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驾鸾归 作者:寸心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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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道:“母亲知道,你自小与瑶宁感情亲厚,但事已至此,我们别无他法。那日瑶宁已将我们与宛俪宁的谈话偷听了去,她若不死,只怕死的便是我们了!”宁妃起身,轻轻拍了拍宛钟宁的肩膀,柔声道:“成大事者,不可拘于小节。不过一个宛瑶宁罢了,有何不可割舍的?”
宛钟宁薄唇紧抿,半晌不曾给予她任何回应,只低眸看着地面,心内默默唤了声:“瑶妹妹……”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郁青青便乔装溜出太子宫,到毓秀宫来同宛湘宁见面,一来告知她宛攸宁的近况;二来,也可商议一下下一步该如何来做。
得知宛瑶宁被宛桢宁接出宫去之后,郁青青回到太子宫后便对宛攸宁讲了。
宛攸宁听了,倒似是放下心来一般,轻轻笑着道:“如此甚好,起码,瑶儿的安全可以保障了。去二弟府上,总好过留在这虎狼之地。”
卷三 血海深仇如何报 二十一章 江南名医
郁青青听了,亦轻轻一笑,道:“公主也是这样说的。”
宛攸宁侧眸看着她,又道:“辛苦你了,一直这样来回奔波。”
郁青青抿嘴一笑,应道:“殿下言重了。”
被接至宛桢宁府上之后,宛瑶宁便不必再佯装昏迷不醒的样子,刚一睁开双眸,便拉着宛桢宁问道沈君琰和朗清的现状。
宛桢宁并不晓得她心心念念的其实是朗清,只以为是宛湘宁挂念着沈君琰,她才如此急着要问,便将沈君琰如今在竹苑之事同她讲了,对于朗清,不过略带过一笔罢了。
宛瑶宁秀眉微蹙,抿着双唇忖了片刻,方抬眸又问了一句:“那……朗清…大师呢?”
宛桢宁又道:“他前些日子一直在竹苑与沈君琰作伴,我这些天也没去看过他们,不过听说他自己又回了万佛寺,我假借上香的名义去见了见他,他言道若是一直避着旁人,反倒让人生疑,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回万佛寺去,好歹那也是启国国寺,他们定也是不敢乱来的,可暂避些时日。”
宛瑶宁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能去二哥所说的竹苑见一见姐夫吗?”
宛桢宁应道:“还是算了罢。我这府邸,定已被他们严密监视起来,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更何况你还在装晕,更是不可现于人前的。”
宛瑶宁垂下眸子,满是失望,忖了片刻,忽又抬眸看着宛桢宁,又道:“既如此,我倒是有个主意。二哥不妨对外宣称,请朗清大师入府为我诊治,便可光明正大地请他过府了。”
宛桢宁听了,摇头轻笑,道:“你自小胆怯懦弱,怎的如今竟有了这些鬼点子,定是跟你那位好姐姐学的罢。”
宛瑶宁面颊微红,垂下头去,亦不应声,双手轻轻捏揉着锦被。
后来,宛桢宁细想了想她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反正如今本就见不得面,与其这样干耗着,倒不如试试宛瑶宁说的法子,未准真的管用呢。然后,他便让府中的家丁放话出去,言道二皇子兄妹情深,请了江南名医为三公主诊治怪疾,而万佛寺住持朗清大师亦是医术精湛,因而也被二皇子请来府中,为三公主会诊。
当宛桢宁派家丁去万佛寺请朗清过府时,他已听见了外界的传言纷纷,亦知此一去定是要与宛瑶宁碰面,倒也是有些纠结,立在经室不知该如何是好,反倒是他的师叔玄寂大师,在一旁念叨着“我佛以慈悲为怀”,催着他随宛桢宁派来的家丁一同下山为宛瑶宁诊治。
朗清无奈,若一再坚持不愿下山,又会引人生疑,故还是去了。
到了宛桢宁的府邸,刚进大门,宛桢宁便笑着迎了出来,躬身施礼,道:“有劳大师为舍妹操劳,一路辛苦,请入内奉茶。”
朗清见他说得煞有其事,便浅浅一笑,合十行礼,应道:“谢二皇子殿下。”说罢,便被宛桢宁引着,一路往后院来了。
宛桢宁还未封王娶亲,府邸是他自己在宫外买的,小巧玲珑,后花园规整的倒也是极好看的。
朗清见宛桢宁屏退左右,引着他进了花园,倒也不再如方才那般拘谨,笑着道:“殿下这院子,收拾的倒是十分雅致。”
宛桢宁侧眸看着他,笑着应道:“你就莫要取笑我了,万佛山钟灵毓秀,这院子哪里及得上万分之一?不过随便住一住罢了。”
朗清还未应声,便听见旁边有人笑着接话:“二皇子一向雅致脱俗,随便住一住的院子,也够我在这里观赏半个时辰了。”那声音听上去极为耳熟,朗清侧眸看了过去,见不远处立着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乌发漆须,面如冠玉,虽看上去有些眼熟,却也觉得好像并不认得,不由得有些诧异,方要发问,又听那人问道:“怎么?不过几日不见,朗清竟不识得我了?”
又听了这一句,再见他眉目间依稀可见故人之姿,朗清不由击掌大笑,指着他道:“沈君琰,几日不见,又多了胡须,我还真是未能认得出你。”
沈君琰躬身一礼,笑道:“大师此言差矣,我乃二皇子请来的江南名医,大师本就不认得我。”
朗清一怔,侧眸看了宛桢宁一眼,笑道:“殿下竟想了这样的法子?”
宛桢宁笑着应道:“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多亏我那位好妹妹的指点。”
朗清一怔,敛了笑意,知他所言的便是宛瑶宁,一时之间竟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便低眉敛目,不再作声。
宛桢宁见了,并不知晓他的心思,只以为他与宛瑶宁并不相熟,便也不再多言,引着他们径直往左侧的小花厅里去了。
宛瑶宁正在小花厅里候着,见他们进来,起身相迎。
朗清见了她,一时无言,只低眉敛目地立在原地,听着她与沈君琰寒暄了几句。
宛瑶宁问罢沈君琰的现状,便转身过来,微一福身,柔声问道:“大师,别来无恙?”
朗清敛着眉眼,合十一礼,应道:“劳公主挂怀,贫僧一切安好。”
宛瑶宁又笑,道:“那我便放心了。”
宛桢宁在一旁见了,笑着问道:“看这样子,你们似乎很熟呀?”
宛瑶宁一怔,低低垂眸,并不应声。
朗清更是侧过身去,不做任何回应。
倒是沈君琰,知晓他们的尴尬,在一旁轻笑着道:“殿下怎么忘了,三公主本是月女,去年还在万佛寺中住过好些时日,自然与朗清大师认得了。”
宛桢宁方扶额笑道:“正是,我竟忘了。”说罢,便招呼着他们坐了,因不便让丫鬟过来服侍,便亲自端着茶盏一一为他们上茶。
宛瑶宁见了,过来接过,笑道:“让我来吧,哥哥请坐。”
宛桢宁也不勉强,笑意吟吟地在一旁坐了。
朗清正垂眸暗忖,忽见一双玉手,奉了一盏清茶在面前,抬眸一看,正巧对上宛瑶宁的一双美目,心内不由得又有些纷乱,忙伸手将茶盏接了过来,道:“多谢公主,”便又垂下了眸子,不再同她多言。
宛瑶宁见了,轻轻抿一抿双唇,叹了口气,转身回宛桢宁身边坐了。
沈君琰记挂着宛湘宁,刚抿了一口茶水,便问她的近况。
宛瑶宁一一将宫内发生的事情对他讲了。
沈君琰边听着,眉间紧蹙,也能料想到该是如何的惊险,便也再也等不及,只想早些见到她,便侧眸看着宛桢宁,道:“殿下可有法子能让我进宫去看看湘宁吗?”
宛桢宁睨了他一眼,没声好气地道:“你以为宫门是我管的?我想让谁进去就让谁进去?如今是甚么时节,我姐姐巴不得你找个深山老林里躲着,最好谁都别见,你还自个儿想往宫里进?万一不小心被抓住,你们将军府可就全军覆没了!”
沈君琰垂眸,低声道:“殿下说的,我都省的。只是,我怎能忍心看着湘宁独自奋战,而我却偏安一隅,在她的掩护下过我的安稳日子呢?”
宛桢宁见了,语调不由得一软,又道:“你放心罢,姐姐从小最得父皇宠爱的,父皇再生气,总会念着从前的情分,不会舍得追究她的罪责。只要父皇不追究,母后护着她,任何旁人都是奈何不了她的,她在宫里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沈君琰轻叹了口气,道:“我晓得,只是……”
宛桢宁又道:“你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姐姐也是不放心你的,如今瑶儿既已到了我这里,姐姐定会假借出宫探视瑶儿的名义,来我这里坐坐的。到时候,有你们夫妻见面的机会。”
沈君琰听了,这才展颜而笑,拱手道:“如此,便多谢殿下了。”说罢,他又看着宛瑶宁,问道:“公主的身子可大安了?”
宛瑶宁正凝神看着朗清,忽听见沈君琰的问话,心内一惊,侧眸看着他,勉强笑笑,应道:“已经无碍了,多谢姐夫关心,”说罢,又转过眸去,目不转睛地看着朗清。
自始至终,朗清未曾开言,亦不曾抬眸看上她一眼,这也让宛瑶宁不由得黯然神伤。
宛桢宁请朗清过府之事,不过一两日的工夫,便传到了宛湘宁耳中。她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心道也就他的鬼点子最多,竟想了这样的法子,光明正大地将朗清接进了府内。不过有一想到,朗清入府,定会同宛瑶宁见面,心内又是一阵不安,不知他们两个如今究竟是何情形,便也一刻都不想耽搁,直接去坤月宫见了苏皇后,借口担心瑶儿的身子,且在宫内住的十分烦闷,想出宫去宛桢宁府中探视一下宛瑶宁。
苏皇后不疑有他,又交代了几句,便让她去了。
宛湘宁乘车出了宫,不久便行至了闹市中,听着车外的喧哗人声,竟不再觉得厌烦,反而喜爱这样的感觉,较之宫内的冷清孤寂,多了许多的人情味。她正坐在车里暗自思忖,忽听见车外传来一阵吵闹,并还有妇人尖叫之声,不由得有些奇怪,让瑾兰探出头去看了看究竟。
瑾兰往外看了看,再回过身来时,面色有些惊慌,急急道:“公主,外面有几个男子,正在被侍卫们追赶。”
宛湘宁淡淡应道:“是在捉甚么流寇吗?”
瑾兰看了她一眼,咬了咬下唇,又道:“被追赶之人,当先的一个,与奴婢打了个照面,是…是李强……”
卷三 血海深仇如何报 二十二章 公主被掳
宛湘宁听了,很是诧异,又问了一句:“你说,那是谁?”
瑾兰回过身来,眉间紧蹙,道:“李强啊,公主不记得了?就是前些日子随朗清大师一起回来的那位李强大哥呀!”
宛湘宁心情立刻便沉了下来,不是说过让他们好生在竹苑呆着吗?怎么又跑进京城里来了?想到这里,一阵追赶喧哗之声有传到耳中,还夹杂着侍卫们的喝喊之声,宛湘宁秀眉紧蹙,看着瑾兰问道:“方才,他可看到你了?”
瑾兰应道:“我们打了个照面,应当是看得到了,”边说着,她也有些慌乱,又急急道:“公主,快想个法子帮帮他们罢。若是他们被侍卫抓起来,只怕郊外的藏身之地就会被发现了!”
宛湘宁耳听见喧哗之声越来越近,便知晓他们很快就会经过马车周围,垂眸忖了一会儿,稳了稳心神,起身掀了帘子走了出去,立在车上喝了一声:“吵吵闹闹地做甚么?!”
驾车的内侍见了,不曾想到她竟走了出来,忙道:“公主请回车内安坐,此处吵闹,若是扰了公主,便是奴才们的罪过了……”内侍的话音未落,李强便已如没头苍蝇一般地冲了过来,集市拥挤,难免撞翻了小贩茶摊,亦惊了宛湘宁的马。马受了惊,车子自然也稳当不了,内侍们起身,扶着已被撞的动摇西晃的宛湘宁,急急道:“公主请先回车中坐着罢……”话音未落,只见宛湘宁猛地一靠,竟直直从车上栽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巧撞在了李强的身上。
李强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只用手一挡,手上便被宛湘宁发间的金钗划出了一道血痕,刚一抬眸,便见宛湘宁用嘴型对他道:“擒住我!擒住我!”
李强一怔,认出她来,当下也来不及细想,反手将她制住,挡在身前,长剑一挥,已架到了她雪白的颈上,一言不发,只凝眸瞪着追赶而来的侍卫们。
服侍宛湘宁出宫的内侍见了,早已吓破了胆子,也知道若是公主在外出了意外,他们回宫后定也是不能活的,只得跳下车来拦住侍卫,急急道:“不得造次,那可是琅华公主!万一公主有个闪失,你们就是死一万次也是难辞其咎的!”说罢,又走到李强面前,好声央道:“求壮士开恩,莫要为难奴才了,请先将公主放了罢!”
李强冷哼了一声,长剑离宛湘宁的玉颈又近了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围在他们身边的侍卫们,并不做声。
那些侍卫亦知兹事体大,丝毫不敢造次,又往后退了几步,只道:“你们莫要伤了公主!”
李强对一旁的徐寒及其手下使了个眼色,揽着宛湘宁一起往后退去。
侍卫们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逐渐消失不见了。
待退至郊外的竹苑之后,李强往外望了一望,小心翼翼地将竹门紧紧阖上,才带着一众兄弟对着宛湘宁行了大礼,道:“李强无礼,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宛湘宁将他们一一扶起,只道:“不妨事,只要你们没有被抓住便好,”说罢,又细细问道他们因何进城的缘由。
李强垂眸道:“是我们大意了。公主想必也知晓,公子回了万佛寺,沈公子又被介入了二皇子府中,林公子也不便过来,我们的水食便没了补给,旁的倒也好说,我这几位兄弟皆是西凉人氏,后长居北辽,饮食习惯与我们不同,如此终日不见荤腥,也是受不了的。我们便想这些日子平静的很,不见侍卫出城搜捕,便以为已经安全了,才想悄悄混进城去买些吃食,不想竟来了一队侍卫,二话不说追着我们就跑,也不知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身份的!”
宛湘宁听着,轻轻叹了口气,道:“也是难为你们了。”
徐寒在一旁问道:“公主,难道杨家公子与姑娘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为何会有侍卫在街上围堵我们?”
宛湘宁一怔,应道:“他们的身份倒是没有暴露。只是,此事牵扯众多,且有人早已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只是一直隐着未说罢了,”说罢,便将宫内宁妃与宫外宛俪宁的阴谋一一对他们讲了,亦是想让他们知晓一下如今宫内宫外的形势。
李强听了,不由咋舌,想不到此事从头到尾皆是旁人的阴谋,便知如今众人的处境是极为艰难的。不过,事隔多年,他对于自身的生死早已看淡,心中所记挂的,无非就是先主的一双儿女罢了,便凝眸看着宛湘宁,道:“小人的生死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