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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许君一生-第37部分

小说: 许君一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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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你说的,你可记住了。”老太太重重拍我的手,赶着去准备给我的东西去了。
  我爸坐在沙发上,却把电视关了。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我爸转过身来问我。
  “大概要过一两个月。”我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指日可待:“也不一定,可能有长假。”
  “有假就回来,别呆在外面。”
  “好。”
  我爸不说话了。
  但我知道,他很想我留在家里。他是沉默寡言的人,连关心人,也只有寥寥几句话。
  …
  我妈给我塞了一堆东西。
  老太太喜欢晒干货,茄子皮,萝卜干,自己腌的酱菜,酿豆腐,一蒸就可以吃的肉干,满满地塞了一包,还不忘往我包里塞饼干牛奶,说是让我路上吃。
  李祝融站在旁边帮忙拎着东西,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姆妈,别塞了,左右我过一两个月就回来了……”这东西都是辛苦做出来的,我还有四天就要手术,也吃不上。
  “你当我不晓得你,买菜都懒得下楼,只能给你准备点东西在家里吃……”老太太一边塞东西一边揭我短:“夭寿仔,回来也不多住两天,你不知道你爸多想你回家里住……”
  “好好,等我忙过这一两个月,就回家住。”只是那一天不知道会不会来。
  我妈把两个苹果塞进我包里,眼看是实在塞不下了,觊觎地看了一下李祝融,发现他没背包,于是作罢。
  送到楼梯口,老太太还在不甘心地问:“明天回去不可以吗?”
  李祝融拎着一个沉重的袋子站在旁边,袁海下了车走过来,我以为他是来帮李祝融提东西,谁知道他拿着两部手机,递给了李祝融,低声说:“办好了。”
  李祝融把手机递给我老太太:“伯母,这手机里存了我和老师的电话,直接按1键就可以翻出来。你和伯父一人拿着一个,有事也好找我们。”
  老太太一脸“我不稀罕”的表情,瞥了一眼那手机,也不接,嘴硬道:“我家里有电话,我儿子电话号码我记得。我有事找我儿子就是。”
  “姆妈,拿着吧。”我用家乡话和老太太说。
  我的话老太太倒是听得进去,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拿了。
  “姆妈,我们走了,你和爸爸好好照顾自己啊,有事就打电话。”
  …
  一上车,李祝融就开始翻起我的包来。
  他从没见过N城当地的菜干,大概在我妈给我塞东西的时候就开始好奇了,一样样拿出来看,还问我:“这是什么?”
  “茄子干。”
  他拿起来闻了闻。
  “怪怪的,”他拿了肉干出来看:“这是什么?”
  “肉干。”我怂恿他:“可以生吃的。”
  他认真地看了一会,闻了闻,然后嫌弃地扔了回去。
  “等会去一趟小幺家,这些东西给夏宸,他会分给佑栖他们。”我和他说。
  他伸展了身体,仰靠在沙发背上。
  “肉干留一点,这个是蒸的,不是腌的,我可以吃。”我坐在那里分东西:“宛宜喜欢养生,酿豆腐可以给她……”
  李祝融“哼”了一声,勉强没发作。
  “我跟你说,”我把东西收好了,正色和他说:“要是以后我不能回来,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我父母?”
  “别乱想。”他斩钉截铁打断我:“你手术恢复也就一两个月的事,等你好了,还回研究所工作,把你爸妈也接到北京去,卓臻在R大附近新开了一个小区,就在那买房子。”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
  “不说这个了。”我在沙发上躺了下来,靠着车壁看他:“对了,你给我妈那手机,不会有定位仪之类的吧?”
  “没有。”他一脸正气凛然:“我不会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
  “我怎么听着有点悬?”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笑了起来。
  “你和我说实话。”我坐直了,倾身过去问他:“我总觉得你做了什么!”
  他笑得眼睛眯起来,悠闲地枕着头:“你真要听。”
  “当然要听。”
  “你家对门的人不是搬家了吗?”
  “是啊。”
  “他们搬家,是因为我让袁海把那房子买了下来。安排了两个人,下个月搬进去。你爸妈有什么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
  我之所以赶着回来,是因为明天上午要去医院做检查。
  还有四天就手术了,要开始准备住院了。
  佑栖一听我回来了,又跑了过来,美其名曰“主刀医师贴身照料”,其实就是看到了我让夏宸给他的干货,过来混饭吃。
  李家的厨房干净明亮宽敞,我系着围裙,因为不能吸油烟,只能做蒸菜,肉干先用水泡一下,把鸡蛋煮熟,剥壳,打上花刀,家里晒干的青菜泡水,用豆瓣酱拌好,上锅蒸。
  我做这些的时候,李祝融一直靠在门口看,厨房对他来说是完全没有交集的地方。
  “我一直不知道,老师为什么喜欢做菜?”切青菜的时候,他问我。
  “只是比较会做菜,就经常做了。”
  “我以前以为,老师只会为我一个人做饭。”他沉默了很久,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
  当年在北京,郑野狐经常来我们家玩,但是,他从不情愿留饭,要留饭也是从外面叫了饭来。他独占欲很强,什么东西都要独一份。要是别人分去我注意力,他就发飙。
  “放在这蒸就行了,我设定了时间的。”我和厨师说完,把围裙取了下来。
  从厨房走到客厅,要经过一条长走廊,灯光有点暗。
  快到客厅的时候,手臂被一把抓住,按在墙壁上。
  他最近喜欢突然吻我。
  他像是在急着确认什么,像是突然回到十七岁的少年,那些绅士的冷静从容文质彬彬全部消失不见。
  “我不喜欢那个姓林的!”他一脸的不高兴:“等会不许他吃老师做的菜。”
  我无语地看着他。
  “他是客人。”我试图和他讲道理。
  “不请自来的算什么客人。”他愤愤不平。
  “他是我朋友,总不能赶他出去。”我仍然耐心和他讲道理:“而且他还是我的医生……”
  “我不管。”他用了杀手锏。
  我没办法了。
  “算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
  吃晚饭的时候。
  “这肉干是阿姨做的吧。”林佑栖站起来去够那份菜。
  我看不下去,伸手把那份菜移到靠佑栖近一点的地方。
  李祝融默不作声地移了回来。
  林佑栖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许煦啊,这家是有够穷的啊!客人来了连东西都不让吃……”他“意兴阑珊”地坐了回去。
  “我家一点都不穷!”李貅不失时机的据理力争。
  我只觉得头疼。
  “你吃鱼肉吧,我觉得这鱼不错。”我给他夹菜。
  “我想吃肉,那个蒸肉不是你特地为我做的吗?”佑栖在“特地”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彻底放弃了,专心吃我的芦笋。
  “没想到老师还记得我口味,特意把菜做淡了。”李祝融施施然来了这么一句。
  佑栖脸上笑意更深一分。
  “这么巧,我也喜欢清淡的。”他眼睛都不眨地扯谎:“许煦以前做炖鸡给我吃的时候都会少放盐的。”
  我不知道李祝融一把年纪了在玩什么小孩子脾气,我也不知道佑栖干嘛非得去惹他。我不是没警告他,李祝融不好惹。
  …
  “我决定了。”睡觉之前,李祝融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决定什么?”我被他吓到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笑得嘴角翘起来,狐狸一样。
  后来我确实知道了:
  在这次晚餐后不久,从上面空降了一个年轻的海归,来当C大医学院的院长。那海归一派西式作风,资历高,脾气硬,一上任就要肃清医学院风气,严格考勤,什么都照着规矩来。
  再然后,佑栖辞职了。

  58、第 58 章

  去医院做了检查;弄来弄去;半上午过去了。
  佑栖虽然喜欢膈应李祝融;但是当医生还是很敬业的;带着我做检查;给我解释现在的情况;告诉我手术前注意事项。
  最后他还用专业的语气地来了一句:“我建议,在手术之前;你们还是分床睡。”
  “呃;好。”我觉得脸上有点烫。
  “为什么要分开睡?”李祝融施施然发问。
  我觉得,在医院——哪怕是医生单独的办公室里;讨论这种事;都不太合适。
  “自然是怕有些人精虫上脑……”佑栖朝我努了努嘴。
  我觉得脸上要烧起来了——因为要准备手术;佑栖脱了我衣服检查我身上疤痕,锁骨上是前天晚上在家里新咬的,所以还没有褪。
  李祝融“哼”了一声,说:“据说窥人隐私的都是一些欲求不满的人,算一算,你弟弟死了也有七八年了吧!”
  “小哲!”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查了佑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最好的朋友都有这么大的敌意。
  佑栖站在那里,一只手还放在桌上翻病历。
  他穿着医生的白袍,一手还插在袋子里,他戴了银边眼镜,几缕细长头发从额边垂下来。
  李祝融的话让他怔了一下。
  然后他笑了起来。
  “总比你好。”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弟弟死了,所以我没办法,只有一个人过。许煦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却不对他好一点。要不是他生病了,不愿意闹腾了,你也只能和我一样,欲,求,不,满。”
  他眼睛细长,从眼镜上方看人,带着莫名的威慑力。
  “狡辩。”李祝融冷笑:“我和老师还有大把时间在一起,你却……”
  “你够了。”我抓住了他的手,拖着他往外面走。
  佑栖悠闲地靠在桌子边,朝我挥手再见。
  …
  中午在家吃的饭。
  鉴于李祝融上午的表现,我真的不愿意搭理他,宁愿和李貅一起玩乐高机器人。
  玩到黄昏,吃饭,睡觉。
  第二天,我想去买点可以住院时候看的书,和李祝融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我支开了跟着我的人。
  书店是我习惯的老书店,店主是个教物理的老师,退休了,就开了这个书店,里面的物理书都很齐全。过去在C大当法学教授的近十年,我常常到这个书店来逛,只是看,从来不买。
  店主和我聊过物理,知道我深浅,但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跑去教法学,就像,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送我物理书,我都不要。
  我要不起的。
  我要搞物理,总会出头,爬高了,就会进入李家人的视线,总要回到当天狠狠跌下的地方。
  他们当年能让我退学,同样的事再做一遍,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会去想,那个让我退学的,究竟是李祝融,还是他爷爷。
  没有区别的。
  十年,他都没有来找我,这就是事实。
  其余的,都是包裹在真相外面的东西,不值一提。
  …
  我在书店里呆了两个小时,跟着我的人站在店外。
  进来一个客人,装作看书,往我手里递了张纸条。
  纸条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蒙肃已经伤愈。好好治疗,祝一切平安。”
  这是两句话。
  一句,是说蒙肃的伤已经好了。
  一句,是要我好好治病,祝我平安。
  字迹有点眼熟,但显然不是蒙肃。字迹清俊,很有楷书功底,显然也不是那个洋鬼子谢尔顿。
  我不知道是谁。
  我只隐隐知道,这些天,李祝融这样提防着,不让我出门,可能是有人想要告诉我什么话。看这纸条,那人也不像对我有着敌意。
  …
  时间很容易就过去了。
  离手术还有两天的时候,我搬进医院。
  李祝融总是喜欢特殊化,我的病房在五楼,落地窗,明亮宽敞,木地板,米色窗帘,米黄色的真皮沙发,一室两厅的格局——是他在我决定在C城治病之后,就收拾出来的,东西全是崭新的。
  他手笔很大,北京来了两个医生,博雅会诊的有两个,围着我一个病人转,佑栖被他气得笑了起来:“医盲,拿医生当护士用。”
  搬进来的晚上会诊,四个医生围着我坐成一团,李祝融插不进来,沉着脸站在一边。他当惯了上位者,不用刻意发怒,脸色一变,威压就出来了。
  佑栖开玩笑:“许煦,我们像不像古代的太医,就差有个人在旁边说‘出了岔子,朕就诛你们九族’了!”
  他说完之后,那个博雅的医生禁不住笑了。北京来的两个大概是军区出来的,李家的积威太深,想笑又不敢笑。
  手术方案早就完成了,佑栖拿来给李祝融过目,我先还以为要开一个很大的刀口,结果佑栖说做的全胸腔镜手术,只要在胸上开一个小孔,再开一个3、4厘米的切口。佑栖甚至撩起我衣服跟我比划大致的位置。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听他解说,他就被李祝融抓着衣服拖开了。
  一米九的青年一脸阴沉:“别在这危言耸听,一个小手术而已。”
  …
  我知道,这不是小手术。
  佑栖不瞒我,他说过,手术本身并不危险,危险的是,这不是普通的病,这是癌。
  肺癌早期治愈的先例不少,但是,手术切除病灶之后,癌细胞转移了的,也不少。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肯定不得不住在医院里,化疗,吃昂贵的中药,忌口,吃着寡淡的菜,病恹恹地活着。
  李祝融是准备长期留在这里陪我治病的,这一点从他给病房装的视讯设备就看得出来——他准备了一间房,做他的书房,里面不仅有可以供视频会议的地方、有放资料的保险柜,甚至有一个可以开十人会议的会议桌。
  他的保镖,还有袁海,都住了进来。
  我对他这架势很不习惯,连带着对他把床安置在我床边上的行为很是不解——我又不是没有护士,而且他这种给人连倒水都不会管温度的人,也很难真正地“照顾”我。
  他还不爽了:“我就不懂,为什么不能要分开睡!”
  “因为我是在住院,不是在家里,你见过哪个开刀的病人和别人睡一张床的?”我艰难地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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