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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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过于冷淡让大家暂时忽略了从前的事,话又开始多了,这几年的生活是个怎么也聊不完的话题。席间戴杨有些生气,“顾弈你也真是的,结婚怎么一点都没通知我们,这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
“混的不如意,没脸跟你们联系。”他倒是很谦虚,有说有笑的挡掉了不少问话。
先前还好,吃了一会儿顾太太开始反胃恶心。戴杨妻子一看便知,笑着帮忙,“哟顾弈,你太太害喜了,还挺严重的呢。”
顾弈一边应和一边拍上妻子的背帮她缓解,轻声细语道,“要不先别吃了,待会儿吃了又吐了。”
“我不吃倒好,只是到时候饿坏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她浅浅笑着,脸上泛着红晕。
我不自觉的将筷子握紧,隐隐听到自己手指骨节咯吱的声音。
戴杨妻子不知情,一个劲儿的夸道,“看看,人顾弈对太太多体贴,你还不学着点!”
“你怀着那会儿吃的一直挺顺畅的,我拦着你还不让。”
戴家两口子的玩笑话突然让我觉得很是温馨,我羡慕他能完全放开,放手一份根本不在正轨的爱情。曾经他和陈远那样要好,只是多年下来,两人还是走到一个已为人夫的地步,听陈远说目前有个在谈的女朋友,将来的境况是走一步算一步。
后来因为那个女人脸色越来越差,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消沉无力,顾弈心疼的要紧,不好意思的向大家说,“要不我先带她回去吧,各位慢慢吃。”
戴杨将他们送出门外,送完他们再进屋子时,戴杨碰了碰我,趁着妻子在厨房的功夫,说,“你刚才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当时我真怕你把桌子掀了。”
我不以为意,“他结婚了就结婚了呗,我没什么所谓的,今儿你闺女生日,别坏了大家的兴致是不是。”
吃完这餐饭,我回到车上并不急着发动,对着电话谈笑自若,“一会儿我就回公寓,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已经在那里等我。”
他愠怒,“我现在走不开!”
“那是你的事。”
我挂了电话,看着手机黑色屏幕中的自己,突然觉得阴沉的可怕。
回去时房子还是空无一人,我看着手表心里计算着时间,十分钟后他带着喘气推开门,看到我站在他面前陡然一惊。
“你迟到了。”我微笑着。
他站在原地,慢慢等呼吸平稳,话有些断断续续,“她……今天一直不舒服。”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冷漠的坐回原位,“你听着,今晚你就留在这里陪我。”
“不行!”他立即拒绝,“绝对不行!”
我挑眉,“你不是一直挺聪明的,上次那个什么理由来着……哦,不小心被桌子撞了……”我嘲笑着模仿他的语调,“你老婆既然连那个都能信,这次我就不信你编不出个理由来。”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你,你如今又能怎么样?”我突然很是蛮不讲理,“反正我是孤身一人,倒是你拖家带口,从始至终应该担心的人都是你!”
☆、第六十五章 困兽(四)
夜深,我一根烟接着一根抽,房间里烟雾弥漫,睡在我身边的那个身躯很是不满的向被子里缩了缩,终于忍不住一阵咳嗽。
我将烟扔给他,“反正吸二手烟危害更大,你死撑着还不如自己也抽。”
被子动了动,他勉强靠撑着坐了起来,倚着枕头,伸手取出一支烟,放在嘴里,侧眼看了我,“火呢?”
我没用打火机,却是点燃了一根火柴,擦亮,伸到他面前,点燃,他的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很是诱人,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红晕,我看着不经意有些走神,直到他猛的向我手中的火柴棒吹了口气,我清醒过来,这才发现手中那支火柴棒已经快要燃烧完。
“你想被烧的皮开肉绽吗?”他吐了一口烟雾,板着脸问道。
我躺了回去,讥讽道,“你这是在担心我?”
“你想多了。”
他又恢复沉默不语的老样子,我们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个相似的姿势,吸着烟,谁也不说话。
终于——
“我觉着……你跟小欧挺合适的……”他突然而来的一句话,说的倒很是真诚。
我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躺了回去,“再怎么合适也不需要你多嘴。”
“我是说真的。”
“我管你真话假话,看来你不是很困,是不是想再来一次?”我恶狠狠的逼过去,他淡淡的,没有躲开,任由我凑近在他面前,话语在静谧的夜里很是清晰,
“你们结婚好不好?”
我突然笑了,笑的快要肚子痛,差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不怎么连贯的声音,“你……你再说一遍?我和她什么?”
他双眼直视着我,沉不见底,仿佛看不到我的嘲笑,依旧说,“我说,你和她,结婚好不好……”
啪——
我看到他那张被我的巴掌扇过去的脸,冷冷的回答,“这巴掌是我打还给你的,那天白被你扇了一巴掌真是怎么想着都不舒服!还有,这也是今天给你说错话的警告!”
他微微侧过了脸,没有生气,看着我,全然没了脾气,仍旧说,“你们结婚有什么不好的。”
“看来你是卯足了劲儿想让我生气是吧?”我原本还很是恼火,看他清清淡淡还有些哀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其实的你的提议也不错,我本来就有和小欧结婚的打算,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嘴角略微*一下了,扬起略带苦涩的笑容,“那很好啊……”
“你别是……吃醋了吧?”我将他的脸扳过来,笑嘻嘻的问,“你承认你吃醋了,我可是会很开心的。”
他敛了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怎么会吃醋……”
我脸色瞬时由晴转阴,不耐烦的将他推到一边,他在黑暗中的话断断续续,虽然很细小却让我恨不得捂上耳朵,他说,“我当然希望你能结婚,你有自己的家庭最好,到时候我就解脱了。”
“你最好死了那份儿心!”天渐渐亮了,我顺手拿了衣服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出了卧室,回头丢了一句,“这几天公司事儿多的烦死人!警告你别惹毛我。”
罗叔明显老了许多,穿着平常的家居服在院子里浇浇花,我在一旁中规中矩的和他谈公事,将这一季度集团的效益一一作了汇报。他有些累了,摆摆手示意停下,坐在花坛边长出一口气,“以后有些小事就不用跟我说了,我听着都累。”
我合上文件,笑着说,“我就等着您这句话呢,其实我自个儿说的也挺累的。”
罗叔乐了,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起来,我一惊,连忙上去,他却摇头,“没事儿,人老了,一激动就不行。”
“爸,晨中,进来吧,过会儿天晚了就凉了。”小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边,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我点头,扶着罗叔进屋。客厅茶几上堆着许多礼品,罗叔看出我的留意,笑道,“杨家送的最勤快。”
小欧脸色不耐烦,给罗叔拉开椅子,“爸,我今儿心情可好着呢,您能别提那谁谁吗!”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骤然一紧,罗叔当日在病房里与我说的话现在仍旧一字一句清楚的印在脑海,我知道他从没忘记,这些天只字不提也许只是给我一个答复他的时间。
“晨中发什么呆啊,”罗婶又端了一盘子菜上桌,“赶紧吃饭啊。”
我回过神连忙点头,“好。”
晚饭结束小欧送我到门外,脸色有些歉意,“你心里别有什么压力,我爸也没有逼你的意思,再说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还是能做主的。”
我笑着安慰她,“我能有什么压力,就是怕杨家机关算尽,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会狗急跳墙,罗叔现在身体又不怎么好。”
“没事儿!”她一向洒脱,“该担心的是我,你这着什么急呢!要不……”她眨眨眼,“要不你赶紧娶我啊?”
我愣了,而后扑哧笑出声,“你真的假的?”
她的笑容在嘴角略微僵了片刻,渐渐变得无所谓,大气的回答,“放心啦,我可不会赖定你,开玩笑啦!”
我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恩……”她又像是想起什么,犹豫之后才问出口,“那个……你后来跟顾弈……联系了吗?”
我很自然的摊开双手,“当然没有了。”
“哦,没事儿了,我就是有点担心你。”她恢复轻松神色,隔着车窗向我挥手,“再见。”
当视线里没有了小欧那张脸,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压抑,领带仿佛是死死的扼住喉咙,呼吸很是不顺畅。我从没想过,自己在说谎的时候居然可以这么不露痕迹,这样的……好像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车突然停了下来,我只感觉心脏狂跳地厉害。想到这几日自己混乱的生活,扪心自问,我在做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十足的伪君子?在朋友面前维持自己宽和大度的假象,背地里却做着那样无耻的勾当……
这种强迫的生活就是一个无形的困境,看似我困住了他,实际上最为可笑的是,最终被困住的,是我自己。
呵,可是即便是这样,我好像还是不愿意停下来,躲在这个紧密无形的监牢里,哪怕再痛苦,再困惑,可是有他在我身边。他愿意与否,我不在乎,只要在,就好。
我不会原谅你,他冷淡着面孔,不愿抬头看我一眼,说着这样简单的话。
不会原谅又怎样,哪怕你再厌恶我又怎样,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我已经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了。
宁山寺人潮拥挤,我跟在母亲的身后一脸虔诚。她一直在生我气,将近一个月不肯听我的电话,只是今天早晨却主动要我陪她去上香。
拜完佛祖和菩萨,她要我跪在那里诚心想些事情,我知道她的用意,心里却与脸上的虔诚大相径庭。
佛祖是慈悲的,是容忍所有的爱存在的,是吗?可是很好笑的是,为什么所有的悲也终究是来源于爱呢?难道真的是爱极了,人的心智就会变的迷失了?
我双手合十,抬头仰望看着那尊宏大的佛像,寺内人潮渐息,四周陡然安静了下来。
☆、第六十六章 困兽(五)
我闭着眼睛,鼻尖是香火味弥漫,我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品种的香,只是闻着这样的味道虽不觉得好闻,却也不怎么刺鼻。慢慢的,香味儿像是快要沁入心里。我幻想着,也许此刻的自己是一个遁入空门的人,整日里与清静相伴,只是不知日子久了,像我这样贪恋浮华尘世的人会不会终有一日后悔。
一个小和尚在我面前晃了晃,光线渐暗,我微有察觉,睁开眼睛看到一身灰白色的袈裟。
“施主莫不是在想心事?”他一脸稚嫩,手掌立在身前却是一脸的深沉,眼角半眯着,倒像是个修行多年的老和尚。
我不甚耐烦,重新闭上眼睛没理他。
“看来施主的确有心事了。”他慢慢悠悠,口中念念有词,“我乃宁山寺一点通,所谓一点通即为一点就通,施主不如说与我听听,贫僧可为您知解一二……”
“是我捐的香火钱不够多,所以哪个方丈老师父让你来烦我?”我掸了掸身上的香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转身想出去。
“非也非也,”小和尚晃悠着脑袋跑到我面前,“实话告诉施主,就是因为贫僧见您捐的香火钱足这才想着帮您解闷儿的。”
我定了脚步,有了些兴致,“既然如此,那小师父你倒是说说我有哪些烦心事?”
他个子稍矮,仰着头在我脸上望了半日,然后顾自深沉的点头,“施主眉宇间有道戾气,太重太重。”
“还有呢?”
他又仰头看了看,“施主面相慈善……日后必定是大富大贵有福之人!”
我笑了,“可是你小师父你方才可是说我有戾气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戾气不妙,不过贫僧有办法帮您化解,”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红线穿的观音吊坠,信誓旦旦诚诚恳恳,“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施主您一看就是人中之龙,这观音像自必不可少!”
“多少钱呢?”观音像平躺在我手中,手工倒不是很粗糙,只是一看便是市面上那些普通玉石。
他双眼满是希望,“施主何必谈钱,不过既然您都开口了,那贫僧就收您一点儿成本费,五百块,如何?”
我暗自笑着,只放在手上把玩不做声。
小和尚急了,笑着催促,“施主若是嫌多价钱可再商量,不过……施主本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应该不在乎这点儿小钱儿吧?”
“观音像能做什么?”我故意使他着急,绕着话茬,“不如小师父还是教教我如何化解戾气可好?”
他*气似的,几句话像是背书,“观音大士随身带,这时间久了大士自然就在您心中,倒时定是慈悲尽占戾气全无!”
我哦了一声,刚想将东西递还给他,却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哎哟,疼死我了”,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出现的老和尚气急败坏的揪着小和尚的耳朵,教训道,“观音坠是送有缘人!今儿是观音大士诞辰,你这小东西是不要命了敢背着我拿来卖!”
“哎哟哎哟喂……师父您放手先,疼死我了!”小和尚忍着疼痛朝我作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施主您就拿去吧!怎么说您今儿也算有缘人了,贫僧就不问您收钱了,别谢贫僧了啊!记住观音大士随身带,时间长了便到心里啦!哎哟师父您轻点儿……”
小和尚一路被老和尚拖进内殿,身边一下子恢复了清静,我有些发愣的看着手中的物件,忍不住一阵轻笑。
母亲早已经等候在外,我出了殿门,这才感觉外边里边像是两个世界。阳光刺眼,戴了墨镜直接走向停车场。母亲坐在我旁边,脸色平常,略有深意的话语,“拜佛是件好事,人心里越乱的时候越是需要清静。”
我附和着,装着听不懂她的意思,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晨中,我知道你现在是在跟妈较劲,你要怪我就怪吧,在外边一个人生活妈也随你,你也大了,懂得比我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脑子里得有谱儿,我就不多说了。”
我目不斜视,口中只是简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