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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小交警,爱的就是你(月映孤鸿梧桐影)-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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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昊彬虽然觉得村里的风俗很古怪很新鲜,但细一想不禁佩服起柳家老祖宗来,女人侍候一家子灶前灶后忙了一年,除夕那天让她们歇歇,也算是对她们一年来的辛苦表示褒奖和体恤。
  马素华一上午在村里家家户户的串了下门,把明天所要准备的事都安排妥当后,下午便没出去,跟妯娌侄媳们在谈天说地,她们做得也绝,对厨房的事瞧都不去瞧一眼任由男人们去干,就是扫把倒在眼前也不去扶一下。
  除夕这天,早餐中饭都吃得比较随便,谁饿了就去厨房看着吃些,重头戏在晚饭,吃得丰富不说,吃饭前还要举行一套仪式。
  所谓的仪式就是在开吃前,全家老少都聚在院里,向西边方向焚香烧纸,按柳道守的解释,是向老祖宗们祈福,保佑儿孙福寿绵瓞。
  吃饭时就热闹多了,女人们可着劲的吃,男人们放开肚海着喝,从没喝过酒的关昊彬看得羡慕不已,忍不住尝了口柳思勉杯中的酒,却被呛得泪流满面。
  吃得差不多时,长者们便给三个小的发压岁钱,关昊彬是早已准备好了,拿出红包就要递给柳玉成他们三个小的,半途中却被柳道守给夺了去。
  “果真没猜错,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胡来。”柳道守打开红包数了数,每个红包里都是一千块。
  “连这也有祖训规定么?”关昊彬一头黑线。
  “祖训上虽然没有规定,但约定俗成,
  不能给太多,意思一下就行,不能从小就让小孩子对钱存在攀比的习气,村里族长会统一规定过,一律是每人十块。”柳国平从老爹手里拿过红包,还回给关昊彬。
  “我现在哪去找一张一张十块的呀。”关昊彬接过红包道。
  “我这有,你先拿去发吧。”马素华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崭新的十元钱。
  吃了年夜饭,看了会春节联欢晚会,大家陆续散去。因为明天要赶早,关昊彬柳思勉没看完晚会也上床去睡了。临睡前关昊彬忍不住对柳思勉唠叨起他们村里的各种怪风俗,柳思勉一边帮关昊彬松松肩按按背一边解说起柳家的历史来。
  说着说着见关昊彬好久没反应,细眼一看,嘿,睡过去了。柳思勉笑笑也歇了手,关灯躺下来搂着关昊彬睡,心里在想,回来一次真好,有了开始,回去后要在一张床上睡也就自然多了,不必再打破脑袋找理由。
  


☆、第七十三章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关昊彬就被柳思勉给唤醒了。
  “这么早就要去啊?”关昊彬揉了揉怩忪的睡眼。
  “祭祖得赶大早,有好几项仪式呢。”柳思勉跟哄小孩子起床一般,帮关昊彬把衣服拿了过来。
  “哦。”关昊彬随手接过柳思勉递过来的衣服,神态甚是自然,接过来之后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以前被妈妈侍候惯了,下意识的把柳思勉当成他妈了。
  因为祭祖用的供品全部准备妥当了,马素华虽是内执事,但也是女眷,所以不能去祠堂,在家里准备点心茶果什么的,以准备村里人上门来拜年。见关昊彬洗漱完毕后下了楼,马素华把一件里红外黑的崭新披风系在关昊彬的脖子上。
  “干妈,这是干嘛啊?”关昊彬好奇地左掀掀右掀掀。
  “我们祭祖都要披披风,你是我认的干儿子,虽然是外姓,可以不用跪拜祖宗牌位,但也可以在一旁观礼。”柳国平从马素华手里接过自己的披风,也系了起来。
  “不是姓柳的也要披披风么?”关昊彬问正在系披风的柳思勉。
  “不是姓不姓柳,今天去祠堂祭拜的还有不少村里其他人的女婿呢,都得披披风,”关昊彬系好自己的后,伸过手去在关昊彬脖子下的系绳探了探,“怎么,系着不舒服?”
  “没有,只是觉得挺有趣的。”关昊彬双手拉了拉披风。
  柳国平见关昊彬那副兴奋劲,便解说道:“我们老柳家原本是福建沿海渔民,在康熙年间因为海防才内迁的。说起这黑披风的来历那就更长久了,明末时期,有次官兵来我们老柳家抓海盗,起了冲突,在与官兵的激战中,柳家男丁丧生四分之三,在往山里逃的过程中,又有不少被箭射杀,因为在山中逃窜黑颜色不显眼,逃生出来的大都是穿黑衣的,为让子孙永远记住那次灾难,每年的正月初一祭祖时子孙就要披这黑色披风,披风反面的红色代表柳氏子孙的鲜血,永不干涸的意思。”
  “哦,原来还有这么悲怆的来历啊。”关昊彬对柳国平说起的家族史很有兴趣。
  “披风是双层的,披在身上保暖不说,对你来说等下还有别的用处呢。”柳思勉笑道。
  “哦,什么别的用处?”
  “等下你就知道了。”柳思勉卖关子道。
  “老祖宗的那些事儿有空我再跟你细细讲,”柳国平看出关昊彬的好奇,“现在快出去吧,晚了爷爷会骂的,到了地方用眼睛看,别说话,跟在你哥哥们身边。”柳国平那郑重的神态让关昊彬一时紧张起来,不知道等下见到的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三人出门一看,柳道守柳国胜他们已在院里等着。柳道守看了看关昊彬,抬手帮他紧了紧披风:“等下你就一旁看着,别吱声。”关昊彬嗯着点了点头。
  牵着柳玉胤的柳玉成见关昊彬披风衣的样子有些新奇,便忍不住发笑,被柳思逸狠狠瞪了一眼之后,赶紧抱住嘴巴不吱声了。
  到了祠堂,只见黑压压的全是一色的披风,老老少少高高矮矮,按国、思、玉、品、正的辈份排成了五排,虽然几百号人,但鸦雀无声,庄重肃穆。
  关昊彬紧跟柳思勉柳思元柳思逸柳思鹏站进了思字辈一列,柳国胜柳国平进了人数最少的国字辈那一排,柳玉成柳玉胤站在了人数最多的玉字辈最前面。
  整个祭祖仪式由族长会中选出的三人承担,一个便是辈份最高的柳道守,一个是年龄最长的柳国林,一个是嗓门最雄厚的柳品智。
  祠堂门口正对着祖宗牌位摆着一香案,香案上中间放着三个托盘一个香炉,两头分别是两个大烛台,中间的托盘放着个大猪头,两边的托盘分别放着一个整鸡和一条整鱼,烛台上点着两根四五十公分高的白色蜡烛。柳道守柳国林柳品智三人分别点了一柱香,插…进香炉后,按辈份来,先是柳道守再是柳国林最后是柳品智,三人依次跪在香案前面的蒲团上向祠堂里的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头。三人行过礼后,柳道守站中间,面朝着祠堂,柳国林站在他的右手边,柳品智站在他的左手边。
  关昊彬正不知道下面要干什么时,寂静的场院中柳品智宏亮的嗓门突然喊了起来:“一鞠躬……”顿时大家都跟着前面的三人向祠堂鞠躬,由柳品智指挥,一连鞠了九个躬。
  鞠完躬之后,柳品智从柳国林手里接过一卷黄色的纸来,摊开纸念了起来:“戊子年,常真常朴公绵下往生的子孙有,国字辈二人,国万享年九十七,国景享年八十四;思字辈四人,思晖享年九十一,思彦享年六十六,思雄享年七十九,思曦享年七十二。”念完后,柳品智把手中的那卷黄纸递给了柳道守,柳道守接过之后就着烛火把那黄纸给烧了。
  关昊彬看明白了,这是他们在向祖宗报告去年一年中柳家子孙去世的人数,既然这样,那去年出生的人数是不是也要汇报呢。
  果然没猜错,接下来柳品智便从柳国林手中接过一匹红色绸缎,果真念的是去年新出生子孙的名单,一共有九人,念完之后,柳品智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外迁户回藉子孙两人,柳思敏柳玉伟;柳氏义子一人,关昊彬。”
  关昊彬听了心下一惊,柳思敏柳玉伟父子俩的事他是知道的,人家本来就是柳家村的人,只是因为柳思敏的父亲柳国水是国民党,移居黑龙江没音讯之后,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混乱时期被村里给消了户,他们回藉认宗是理所当然的,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也上了柳家的子孙榜。前面站的几个都是高个子,关昊彬想探出头去看看,后面的柳思鹏拉了拉他,示意别乱动。
  柳品智念完后,柳道守接过绸缎,毕恭毕敬地进入祠堂,把绸缎放在祖宗牌位的案台上。等柳道守出来后,柳品智大嗓门又喊了起来:“下面开始武祭。”一听这话,场院里站得直直的五排队伍顿时往两旁散去,围出一个大圈来。
  关昊彬正满头雾水的,拉着他往后面散开的柳思元笑道:“下面是向老祖宗们表演‘柳氏闪腿’的时候。”
  “大哥,现在能说话?”关昊彬小心翼翼地道。
  “当然,不然怎么给小家伙们鼓掌叫好啊。”柳思元示意关昊彬往四周看去,关昊彬这才发觉,在往后散开的时候人群早也是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起来。
  “思勉人呢?”关昊彬前后看看,柳思勉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准备去了。”柳思元道。
  “他也要参加表演?”
  “不是,‘武祭’表演的全是二十岁以下的青少年,等下要把刚才念的新出生子孙登进柳氏宗谱,他毛笔字写得好,是登宗谱的。”柳思逸道。
  “不会吧,他毛笔字很好么,平时也没见他写过啊。”关昊彬很是意外,还真看不出来啊,柳思勉竟然会写一手的好毛笔字?
  “全村的武夫,就他毛笔字写得漂亮,二叔和柳品升都没他的好。”柳思元哈哈笑道。柳品升跟柳国平一样,也是大学毕业后在外工作的,全村的柳氏子孙,目前就柳品升官位最高,在浙江一个市的开发区当主任,正县级干部,今年也回家祭祖来了。
  “我的名字也会进柳氏宗谱?”关昊彬有些兴奋地问。
  “那当然,你是二叔的义子,跟我们就是兄弟一辈了,你的名字应该是挤在二叔和玉成的名字中间,”柳思逸见关昊彬那神态,心里莫名一阵伤感,点了点头道,“上了宗谱那就可以进祠堂去练武了,祠堂里的四壁画有专门的练武图,柳家族人有条祖训,子孙习武哪个有不足,谁都有义务指出来,也就是说,不论你想跟村里的谁学,都不用拜师了。”
  “真的呀?”关昊彬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自己一个孤儿出身竟然会被人家宗谱给接纳,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今后学“柳氏闪腿”的功夫待遇就跟柳家子孙一样呢,从今往后,自己也算是有根的人了,想到这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其实他不知道,当接到马素华的电话后,柳国平在村里跑了一晚,不但族长会的成员家全部走了一趟,就是一些族长会外的德高望重的也上门费了不少口舌。
  今年参加“武祭”表演的有五个,都是十到十六岁的小孩,柳玉成柳正鹤也在其中,表演的是正统的“柳氏闪腿”套路,看了五个小孩的表演,关昊彬心下慨叹,柳家村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五个毛头小孩,一招一式凌厉霸道得很,自己要是跟他们中的随便一个比划起来只怕都是不出两招就会落败,这些年来瞒着爸妈偷偷练的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关昊彬越想越郁闷,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学几招,人家二嫂和婶娘也都是嫁过来之后才学的,比划起来都实用得很,自己是有底子的,学起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武祭”之后就是放鞭炮,鞭炮每家每户都得买来集中在祠堂场院放,去年新添丁的户家买的还特长,以示庆贺,像柳道守一脉,柳国胜柳思元算一户,柳道守柳思逸算一户,林贵芝算一户,柳国平算一户,得买四挂鞭炮,柳国平一户新添了关昊彬,还得买长挂的。
  在“武祭”的当儿,各户都回家把鞭炮给搬了过来,“武祭”一完, 顿时鞭炮声震天的响,硝烟弥漫,人声鼎沸,异常热闹,关昊彬这才对柳思勉的话反应过来,这披风果真是别有用处,两手一拉,把全身裹在了里面,就算有燃着的鞭炮蹦过来也不用担心把身上的衣服烧个洞。把自家的鞭炮点着之后,柳国平拉起关昊彬就往祠堂里去,说是要登族谱。
  进了祠堂内,关昊彬感觉到了另一个天地,外面喧闹非凡,里面却相对较为安静,虽然外面鞭炮声不断,但里面好歹还能听得清身边的人说话。里面人也不多,除了主持祭祖仪式的三人和誊书抄写的柳思勉外,其他都是抱着去年新出生儿子的年轻父亲,柳国平关昊彬刚进来,柳思敏带着儿子柳玉伟后脚也跟了进来。
  抱小孩子的都已经登记好了,柳国平把关昊彬推到了柳思勉跟前,手里向旁边的柳品智和那些抽烟的人发烟,嘴里对儿子道:“开始写吧。”
  “没点表示啊?”柳思勉对关昊彬诡笑道。
  “什么表示?”关昊彬云里雾里。
  “替人家捉刀也有捉刀费啊,我一笔下去,你就榜上有名了,怎么的也该给点润笔费。”柳思勉笑道。
  “哦,”关彬心里骂道,臭家伙,要钱就明说啊,搁这摆什么师爷姿态,“多少啊?”
  “随大家的意思,不过,听说你财大气壮,给少了应该脸上不好看吧。”柳思勉呵笑道。
  “祖宗面前,你给我正经点,”柳道守背后走过来狠狠在孙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对关昊彬笑道,“就给他二十,前面都是那个标准的,缴族帑就随你的意吧。”柳家风俗,往族谱中给儿孙登名字除了要给写谱的人一些“喜礼”,还要上缴“族帑”。
  “二十?这么少啊。”关昊彬有些不相信,就算是意思一下,怎么的也要给一张整的吧。
  柳国平招呼完身边的人,转过脸来道:“按照族长会定的习惯,登族谱的每人给二十,缴族帑就随大家的意思,你这几位侄孙辈的刚才有例子,有给一百的,也有给一百二十的,随你给。”
  “哦,”关昊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关昊彬,“给你一百,你找我八十。”
  “行,等下回家找给你,”柳思勉憋笑道,“那族帑准备缴几百?”
  “明天去街上银行取,你先给我登上吧,十万。”关昊彬貌似很自然地道。
  “多多……多……多少?”柳思勉以为自己听错了。
  “十万啊。”关昊彬见柳思勉那副德性,心里很爽。
  “意思一下就行。”柳国平在后面扯了扯关昊彬的披风。
  “守叔啊,小关说要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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