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园箬笠新-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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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哥,你要是连这些都不收,咱以后就不去你们家了。”
“额……这……”林大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站一旁一个劲儿挠头。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严家湾湾头榕树下茶棚跟前推攘的三人,听见一个异常洪亮的声音由远而近,不由张望寻找。
“救命啊——”
“哎哟,救命啊救命啊——”
这呼救声太过高昂,不单单于宗义三人顺着望了过去,就连茶棚下喝茶听曲的游客以及严家湾人也望了过去。
方向,正是严家湾背后的鸡冠山。
不看也就罢了,一看之下,几个年轻的游客不由惊呼出声:“哎呀,你看那人身后跟着的是什么啊?”
“啊——”曾燕惊呼出声,惹得众人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只见曾燕指着那年轻人身后的手指,有些颤抖,脸上也因为激动泛起不正常的嫣红。
于宗义很少见到老伴这么失态,心下一急,以为老伴是被吓着了,连忙伸手过去要搀扶曾燕,不曾想,却被曾燕一把推开。
一个踉跄,若不是林大手快,于宗义恐怕要摔个结实。
“于兄弟没事吧?”林大扶正于宗义,又看到曾燕的激动,嘴角抽了抽,这才道:“那个人好像是雾戌山小三儿的客人。后……”林大定睛一看,觉得年轻人身后跟着的两只大猫有些眼熟,脑子转了几个圈,这才想起来:“哎哟,那不是小三儿家的大猫么?怎么撵起人来了?”
曾燕听到林大的话,倏地转身,不再是开始那副温和模样,一脸严肃,大声历呵:“什么大猫啊?那是大猫?!那是我们国家属于一级保护濒临灭绝的云豹,那是云豹啊!!!”
曾燕的话一落,不单单是林大愣住了,就连旁边的游客和严家湾人都愣住了。
他们大多都不知道什么云豹,但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他们却是懂得。
“我滴乖乖个隆冬强,那就是云豹?”
“妈呀,云豹就长这样儿?看起来还真像猫。”
“嘁,有这么大的猫吗?你看那前面那个金棕色的,至少也有一米多长吧?”
“啧啧,你们仔细看看它身上的花纹,还真的跟网上图片很像呢。”
“不对不对,我觉得这更像小一号的豹子。”
“靠,太TM威风了!老子都想养一只。”
“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你今天养,明天喂你花生米儿。”
“哎哟,快去跟五爷爷说说,原来老四家三儿养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要出大事了。”
“你怕啥?人说捕猎这些动物才挨枪子儿,人家三儿可没有,那两只大猫是自己上门的。”
“真的?”
“嗯,你们没见上次狗儿山逮那几个小子的狠劲儿……”
“嗷嗷——”
“汪汪——”
“咯咯——”
“哞哞——”
金棕色的云豹一边追着年轻人,伴随着年轻人的呼救声,不是学着各种家禽家畜的声音。
这样一来,众人更没时间理会年轻人边往雾戌山跑,边咒骂这一群“只知道围观,不顾及人命关天”的无良者,却不知在那金棕色云豹各种各样的叫声下,茶棚内外一圈人彻底成了雕塑。
“喂,我没听错吧?”
“啊,我也不知道。”
“我是幻觉了?”
“我想……我刚才听见那云豹……学狗叫?”
“还有鸡叫。”
“额……还有……貌似是牛叫?!”
“我靠,这货不是云豹,这货是鹦鹉。”
“……”
旁人的议论,曾燕压根儿就没听见,于宗义却听见老伴嘴里念念有声:“云豹,严家湾一带居然出现了云豹,是真的云豹,野生气息浓郁的全野生云豹,精力充沛,智商极高的云豹……”
于宗义知道老伴是专攻动物学这一块的权威教授,对老伴的鉴定能力自然是极为信服。但是,虽然他不懂老伴的专业,却也知道云豹的珍贵性。
不由得,用目光询问林大:真的是严家湾的?
林大点点头,有些发愣:“真的是严四哥家小三儿的大猫……啊不,云豹。”
还没容得于宗义进而张口询问,又听见有人大呼:“哇,狐狸,雪白雪白的狐狸。”
于宗义顺着望去,果然在那只金棕色云豹后面,还跟了一只腹部大得有些下坠的银灰色云豹。
这只银灰色云豹不似金棕色云豹那么野性,反而带着几分优雅……没错,就是优雅,不急不缓地跟在金棕色云豹身后。
那银灰色云豹也看见了“围观”它们的这群人,不惊不慌地瞄了他们这个方向一眼,也望着雾戌山方向走去。
而银灰色云豹身后,还跟着一只婴儿大,全身雪白的狐狸……不对,不太像狐狸,看看那体型,反而更像猴子……只不过,那张小脸儿确确实实像极了卖乖的狐狸。
于宗义不认识这种动物了,下意识地望向自己老伴。
曾燕不在嘀咕呢喃了,两眼放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银灰色云豹身后的狐狸(猴?)。
突然,一把紧紧抓住了于宗义的胳膊,力气之大,于宗义心下骇然:老伴原来这么……额,健康?!
“老于,老于。”曾燕紧紧抓着于宗义地手,急急地唤着他的名字。
“诶,在在。”于宗义呲牙咧嘴,苦着脸靠近老伴。
“我我,我我,我没眼花吧?”曾燕语调激动,开始有些结巴。
“啊?”于宗义不明就里。
曾燕指着银灰色云豹身后的白色小东西,手指颤抖的厉害:“那个,那个,看见了吧?”
“啊啊,看见了。嘶——”
“我的天呀,那是狐猴,那是狐猴啊,还是一只号称‘狐猴中的贵族’的雪狐猴。”曾燕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呼出体内所有元气一般,大声地喊了出来:“世界上只存在传说中的雪狐猴,这里,这里,这里居然真出现了雪狐猴!!!!”
刚把山后的山泉水蓄水“井”仔细清理了一番,除去周围的枯叶与杂物,再次确保了山泉水的清洁卫生后,累得躺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累得一动也不想动的严澈,还没像预想中那么假寐一会,一个惊慌失措的呼救声由远及近。
细细一闻,严澈眼角下意识开始抽动起来:似乎,大概,好像……这个声音是老宅。
果然,不多时,翟让跌跌撞撞的身影就闯进了篱笆院,更是倏地一声,掠过站起身,准备询问翟让“怎么了”的严澈,不带一个闪儿地钻进了竹楼。
嘭——
属于如今翟让的原本严澈的房间房门关上了。
“严澈,快,快躲起来,你们这里有吃人的家伙。”好在翟让还有些良心,自己躲起来后,不忘在房门里传出一句警告来。
你都把门关起来,留我一个人在外面了,还想着我干嘛?严澈嘴角抽搐得更厉害。
还没等到严澈回头,一阵“汪汪”“哞哞”……地声音由远及近。
“嗷呜~~~~~~~~~~~~”
严澈还没来得及循着声响回头瞧个仔细,就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某个家伙抱住,进而开始在他因为天热,长裤换成休闲短裤而露出来的光光的小腿上,亲热地磨蹭起来。
“小,小金?”低下头,严澈看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因为,这家伙长大了一圈儿,严澈有些不敢确定——的金棕色花脑袋,语调隐隐有些激动,有些不太确定。
“嗷呜~”
金棕色花脑袋的主人抬起猫脸,金中带着碧的眸子撒娇地望着严澈,满脸(?)委屈,仿佛在质问:你为什么不接我?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你还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严澈惊愕之余,心底满是感动。
正准备俯身安抚这个长大的家伙时,严澈却发现自己被另一双眼睛盯着,那是一双银中带着墨绿的眸子:“小银?”
听到严澈叫唤自己的名字,银灰色的家伙优雅地走过来,和金棕色的家伙一左一右把持着严澈的两条腿,抬头似是带笑的眸子望着严澈,脑袋也蹭了过去。
“啊,你,你们……你们自己找回来了?”严澈蹲□,伸出手,搂着两个家伙的脖子,轻柔地揉捏着他们又柔又软的颈项间的毛,任由它们将思念与不满变成对自己亲昵的磨蹭。
心中的愧疚愈深,严澈看向它们的眼神就愈发柔和,语调也愈发低柔:“乖,居然知道回家的路了。”
小金小银,你们终于回来了。
“嗷呜~~”你都不来看我们,我们当然要自己回来。
和两个家伙磨蹭一会儿,严澈的目光不经意地,瞬间停滞在了小银凸隆出来的腹部,满脸是担忧惊吓过度的青白色。
张了张嘴,好久严澈才深呼吸一口气后,吐出一句话:“小银,你的肚子……”
仿若要解答严澈的疑问一般,小金昂昂抬首,站到了小银身边,金碧色的眸子里满是得色。
严澈狠狠咽下一口唾沫,看看小金,又看看小银……他觉得脑子有些当机:不是我想的那样吧?哈,做梦的吧?!呵,是我没睡醒吧?!太,太荒诞了吧?!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一个慌乱的叫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人,似乎还不少。
“叽叽——”
白影一晃,一个长得似狐似猴,全身雪白的家伙抱上了严澈的大腿,大有要“顺杆爬”上严澈肩膀的趋势。
严澈木呆呆地根本没注意到那家伙是如何靠近自己的,他还没有从小银的肚子“打击”中回神,看向那白影的目光难免有些惊骇。
似乎感觉到严澈的状态不好,小银发出“唔唔”的低鸣后,白影浑身一瑟,又是一晃,乖巧而委屈地落地,蹲坐在了严澈脚边,蓝汪汪的眼珠子紧张地盯着大院门口,贴着严澈的腿的身子瑟瑟发抖。
严澈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儿,这个白家伙到底是什么时,一群人已经噼噼啪啪地从自家大院门蜂拥而入。
那群人的目光烁烁,满脸激动,满脸新奇。
而他们的目标……似乎就是自己跟前的三个家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严澈。
妈呀,好可怕好可怕!——翟让。
赖上门的老两口
小金小银能回家了,这自然是严澈一家眼里的大好事。
特别是严国强下地回来,知道是小金小银自己回家时,那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张超英更是搂过上前撒娇的小金,心啊肝的,看得一屋子人满头大冷汗。
跟着小金小银回来的小东西,也是可人疼的小家伙。
淘气的同时,特别有灵性的知道看人眼色。没见这会儿正在死命挣扎出沈春的魔爪,拼了命也要蹦回严澈身边么?
至于小银大肚子……么?
严澈早在小金小银进院儿后,一捞,就带着小银进了屋,把小银和吓得瑟瑟发抖的翟让关一屋了,哪怕翟让的咆哮声震得屋顶飒飒响,为了不让人看出小银的异象,严澈采取自动屏蔽,只当做没听见。
总得的来说,这一切是圆满的,皆大欢喜的。
只不过……
看着赖在屋里,没有随着围观者离开的一对老两口,严澈一家做了难。
怎么了?!
你见过一对陌生老夫妻,一来到你家就两眼放光吗?
特别是哪位阿姨,盯着小金和小家伙的眼睛,简直是放着绿光,一瞬也不带眨的,一边盯着,一边嘴唇蠕动,嘀咕着一些旁人听不清的话,重重复复,嘟嘟囔囔。
严国盛拉过严国强,轻声问:“哥,别这是……有啥问题吧?”指着脑袋,看着那位奇怪得令人毛骨悚人的阿姨,容不得他不担心。
严国强看的却是老两口的那位男人,怎么看怎么让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那人盯着严澈的眼神儿,咋就那么古怪呢?
和两兄弟不同看法的,反而是张超英,老人家想得简单,无外乎就是“来者是客”,因此,热情地邀请了那老两口进了屋,一边泡茶待客,一边还要仔细着沈春别被小家伙挠了脸,还不忘介绍邬子荡的农家乐和柳家潭的小旅馆给那老两口……只可惜,人家的心思都不在明面上,依旧一个盯着小金和小家伙两眼冒光,一个盯着严澈若有所思。
老两口不是别人,正是那被林大拉回来的于宗义曾燕老两口。
严澈和藤子都都认出了于宗义,也多多少少有些知道于宗义的故事,就是有些为于宗义感到遗憾。
看着当年站在比赛场外指点江山的总教练,距离辞职也不过一年多,如今……足足老了十多岁,憔悴沧桑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人生无常,处处遗憾”这话太特马真相了。
这位老教练也不就是一次失蹄儿么?怎么就一下子给人打下十八层地狱了?瞧把人折腾得都成什么样儿了?
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
想想自身,他们也觉得自己没资格去安慰别人,就着对这位为国家体育事业无私奉献了这么多年的老教练的崇敬,二人还是下意识地屏蔽了他过于古怪的眼神儿,佯装没有瞧见,该咋咋。
“小银咋回事儿?”它该是公的吧?藤子都微微侧过头,悄声在严澈耳畔问道。
藤子都说话间吐出的热气喷在严澈的耳朵上,严澈俏脸一热,赫色蔓延至耳根,不由让开一个身的距离,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藤子都:“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公的会下崽儿?
严澈这话说得心虚,因为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不会也是因为天元珠的原因吧?但是……貌似小金小银除了吃过沾有稀释过的碧水的食物,并没有近身接触过“高浓度”的碧水啊?这样的话……
想着想着,严澈毛骨悚然,回头看了看房间的方向,想着自己这个与天元珠有着绝对近距离接触的人,又想到一个大肚子的自己……严澈觉得汗毛全体起立了:不会吧?!
“啊?”藤子都听到严澈明显的吸气声,扭头看了眼严澈,心道:嘀咕什么呢?怎么突然脸红了?啊啊,不会是……不会是……不会是明白我的心思了吧?啊啊啊啊,难道……
藤子都荡漾了。
严澈神游了。
看着严澈脸色泛绯的于宗义,神色有些激动,手脚,有了轻度的颤抖:小瑜……太……太像小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