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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致最珍爱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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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重点保护者,不必参与搜捕啊。”
  秦子航说:“之前我们打算参加一个摄影节的比赛,是我提议来四川的。川西风景很好,但是没想到赶上地震。。。。。。我们一共十个人,至少要找全尸骨。”
  林亦冉能理解他的心情,沈默著点点头,他拿筷子把鸡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昏暗的光线照著他,倒是感到很久都不见的安宁。
  “谢谢。”秦子航拿过筷子吃了几口,塞了半块面包,又接过林亦冉递过的水杯。
  “你休息一下吧,睡会儿,别想了。现在仍有很多人获救,会有希望的。”
  他长大了,声音却没太多变化,依旧是柔和温软。秦子航就这麽听著,心里都觉得很温暖。
  林亦冉在他最迷茫的时候让他有了寄托,也算是他除了父母外最牵挂的人,但最後却发生了那种事情,让他再没有脸面联系他。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用最直接的行动和最贴心的言语让自己有家的归属,他体验过了,这种感觉便刻骨铭心了。
  秦子航没再说什麽,闭上眼睛昏昏沈沈的,片刻就睡著了。自地震後,他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这次还是这麽久初次安睡。
  林亦冉简单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屋子,然後定睛观察著他。
  四年的磨练,秦子航已经褪去了十几岁的张狂,眉宇间硬朗了很多,宽阔结实的肩膀和有力的手臂,显示著成熟的男子气概。
  他静静的站在秦子航的床边,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秦大哥。。。。。。真的见到了,那种胆小鬼一般的近乡情怯又缠绕著自己。
  门外又有人敲门,林亦冉赶紧拉开门,外面站著一个年轻的男子。
  “你好,你就是刚来的林医生吧。我叫赛尔特,秦在吗,让他出来一下吧。”
  “他刚睡著,能不能等一等。。。。。。。”
  他们都连续失眠了几天,赛尔特也露出一丝抱歉:“斯蒂芬他们都赶过去了。”
  赛尔特很困难的说:“部队的人。。。。。。好像又找到了谁。”

作家的话:
清明假期根本没歇,我快累死了,只祈求考试顺利。
我不知道怎麽把这章写的自然一些,最近文章的基调不会很轻松,毕竟是地震嘛~

  ☆、致最珍爱的 第24章

  Chapter 24
  找到同伴的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赶忙向医疗站赶去,只留下林亦冉和刘锦煜陪著不能行动的彼斯。
  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寂静无声的等待著最後宣判。
  刘锦煜跟彼斯说著什麽,低声如同簌簌絮语,刘锦煜正试图引导他想一些积极美好的东西,效果却不明显。
  “我和詹妮弗是青梅竹马,我们预计这次拍摄後就回去结婚的。”彼斯说,“说真的我不能想像没有她!”
  一时间谁也不知如何言语。
  几个人回来的时候气氛压抑到极点,莱德阴郁著脸,斯蒂芬一言不发,秦子航走在最後面神色疲惫。
  “你们他妈的倒是说句话,到底是谁?!”
  他们对视一下,赛尔特说:“是詹妮弗,她在被发现的两天前已经停止了呼吸。”
  屋子里只听得见呼吸的声音,凝滞一般的空气放大了悲伤和窒息,彼斯手旁的水杯“!”的摔在了地上。
  水顺著桌沿流到他的身上,他已然没有任何反应,双目空洞的说:“抱歉,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出去好麽。”
  外面的天漆黑一片,五月的晚上有些微凉,微风吹拂著却带来悲凉。
  赛尔特轻声说:“部队已经跟大使馆联系了,尽快把她的遗体送回美国,葬礼可以早些举行。”
  没有人接话,不安像啮食人心的野兽。在沈默中一点点吞噬著人的理智,然後瓦解他的意志。
  短短几天里,降临的灾祸犹如砝码,一颗一颗的附加到人们身上,但是人总有承受的限度,负累太多,人会崩溃。
  “说真的我受不了了!”斯蒂芬抱著脑袋蹲下,歇斯底里,“操,真是倒霉,三个兄弟都不知去向,威特和詹妮弗也没了,现在哪儿也去不了,简直就是场噩梦!”
  他的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詹妮弗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困住。。。。。。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彼斯!”
  他们这种情绪太常见,灾後幸存者时常会想为什麽死的人是我的所爱而不是我,甚至认为幸运存活的自己是有罪的。
  林亦冉之前想过完美的心理干预方案,可是现在都觉得毫无分量。
  他走过去,拍拍斯蒂芬的肩,一句话都没说,很温和的和他蹲在一起。斯蒂芬也不过是自小生活优越的二十五六岁大男孩,自暴自弃的环著林亦冉的脖子开始大哭。
  这些天死了好多人,很多家庭破碎,很多爱人天人相隔。但这不是谁的错,活著的人有义务承载著死者的生命,更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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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半夜把斯蒂芬送进屋里休息,林亦冉等人几乎没合眼,次日清晨又出了更大的乱子。
  当时赛尔特细心的去彼斯的房间,敲敲门无人应答,房门被锁得死死的。赛尔特有些疑惑,彼斯行动不便所以从不锁门,他立刻有了不好的联想,用力撞开了并不结实的门板,结果眼前就是一道蜿蜒血迹。
  彼斯割腕自杀。
  现场一片大混乱,被叫来的救助医生十分不耐烦。前线刚救出的生命垂危者都得不到有效救治,却要他来管这些自轻自贱的外国人。
  前线医疗设备简陋,彼斯有一定医疗知识,是纵切手腕自杀,用的是詹妮弗送他的瑞士军刀。
  “他的情况并不好,失血太多,这样下去撑不过今天晚上。不过,前线的血源宝贵,我建议有条件还是转移到别处治疗。最主要的是,他没有求生欲望。”
  医生说得冷漠也无可厚非,汶川地震还有多少人等待救治,他们没必要为了某个自杀的人浪费资源。
  有那麽多渴望生命的人死去,侥幸活下来的人却不懂珍惜。
  他们在救助站时还看到了一位老人,他的双腿由於重压过久已经坏死,医生过来时他却指著一旁啼哭的孩子说:“先救那个孩子吧,我人老了,活到现在值了。”
  林亦冉心里酸涩,这里无力回天的事太多,他离开了人群一个人向人烟空旷的地方走去。
  他走了不远,身後就有人跟来。
  赵容说:“你只能在这片救助站活动,千万不要靠近北部的山区,那里余震太频繁,已经死了六个救援兵了。”
  林亦冉闭了闭眼睛,勉强微笑道:“对不起赵容,给你添麻烦了。”
  “其实当初我并不看好你参加心理援助,你太年轻,林亦冉。当心理医生,最切忌被别人的感情牵引,那样你也会很痛苦。”
  林亦冉点点头,“我知道,我不够合格。”
  “你只有十九岁,在这个年龄已经很优秀了。”赵容说:“我在德国读研时去过战地,那里更悲惨,亲眼看到亲人死在眼前。许多家属受过更严重的心理创伤,自杀或是一辈子沈溺在悲伤里都比比皆是,大多数我们都扭转不了。”
  “彼斯的事我很遗憾,而在你的工作中会发现,这种遗憾的事将越来越多。”
  阅历这种东西,是无论什麽都不可弥补的。他们又散了一会儿步,直到林亦冉心情好转些才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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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医疗站就看见秦子航神色焦虑的迎上来,不悦的问:“你们去哪儿了?我四处找不到你都打算叫救援队了!”
  “我们就在这附近转转,透透气而已,没有走远的。”
  秦子航点点头,说:“刚才收到通知,说我们又一名同伴找到了,他事发两天後被另一组救援队救出,只受了一些皮外伤。”
  然後他又说:“但是,彼斯的情况很不好。。。。。。大概坚持不过今天晚上了。”
  彼斯的情况的确很糟糕,他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失血过多已经没什麽意识了。但是恍惚之中他依然念著詹妮弗的名字,简单的字音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自杀是懦弱的行为,可是这种方式的殉情,也没有一个人不为之动容。
  他们站在他的床前陪了他一夜,凌晨五点,彼斯停止了呼吸,合上双眼。
  医护人员进行处理时,秦子航自然而然的揽过林亦冉的腰。纤细的少年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双手正在抖。

作家的话:
我也上网查过这方面的资料,但不知为什麽没找到太多,希望不要太失真。如果有BUG欢迎指出!O(∩_∩)O谢谢

  ☆、致最珍爱的 第25章

  Chapter 25
  处理完彼斯的事,真是身心俱惫。情绪低落的斯蒂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罐啤酒,拉著刘锦煜和赛尔特一起狂饮狂吐。莱德已经有了厌食的倾向,赵容计划对他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心理干预。
  秦子航和林亦冉已经疲惫得不行,双双回房休息。
  狭小的床铺上并肩躺下,或许是同伴的死或许是有些尴尬,双方竟都没有睡意。林亦冉不自然的闭著眼睛,假装忽略著秦子航的目光。
  “小冉你怎麽这麽拘谨?你还记得过去吗,有一次你还一定要求与我同床共枕呢。”秦子航语气平和带著一点调侃,亲眼目睹漂亮男孩脸颊漫上红晕,“好了,你别装睡了,咱们这麽久不见,陪我聊聊行吗?”
  林亦冉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六神无主的人,可是不知为什麽,被秦子航看上一眼就慌乱得不行。他只好眨眨眼睛:“你要聊什麽?”
  秦子航也找不到话题,只觉得就这样静静的说话就挺好,於是随口问:“你怎麽对心理学感兴趣的?”
  林亦冉想了想说:“刚开始也不是多感兴趣,高中时去过一家孤儿院给我触动挺大,他们那麽小就封闭自我,自卑自弃,让人挺心疼。其实哪怕是劣质糖果也会让他们跟你亲近,只不过没有人有耐心去关爱他们。”
  他依旧很善良,自己明明也是不幸的孤儿还同情别人。
  “研究工作挺有意思的,”秦子航不置可否,“可是整天面对忧郁症妄想症的病人不觉得压抑吗,连你自己的情绪都受到影响吧?”
  “还好吧,我刚大二,接触的病人并不多。从事研究工作确实很好,但是研究是为实践做指导的。当心理医生是想帮助更多人接纳自己,哪怕有一个人在我的治疗下变得更乐观,那就挺好。”
  经年过後,彼此都长大许多,可是一个人是不会彻底改变的,他可能变得陌生,但总还有相似的超越时光的东西。比如面前这个水晶般干净的男孩,多少年,都还是这样细腻美好。
  “总觉得你不像善於心理治疗。”秦子航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改口说,“你怎麽还是一副安静小孩儿的样子,当心理医生没有让你善於言谈吗?”
  “我。。。。。。比较喜欢倾听,有时候当心理医生不需要说太多。”
  秦子航表示理解,而後笑道:“那我跟你倾诉一下如何?”
  “这次地震大概改变了我的很多看法,目睹这麽多人死去也不可能没有感觉。生命脆弱人生短暂,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直观的感受。”
  “人大多认为自己的价值就是他一生中的荣誉、成功、获得、创造的叠加。我也曾深以为然。可是最後最後,大家无非是想再见最爱的人一面。”
  “这些年过得挺充实,我现在隶属一家知名摄影集团,获得了美国绿卡,也算打拼出了一片天地。事业发展得顺风顺水,但是我仍觉得空虚,就像心里缺了什麽。。。。。。这次回中国本来是打算释放一下心情,却不幸赶上大地震。可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我却碰到了你。”
  “林亦冉,你觉得呢?”在黑夜里他的目光灼灼,温柔的嗓音让林亦冉无从招架,“我们刚重逢三天,我却觉得,心头很踏实。”
  在某个年龄段,四五岁的差距是很大的,可是一旦走出了那个界限,也并非不可逾越。林亦冉听得懂秦子航的每一句话外音,却完全无法回答。
  你能了解吗,莫名其妙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现在还说了这麽暧昧的话,你还能怎麽办?
  喜欢一个人很久,是深爱,也可能是习惯,你只是习惯性的告诉自己在喜欢著一个人。他们不一样了,相隔四年再见,怎麽可能回到从前?
  秦子航见他不语也没再说什麽,体贴道:“说出来心里舒服了很多,你也累了,睡一会儿吧,你的黑眼圈都跟熊猫一样了。”
  乖巧的林亦冉巴不得不要再对话,急忙点头拉过被子。窄小的床上躺两个成年男人也够挤的,林亦冉已经缩到床沿。秦子航好气又好笑的把他拉回自己身边,让暖暖的体温和僵直的身子贴著自己。
  他们都很累很累了,听著对方的呼吸很沈静,紧张尴尬之下竟又安然入眠,睡梦中几乎是下意识的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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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离大地震已经过去了10天,虽然救援工作还没有停止,但是随著生还几率的降低,人们的心情愈发低落。
  刚开始是紧张挂念企盼希望,现在是心如死灰茫然无助。
  救助站腾出了一间空房为他们成立了一个心理咨询点,灾後每个人的反应不同,他们希望给愿意倾诉一种宣泄的方式。
  效果还算不错,有很多灾民主动过来。有的谈话有的只是哭泣,他们单纯找了一个释放的地方,将苦楚尽情倾倒。
  林亦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他是一名软件工程师,三十多岁。事发时正在广场参加活动所以没有受伤,但是却在灾难中失去了妻子。
  男子淡淡道,“你真年轻,能来前线也真是勇敢。”
  很少有灾民还关心别人,林亦冉点头微笑,抑制住心底泛起的微微惊讶。
  他又说:“你长得很俊俏,你让我想到了我的妻子。之前我为了工作长时间忽略了她,现在停下来想想,能有什麽比亲人重要。。。。。。我没有孩子,父母也早年就去世了。这次下来,也就形影相吊了。”
  林亦冉耐心的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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