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莫语-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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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偏头一笑,额上的水滴滑进眼睛里如泪洗面,头却固执的昂起充满挑衅 的唏嘘道:“呵,上次是沐子淼,这次轮到你了吗?”
“呸,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杀了头目这笔账兄弟们都记着呢,要不是少主再三吩咐,我们又怎么能忍气让你苟延残喘到现在!”
“邃一,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没变嘛还是这样偏激,所以才一直没有超过我和他。”
“罗嗦!莫语,我看你还能逞能到什么时候!”
莫语的手在男人说话的时候已经从裤子后的口袋里抽出了那把从邢苒倾书房里拿出来的属于自己的短刀,眸子乍然浮现出漫天的血光。
“哈哈,你们何必一个一个来,要上就一起吧!!”
男人一点一点的逼近,那种吓人的气场在无形之中漫开,那眼神浓艳的沉重似乎夹杂着太多的血腥之气,月光打在他之前染血的皮肤上竟让人产生错觉,以为是从地狱里爬出的罗刹,莫语的面容清冷笑容却鬼魅邪气,语气厚重中夹杂的清冽听得人心生畏,还没开打脚都开始有些虚浮。
“狂妄!”
邃一迅速的瞥了一眼两旁的手下,大喝一声拽起枪提脚便冲过来,莫语刚一转过身,耳边就是陆陆续续几声枪响,两旁的人霎时像是惊醒过来股一股脑把莫语包围了起来。
“哼。”
瞥了下四周,莫语几个旋身,巧妙的躲过身后的攻击,一个俯头左侧开来,扬起 的手掩耳不及盗铃的速度落下,一声凄厉的惨叫霎时响起,只见拿枪男人的右手掌已经被完好利落的割断,血淋淋的手腕掉在地上还不停的冒出鲜血。莫语的刀在手中利落的旋转一圈然后用力一甩,沾染的血迹就随着重力滑落飞溅在地。
身后扣动扳机的声音传来,莫语左右闪躲都一一避开了邃一致命的攻击,借由看似随意的防备不断的试探退避寻找可乘之机。就在又一声枪响后,莫语一个飞快的俯冲,找准一个微小的空隙,男人也反映过来把枪撤到了他的跟前,可莫语明显更快一步,他的眼神骤然一凛人影已经来到了男人的跟前,手中的刀带起冰冷的风顷刻间就将触上男人的颈项。
“哥哥~”
厮杀正待焦灼的人潮中,那一句低低响起的呼唤是那么真切,真切却又极为不真实的存在。
莫语的眼睛慢慢的睁大,手中的动作就这么定格住了,然后不敢相信的回过头缓缓的向发声的方向望过去。
正文 第六十八章:月语(2)末。
右前方紧密的人群缓缓的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向前边退开让出两人宽的距离,起初只有嗒嗒的木屐声和少许翻飞的衣角,光看就知道是极为上乘精美的料子。
从衣摆出延伸而上展露出片片缭乱的淡色樱花,然后就是一张漂亮到女人也自叹不如的精致面容,那人抬眼、扬唇、浅笑,好似初春盛开的早樱。
“我好想你,一直一直好想,连每次做梦都会不自觉的梦见……”低低的诉语似痴缠的线带出一股浓浓的眷调。
“月……”
“梦见……”空灵辗转的声音只停顿了一秒就急转直下,说话的男人突然瞪圆双目,腔调面目都变得憎怒,“梦见我亲手杀死你为父亲报仇!”
“砰!!”
“你……唔呜,咳……”
血一点一点顺着莫语的嘴角流淌下来滴落在潮湿的地方上晕染出奢靡的花盏,他感觉着自己的腹部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伸手一触满手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他不敢相信的再次抬起头与男人相望,正巧对上男人停住的枪口和狡黠的笑。
“放心,我避开了你的要害你不会死的,因为我要让你活着,然后慢慢的将我受过的苦痛都尝一遍!让你哭着求我,求我让你死,哈哈哈~”
“月!”莫语人还勉强支撑着,但脚下明显虚浮得厉害。
他只是向前迈了一步,邃便几步上前护在了男人身前,眼底一片肃杀。
四周的众人也全抬起了枪,黑压压的枪口一致对准了莫语,只要和服男子一声令下,莫语身上立即就会开出无数个窟窿,血溅当场。
“呵……呵呵,我该明白的,你怎么可能还是当年的那个你。”莫语蹲下去,刀就这么直直的*了地面。
“唔!”
伤口被邃一的皮鞋狠狠的踩碾着像捣弄一个破碎的娃娃,血婆娑的四溢开来顺着水洼慢慢的向外淌着,如同皮肤下交织的血管。莫语身体重重的扑倒在地,咬紧的唇瓣阻止了破碎的呻 吟却换来更加肆无忌惮的折磨。
很快的,他就觉得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拼命的叫嚣着疼痛,过大的痛麻已经痹了他的神经,意识也正随着血的流逝而渐渐朦胧,可耳边奚落放肆的笑声却还是清晰。
再细细的听去,响声模模糊糊的似乎换成了一个柔软的童音,莫语好像能感觉到那幼小的孩子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轻轻的靠在自己肩上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心里挣扎着想要去探究是谁却换来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顿时耳边的声音又换了一个,话语画面都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再难拼接到一起。
“莫语,我不会放你离开。”
“我爱你。”
苒……倾……
雨停了,四周的声音也停了。
火蔓延起来比记忆中的那一年更加的大,更加的猛烈,好像要把所有的灰烬都一并蚕食抹尽,把最后一份思念都弑杀掉。冲天的火光中,黑发黑眸,穿着和服脚踩木屐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眼里迎着跳动的炙炎,耳边充斥着物体烧焦的“啪啪”声,脸庞挂起一抹肆虐的笑意,毅然离去的步履踩起细细黑灰。
“啪!”
满屋的人鸦雀无声,震怒的男人脸上写满了阴霾,先前发疯一样跑出去寻找男人时淋湿的衣服还顾不上换下,正嗒嗒的向下滴着水。
整个城都快被他和自己的人给掀翻了,可是依旧没有找到莫语的身影,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仇敌又一直窥视着,这样的雨夜穿着单薄的衣服能去哪里?心口的不安和阵阵刺痛让邢苒倾苦不堪言。
“邢少,刚刚有人拿了封信说是交给你。”
“是谁?”
“不认识。”
“叮叮叮~”
“喂?”
“呵~”
“是你。”电话里的男人声线很特别,特别到邢苒倾只听过一次便牢牢记住,这是仇敌的声音。
“你不用找了,人在我这里。”
“条件?”
“嘻嘻~跟聪明人说话最好的一点就是不用绕弯子,不过我要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时间、地点纸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
“松谷,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要是敢伤了他一丝一毫……”
“哼,我伤了他又怎么样?邢苒倾,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更别跟我玩什么花样,我奉劝你最好在指定的时间把我要的东西拿来,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到时候见到的还是不是个活物。”
“嘟嘟嘟……”
“邢少?”
“钟叔,你现在到最里面那间锁着的房间帮我把保险柜里第二层上放着的授权书拿过来。”
“您,您这是要干嘛?!”
男人知道那份东西,那是邢苒倾在不久之前耗费了许多人力财力经过一次一次危险才夺到手的,和卡斯瓦诺家族在珠三角地区军火交易的一笔大买卖,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难免会多生枝节,重新引起血腥。
“我自有我的安排,另外你去纸上这个地方把这封信交给一个叫杰娜的女人,记得务必赶在后天天黑前办好。”
“是。”
男人捏紧手中的信,伸手把湿透的黑发一把拂上去,不去看离去的男人转而看向窗外泛白的天空, “莫语,我一定会带你回来,等我。”
正文 沐子淼的追忆篇:永夜里的星星(1)
“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细腻的女声温润如玉,一张白皙漂亮的脸庞上印着浅笑。
“不要害怕,你今天来到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我没有名字。”
“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不是吗?”
衣着褴褛的男孩狼吞虎咽的动作停了一拍,一双丹凤眼低低垂着,继而又恢复之前无所谓的样子:“我没有父亲也不知道母亲是谁。”
“这样,你之前说你是中国人,那么有个中文名字会比较好吧……子淼,沐子淼,这个名字喜欢吗?”
“木…秒?…苗?”
“不对,是君子的子,浩淼的淼。”
女人不顾脏和油腻牵起他的小手,装点精致的指甲在手掌间一笔一划的抒写,将他的名字写在手上也刻进了心里。
“子淼,名义上你就是我的养子了,但真实身份却是我的保镖,呆在这里也许比你原来的地方要求还要苛刻,没有价值的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所以如果你不想再像之前那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就要好好努力了。”
像女人说的,沐子淼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和正当的身份也有了学习各种知识的机会, 虽然沐子淼知道,女人给他的这一切是有代价的,但他没有告诉女人即便没有那些,他也一样会义无反顾的为她倾尽全力,因为在那个漫天飞雪的世界,当他看见她向自己伸出手的一瞬间已经决定要守护她了,守护她想要的一切,她是如同母亲一般的存在,也是重新织开自己世界的人。
在男人心底,他知道自己欠她的,并不只是一条生命那么简单。
回忆中,自己从懂事开始便是恨的,恨着所有的人,沐子淼的母亲生下他就把他丢在了贫民窟,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后来被一个赌鬼捡到养大却教他去偷逼他去抢,幼年的记忆里每天没有完成限额就意味着一顿毒打,那时的他经常遍体鳞伤疼痛得彻夜难眠。
后来他忍无可忍终于在男人酒醉如泥时逃了出来,来到鱼龙混杂的第九区,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到了更多的白眼和脏水,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肚子饿了只有去翻垃圾箱与恶犬夺食,冷了只有窝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苟且偷生的活着,卑微的像一只*里的老鼠。
9岁那年,沐子淼伙同几个孩子去偷窃不想惹上了街头混混,他们分散跑开,沐子淼好几次摔倒,头磕破身上到处是伤也顾不了,灵机一动躲进了巷子里的垃圾桶。
当他极尽虚脱的爬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分,那一年记忆里的冬天来得比往常任何一年都冷,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体立即就凝结成霜。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3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深凹下去的眼眶透出一股悲戚的倔强,漫天的雪花落在身上,身体很热脑袋却很清醒,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才悲伤的发现,九年的生命不过就是上帝弹指流沙间一个随意的动作,荒唐廉价的如同一个玩笑。
“喂,喂?你还好吗?”
“坚持住!今村,你过来看看这个孩子……”
淡雅的香气,是……什么的花香呢。
睁开朦胧的眼,他看见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东方女人,白色的狐毛坎肩衬着黑发如瀑,光洁饱满的额头侧着柔美的五官,美得就像头顶簌簌飘落的雪花。
正文 沐子淼的追忆篇:永夜里的星星(2)
“子淼,这是我的儿子悠月,从今天起你就陪在他身边。”
“是。”
“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嘻嘻~”孩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灵动的转着,脸上突然就绽放开笑容,沐子淼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淼~哥哥?”
“少主。”
沐子淼接住他递过来的手单膝就重重的跪了下去,扬起眼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我沐子淼发誓,誓死守护您,永不背叛。”
那一年,沐子淼满10岁,悠月7岁。
在本家的生活是充实的,沐子淼和悠月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玩耍,除了起居几乎每天都是如影随形。
2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段时间,沐子淼刻苦的学习英语和日语也常跟人交流,夜晚每次守到悠月熟睡后,他都要去秘密的练习搏击和枪法没有间断过一次,到他12岁那一年,已经熟悉了各种枪支拆卸用法,而才来这里的营养不良也早已消失,个体突突的长起来远远高于同龄的孩子,因为各种练习和特训让他比其他人更深谙世事,嬉笑的面容后多出了一副虚假的掩饰,除了对他以外。
“少主,您怎么来这里了。”
“啊,淼,你快过来看,再等一周这颗樱花树又要开了呢,到时候肯定会很漂亮。”
“是啊,少主。”
“我不是说过私下里你和我只是朋友的关系,我想听到你叫我的名字。”
“月。”
“呵呵~”
男孩披着素色黑底红缨的浴衣,领口松松的敞开着露出玉质般白皙的皮肤。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记得。”
“我自小体弱多病,但常听身边的侍者提起你,说是我母亲不知在哪里寻了个男孩回来,我听了就很想见见你,于是那个深夜我偷偷溜了出来,却没有想到在漫天飞扬的樱花树下还站着一个人。”
“……”
“对了!淼,母亲说明天父亲大人会从中国带一个和我年纪相当的少年回来,还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呢,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很期待,你呢?”
“无所谓。”
“是吗。”
“嗯。”
风吹着樱花树,花期未到,沐子淼却似乎闻到了花香听见了欢乐的笑声,他看见月圆之夜,在树下站着一个个子矮小的孩子,骨头突兀得厉害,另一个孩子从树的背后窜到他跟前吓了他一跳,男孩很漂亮,是那种带着久病特有的苍白,他拉住瘦弱男孩的手忐忑了一下,害羞的垂下脑袋轻轻问:“你是我母亲带回来的那个人吗?”
是,那又怎样。
沐子淼还记得当时不加掩饰的厌恶态度,连他拉住自己的白皙的手都莫名反衬出自己的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