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先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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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陈阳西也算个小老板,他老家辽宁的,家里有个有钱老爹和有钱老哥,所以从小干什么事儿都特霸道随性,头上俩东北大汉护着,谁敢欺负他试试。陈阳西的成长史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念大学也跟玩儿似的,于是一毕业丫就嚷嚷不想玩计算机,想开餐厅,当厨子。
为这他哥差点冲到祖国的心脏追杀他,你说家里巴巴的盼着,就等着出一名头响亮的大学生,谁知丫个没出息的倒想伺候别人去。
后来还是陈阳西他爸经不住他磨,偷偷给他汇了钱,算是创业基金,又加上他从小就爱捣腾吃的,学起西餐来还算熟练。再花重金请了两个有名的大厨,这餐厅还真就开成了。混到现在,生意一直不错。
好在那地离谢风家不远,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人也不算多,没到高峰期呢。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谢风看都不看,直接一句扬州炒饭,要不是碰上素质好的早把他扔出去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只提供西餐,”
“我姓谢,不姓对不起,”
“。。。谢先生,我们这儿不提供扬州炒饭,”
“那你们都提供啥啊,”
“。。。。。。西餐,”
“我不爱吃,还是扬州炒饭吧,”
“谢风!!!”一声咆哮从里间传出,陈阳西腰上系着围裙一手拎着锅铲冲了出来,却见谢风一脸春风和煦的笑容,冷得他差点儿摔地上,口齿也不利索了,“。。。你要加几个蛋?”
谢风伸出两手指头轻轻一摇,“两个,一个你,一个我,不带徐海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爬上来重新排版的,抱歉
第四章
“你有病吧?”陈阳西走过去坐谢风对面,把手里的锅铲规规矩矩放桌上,旁边拿菜单的服务员见老板亲自上阵里立马掉头就溜。
谢风一挑眉,端起免费白开水喝了一口,摇摇头,“往后你也别缠着徐海了,咱俩玩吧,”
陈阳西二话不说再次抄起锅铲,眼看还差一寸就要落在谢风头顶,最后还是被他的目光震慑,缩了回去,“怎么着,要我负责啊?”
“这事儿也该我对你负责,”谢风笑得像只狐狸,伸手握住陈阳西,“你说对不,弟弟,”
“。。。。。。松开,我告你非礼,”陈阳西咬牙,
“那你说除了徐海就跟我做过是什么意思,”谢风盯着他的眼睛,“不要我负责要徐海负责?他负得了责么?你不就等着我先开口,我开了,咋地,还得跪下求你?”
“谢风,你别跟我犯浑,”
“我浑?徐海不浑?”谢风笑得更欢了,
“。。。别说你吃醋啊,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样的,”陈阳西有点怕他这模样了,老实说昨晚那激情澎湃的一夜真有点儿糊里糊涂,要么是感情创伤上谢风那寻求慰藉,要么真对他有点那啥,可到底哪啥,陈阳西打死都不敢往那儿想。
谢风屏息三秒,心说我以前不都装的么,这下全让你个狗东西逼出来了。
“阳西,”两人同时抖了一下,冷。
“咳,陈阳西,我郑重请求你做我的长期搭伙人,”谢风赶紧唤称呼,特深情的看着他。
陈阳西眨眨眼,嘴一撅,“不,”
“凭什么?!”
“把你那些炮。友清理干净再跟我谈,我洁癖,”陈阳西起身要走,他本来想无比坚定的说出不字,可临了怎么就变味儿了,
“你丫也吃醋,行,我现在就把号码删了,”谢风拿出手机啪啪几下,足足删了三分钟。陈阳西就在一旁看着,一脸怨妇模样,直到他握着手机冲着自己的脸猛地晃了几下,说都清干了,转过头去,忽然发现窗外被太阳照亮的花花草草格外可爱。
被人宠着的滋味也很可爱,特别这滋味还是来自谢风。
“徐海呢,也能从你心里删干净么?”不等陈阳西享受完,谢风一把将他拉回现实。
有时候诱惑是一回事儿,爱情是一回事儿,陈阳西想爱,极其想爱,认认真真的爱。所以他对诱惑几乎没有抵抗力,可爱的路上有只拦路虎,拦了七年还没把它PK走,现在的他有化身武松的本事么。
“我尽量,”陈阳西抽了抽嘴角,讪讪的望着谢风,
“多久,给个期限,”谢风也讪讪的望着他,今儿个是赔上老脸来跟他告白了,要整不出个所以然非憋屈死不可。
回头想想,不也憋屈七年了么,那么多的日子要不是因为喜欢,谁他妈有闲工夫让一个男人在耳边整天诉苦淌猫尿,还随叫随到,随要随抱。
“。。。。。。谢风,你真没跟我开玩笑?”陈阳西犹豫了,这人也不像会开玩笑的主,可这冷不丁的就要在一块儿还真挺出乎他意料,
“感情我说半天你当我唱大戏呢?”谢风眼皮一翻,“要不要你一句话,不过先说好了,我也洁癖,感情洁癖,”
“我试试,”陈阳西讷讷回答,“咱俩都试试,”
“试用期多久,”
“。。。。。。你丫怎么什么都算那么清楚,”
“心里有底,”
“。。。一个月?半年?”
“就半年吧,这么着了啊,先走,”谢风不等陈阳西开口,起身就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晚上要我接你么?”
“要!!!”陈阳西可不能放过揩他油的一切机会。
站在餐台后边,陈阳西还有点儿缓不过劲,这就跟谢风好上了?仔细想想,似乎也挺好,起码他俩老嘴老脸不用磨合,人不都说从朋友变成情人是最好的恋爱方式么。那人除了斤斤计较,个性龟毛,外冷内热,自私自利,似乎也没别的大毛病。这么些年不也都习惯了么,习惯一有事儿就找他善后,一缺钱就找他提款,一被抛弃就找他抹鼻涕,所有不堪都在他面前表露无遗过。
“老板,锅底糊了。。。。。。”一大厨在旁边提醒,半块黄油早化开烧成黑色,陈阳西还在那儿愣愣的发呆。
低头一看,可不是都焦了么,做菜得掌握火候,有些关系也得时刻关注着。陈阳西把锅扔洗碗池里,一解围裙,“我出去想想,”他反射弧比较长,很多东西都挺后知后觉,干脆歇着去,让脑子活动活动。
徐海也周末,也休息。可他的周末比上班更累,去超市溜了一圈,大袋小袋买了不少,上到食用油,下到油盐酱醋一应俱全,一股脑全塞车上,发动小马往郊区赶。
他家没搬以前也住那儿,一栋九十年代的教职工宿舍楼,街坊都是以前和他爸在一个中学教书的同事。后来他爸辞了职,下了海,搬了家,就再也没联系过。
徐海一手一桶油,胳膊上缠着俩满满的购物袋,嘴里还叼着袋盐,低头侧身往楼上奔。一口气跑了四楼,小腿直打颤,徐海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再耽搁几秒就都摔地上了。
“张叔,”敲门大喊,听见里边传来趿拉拖鞋的声音就知道老爷子来开门了。
“徐海来啦?”里间张阿姨大声问,徐海赶紧在门外答应,接着张叔穿件洗得发旧的白汗衫笑意盈盈地打开门,一见面前堆满的东西立马拉下脸,
“让你别买别买,怎么每回都不听啊,”
徐海咧嘴笑,“楼高,怕您二老不方便拿,我送货上门还不乐意啊?”
张叔也没话说了,嘴上埋怨,眼睛里却是笑的。赶紧和徐海一块儿把东西搬进屋里,又招呼他随便坐,自个儿颠颠回卧室拿好茶去了。
饭桌上还是老样子,张阿姨弄了一大桌好菜,俩老人一刻不停往徐海碗里夹菜,一番折腾下来比打仗还累。
徐海足足吃了三碗饭,撑得不行,正准备帮张阿姨收拾碗筷,张叔先开口了,“徐海啊,小阳还和你联系没?”
徐海微微一笑,“联系着呢,前天还打电话说他到布拉格出差去了,”
张叔没再问什么,笑意慢慢散去,转身的时候徐海听见他叹了口气。张阿姨比上回见到时又老了不少,她有糖尿病,好几年了,去年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还是徐海请假去伺候的。
“你让他照顾好自己,”张阿姨低着头抹桌子,顿了一下,“别说是我们说的,”
徐海心有些凉,笑着应了一声,“唉,我回去就跟他说,”
这么些年还没原谅呢,徐海离开张家的时候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幸亏二老还没原谅,否则他上哪儿给他们弄个张小阳回来。
这天大的错误足足绕了七年,徐海靠着楼道墙点了根烟,仰头苦笑。还得圆谎圆到什么时候,他真有点儿撑不下去了。
张小阳啊张小阳,你丫没死就赶紧睁开眼回来,烂摊子放这儿让我一个人忙活,你睡美男睡得挺滋润啊。
七年前徐海爱过一个男孩儿,具体说应该是七年多点儿,高三那年。爱不爱的,他现在也搞不清楚了,反正在那个有点混乱有点焦躁的年代,徐海没拒绝那个男孩儿的亲吻,相反丫还挺激动的。
当有一天和你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好哥们儿说喜欢你,一般人都得经历震惊愤怒等一系列心理变化,再不济也得小小忧郁一下。可徐海不,他听见张小阳说我喜欢你的时候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
俩人穿开裆裤那会儿就在一张席子上比赛谁爬得快,俩人家对家,门对门,斗过嘴打过架,泡过妞上过网吧。直到那层窗户纸在某个夜里被捅破,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一瞬间喷涌而出,两个少年决定这辈子都要在一起了。
一辈子,那得多久啊。徐海吸了口烟,不耐烦的摁灭火星,一刻也不想等地朝楼下跑去。
张小阳,我没等过你,你也别等我,要么直接去死,要么把那些过去通通收走然后消失!
车子停在陈阳西餐厅外二十米处,徐海看着谢风拉门进去,巨大落地窗背后那俩在干啥他能猜出来,照这情形谢风是有所行动了。
没过多久就看见陈阳西嘴咧到脑袋后头跟着谢风出来,那丫好像在自个儿面前从没这么笑过,虽说挺温顺挺服帖的,可徐海就是看他不顺眼,越看越像张小阳。
手不由自主按下了那串数字,徐海听见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低音,强忍心里的暗涌,笑着问,“Brain;张小阳醒了没有?”
那头愣了一下,轻声说,“我刚给他擦完身子,还睡着呢,像只小猫,”
徐海点点头,虽然对方也看不见,这什么破比喻,老外就是老外。张小阳哪儿是猫啊,整个一狮子,当年可没少往他身上留疤痕。
那些疤痕横横竖竖,从皮肤蔓延进心里,挠得血肉模糊。
第五章
那个年纪,那两颗年轻的心发生过什么,徐海记不清了。只是那段记忆像被水浸泡的青苔,一开始很柔软,等水汽蒸发,青苔脱落,只看见地上残留一片褐色的土渍,然后轻轻一吹,连土渍都没有了。
夜风刮得他睁不开眼,忽然有点酸涩,电话那头Brain在喋喋不休着英文。说他昨天给张小阳买了床新褥子,很软很干净,说他给张小阳念了小王子,不知张小阳喜欢玫瑰花还是小狐狸。
眼眶不觉微微湿热,徐海干笑一声,吸了口气,隐去话里的鼻音,“当然喜欢小狐狸,”那傻瓜从前说过的。
“等他醒了问问他吧,”Brain也低低的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Brain说他得去医院拿药了,这才挂断电话。
等他醒,三年了,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陈阳西坐在谢风车里脱下鞋伸出窗外迎风吹,说是散热。谢风赶紧把固体清新剂盖子拧开,加快香味蔓延的速度。
“臭蹄子拿过去点啊,”谢风甩他俩白眼球,这人也忒蹬鼻子上脸了,
“再嚷嚷我把袜子脱了套你头上,”陈阳西也还他俩白眼球,
“唉我说,跟徐海怎么不见你那么横,欺负老实人是吧,”
陈阳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别提他了成么,”
“不成,他是我好哥们儿,”谢风说这话的时候特心虚,三人的关系乱到今天整个成乱麻了,“话说回来,你和他什么时候王八看绿豆的?”
陈阳西凝望窗外半晌,被谢风那眼神逼得不行,最后软软的开了口。
事情是这样,当初谢风为了一份宵夜把陈阳西扔宿舍门口后,那家伙也不知道钥匙丢哪儿了,站在外边哀嚎着让人给他开门。那会儿徐海正在阳台打电话,让陈阳西烦得不行,冲过去拧开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吼,接下来的事特戏剧,徐海这边刚吼完,等他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时,竟然哭了。
陈阳西没见过男人哭,更没试过让男人紧紧抱着哭,边哭还边说你可算回来了。
紫霞仙子曾对至尊宝说过,我在你心里留下一滴眼泪。或许因为徐海也在陈阳西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才让他在那一瞬甘愿沉沦,死心塌地。
尽管那滴眼泪不是为陈阳西而流。
要思念一个人到什么地步,才会把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认错。或许最初的那一眼是有些相像,可陈阳西不是张小阳,除了一个阳字,他俩没半毛钱关系。
很多次陈阳西忍不住想看看那个张小阳长什么样,手伸到徐海的钱夹边,又缩了回去。他确实挺怕,要是真有一丁点儿像,他铁定会受不了。
“就这样?”谢风淡淡的说,他确实错过挺多,那些本可以一同参与的过去,回过头想想,他好像通通错过了。
“要是你哪天也抱着我哭,没准我会爱上你,”陈阳西说得特认真,
谢风斜睨他一眼,打趣说,“那可难等,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