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驾鸾归 作者:寸心兰-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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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湘宁一惊,道:“怎么会呢?好端端的怎么会薨了?是不是误传?”
瑾芯应道:“公主,谁敢误传贵妃娘娘薨了?映霞宫里已经在哭了。”
宛湘宁又问道:“怎么薨的?”
瑾芯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回眸看了看门外,方小心翼翼地道:“听说,是被毒死的……”
宛瑶宁一惊,轻呼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宛湘宁起身,道:“那我去映霞宫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瑾芯忙上前,将她拦住,劝道:“公主请三思,您与贵妃娘娘一向不合,若是急着去看,被人见了趴会生疑。前些日子,贵妃娘娘漏夜来访之事,怕是不便被旁人知晓罢。”
宛湘宁眸子一垂,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是,是我情急了。”
瑾芯扶着宛湘宁的手臂,让她安坐在椅子上,又道:“公主,依奴婢之见,还是静观其变罢。”
宛湘宁轻轻颔首,又见宛瑶宁吓得不轻,好生安抚了一下,便让采薇、采苓将她送回萃灵宫里去了。而她自己,则一直坐在原处,无心饮食,脑中更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要做甚么,只坐在那里等着,总觉得等着等着便能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直等到入了夜,喧嚣已散,万籁俱静之时,瑾芯方引着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姑娘匆匆走了进来,宛湘宁一怔,忙抬眸看过去,见那姑娘将斗篷褪下,露出一张满是愁容的俏脸,正是沈贵妃身边的宫女红蔓。
红蔓先跟着沈贵妃,后又随在宛俪宁身边,对宛湘宁自然是没有甚么好印象,也根本不愿到毓秀宫里来,但因着沈贵妃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定要来见宛湘宁,她放在忙完一天的事宜之后,匆匆而来,见到宛湘宁也不可不拜,只好跪地行礼:“奴婢参见琅华公主,给公主请安。”
宛湘宁微一抬手,道:“起来罢。”
红蔓听了,也不愿多跪,径直起身,微微躬身,对宛湘宁道:“公主,贵妃主子临终前,让奴婢务必前来见一见公主,有几句话要带给公主。”
宛湘宁一怔,应道:“你且说来。”
红蔓低眸忖了一忖,应道:“娘娘说,以她之命,换二公主之命,还请公主相助。”
宛湘宁一怔,喉中一疼,鼻翼一酸,却仍极力忍住,稳了稳心神,声音却仍微微有些颤抖,道:“我曾答应过她,会保全宛俪宁的性命,我如今也不曾忘,定会设法周旋的。但娘娘她…也太心急了,若再给我些时日,她们母女定是可以重聚的……”
红蔓一怔,不曾想宛湘宁竟与沈贵妃有如此默契,喃喃问道:“莫非…公主…是想帮娘娘的?”
宛湘宁抬眸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只问道:“娘娘可是饮鸩自尽?”
红蔓凝神看着她,应道:“回公主,娘娘说,她是被四皇子所害……”
宛湘宁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省得了。”
红蔓见话已带到,便也不欲久留,福身行了礼便告退了。
沈贵妃薨逝,事发突然,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苏皇后忙得脚不沾地,不停地在映霞宫进进出出,处理所有的后事。好不容易,待事情告一段落,她得以回坤月宫中好生休息一会子,刚端起茶盏还未放到嘴边,便见芳苓匆匆走了进来,面色惶急,秀眉一蹙,又将茶盏放下,问道:“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这么着急?”
芳苓应道:“回娘娘,有人在四皇子寝宫内搜出了剧毒之物,经太医查验,同沈贵妃娘娘所中之毒完全一样。”
苏皇后一听,不由大惊,起身便欲往照竹宫去,又忖了一忖,心知兹事体大,又回身看着芳苓,吩咐道:“你去趟正德殿,将此事告知陛下,请他速来。”
芳苓应了声“是”,便匆匆离去了。
待乾德帝赶到照竹宫时,苏皇后、舒妃、辰妃、和妃同宛桢宁、宛湘宁已然候在正殿中了。面色苍白的宛钟宁颓然立于众人之间,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只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苏皇后见他到了,忙起身迎他上坐,又将事情简要讲了一遍。
乾德帝紧紧蹙着眉头,凝眸看着宛钟宁,问道:“你可有话想说?”
卷三 血海深仇如何报 三十五章 为沈贵妃讨回公道!
宛钟宁抬眸看着乾德帝,忖了一忖,深深一躬,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无愧于心,此事乃是小人栽赃诬陷,儿臣从未做过。无罪可认,想说的唯此而已。”
乾德帝微一蹙眉,看着他问道:“你既说是小人栽赃诬陷,那小人是何人?”
宛钟宁低眸一忖,目光轻飘飘地往宛湘宁身上一飘,又应道:“回父皇,儿臣不知。”
乾德帝微一垂眸,在大殿之上环视一圈,又问道:“那又为何偏偏诬陷于你?”
宛钟宁一怔,又应道:“回父皇,儿臣怎会知晓那贼人的想法?”
乾德帝侧眸看着苏皇后问道:“那些毒物是谁搜出来的?”
苏皇后应道:“是原先伺候沈贵妃的宫女红蔓,”说罢,她挥了挥手,让芳若将红蔓带了出来。
红蔓到了大殿中央,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叩首泣道:“求陛下为娘娘做主啊!”
乾德帝凝眸看着她,问道:“红蔓,你为何会到照竹宫来搜查?以下犯上可是大罪,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朕交代出来。”
红蔓应道:“是,奴婢遵旨。”说罢,她抬起头来,侧眸看了宛湘宁一眼,忖了片刻,又道:“陛下有所不知,娘娘临终之时,曾对奴婢说过几句体己话,谈及了几桩从前的旧事。只是…此事涉及许多为主子,奴婢身份低贱,因而不敢明言。”
乾德帝微一蹙眉,道:“朕特赦你无罪,你只管道来。”
红蔓叩首应道:“是。”
宛桢宁侧眸看了宛湘宁一眼,眸中满是不解。宛湘宁知晓沈贵妃与红蔓意图,因而并未作声,只看着宛桢宁轻轻点了点头。宛桢宁会意,便安静坐于原处,静观其变。
红蔓缓缓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临终前,曾对奴婢说过先前沈建勋将军被冤之事,当日有人将全部罪责尽数扣在娘娘头上,娘娘申诉无门,最终被打入冷宫,原本以为此生再无见天日之时,不想竟又重获了自由,才得以将此事尽数说出,以洗刷这多日的冤屈。”
辰妃在一旁问道:“怎么?难道当日的说辞有何不对?贵妃娘娘难道不是北辽细作吗?”
红蔓叩首应道:“娘娘出身相府,自小不受宠,连相府的大门都未曾出过,更是从未去过北辽,也从未接触过北辽人士,如何会是北辽细作?我们娘娘当日也是被人蒙蔽,以致助纣为虐,做了不少错事。但这细作之名,却是万万不能扣在娘娘头上的。”
苏皇后微一蹙眉,道:“既如此,你就将沈贵妃对你所言的实情再对我们讲一遍吧。”
红蔓颔首,又道:“是。那段日子,宁妃娘娘时常来映霞宫看望贵妃娘娘,两人经常阖上门在屋里窃窃私语,只因两位娘娘当时屏退了左右,奴婢并不晓得她们谈了些什么。但到了后来,便有了沈将军被冤之事。而在此事中,虽然裴满出云的出现确是娘娘刻意所为,但那不过是为了打压琅华公主所设之计,这主意也是宁妃娘娘所出。陛下应当知晓,贵妃娘娘一向要强,看不惯琅华公主永远压着二公主一头,因而便想借此机会给她一击,也好让二公主更得陛下的恩宠。此事虽不光彩,却也是娘娘的一片慈母之心,绝对没有祸国殃民之意。而那北辽的细作,便是出此主意的宁妃娘娘,她心思缜密,想借贵妃娘娘之手行事,而一旦事发,却又将全部责任推到了贵妃娘娘身上,她自己却落得一身干净,”边说着,她抬眸看着乾德帝,重重叩首下去,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察!”
宛钟宁在一旁冷哼了一声,道:“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诬陷我的母妃?”
红蔓抬眸看着他,冷笑道:“是不是诬陷,四皇子心中有数。若非四皇子见贵妃娘娘重获自由,生怕她将实情说出,至于那么急着要置娘娘于死地吗?”
宛钟宁重重甩袖,又冷哼一声,道:“我何时想置贵妃娘娘于死地了?我又怎知不是你们在诬陷于我呢?”
红蔓又道:“依四皇子之意,莫非是贵妃娘娘以自己的性命来诬陷皇子?若非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娘娘何需如此决绝?况且,二公主如今尚在囹圄之中,娘娘如何能放心得下?在此情况之下,娘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寻死的!”
苏皇后轻轻颔首,又看着红蔓,道:“你可是口说无凭,我们总不能凭你三言两语,便定了一位娘娘与一位皇子的罪呀。”
红蔓叩首,又道:“回娘娘的话,贵妃娘娘在冷宫时,曾将实情尽数写下,想着若真的老死冷宫之中,也好歹留下点证据,以免受万代之冤。后来娘娘出冷宫之时,亦将那密信带出,一直贴身带着,直到临终之时,才交到了奴婢手中。如今,奴婢将此密信敬呈陛下、娘娘,只盼着陛下与娘娘能为贵妃娘娘做主,可莫要让她死不瞑目啊!”说罢,她便撕开衣袖,将事先缝在衣袖中的密信取出,双手高举,敬呈乾德帝与苏皇后。
高荣亲自走上前来,将那密信接过,又转身回去,呈给了乾德帝。
乾德帝接过,将信封撕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面色阴沉,又转手递给了苏皇后。
苏皇后看了看,秀眉紧蹙,凝眸看着立在殿中的宛钟宁,并未做声。
宛钟宁上前一步,方要开言,不想却被一旁的宛湘宁抢了先:“父皇,儿臣在这里听着,这丫头说的虽有些道理,也有物证呈上,但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您说,若真的宁妃娘娘是北辽细作的话,危害我启国的安宁,于她而言,似乎并无好处。”
宛桢宁亦在一旁道:“是啊,父皇,据儿臣所知,宁妃娘娘的父亲在京为官,官居二品,母亲还是诰命夫人,似乎与北辽并无干系,又如何会是北辽的细作呢?”
乾德帝缓缓颔首,凝眸看着红蔓,问道:“你又作何解释?”
红蔓又应道:“关于宁妃娘娘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请陛下仔细回想一下,沈将军入狱之后,不过几天,便有人在朝中弹劾太子殿下结党营私、谋取私利,是否太过巧合?陛下不妨将先前弹劾太子殿下之人抓起来一一审讯,问问他们指使他们如此行径之人可是宁妃娘娘?此一举,将太子殿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世人皆知,二皇子、三皇子殿下皆无心朝政,至此,有机会继承大宝的,不就只剩下四皇子一人了吗?……”
宛钟宁一听,大惊,忙跪地叩头,道:“请父皇明察,儿臣从未有过如此大逆不道之心!”
乾德帝轻轻颔首,应道:“有没有,朕自然会明察,”说罢,又看着红蔓,又道:“你继续讲下去。”
红蔓应了声是,继续道:“请陛下再细想想,琼莹公主下嫁北辽六王子,是否是宁妃娘娘所提议的?有琼莹公主在北辽做内应,与六王子里应外合,可让北辽军队顺利打入启国,待国之将乱之时,便可强制陛下退位,将皇位让给四皇子,如此一来,便是皆大欢喜了。只是,她未曾想到,太子竟会出征,身边还有沈公子相助,北辽六王子竟迟迟打不进来,想来也是十分心急的。”
宛钟宁听着,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由得急上心头,直直向红蔓冲了过去:“我母亲敦厚可亲,岂是你这贱婢能随意诬陷的?!……”
一旁的宛桢宁一看形势不对,忙冲向前去,一把将宛钟宁抱住往后拖着,边道:“四弟莫恼,父皇明察秋毫,定是不会冤枉任何人的。四弟还是稍安勿躁,等待父皇决断罢。”
乾德帝看了宛钟宁一眼,又看着红蔓问道:“那宁妃为何要帮那耶律楚良打江山?如此,江山落入北辽人手中,于她,可是绝无好处的。”
红蔓应道:“回陛下的话,宁妃娘娘本就是北辽人士。”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皆感难以置信。
舒妃在一旁道:“你这丫头可不好胡乱说话,方才二皇子也说了,宁妃的父亲是京官,官居二品,上数几代都是启国人士,又怎么会是北辽人氏呢?”
红蔓应道:“回娘娘的话,先前宁妃娘娘的父亲刘大人在北疆为官时,曾与一名北辽女子有染,那女子便诞下了一个女儿。刘大人怕事情败露后影响自己的仕途,便匆匆与那女子脱了干系,只将女儿带走,养在了夫人膝下。而那个女儿,便是如今的宁妃娘娘。那北辽女子在悲痛中,嫁给了北辽一位高官为妾,却不想正妻过世之后,便被扶正了。事隔多年之后,她知晓宁妃娘娘已入宫为妃,便与自己的夫君商议,想了法子与宁妃娘娘相认。此后,娘娘便在宫里为北辽提供一些消息了。”
苏皇后微微蹙眉,侧眸看了看乾德帝,轻声道:“此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卷三 血海深仇如何报 三十六章 何人可信?
乾德帝凝眸看着红蔓,半晌,方又厉声问道:“红蔓,你可知晓,恶意诬陷宁妃娘娘,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红蔓面上满是坚定,重重地叩首下去,应道:“回陛下的话,奴婢之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戏言,甘愿全家被诛,绝无一句怨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是将全家的性命皆放入誓言之中,倒真是让人不敢再生疑了。
宛钟宁重重哼了一声,冷道:“不过是个贱婢罢了,全家性命何足挂齿?你方才所言,皆是你的一面之辞,半点证据全无,无人会相信你的!”
红蔓抬眸看着乾德帝,又道:“启禀陛下,奴婢有证据。”
乾德帝一怔,垂眸问道:“是何证据?”
红蔓叩首,应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手中有沈贵妃娘娘临终前亲笔遗书一份,事情原委皆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罢,她又将另一侧的衣袖撕开,从里面取出另一封书信,高举过头,呈给乾德帝。
高荣走下殿来,将信取走,双手奉给乾德帝。
乾德帝将信拆开,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沈贵妃的笔迹,他自然是认得出来的,信中所写确实与红蔓方才所言一模一样,只是后面又将宛俪宁暗害宛瑶宁之事尽数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此事,虽明知她是为了维护女儿,却又与乾德帝的心思相合,他本就念着骨肉之情,不想对宛俪宁赶尽杀绝,如今都推到沈贵妃身上,倒也不失为良策。
宛钟宁在殿下,阴沉着脸,沉声道:“谁知道你有没有同沈贵妃勾结,妄图陷害我们母子?”
红蔓又道:“启禀陛下,奴婢手中,还有一件物证。”
乾德帝将手中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