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档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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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莫绍然驾着他那辆Touchtronic Volante出现在了Tivo门口。既然是莫少常去的地方，Tivo的格调和品位自然相当高。不同于一般酒吧糜烂、颓废、疯狂的气息，全黑色的装修风格和现场的钢琴和小提琴协奏，都渲染出一种低调的奢华和极致的优雅。这里的人个个身份相貌至少属于中上等，他们或在卡座上低声调笑，或随着音乐在舞池慢摇。比起酒吧，这里更像是上流社会聚会的场所。
刚一进门，门口的服务生就向莫绍然微笑问好，并微微弯腰致意。这里采取的是会员制，服务生有本事在第一时间认出每一个到这里的会员，以提供最贴心、最个性化的服务。莫绍然拒绝了他的领位，自己走向吧台。他一向习惯在刚来时坐在这里，这个位置十分方便他纵观全场寻找目标，此时也成了最佳的观察可疑人物的位置。
“莫大哥，你来啦！”吧台的调酒师一看见莫绍然就十分高兴地和他打招呼。调酒师看起来连二十岁都没有，手艺却没的说，人也乖乖巧巧的，像个邻家弟弟，很难让人不喜欢。
莫绍然也朝他笑了笑：“还是老样子。”莫绍然欣赏他的手艺，所以干脆每次都把选酒的工作直接交给他，自己还能多赚一份惊喜。
“好。”调酒师应下来就开始用帅气的动作调酒。各式的工具以眼花缭乱的手法在调酒师手中翻飞，是享受美酒之前的视觉盛宴。
朗姆和橙汁融合在一起，是暖融融的渐变黄色，红石榴糖浆沉底，所有色彩透过冰块折射出诱人的光彩，宛若海上日出时的晨曦微光，再以鲜橙切片、樱桃作为装饰，最后插上搅拌棒。很快一杯加勒比日出就放到了莫绍然面前。
“莫大哥，你有些日子没过来了，工作很忙么？”虽然服务生们会知道客人的名字，可Tivo还是很注意保护客人隐私的，他们并不会知道除此以外的任何信息。
工作？那倒是不太忙，自己倒没少休息。至于为什么不来，当然另有原因，不过不足为外人道。
莫绍然只是说：“是啊，想我了么？”
两人也算熟稔，之后一来二去又多聊了几句。
Tivo到底是酒吧，再高档也改不了你或者是猎人，或者是猎物的本质。莫绍然坐了一晚上，找他来搭讪的人不在少数，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莫绍然拒绝了所有人的邀约。他并不担心这样会打草惊蛇，因为事实上，以莫少的眼光，像这样没有收获的夜晚是占大多数的。然而，莫绍然也没有发现任何特殊情况，被他拒绝的人都没有再多纠缠，毕竟还有很多其他选择嘛。其他没有找上他的人也都沉浸在自己的约会中，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看来这个晚上是一无所获了。
就在莫绍然准备离开的时候，有服务生抱着一大堆的花、卡片、巧克力、红酒送给了莫绍然。这是Tivo的一项特色服务，由于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常客，而酒吧里的关系，大多不会维持到酒吧外面的世界，因此客人可以通过寄存礼物的方式，向自己在Tivo中的看上的人表达好感。要是平时，莫绍然出了门就会找个垃圾桶随手把这些东西扔掉，可现在，他把他们全都放到了后座，里面说不定会有线索呢。
莫绍然一回到家就马上把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他手里拿着几张卡片，上面是表达爱意的语句，署名处的名字——琳，莫绍然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最离谱的是，开头的名字——卓，居然还是陌生的名字，显然这些卡片不是送给自己的。是送错了么？以Tivo的服务品质，送错卡片，而且还送错这么多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莫绍然还是又开车回到了Tivo特意问了一下，果然，Tivo的工作人员在仔细核查后表示自己的工作绝对没有失误。也就是说，这几张署着别人名字的卡片确实是送给自己的。莫绍然还想问是谁送给自己的，可那人并不是会员，所以服务生也不知道。
莫绍然隔天就把所有的东西带到十一组分析，经过一天的检验之后，最后的重点还是放到了那几张卡片上面。
陆天铭说：“老大，看卡片上的内容，好像已经到了热恋的程度啊，你确定你没有化名骗走人家小女生的芳心过？”
莫绍然无奈的直想扶额，两根手指狠狠在陆天铭额上弹了一下。
“‘莫绍然’这三个字不够好听么？爷要泡妞儿还用化名？”
“可是你职业特殊呀！名字什么的当然不能随便透露给人家！”夏嘉凑过来在他耳边神神秘秘的接话道。
莫绍然这下连扶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丫头一定是最近卧底片看多了吧。。。
他只好无力的向最靠谱的张思辰投去求救的眼光，张思辰没看他，但总算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钟情妄想症。”
“钟情妄想症。。。”夏嘉重复着这五个字，然后突然与奚雨晴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安琪狂想曲！”
看着其他人仍然不明所以的表情，夏嘉解释道：“安琪狂想曲是一部法国电影，其中的女主角安琪就患有钟情妄想症。”
奚雨晴接着说：“这种人会幻想与他人恋爱，妄想出的情节完全是自己虚构的，现实中并不存在，他们错觉的对象一般是极少或根本没有和他们接触过的人，也是他们自己相信其对象和他有着虚构的开展和关系。辰哥，我们说的对么？”
张思辰点了一下头。
莫绍然说：“那就是说这个人把我当作了妄想的对象，然后遇到我和其他人说话就起了嫉妒之心？”
听了莫绍然的猜测，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莫绍然知道，现在他们所掌握的情况少之又少，完全不明晰，绝不能轻举妄动。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搭档跟他一起去酒吧把这人钓出来。但问题是找谁呢？且不说自己喜欢上思辰后对别人再没兴趣的私心，自己如果没有办法投入，万一露出破绽惊动了凶手才是大事。以思辰的身份，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可是如果让思辰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没等莫绍然权衡完，张思辰已经把他想的办法用语言表达了出来，并且在结尾加上一句：“我去。”
莫绍然闻言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行！”
。。。。。。
莫绍然刚才的语气绝不算好，张思辰转过头看着他，他也没有解释或者改变的意思，与张思辰对视起来。
“老大，辰哥，反正只要老大不在酒吧跟人说话，暂时还不会有案子发生，不如这件事我们慢慢再商量好不好？”这回被推出去的是年龄排在倒数第二的陆天铭。
两人之间的气场似乎真的随着这一句话变得缓和了，张思辰先移开了目光，低头走出了办公室，莫绍然抓起车钥匙就追了上去。
“思辰，你没有车，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莫绍然讨好的问。
张思辰居然没拒绝，真的向地下车库走去。
第16章 Chapter 16
第16章 Chapter 16
一路无话，莫绍然的车停在了公寓楼下。张思辰下了车，莫绍然也下车跟在他身后。张思辰住在19楼，他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屋后却没有关门的意思，莫绍然赶紧闪身跟进屋。他刚关上门，转身就看到张思辰已经在看着自己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两米左右，站在原地又开始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张思辰先开了口：“你想怎么样。”张思辰的眼睛已经不复清明，而是蒙上了一层似乎是不解又似乎有点悲伤的东西。
莫绍然知道张思辰问的绝不是刚才自己拒绝他工作的事，而是他一直以来对张思辰所做的一切。难道自己的行为还是给他压力了？他只能在心里苦笑，你还问我想怎么样，小祖宗，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你之所以会当警察是因为你爸杀了你妈还是你妈杀了你爸？”
。。。。。。
莫绍然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张思辰低下头不再看他，咬了一下嘴唇，向后退了一小步，才继续说道：“你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感’，当警察只不过是一个你自我约束的方法，你怕自己早晚也会去挑战法律。你从小习惯什么都做到最好，装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其实你只不过是怕别人看穿你。经济独立之后你马上离开了养父母，因为他们的存在就像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你小时候发生过的事，你想逃避他们。你习惯穿黑色，是因为你内心冷漠，想要自我保护。你右手戴表，是因为你喜欢控制一切。你总是笑，但那都是假的，你只不过是想通过这张面具来隐藏自己。你咖啡因成瘾，有轻微焦虑和睡眠障碍。你洁癖、四处招惹别人，其实是因为你自卑，而自卑就是某种意义上的自负，事实上你根本不屑和人交往。我说的有没有错？”
张思辰说完整个人都在颤栗，这可能是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但他却根本不知道这些话是怎么从他口中说出的。
张思辰和莫绍然一样，都是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他也许比莫绍然幸运，因为他的父母只是死于意外。他又也许没有莫绍然幸运，因为他是在别人的排斥和敌视中长大的。张思辰轻易看穿别人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小时候的他还不懂掩饰。可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带着面具活着的，谁不害怕被人一眼看穿，像没穿衣服一样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所以当真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只能以最丑恶的嘴脸对待他来掩饰内心的恐惧。人们惧怕他，说他是怪物，张思辰终于明白了没有人会喜欢自己，不会有人喜欢真实的自己的。于是张思辰渐渐地学会了把自己关起来，生活果然一下就变得简单多了，他甚至还选择了心理学专业，当他看穿别人的能力披上了那些专业名词的外衣时，别人只会说他厉害。可心理学他学起来实在轻松的很，因为无聊他才又顺便修了医学。这些事张思辰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现在，好像也没必要说了。
一个人只有在做最真实的自己时才会遇到真正喜欢自己的人，张思辰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莫绍然越对他好他越不安，他太急于找到莫绍然的弱点去攻击他，这样莫绍然也会厌恶自己了吧？不要再对自己好，21天就会养成一个习惯，等我习惯了你的好，有一天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受不了。。。
这是莫绍然第一次亲眼见到张思辰这种看透一切的能力，但这回他可没有时间惊讶或者赞赏。莫绍然往前走了一步，张思辰马上就退了一步。莫绍然快速又上了两步，在张思辰来得及退后之前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吻着他的发。张思辰刚才虽然是在直击莫绍然的弱点，但莫绍然却只感觉他分明是在撕开所有的外壳，把血淋淋的他暴露给自己。张思辰不是在伤害莫绍然，而是在伤害他自己。莫绍然好像不明白张思辰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又好像已经完全明白了。
“全中！思辰，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呢，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我原本还担心家里的事儿怎么跟你说，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莫绍然说到这儿轻笑了一下，接着说：“可你有一件事还没看得太清楚，就是。。。我有多喜欢你。思辰，我所有的阴暗面、弱点，现在你都看到了，你是不是。。。不可能接受我了。。。”莫绍然越说越变得小心翼翼，甚至连拥抱也变得小心翼翼，他放轻了力度，轻到张思辰随时都可以挣开。但事实上，他已经有了把握。
张思辰的确是太急于去找莫绍然的弱点，以至于他终于失误了。他没有想过，如果莫绍然已经摆脱了曾经那些阴暗的、诱惑的想法呢？如果他可以把自己从当年巨大的阴影中脱离出来呢？如果他可以因为张思辰而变成没有弱点的人呢？莫绍然不能控制小时候的自己多多少少被那些不幸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他发现张思辰说那些话的时候，自己居然平静的像是在听别人的事，自己尘封在心底多年，几乎遗忘了的不敢触碰的角落，一下被张思辰就那么戳到了，然后自己才发现，原来不过如此。他刚才全部的注意力只放在了眼前的张思辰身上，他甚至观察到了张思辰每一个微微颤抖的尾音，每一次手指攥拳的冲动，他全部的感受只在于心疼几乎处于悬崖边缘的张思辰。至于其他，莫绍然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爱人完全的了解自己，自己已经把命交给他了，优点、缺点、心、灵魂，总之不管什么，他也可以全部都交给他。现在的莫绍然，足以让张思辰毫无顾虑的和他在一起，在他面前做自己。
张思辰发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他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傻的很可笑，莫绍然笨的很可笑，而他也真的笑了出来。又过了好久，张思辰抬手轻轻地回抱住了莫绍然。这一刻，莫绍然知道，他的思辰再也逃不掉，再也不会逃了。莫绍然近乎狂喜般的锁紧手臂，力道之大几乎把人揉进身体。紧接着捉住张思辰的唇就是一个深吻，分不清是谁的舌在挑逗着谁的舌，直到两人的呼吸都乱了，心也乱了。
两个人加起来一共才说了三次话，而且这话题看起来突兀而不完整，似乎还有太多需要交流的东西，但它到这里就是结束了，它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莫绍然明白它是如何开始的，张思辰明白它是如何结束的。
“我跟你去酒吧，不会有事。”
“思辰，今天对不起，我不是想跟你吼。我就是。。。我知道你不需要别人保护。。。我。。。”莫绍然头一次着急的连话都说不利落，他怕思辰误会，思辰也是男人，不比自己弱，让他躲在自己身后根本就是折辱他。
正在莫绍然急的语无伦次时，唇上突然传来羽毛扫过般的触感，是张思辰吻了他。
“别多想，我会一直在。”
张思辰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用什么心理学，或者是自己的能力去分析莫绍然，他只是单纯的懂他。莫绍然的笑意控制不住的放大，再放大，抱着张思辰不肯撒手，直到张思辰因为把脸埋在莫绍然颈窝而变得闷闷的声音传来。
“很晚了，你。。。”
莫绍然二话不说把张思辰拽到了卧室，关了大灯只留下台灯，一下倒在大床上，从背后圈住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