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喜-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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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夷抵指在我唇上,令我禁声。相望时眉眼带着笑,没有胆怯,没有担忧,恍似……根本就不去退路的问题。他说:“西陲的巫医曾研制出一种丹药来,人吃了之后,灵魂就会跟自己相爱的人永世厮守。故而在西隆有这样一个传统,一对夫妻不若谁先离世,都会服下此药等待着另一半的到来,待他们灵魂归一的时候,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碍了。”他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掏出两粒黑褐色的药丸,摊在掌心展现于我面前。
我禁不住倒吸了口气,握着夷的手腕直摇头,“不,不可以,我不要。”原来他根本就没想着要活着离开这里,他来是要陪我一起去死,若非真心待我,他真的能放弃一切,只为陪我共赴黄泉。难道我以前都误会他了?
温暖手心在脸颊上缓缓的摩挲着,夷说:“逸儿现在已经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你且放心,他会生活的很好。”
我仍是止不住直摇头,失声喃喃道:“不要,不要……”
对此,夷全然视而不见,附在我耳边低语着:“你放心,这个药服下后不会有一点痛苦。且作长眠,再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嘴被撬开了,有药丸滚入口中,下颌轻抬,不由自主的令我将药咽了下去。“芈儿,你放心,我会在你走后跟上的。”搂在身上的手紧了紧,低沉的嗓音回绕在耳边。我眨了眨眼,却笑了:“你这又是何苦阿,夷。”抬手抚上他脸颊的伤痕,心有不忍。他实在是没有必要陪着我一起去死的。
唇上一软,夷说:“可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我闭上眼,回忆着刚刚认识夷的时候,“那时,你以为我是惠文后派去给你侍寝的礼物,结果。”
夷接去说:“结果你泼辣的劲头让我吃亏不小,却也因此让我对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呵,是阿,你那时给我印象就像是一个泼皮,无赖,甚至是一个色狼。”
“我以为你的泼辣不过是为了吸引我才有的表现,没想到再见你,你却是寡居在秦宫里的一位弱势夫人。”
“可因为你,我由一位弱势无援、任人欺凌的夫人一跃成为了秦国的太后……”
“你,可曾后悔过。”
“没有。”我斩钉截铁说着:“若非与你相遇,纵使让我当上秦国太后,我也不会快乐。”这四年,也许比我这一生过得还要精彩、浪漫。纵使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夷弯起唇角又笑了,正如第一次看到他时,那种近似于无赖的笑颜,痞痞的,却又不失他本身所具有的魅力。我不禁又看痴了眼,抬手触去,却怎么也触及不到。眼前的愈发朦胧,光线愈发暗淡……
。
突的,我又看到了。夷俯身凑近,轻轻地在我的唇上落下近似于绝别的吻。但,会什么我感觉不到,我明明可以看到。
“夷。”我唤了声,这才发现,我已经站到了夷的身后,我的灵魂,出窍了,夷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伸手触去,扑空。
“不要,不要……”看着他掏出另一粒药丸,我极力想要阻止。可无论我怎么做也夺不下捻在他指尖的药丸。
我试图让自己的回到芈八子的身上,几经偿试无果。难道说,芈八子的命运真的是这样,她真的是死在这个时候。
“撒拉……”我扬声呐喊着,“你快给我出来。”
撒拉没有叫来,我的身子却已开始漂浮,离了地面,往屋顶升去。“夷,夷……”任我如何喊破喉咙他仍是呆呆地抱着芈八子的身体,缓缓地将手中的药丸送进自己的口中。
忽然间飞逝而去,整个咸阳宫越变越小,夷还没有追来,也许我就要回去了,做回我的——南西西。
四年的后廷生活已让我偿尽人生百态,唯希望撒拉可以良心发现,不再让我穿去哪个时代的宫苑。一次的体验已让人终生难忘。只是冤枉了夷,平白为我这个不死之人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我现在只祈祷着,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还是我,南西西。
作者有话要说:
58
58、第五八回 。。。
诚如我堪堪到咸阳宫的时候一样,我已经在设想着自己睁开眼后会看到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以及闹市区里川流不息的人潮。可是没有,眼前除了还算熟悉的石板街,两侧依旧是那古老而又阵旧的木结构建筑,没有半丝喧嚣的气氛。
天空灰蒙蒙的,一阵残风卷过,尤显凋零与冷寂。我禁不住打了个抖擞,低眼往自己身上打量着,一袭破旧的粗布衫亦是灰黑灰黑的,好比从垃圾坑里捡来的。通街南北不见一个人影,我就像是这咸阳城内的一抹孤魂,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
待我行至宫门前的时候,守门的禁卫恶狠狠地睁了双眼瞪视着我,我只不过是往里头瞧了两眼,不至于如此凶神恶煞罢!想我还是太后的时候……
扭了头,我不得不灰溜溜地走掉。正所谓今时不同往日,想当初是芈八子,如今业已是南西西了,谁人还会买我的账。
吱吱呀呀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是城门开启的声音。不少赶早市的小贩也朝着城内涌来,渐渐的,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我伫立在街上,看着不时打量我的人同样诧异地瞅着他们,突然觉得,我跟这里的人很是格格不入。
“撒拉……”呢喃了声,我的反应有点慢半拍。时至现在才想起这个罪魁祸首,我为什么还会在这里?而且是真身上阵!
“闪开,闪开。”远远的就听到高叫声朝着我的方向而来,我回身看去,城门口正有几多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进城,带头那名骑兵很快就在我身旁勒缰止马,冰冷的马鞭指到我面前,生硬的口气接踵而至:“让你闪开,耳聋啦!”不待我作出反应,他已扬起鞭朝我直直摔了来。
“混帐东西。”庆幸的是,这句骂人的话不是冲着我而来,连同摔下的马鞭被一只横在我面前的手臂拦了下来。我就那样呆立着,忘却了该做何反应,犹似一个堪堪从监牢里放出重获新生的囚犯,面对着眼前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无所适从。
“将军息怒。”骑兵快速下马,几步绕到马匹前,说话间已垂首抱拳单膝着地。我弯起唇突然想笑,前刻还扬鞭揍人的气势,下刻就跪到我面前,真该叫报应么。虽然,他不是在跪我,但间接着也等同于在跪我。
那横亘在我身前、高大威武的身躯扬起手就将马鞭甩至那跪在地上的骑兵面前,不由纷说地喝去:“本将军不是告诫过你们,入城后不得扰民,你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揍。”说罢转身,那直面扑来的凛冽气息令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步,暗道:气场惊人!
“抱歉了姑娘,在下治下不严,让你受惊了。”他抱拳向我阵歉言,口气明显比方才温和了不少,虽然听着仍然是震耳,但好歹是客客气气的。
我扯了扯唇角,想说那骑兵没令我受惊,倒是尊下的气势把我惊住了。但我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扯着嘴皮笑了声,“呵,将军客气,是我伫在路中间突兀了,令你们滞下脚程,失礼了。”说着往道旁再退开几步。
“出了何事。”在我退至道边的时候,马车内传来一个好听声音,是那种轻甜的妙龄少女该有嗓音,令人听了骨头都要为之一酥。我不禁抬眼朝着掀起的车帘瞅去。
若说凰姬是个清丽的姑娘,那这个姑娘绝对称得上了是明艳,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球的美,她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那种吸引人目光的气质,无需刻意为之,抬眸扫视之间就可将众人的心都碾过,只稍稍在人们的心里留下一抹轻浅的痕迹,你就无法将她忘怀。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武后魏良人,虽然她们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也许是注意我的目光,她的目光随即也落在了我身上,只稍打量便挪开看向那尊庞然大将。“可是士兵扰民了。”许是看我这副尊容没有什么威慑力,遂也就扫了眼,一扫便过。
“亦竹小姐,出了点小差错,无碍事。”那将军的态度更之为善,且说时已将车帘放回下来。而他自己则是回到马背上招呼了声,队伍再次动起,朝着长街尽头扬长而去。
我呆呆地注视着来与去不过须臾时光的队伍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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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没事吧!”不知道身侧的人叫了多久,只是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正好对上一张不太和善的面孔,虽是关切的问候,但从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半点关切的味道来。
我下意识揉了揉手臂,笑说:“没事。”是阿,我真的笑了,这人不是项禾么?真是巧,在这儿都能撞上。若非我现在淡定了,怕早就冲上去跟他套近乎了,那样,他一定会以为我是个疯子罢。
听我这样说,他又瞅了我两眼,本来想要走了,但却不知为何又犹豫了。不待他说什么,我倒是先说了,“那什么,可以借我件衣衫穿穿么,来的路上被打劫了。”诶,我真想剪了自己的舌头,有人打劫衣服的么,我怎么不说被人劫色了,那样应该更有渲染力罢。况且,我记得芈八子死的时候还未夏末,怎么一转眼就深秋了。难不成还有时差了?
项禾挑了眉头,左右打量不住,恍似把我当成了不良分子,这便要用他的火眼晴晴来将我照个通透。
我禁不住拢了拢衣襟,哂笑着,直说:“你看我这样子也不像坏人对不对,你就当是做个善事。”就我这个身子板,当个强盗也许面试都过不了关,遂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岂知在我说完这话后他就当着我的面扭头走了,在我准备失望又或是准备要追上去死缠烂打的时候,听到走在前头的项禾丢一句:“还杵在那儿做甚,莫不是要等马车来接。”这嘲讽的口气当真是刻薄的很,我不禁要替他的终身幸福担忧了。
“诶,来了来了。”我未再耽搁,朗声一应,拔腿就朝着项禾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于是,从此开始,便是故事与正史分道扬镳的开始~~且看西西如何以真身在秦国生存~~桃花神马的,不太大意的都扑而面来罢~~(当然,如果还眷恋太后那个身份的同学,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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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九回 。。。
奢斋后面有三小间屋子,一间项禾住了,一间搁置杂物,唯剩一间空置着无人居住。在梳洗换衫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寻思着,要怎样才成让自己理所当然地住在项禾这儿,我可没有忘记,项禾的牛脾气不是什么人的帐都买。处理不好,有可能会被他赶出去。
出了门,发现项禾并没有在院子里,店门早已开启,只是里外着不见人,他还真不担心自己的店被人抬走。我寻视了一通,发现货架上又新添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儿,就连水晶也都是成串成串摆放在架子上,几种颜色应有尽有。
未几,便有一位顾客上门,不见项禾,我只得先将人招呼着。
“老板不在么?”男人倒也客气,前后看了看才问我。
我灿笑着,忙请他坐,“老板这会儿有事脱不开身,您需要什么跟我说一样,我是这店里的伙计。”我甚至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项禾若是这会儿出现,怕是也不能说我什么。
那男人忍不住打量了我一眼,怕是要想,这奢斋的老板果然古怪,连请的伙计都是女的。
我无视他审度的目光,又说:“您若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说,那就再等等老板,他很快就回来了。”我说着,作状退开。
“诶,慢着。”他还是叫住了我,扭扭捏捏地自衣袖下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胡桃匣子,搁在案上说:“这是我前些时候在此买的,老板当时说此石坚不可摧,遂就买了赠人,可这才……”他收住了口,我也看到了,其中一粒晶石已经破裂。
我笑了,将匣子搁回到案上,左右找了找,寻出一把小刀来。
“你,你想要做甚。”那男人看着明晃晃的刀锋,吓得坐不住,直往一侧跌去。我摆手忙说:“您别误会,别误会,我这只是实验给您瞧瞧。”说罢就从匣子内拾起一颗粉晶放在案,以刀刃割之,未有痕。再将其展至那面容失色的男人面前,“您看到了,此晶石的确是坚不可摧,之所以会破裂,只有一个原因。”
那男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脸颊上顿现飞霞,我观之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该不会是跟带此晶石者搞得太过激烈才导致误伤了晶石罢。嘿,正所谓,揭什么也不能揭人短。这便敛了一脸坏笑,正色道:“粉晶石素有招桃花惹姻缘一说,倘若已是彼此的姻缘,我劝先生还是再买一条他色石。”
那男人一听顿时起劲,根本就忘却了害羞,追问,“可是触了何,又或兆头不吉。”
“诶,非也。”我拍了拍他的肩,令其稍安毋躁,又说:“破石阻灾。先生不若换一条寓意吉详的晶石赠人。呐,这条就再好不过。”说话间,我已经从货架上取回一条几色水晶递至那男人面前。
那男人嘴角一抖,显然不喜这等杂乱的色彩,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吱吱唔唔的,不知是想要还是想拒。只说:“此石色杂无一,何说吉详。”
我不笑他不懂事,娓娓替他解释着,“先生切莫被外表所蔽,此石俗称碧玺,是这些晶石当中能量与价值最为昂贵的一种,常饰不仅可以有助身体内能量的聚拢,还有助于……嘿嘿,你懂的。”我且说且不说,刻意冲那人挑了眉眼暗示之。
那人一窘,脸颊分明又是一红,还故作无佯接过碧玺仔细打量。我又补充说明,“虽说此晶石质地坚韧,但极强便是极弱,且不要再大意令其与坚硬物体触碰,时候长了,你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那么,这样一条晶石价值几何。”他未看我说着,显然已经心动了。
这倒令我犯难了,说实话,同一样东西,古今的价值绝对不会对等。睨了眼那人的穿着打扮,衣冠齐整,配有玉玦,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富贵人士。待一通分析后,我笑着,说:“先生既然是老主顾,那就在粉晶的价值上加三成,回头再给您换上一粒完好的粉晶权当是赠送。”
男人终还是看了我一眼,倒也未再多说什么,笑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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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项禾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为他做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