了和小桐的生活冲突。身为杨肖文的换帖,小桐一定知道杨肖文和阿左的复合过程,可是小桐没跟邱天讲,因为邱天会转述给他,他和杨肖文因为邱天和小桐而认识,邱天和小桐因为他们而有隔阂。又是因果关系,李以诚最後下了结论,这都是个人选择,小桐选择护杨肖文,邱天选择护他,在他们心中,友情的重量略微超过了爱情。兄弟如手足,女人,不,是男人如衣服。
  
  李以诚突然双手包握住邱天的,深情款款的喊了一声:「手足!」
  
  邱天呆了一下,然後笑趴在桌上,「你个白痴。」
  
  
  李以诚看向吧枱旁的位子,他曾经远远眺望著那个位子一年多,後来他在那个位子上笑著用食指弹弹桌上散落的菸灰,让菸味沾染他的衣服。他起身下楼,找个了安静的地方打电话给杨肖文。
  
  杨肖文接了电话,颇为讶异的喊了一声,「小诚?」他听到杨肖文吐菸的声音。
  
  「嗨,我在BF,」李以诚语调轻快,「我只是想到,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是在BF,後来我们互相对看却互不认识的那一年多,其实还蛮幸福的,有些事真的只要远远看就好。」
  
  相识是一种幸福,但互不相识也是一种幸福。杨肖文在电话那头只有长长的沉默,连吐菸的声音都没有。
  
  「很高兴认识你,其实我只想说这件事。很高兴终於认识了你。这个冬天能跟你一起吃火锅、看电影、聊天、拿到卜洛克的签名,现在想起来都还蛮开心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最後事情变成这样,可是我真的很感激,真的谢谢。」到了後来,声音还是出现了哽咽。
  
  「小诚。。。。」杨肖文喊他名字的声调有点破碎。
  
  「就这样吧,我们不要再联络了,谢谢,再见。」李以诚没给杨肖文回话的时间,啪的按掉了电话,手机也没有再响过。
  
  转身道别这种事就让我来吧,用我仅存的一点自主性。
  
  这个雨季如此悠长,挤压的情感早已无法还原成清朗的友谊,是他自愿入局赴会,所以由他弃子投降。他看著路旁橱窗上自己的倒影,原来就是这样,原来这就是错开的方式。
  
  李以诚回到BF,又搂著邱天的脖子,喊了声:「手足!」邱天直接撞了他一肘子。




第十四章 真正的丢弃

  後来李以诚跟杨肖文还是见了一次面,在五月初的周四清晨,公司整组人马忙到半夜一点多才收工,回到住处附近已经快两点,李以诚直接绕去神秘面摊买宵夜,在面摊前意识涣散的跟老板吩咐包一碗河粉,等著老板煮面时李以诚听到有人叫他。
  
  「小诚。」李以诚看到杨肖文从一旁的桌子站起来,桌旁坐著阿左,李以诚分不清杨肖文脸上的表情是惊喜或惊吓。
  
  「嗨,来吃面啊。」李以诚閒话家常的和杨肖文打招呼,心里觉得奇怪,明天不是周末,早上要上班的,怎麽半夜跑出来吃面,然後他看见阿左脖子上的痕迹,喔,原来是做完爱肚子饿了出来吃东西,他跟阿左做爱一定更温柔吧,那是他的真爱啊,他会用手指轻轻抚过他眼睛吻他的耳垂磨娑他的脖子然後。。。。
  
  「你才下班?」杨肖文的声音瞬间把李以诚从脑内无限扩展的想像里拉回。
  
  三句话的时间,老板已经把面煮好,李以诚来不及回答,先掏钱给老板,接过面,「对啊,累死了,连加三天,我先回去,快睡著了。」李以诚全身上下都散发著过劳的疲倦,很有说服力。
  
  「嗯,路上小心。」杨肖文说,李以诚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骑著车回到住处,推开楼下公寓大门时,李以诚突然觉得有东西碎了,硬撑著走上楼,开门,关门,瞬间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连灯都没有开,就滑坐在玄关处的地板,任打包好的面滚落在一旁,月光从阳台照进客厅,在他们初次亲吻的沙发上打了一层淡淡的轮廓。
  
  李以诚突然张口大叫:「邱天!邱天!」
  
  邱天房间的灯点亮,光从门下方的细缝透出来,邱天开门跑了出来,看见李以诚坐在地板上,连忙打开了灯,一睑惊慌的蹲在他旁边,「小诚?怎麽了?」小桐著跟邱天身後跑出来。
  
  李以诚看著邱天,张著嘴好像要说什麽,却什麽都说不出来。突然间一颗眼泪就从他眼里滚了出来,接著就抱著邱天号淘大哭。
  
  李以诚发出像野兽般绝望的哀嚎,眼泪瞬间淹湿了邱天的衣服,他觉得身体里有个东西一直断裂,然後往他的五脏六腑狠狠的刺,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已经这麽努力心平气和的生活下去,为什麽还会感受到摧折心肺的挤压。
  
  邱天完全吓坏了,只能一直抱著李以诚说别哭别哭,怎麽了怎麽了,然後邱天看见滚在一旁的面,瞬间青筋爆露,「你是不是在面摊遇见什麽人了?」小桐听见邱天的话,默默走回房里,不久後邱天听见房间里传来细细的说话声。
  
  接著李以诚的手机响了起来,邱天拿过手机,上面闪著武大郎三个字,邱天按了接听键,然後把手机丢在一旁。
  
  李以诚只是哀嚎著,他已经对外界的一切失去知觉,他只是绝望的哀嚎著,如同野兽将死前的悲呜,他的全身因疼痛而擅抖,好痛,我好痛,真爱不死是吗,那我去死,我去死。
  
  当他的嗓子终於哭哑时,他慢慢收住了哭声,泪却还是一直掉。
  
  他抱著邱天,「我好痛。。。。」说完又是一阵低低的哭声。
  
  邱天抱著他,拍著他的背,温柔的说,「没关系,我们以後不要去那家面摊了,好不好?」
  
  李以诚「嗯」的一声,哽咽的说,「我跟他讲过不可以带别人去,我们明明打勾的。。。」
  
  「好好好,没关系,跟坏人打的勾不算,我明天去找新的面店给你。」
  
  「嗯,」李以诚靠著邱天的肩膀抽噎,「我哭完了。」
  
  「饿不饿?」邱天抚著李以诚的背。
  
  「不饿了,想睡觉。」
  
  「那我陪你好不好?」
  
  「好。」
  
  邱天扶李以诚进了房间,去浴室弄了毛巾给李以诚擦脸,跟小桐说了一下,就跑去跟李以诚挤被窝,李以诚的房门没关,於是小桐可以听见邱天细细安慰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那天杨肖文透过手机听到了什麽,後来没电的手机和冷掉的面一起被丢弃在玄关地板上。
  
  
  第二天李以诚跟公司请了假,睡醒过後他又变回那个外表雷打不动的李以诚,他对杨肖文所有无以名状的千般情绪,都随著那场哭泣流出体外。他已经丢弃这个人了,他对丢弃的定义就是再也不要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接触。
  
  连上了彩虹梦站,李以诚删除所有贴过的文章,被标记起来无法删除的,就以编辑文章的方法删掉所有内文,只留下四个字,「谢谢,再见」,谢谢彩虹梦在他最困顿的时候给他一个发泄的场所,虽然他的本意是要毒害同性恋,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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