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迷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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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走了。”秦婉急忙欠身离开。
看着秦婉走远,夏安然回过视线仔细打量阿木,后者正低眉顺眼地静待吩咐。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猜疑通过目光传递给贾郁鸿,继而收到对方安抚的眼神。
“这里就请你收拾一下,以后我跟贾先生谈家事的时候就不用送茶来。多熟悉一下环境,做好分内的事,不会亏待你。”
阿木受宠若惊般躬身:“是,请夫人放心。”
他的存在感极低,表情木讷像刚到城市打工的原住民,但手脚麻利,对刚才一席话的领悟能力也很好。
不太像贾郁鸿所肯定的、一个背景单纯的务工人员。
但相比自己的直觉,夏安然更倚重贾郁鸿专业的背景调查手段。
走进房间时,她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个继续跪到地上收拾残局的身影。
她没想过,她的每一个举动,其实也被地上的人收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向日葵
秦婉回到自己的房间,两天时间要耗的脑细胞有很多,但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凌风的下落她没有任何资讯,内心很不安。
她激活电脑,界面上是早在她看之前就被键阅过的邮件。
来自凌风,看它的人大大方方理直气壮,连随手点一个“标记为未读”的掩饰都不屑做。
不用猜别人,她在母亲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信件本身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成为秘密的内容,无非是一幅卢浮宫的外景速写,几句嘘寒问暖的话。
凌风报了平安,秦婉仍不放心。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号码,伸手拿起手机又放下。那是她跟哥哥的约定:必要的时候,她能凭它找到他。她想了很久,凌风出游就是为了摆脱台北的烦闷,她不能仅凭猜测就去打扰他。于是,她也只是寒暄了些琐事便点了发送。
做完这些一定会被母亲看到,并讽刺为“有的没的”的事情后,她的目光终于停到了那份要求她两天做完的功课上。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着手对付横在她眼前的困难。
女人总是敏感而准确的。此刻这个拥有同样能力的女生,对于心上人的安危毫无掌控力。那些看似有掌控力的人,却往往不会做让人喜欢的事。
看着从法国传过来的照片,内容有凌风跟一个陌生年轻人勾肩搭背,有他们一同走进同一个酒店,甚至有他们走进同一个房间的。
夏安然并不满意:“这不能说明什么,亲密朋友间有这样的举动是很正常的事,虽然他这方面肯定有问题……”她转身看着贾郁鸿,“郁鸿,我们必须掌握更有力的证据。”
贾郁鸿垂下目光,声音沉闷:“我知道了。”
夏安然看着他,眼里半星心疼的意味:“怎么了?是不是太累?”
贾郁鸿冷笑了一下,大方地抬眼望着她:“累?当然不。只不过,安然,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吧?”
夏安然微微怔了一下。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口里说出这两个字。这个名字,现今世上只有两个人还在“沿用”,一个就是凌氏产业的主人——年龄够做她父亲的凌儒涵,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一直站在她身后,希望能用自己成就她野心的男人,贾郁鸿。
一个疼她,宠她,爱她制造的表象,如同宠爱他饲养的乳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另一个,则是哪怕对她的真身知根知底,仍深爱她到多年以来,甘愿为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按照她的意愿悉心培养她跟别人的女儿,而仓促的照面以及恭敬地称呼她“凌夫人”已让他感恩不尽。
即便是双方都承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关系,夏安然偶尔也会百感交集。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拿捏出温柔动听的声音,轻轻道:“没有你,怎么会好?整日整夜的思念都让我老了很多。”
她配合的举动让贾郁鸿抛弃真伪的辨别力,他的脸上欣喜和痛苦的神情同时迸发。她的眼神仿佛是在邀请,于是他伸出手臂搂住她,从额头起,小心翼翼地吻她的眉眼,然后,试探地吻进她的双唇。对方没有拒绝,他进而双手解开了她旗袍的盘扣,探进衣门。
夏安然默许了他的举动。
他压抑太久了,如果不适时抛一点好处,她也许会失去他。
夏安然如果说对这个男人有什么感情的话,也只有感激,她一点也不爱他,但是她这一次没有反抗,任由他推着她仰到办公桌上与她合二为一,宣泄他的爱意和委屈。
夏安然娇嗔的呻吟在房间里一波波地荡开,阳光透过细碎雕花的玻璃窗户,朦胧地照进她的眼睛。她仰起脖颈,闭上眼睛想象着,跟她灵肉结合的是另一个她真正心仪的人。她试图在这四溢的激情里抓起某些美妙的回忆,却有一个声音果决地重复:“……我们是不可能的……”这在平时可能会让她恨得勃然大怒的话,此时让她泪凝于睫。
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睡前的最后一件事,都是听部下汇报有关儿子的情况,由此看来,凌儒涵对这个被他斥为“不肖子”的关注度其实很高。
那时,是夏安然最安静的时刻。除了收集补充讯息外,还需要收集凌儒涵的态度。
凌儒涵安排的人也发回了凌风的照片,与贾郁鸿带回的没有本质区别。看着儿子跟新朋友交流时露出的笑容,凌儒涵不但没有回忆起凌风那些“变态书籍”的前科,苍老威严的脸上竟浮起了一丝笑意:“这小子!一出门果然就高兴!”
夏安然见状接茬:“是啊,在家里总是心事重重。现在好了,在外面那么开心,一点不担心家里人有多操心他!这个孩子的性子呀,就适合天涯海角地乱跑……”
凌儒涵又把脸拉下了:“他这样,这么大的家业怎么放心交给他!”
夏安然见缝插针:“老爷子别生气!你来看看婉儿的功课!”
她让秦婉递上方案。凌儒涵叹口气,便戴上眼镜开始认真看。
半晌,凌儒涵摘下眼镜,脸上一丝笑意:“看来,只有婉儿还能让我欣慰!你这些方案越来越老道,郁鸿的教导安排没有白费!”
秦婉收到夏安然的眼神,低下头:“这跟爸爸的苦心栽培是分不开的。”
凌儒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对夏安然道:“安然,你的建议我认真考虑过了,婉儿确实不错。但只有理论不实践,不能真正成长。我打算让她先做金融公司经理,给她配一些经验好的助手,你看如何?”
“老爷子真是明白人!这孩子天赋高,心又静,再过一段时间,她应该还可以接手公司的电子和服务部门……”
凌儒涵抬手打断她:“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等她胜任手上的工作再说。”
夏安然心里虽不满,却笑靥如花:“嗯,对对!贪多嚼不烂,老爷子说得极是!婉儿,你可不能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啊!”
秦婉点头:“谢谢爸爸,我会好好努力。”
凌儒涵吩咐秘书编排秦婉的上任公布会,又就工作的事对秦婉嘱咐几句,秦婉垂头不断说是。
凌儒涵点点头:“记者会明天举行,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秦婉退出了房门,凌儒涵用指节轻轻地扣着椅子的扶手,嘴里念道:“秦婉……”故意把“秦”字念得特别重,然后转头看夏安然。
她脸色变了变,局促地说道:“老爷子……我们……”
凌儒涵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安然,我今天可不想去看什么戏!”
夏安然想陪笑,却笑不出来。向来遇到这个问题,她总是顾左右言他,“听歌仔戏”由此被成功塑造成了她的“特别爱好”。而这次,凌儒涵表明态度不再买这个账,她手足无措,只能推说要给秦婉准备发布会的礼服蒙混过关。
秦婉终于接下了公司的一部分工作,这对夏安然来说意义非凡,对秦婉来说,作为子公司的负责人,她会有忠诚于董事会的独立加密邮箱,借着这个便利,她跟凌风的交流从此可谓完全自由了。
未来令她憧憬。从明天起,她就要过醒世以来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小姐。”没有脚步声,贾郁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婉惊了一下,转过身:“贾先生。”
“夫人请你去她房间。”没有多余的解释,对于秦婉来说,贾郁鸿恭敬而简洁的话向来都是命令。她轻点了一下头,便向母亲的房间走去。
和他们同时到达的,是凌家的“御用”裁缝,国内国际的时尚圈都叫得响名字的一位设计师。
“婉儿,妈妈打算给你做几身套装。作为凌氏的少东家,着装可以从外在提升你的专业姿态。”
“谢谢妈妈。”秦婉预感有大难临头。
“我刚才同你父亲商量,你正一步步接手凌氏的产业,保留一个外姓,的确不妥。”母亲措词委婉,语气却不容不从。
秦婉心里漫起一阵大风,旧事的一遍遍重提只会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看她一如既往地沉默,夏安然顿时火冒三丈:“好,我问你,你来凌家多久了?你是在凌家的时间长些还是秦家?你父亲待你如何?比起你生父来又怎样?”
秦婉不言语。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倒向一边的,多说无用。
自己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毫不产生回应,夏安然怒火中烧:“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就你这副死德性,我在这个凌家、在你父亲面前吃了多少瘪?”
秦婉仍旧一言不发,夏安然终于失控了,抬手狠狠地掴了她一耳光,秦婉应声一个趔趄,撞到母亲的梳妆台上。重新站好,咸热的腥味溢出了嘴角,顿时,眼睛也红了。
夏安然怒不可遏地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这就去跟你父亲说,从今以后你姓凌!”
秦婉慌了神,她追上夏安然,跪下挡住她的去路。夏安然想要绕开她,她便一把抱住她的腿,眼泪涌出来:“妈妈,从小到大,我对您的所有要求都完全顺从,唯独这件事您就不能让我保留吗?除了改姓,我任何事情都照您说的做,好不好?”
看着她的样子,夏安然也心疼。眼泪出人意料地喷出眼眶:“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对你的不满就是因为你不肯改姓!我让你改姓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秦婉一味哭着哀求:“请妈妈成全我!”一遍一遍地说,过度的抽泣让她猛咳不止,突然休克过去。
夏安然慌了神,一边叫:“贾先生!”一边俯下身抱住瘫软的秦婉往沙发上拽。
贾郁鸿从门外进来,抱起秦婉放到沙发上,用力掐她人中。
秦婉缓过气来,她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第一句话还是:“请妈妈成全我!”
夏安然弃械了,长叹一声道:“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便朝外面走去。
贾郁鸿转身看了裁缝一眼,丢下一句:“待会儿阿木会送碗参汤过来,小姐请保重身体。”也出去了。
裁缝对他那一眼心领神会,马上拿着软尺走过来,一脸职业的笑容:“二小姐,我来为您量尺寸。”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虽然从小见多了这样的人物,秦婉还是一阵恶心。她依顺地站起身,配合设计师的动作。
对面梳妆台上的妆镜里映出一张满是泪痕的面孔。看着脸上肿起的紫色指印,她想,没关系,化妆师可以掩盖。万幸的是,她把砝码压在母亲对她的疼爱而假装的昏厥,让她又躲过一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阿波罗和玛息阿
一条水域宽阔的河流,重重雾霭掩住了它的堤岸和去向。
“你千万不可以下去……”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温柔悲凉。凌风踌躇着,河面上隐隐从雾霭中漂来一个人。是陆翎!稀薄的阳光破除云雾洒在他惬意平躺的水面上,他睁开眼睛,对凌风露出漂亮的笑容。
凌风心跳一停,瞬间失重朝水面坠落。
“嘭!”狂狼堵塞眼耳口鼻,让他窒息。
猛地从床上翻起身,布鲁塞尔夜间的光从窗户映射进来,他很快意识到刚才的只是个梦,反复出现,添加了新的内容。
仔细想来,是规劝他不要轻易陷入某段感情的提示吧!
打开房灯,画板上的一双星目映入眼帘。梦中的眉目还近在眼前,凌风拿起画笔,在上面添上了几缕青丝。
视线转向窗外的夜景,笑容淡淡地浮上他的脸。
住进同一酒店的第二天,凌风就被陆翎介绍给了他们同行的朋友。似乎都是法国人,而作为法文无能的人,凌风交流的对象当然只有陆翎。跟其他人交流,陆翎则充当了翻译的角色。
这是一种很被动的境况,于是凌风翻出一本自学法文的书出来啃,结果被陆翎大肆嘲笑。
“不如你教我几句?”凌风望着陆翎那表达鄙夷快翻到天上的白眼,自己手上入门的课程,诸如“去捷运站”、“请问多少钱”之类,刻板得根本配不上用场。
“好啊!反正一天到晚跟你搭讪的人那么多,省得我也老翻译一些重复的问题,害身边的尤物都没机会接近!”
陆翎爽快应允下来,理由却让凌风沉默很久。
旅伴中不乏形神俱佳的美人,陆翎的确有很多“正事”好做。他终究会有一个和美家庭,会有与他相伴终生的人。
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连目前看起来优渥的生活,恐怕别人一句话就可以全部拿走。他与自己,没有长久重合的轨迹。
陆翎果然教了他,但是只有一句,说是因为他的口语太瞎了,怕他丢国人的脸。
凌风没有反击。早晚要分开,多听听这个人的声音,也算赚到。
“Je suis son amant……什么意思?”
“‘我来自宝岛台湾’。当别人问你‘Il a dit est vraiment?’的时候,你就这么答。”
“哦。”凌风点点头,依样重复了几遍,确认道,“你是说,当别人问我‘Il a dit est vraiment’的时候,我说‘Je suis son amant’对吧?”
“没错没错!”陆翎好像在偷笑。
“……笑什么笑?我说得不准,你敢不敢好好纠正!”凌风有点恼火。
陆翎笑得更加厉害。
“喂!‘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