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情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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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上去倒是强爷那边占上风了。
“林哥好。”和阎启林自己住的市区套房靠高科技防护不同,阎家大宅里保镖和小弟排成两队列在正门护卫,四周各处的安保简直滴水不漏。大家看着这个俊美的林哥,眼里都是敬佩和仰慕,林哥实在是太强了,为人也够义气,有冲突从来都是冲锋陷阵,年轻一辈都希望他能上位。不过也只有他们这些较核心的人知道实情。
“来了,坐。”看着这个除了帮会也只会每月回来一次的孙子,阎单魁隐藏了所有情绪,儿子媳妇因自己保护不利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仅仅剩下的孙女得了自闭症,孙子从那以后越来越冷漠,现在估计如无必要,他是既不开口更不可能来看自己。
掐着点到来就是不想和这个老人多处,每次碰面阎启林都会感觉血液在燃烧,愤怒会咆哮,恨不得直扑上去一口把对方咬死,用最直接的噬血方式消灭一切。
“说吧,虽然我能安排得过来,不过擅自改变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眼前的男子,黝黑的眼底深处火焰在燃烧,全黑的衣着更显修长单薄,明明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脸型综合了他父母亲的优点,亮堂的额英气的眉梢,长睫毛下光润天成的双眼,他从来不知道当他全神贯注凝视人时给人的冲击有多强烈,笔挺的鼻完全承袭他的父亲,瘦得有点略尖的下巴,袭自母亲的细腻润白的肌肤,十年前还没完全这样长开时每每一笑都是引来爱慕一片。
每多看一次现在的阎启林,那张温润如玉的俊美的脸却总是紧绷无情,散发冰冷疏离的气质,整个人都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时刻准备伤人的同时自伤。心里微微叹一口气,阎单魁忍住眼角的湿意不让他看到,同样绷着脸回答:“先吃饭,吃完饭我会告诉你理由,和你父母有点关系。”
阎启林漠然的脸霎时阴霾重重,凌厉的目光刷的紧盯着这个爷爷,他还有脸提起自己的父母!
“你不配提起他们!”房间里的空气简直是瞬间下降了十几度,阎启林觉得心里的野兽蠢蠢欲动,一向冷静的面孔罕见的飘起一丝愤怒的红晕。
“不管你怎么认为,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儿媳。先吃饭。据说昨天你让小玉发病了?”根本不理会他的愤怒,阎单魁朝着他的手瞥了一眼。
冰冷的餐桌两端各自吃各自的,再怎么难以下咽阎启林也会吃完,刚开始只要一反抗就取消一次看妹妹的时间,很快阎启林就妥协了。每月一次探望妹妹,再一次与老头吃饭,一个是极度的幸福安宁,一个是极度的愤怒绝望,如非必要,在这个没有人气的餐厅阎启林不打算开口。
撤出餐厅转入书房,等送茶进来的下人出去并关好门,阎启林才抬眼盯着对面的老头,势必要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有他自己知道,能让老头这样郑重其事提出的事情,肯定和父母休戚相关,他的激动都隐藏在血液里肌肤下,实际早就沸腾了,迫切要知道是什么内容。
“你看看这张图片。”阎单魁递给他一份打印的资料,声音有点低沉,伤感的气息迎面而来。
薄薄的一页纸,半页图片半页说明,图片上是一对通透晶莹的碧色玉佩,左边是龙佩,右边是凤佩,平铺在一起龙凤呈祥夺人目光。
阎启林的眼眸瞬间睁大,呼吸一滞像被人狠狠攫住,手劲过重甚至把纸边都抓破了。
“这是,这是……”后面的话他颤颤着不成语调。
“你认出来了。这是传到你父母手上的家传玉佩。就是十年前那晚从小玉手中被抢走的那对!”
这玉佩他们找了十年,还派人盯着各大拍卖会关于玉器的消息,一直都没有找到,没想到今天终于出现了。
“在谁手上?现在。”拿回这对玉佩是阎启林人生目的之一,这么多年过去一点头绪都没有,本以为是最难实现的竟然会是最先达到的,阎启林都要忘记他面对的是最厌恶的老头而开口询问,只希望消息确切,越详细越好。
这对玉佩除了是父母留下的重要遗物之外,还是小玉最喜欢的。
当年车祸时父母一人护着一个,满身是血流到他们兄妹身上,小玉受了极大的刺激,心理医生初始介入恢复效果还可以,没想到葬礼过后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到老头这边来的前一个晚上又遭突袭。当时小玉手上抚摸着的就是这对玉佩,正对着玉佩无声泪流,阎启林在边上默默陪着安慰她,作为哥哥他必须要坚强。
安和帮内出了急事老头提前一天走了,留下的几个保镖累了几天,一放松竟然给人乘隙杀到兄妹两面前。
为了保护妹妹,阎启林中了一枪,血又溅了妹妹一脸,小玉马上就引起连锁反应,看着哥哥倒在血泊中,自己又被没有子弹的敌人一脚踢飞到撞到床沿反弹回来再与哥哥撞到一起。两兄妹都重伤血流不止,血蔓延开来,像一朵来自地狱的妖艳的花。保镖处理完其他人赶来时,只来得及让敌人闻风而逃,杀手没有来得及补上最后灭杀的后手,但是跳窗前顺手夺走了小玉手中的玉佩。那是一个漆黑一片的黑夜,从此,阎启林心底层层叠叠压迫着浓重的黑。
〃今天下午有一场拍卖,不过表单上并没有出现这玉佩的信息,所以没有安排人跟进。没想到最后压轴时出现了,据我们的消息是有贵客临门,那人拍了好几块玉器,手笔很大,为了拉关系还是讨好,有人放出了这对玉佩。最后还是那人最高价拍走了,价格是一个亿。〃
价格不是问题,自从发现玉佩到现在,阎单魁其实已经透过关系多方面打探消息,玉佩虽属当世珍品,但只要有价都好解决,这玉佩在阎家传了十几代人,意义非同寻常。只是得主来头明显不小,到目前也只大概知道联系谁可以接洽上对方。
“钱不是问题,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那是小玉的玉佩!”斩钉截铁的声音,就像濒临死亡的狼巡视着最后一点食物的凶狠,阎启林不在乎是否要用到非常手段,他会倾尽全力。
“明后天应该有具体消息,我想你希望自己拿回,查到后我把消息传给你,你自己斟酌操作。”看着风华正茂的孙子浑身都是悲伤阴冷气息,阎单魁心下闪过一丝忍痛,他的心早就碎得不能再碎了,化成了泥也只能硬挺着,只要一想到两次血泊中事故的后果,他就能硬起心肠一派镇静的对着孙子。
“知道了,我自己处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不等老头答话阎启林起身就往外走,打开门迈出去一只脚就听到老头说了句白家姑娘的事情不要考虑太久,今年内要传位的。
阎启林顿了下脚步,嗯了一声下楼去了。
以往每次和老头碰面后他都很压抑,有时不得不回公寓去调整自己。今天他没回公寓直接和荣柯去了流夜,巡视了一番阎启林转入酒吧大厅,离舞台稍远的一个隐秘的角落是他的专位。
流夜总店占地面积非常大,共分六层,一楼是夜总会和酒吧,包房格调高雅安全,很多上流小型聚会都偏爱这里,基本就是私人会所的格局,道上也有不少人把这里的包房作为解决纷争的中立之处。酒吧以较安静的驻唱为点缀,适应三三两两交流静坐;二三楼是隐秘的赌城,对外是公开的高档餐厅,四楼往上是套房,给各种需求的人安排的。不管进入哪一层,没有会员卡都不能进入,特别是赌城和四楼以上,必须更高级别的白金会员才可进入。
比以往每次从阎家大宅出来更低的气压,荣柯按捺下担忧,迅速安排好保镖,关照酒吧经理老邓注意一下小少爷,看样子今天有点危险,希望不会有不识相的闹事者给小少爷出气。平时从不沾酒的阎启林,每月这一天都会少量饮酒,常常就是整晚坐在那里听歌,黎明破晓前才回到套房休息一会,天一大亮起来恢复正常,仿佛每个这样的晚上都是虚幻的梦一般。
偶尔碰巧有这天闹事的,小少爷下手都特别狠,有两次遇到两人吵闹得实在厉害,凭着点道上哪里学来的小身手互殴,结果被阎启林直接打到全身血流不止,骨头破裂,有一人当晚就挂了。这是安和帮的地盘很多人心里都知道,只要不闹事反倒是最安全的,闹事的后果人命也很快就处理了,没有谁敢站出来说要报仇什么的。
阎启林不仅讨厌自己身上流血,对别人身上的血同样厌恶,常常会见血更疯狂,因此最近半年来基本都没人敢在流夜里闹事了,不管是一方大佬还是虾兵虾将。
☆、04。三次巧遇
“今夜我陪你一起醉,坠入的梦中与你一起看落花流水。不在意明日风向何处吹,你的悲伤我陪你一起埋藏。今夜我陪你一起醉,倒在酒中看一回美梦成真。不需要海市蜃楼成真,有些情我会慢慢放手,不再追回……”
低沉略微沙哑的歌声萦绕耳旁,暗夜中有窃窃私语、盈盈笑意混杂,一群人中的欢乐都传达不到心底,冷漠的空气冷漠的人,阎启林一杯杯毫无知觉的喝酒。
有多久没有醉过了?看看周围喝酒都有人陪,三五结伴也好,两两成双也罢,一个个都挂着虚伪的笑脸,阎启林冷眼看着他们,周身越加冰冷。
才午夜刚过,阎启林已经喝完平时一整晚的三倍的酒,心底腾升的颤意依然未能压下,就如看到绝路尽头爆开的火花,这火花来得太及时,犹如高速坠落的电梯骤然停止在半空,让人又多了一口气喘息。
看不出一点不对劲的阎启林,仅是动作缓慢的朝卫生间走去。他的脸色平静无波,过于激动的心绪竟然逼出一层薄汗,致幻的灯光照耀着平添一股魅惑。
他捧起水泼到脸上,双手按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这张脸好多年没有仔细看过,一脉相承的面相可以说是延自父亲也可以说是延自那个老头,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恶心。看着看着又好像不认识镜中的人,除了是那个罔顾亲情的老头,还是那个慈爱的父亲吧,又或者是那个一脸稚嫩的脆弱,什么都无力掌控的弱者。酒后错乱的记忆,枝枝蔓蔓交错纵横,阎启林的眼逐渐迷蒙起来,前路茫茫。
人生何处不相逢。一个很隐秘的角落,要不是正好有waiter端酒进去,身在流夜包厢的贺东也看不清那里面坐着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人。尽管灯光昏暗,他的身影浑然不清,但逃不过贺东野兽般的直觉:这就是连续三天都遇到的男子。三天三个样子,第一晚的禁欲与妖艳,第二日的颓废和劲爆,今夜却是躲在角落疗伤的幽灵,倒酒、喝酒,机械般一直重复的动作,他只生存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是贺东再次确认的感觉。
拍卖会上如愿以偿得到几块玉器,又经陆宇庞从中周旋,晚上就自然聚到一起聊一聊。贺家在欧美白道的信业集团一直交给长老团打理,对外贺东贺齐的身份就是总部派遣过来的高层。更多时候都是贺齐应酬,贺东只是无所事事的陪着,并不直接出面。在座的都是H市各大行业的佼佼者,都希望能够搭上这条线,没有谁会嫌资金多。
于是,贺东确定自己是偶然决定到这里来,确定与那个男子是偶遇。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对他们这种身份来说很重要,很多征兆都是看是否直觉灵敏,千钧一发时的判决往往能决定命运。
三次巧遇,古话说事不过三,这巧遇就变成了偶然中的必然。想着不是有心人的特意安排,贺东感觉自己捕猎的兴趣更凶猛浓厚了。
看着那酒杯不停碰触的嘴唇,贺东忆起那红艳的色彩,在满布□粉色十足的脸上鲜艳欲滴,柔软的情不自禁的缠绵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流转,最忘不了的那一晚抵死缠绵,真令人回味无穷。昨天才决定遗忘放下的人,今天又遇到了。贺东不是亏待自己的人,追寻本我一直是件快乐的事。
很快就拿到贺齐收集到的资料,打了个招呼贺东换个位置翻看了一翻。高明的猎人一旦看中了猎物,总会做足准备去捕获,贺东一直认为捕获的过程是最高级的享受,结果反倒是其次了,有时候反倒是一场结束的盛宴而已。
“他的资料中间有三年会有出入,有两条线显示。看这里,这是明面上的记录,而这个三年的学习记录像凭空冒出来似地,暂时没有找到其他对应的资料。按理我们的调查不会出错,这里肯定是两个人,但身份来说都表示一个,更详细的资料需要发更高级任务,还在调查中。”
像这类贺东感兴趣的情人,贺齐都会调查很仔细。前几位都相对简单,有些是世家子弟知根知底,很快就能查清。今天遇到的这个,调查了才发现竟然就是前晚和贺东过夜的人,而且经历不是一般的复杂,贺齐不得不谨慎对待。老大的情人爱选择什么都随意,贺齐只希望不出现任何意外发生,不让任何人伤害到贺东。
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贺东闭目靠在背后舒适的沙发上。双腿交叉重叠,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细细思量了一遍得到的资料,破天荒的品味出心底冒出的怜惜的嫩芽。混黑道的,没有人会心软善良,那样是给自己找死路。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先看到那个人脆弱的一面,多少有点犹豫,不过转眼间同情就被抛开,贺东开始思忖用什么办法圈住这样一个人,最多过程挑选温和点的手段好了。资料上显示不出他的欲望和野心,一个强悍的人无欲无求表现不突出,目的是什么?
看着贺东认真冥想的样子,贺齐想起刚聚会时陆宇庞提到的阎家,说道:“还有一条消息未证实,陆总裁刚提起过有人托关系到他这里,希望能接触拍下最后出现的那对玉佩的主人。陆宇庞说是本市老牌道上世家阎家,也就是安和帮的人,本打算明天正式回绝的。不知道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