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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斜雨田园箬笠新-第10部分

小说: 斜雨田园箬笠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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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啰嗦什么?让你去就去!还不快去?”严元照恶狠狠赶人。
  “……哦,我这就去。”严国盛看了外面雨小一些的天空,无奈腹诽:是不是人老了都这样啊?心性跟娘们儿一样多变!
  “等等。”严元照喊住正在门口解上面挂着的蓑衣的严国盛,道:“严国繁回来了,你带他来见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又说回来严家湾湾后头的严澈这边儿。
  由于晚上严国强闹肚子,严澈帮着烧水,让严国强洗澡后,又让严国强喝下一大碗姜汤……繁琐忙碌下来,愣是到了五更天,疲惫的爷儿俩才各自上床睡觉。
  这下,严澈睁开眼,从床头的屉柜上拿过手机一看,好家伙,快十点了。
  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一大个懒腰,严澈这才揉着眼睛穿衣起床。
  到了堂屋,正好看到严国强也从右屋走了出来,严澈赶忙上前搀扶住严国强:“嗲,身体好点了么?”
  严国强笑眯眯地看着严澈,从大木桌上拿了一个大水碗,就往屋里走,也没搭理严澈。
  严澈莫名其妙的看着严国强进屋后,出来时,严澈就知道严国强去给自己弄柠檬水了(瞧吧,多好的爹啊!…_…|||)。
  果然,严国强出来后,泡了一碗柠檬水递给严澈。
  严澈迷惑地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严国强:“嗲,你身体怎么样了?”
  严国强还是憨厚地傻笑。
  严澈郁闷了:莫不是嗲给拉……傻了吧?(不孝子啊不孝子,简直太不孝了!!没见到你爹红光满面么!!!!!!⊙﹏⊙b)
  爷儿俩还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严澈大眼,严国强小眼)时,院门外已经有人在喊了。
  “严老四在家么?”
  “嗳,在在在,谁啊?!”严国强立马站起身,走到堂屋门口。
  严澈也望了过去:嘿,居然下雨了。睡得也太死了吧,连下雨了都没听到!
  “老四,在家啊!”严澈看到一个与严国强生得十分相似的老人,身后跟着一群老人(…_…|||),正从院门口走进来。
  “啊,大哥,你怎么回来了?”严国强一愣,也不理下着淅沥小雨,迎了出去:“五爷爷,您怎么也来了?小心腿……”
  看着一行来人率先进院的熟悉的老人,严澈有些意外——严氏家族如今的族长、严家湾村长……一直住在灵渠镇的自己的大伯,严国繁怎么来了?
  大伯来了,这算正常吧?!
  可是后面跟着的那一大条尾巴……呃,那一大群严氏家族的老人,这算是个什么情况呢?
  严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暗讨:莫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吧?!

  萝卜风波

  本来吧,这一大群的到来,不是找自己的麻烦,该是好事对吧?!
  不过,这会严澈如坐针毡,心神不宁啊!
  哎,也怪不得严澈。
  要是你被人一直盯着,甚至可以说眼冒绿光的盯着,你能好受?你能处之泰然?
  咳哎,所以说,这就不能怪严澈了。
  如今他可不是一个两个人盯着他眼冒绿光的看,而是一群严氏家族的长辈们,眼冒绿光的盯着看。
  别说严澈了,就连严国强站一边,也被这样的架势吓得毛骨悚然。
  于是,严国强趁着大家都在看自己儿子的时候,难得不厚道的悄悄遁了出来,碰上了严国盛:“国盛。”
  正往堂屋里钻的严国盛被严国强一拉,索性也不进去了,把手里的竹筲箕往严国强怀里一塞,道:“我家那口子说小三儿还记得我家弄的炸小鱼儿,这不,今早回来的路上,我在柳家潭那边逮了不少,刚给炸好,热着呢。”
  严国强看着一筲箕的炸小鱼儿,有些感动:“哎,麻烦你了。可不,小三儿从小就爱吃你家弄的炸小鱼儿。小时候饭量跟猫儿似的,只有你家送炸小鱼儿过来时,才能满满吃完两小碗。”感动之余,严国强难免多了一丝哀伤。仿佛他又看见了严澈他娘坐在桌边儿,看着小小的严澈一口炸小鱼儿,一口玉米饭的往嘴里扒。
  “哎,四哥,你又想小嫂子了?”严国盛一看,急忙拉着严国强往旁边走:“四哥,小嫂子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瞧小三儿都长大成人了……要是小嫂子知道你把小三儿养得这么好,她九泉之下也能含笑瞑目了。”
  “真……真的么?”严国强眼眶微红,抓着严国盛的衣袖,紧张求证。
  严国盛微微叹息一声:“四哥,你待小嫂子的好,咱们严家湾哪个不知道啊?要怪,只能怪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
  哥俩儿不声不响地蹲在屋檐下,看着屋檐上落下的水珠,将地面滴出一排整齐的小坑。
  严国盛悄悄侧目看了严国强一眼,看到严国强正盯着水坑发愣,不由暗自悄悄摇头:哎,这四哥……小嫂子真是命薄,享不了三小子的福哇!
  “诶?四哥,你的烟杆呢?”严国盛这才发现,从来烟杆不离身的严国强,今天居然没别在腰带上,好奇出声问道。
  “嗄?”严国强堪堪回神,油黑的脸上露出可疑的暗红,喃喃道:“三儿说抽烟对身体不好,抽多了人活不久……我,我,我把烟杆让他去当柴烧了。”
  严国盛“噗嗤”笑出声:“四哥,你对三儿可真是言听计从啊!不过也好,你这些年老是咳嗽,不抽了也是好事,哈哈哈。”
  “嗯嗯。”严国强点头:“三儿说抽烟抽多了,肺得熏成灶房腊肉,那人就活不长了。”
  严国盛听完一愣,暗道:好小子,就这么诳你嗲啊?!
  不过,严国盛可不会跟严国强说这些,他倒是相当赞同严国强戒烟。
  说起来,他们家这一脉,到了严国强爷爷那代就养活了两个儿子,一个是严国强他嗲,一个是老来得子,体弱多病的严国盛他嗲。
  严国强他们家四个小子倒是热闹,严国盛家就显得冷清多了,严国盛他嗲去世时,严国盛还不到五岁。严国盛他娘,早在丈夫去世后,就改嫁去了别的地方。至于严国盛,几乎就是跟着严国强四兄弟长大的。
  严国强是父母意外去世的,那时的严国强也不过十七八岁,严国盛比严国强小差不多十岁。因此,当严国强四兄弟分家时,严国强还没满二十岁,也没娶妻,严国盛就跟着严国强住到了严家湾湾后的小屋,直到严国强娶了严江严河他们的娘,严国强也没让严国盛搬出去。
  严江严河他们娘嫁给严国强才不过七年,也因病走了,适时严国盛已经有了对象——也就是如今的张超英——严国强才让严国盛选了一处地,让他出去住了。
  回首一看,严澈如今都二十多岁了,严国盛不免有些唏嘘:“四哥,咱们都老了!”
  听严国盛这么一说,严国强先是一愣,而后顺着严国盛的目光,看到礼貌得体的严澈正在堂屋招呼各位叔叔伯伯,爷爷老祖,欣慰一笑:“是啊!”
  遂地。
  “不对。”严国强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给忘了我要干嘛。”
  严国盛迷惑的看着严国强:“四哥,咋地啦?”
  “哦,你说老大和老辈子们来干嘛的啊?”严国强压低声音,轻声问严国盛:“这一来,还这么大一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我家问罪来了。”
  严国盛先是凝思,随后指了指严国强家院子里那株昨晚被采摘干净果子,如今只剩一树深绿树叶的橘树说:“喏,就是为了那玩意儿。”
  “嗄?”严国强迷惑了。
  “四哥,五爷爷说他吃了你家院里的橘子,那疼了几十年的风湿,愣是一下不见了。早上我刚过去,五爷爷就把我赶去镇上找大哥回来了。”严国盛撇撇嘴,他很不喜欢严国繁,却又最害怕严国繁:“四哥,你吃了那橘子了吗?真的有那么神?”
  严国强闻言,憨憨一笑:“走,进去吧,小三儿一个人招呼不过来。”说完就起身往堂屋里走。
  “诶,四哥四哥,你还没告诉我呢!”严国盛也起身,追了进去:他这几天一直在镇上,没有尝到这么神的橘子,有些不甘心啊!
  好吧,咱继续说身处水深火热中的严澈。
  被一屋子里的长辈们行注目礼,严澈颤巍巍地一一递上了茶水后,被五老祖叫到了身边坐下。
  看着五老祖看自己的眼神柔得渗人,严澈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五,五老祖。”
  “嗯,嗯,乖乖!”五老祖点头捋须,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严澈不由腹诽:乖什么乖?难不成还要给我红包不是?!
  不过,这些只能在心里悄悄说。明面上,严澈还是真如五老祖说的“乖”一般,乖巧的坐到了五老祖身边,等待“会审”。
  严国繁端着大水碗喝了一口茶,瞥了严澈一眼,眼底也有些满意:毕竟,这可是灵渠镇,乃至吉兆县第一个凭自己本市,考到京城那所名牌大学的孩子啊!而且,还是他严家子孙,荣誉,自然少不了他这个当大伯的。
  说来,如今严国繁被乡长镇长乃至县委书记看好,言行尊敬,其中也有不少是因为严澈这个状元郎出在严家湾的因素在里面,其次才是自己的严氏家族现任族长身份的原因。
  ——严澈当年可是以高考全省第一名走出严家湾的啊!
  这会儿严澈回来严家湾了,严国繁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小三儿啊,大学毕业啦?”
  严澈听到大伯发话,不由坐直了身子——这个大伯向来行事爱打官腔,作为晚辈儿,礼不可废:“嗯,大伯,毕业两年了!”
  “两年了啊,哎,不知不觉你们都这么大了!”说话间,严国繁放下手里的大水碗,做出一派感慨:“你如今在京城工作?”
  严澈点点头,有些敷衍地道:“嗯,是的。”
  “好哇,京城可是大城市,首都啊!”严国繁嘴上虽然说得一副“我很是欣慰”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严国繁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都属于早婚早育人群,两个孙子一个外孙女的年纪也差不多跟严澈一般大。
  为了让几个孩子有个好的出路,儿子女儿找上了严国繁,让严国繁托关系,使了老大人力财力,终于在把三个孩子送到了吉兆县县城上小学。
  可是这三个孩子真不是读书的料,别说大学了,连上初中,也是留级了几次,最后塞了不少钱才弄进去的。
  好不容易初中挣扎到了初三,彻底歇菜了,连高中也没考上。这不,如今都跟着严国繁的二儿子严通到沿海打工去了。
  相比严澈,严国繁老脸一热,心底直叹: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去死啊!
  等严国繁胡思乱想完毕,神游天际归来的时候,严澈已经被几个老辈子轮流“疼爱”了一番,本来就俊俏的脸,更是红艳艳地让一群人看得愣神。
  这会儿严国强也进了堂屋,正在和这些老辈子们闲侃胡聊呢!
  严国繁身子一直,清嗓“咳嗯”一声,话到嗓子眼儿,还没溜出嘴,院里就传来噪舌的惊呼声打断:“哎哟,我地个老天爷呀!这——这是什么啊?这是些什么啊?怎么这么大个儿?”
  一堂屋的喧哗彻底冷却下来,个个都望向院子。
  只有严澈,脸色唰地白了下来。
  ——因为他站的方向,正好对着院子里自己开出的小菜园,为的就是害怕有人靠近,从而发现里面的秘密。
  只是,就一转眼儿的功夫。
  严澈刚转过头和五老祖旁边的四爷爷说了一句话,就让人发现了他在院子里的秘密。
  小菜园里的萝卜有多大,昨晚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是……严澈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严国强一眼,发现严国强正疑惑的望着自己,严澈一惊,心都凉了。(哇哈哈哈哈,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果然做贼心虚啊!╮(╯▽╰)╭)
  静得诡异的堂屋,很快响起了悉悉索索,噼里啪啦……众人起身,都走出了堂屋,到院子一看究竟去了。
  不得已,严澈在严国强疑惑的眼神下,硬着脖子也跟了出去。
  刚走到堂屋门口,严国繁就看着院子里那棵墨绿色的橘树,对着严国强问道:“这个,就是那颗枯死了四五年的老橘树?”
  严国强看了看,点点头:“嗯,就是鸡嘴坡上被风刮倒的那棵。”
  听严国强这么一说,严国繁一愣:鸡嘴坡上的橘树他可是知道的,当初就是因为这橘树早被虫蛀空了心,还挡在地头,他好心让严国强砍掉,说是挡了庄稼的阳光,担心狭(欺负的意思)死庄稼。严国强却跟倔驴子似的,硬是说等它死了再砍。直到四五年前,一夜急风雨,老橘树被刮翻了,严国强才让人帮手扛回了院子里。
  “那……就是这树,一晚上活了?结了一树橘子?”严国繁有些转不过神儿,傻愣愣地问严国强。
  严国强还没来得及回话,五老祖倒是插嘴过来了:“嘿,不光结了橘子,还个顶个儿的大,个顶个儿的甜,更神奇的是……老头子我昨晚多吃了几次,今早起来,发现居然逢阴雨天就下不来床的老腿,不疼了!”
  听了五老祖这些话,严国繁还将信将疑时,旁边几个也吃了橘子的人,也唧唧喳喳接过了话,说着这橘子怎么怎么神,如何如何“比仙药还灵”……却没人看到,严澈的嘴角抽啊抽啊抽的,就快抽到耳根子去了。
  不过,很快这些玄之又玄的话题,被严国盛从竹栅栏里报出的一棵萝卜打断了。
  这棵白萝卜根须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但是……它的个儿,已经让众人乖乖失了声儿,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大鸭蛋。
  不能怪乡下人没见识,只是这萝卜,大得太离奇了。
  就连严澈,这个“始作俑者”,见到严国盛报出白萝卜时,抽搐的嘴巴也张得老大。
  到底什么情况让人这么失态?
  嘿。
  你见过大萝卜么?
  你见过有成人大腿粗,半米长,跟个月余婴儿大小的大萝卜么?
  你见过有成人大腿粗,半米长,跟个跃于婴儿大小,密密麻麻,叠叠重重挤满长宽约一米的小院子的大萝卜么?
  (哼哼,别以为我在凑字数,我在凑字数么?在么?在么?)
  其实,市场上还真有这么大的萝卜。但是,即便是这样大的萝卜,也绝对不会是一天就长这么大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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