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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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
“我们在一起吧。”
周馨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想,久年就只是想演场戏,说不定,等过段时间,他状态好了,又会像原来一样。
确实,久年只想让父母高兴一下。他觉得他还是做不到,和女人在一起。就算这样真的是正确的,但是他还是决定选择错的。何况,他根本不觉得,现在这样是错误的。
但是,不知道的人,呆在了门口。
半夕还是觉得不放心——倒不是不放心周馨照顾久年,而是不放心久年的心理。毕竟周馨也不是很了解久年,要讲也不知道讲什么——快到家了,又倒了回去。
在周馨家楼下犹豫了好久,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上去,久年是不是还是不愿意理睬自己,想了好久,才上楼。
这样一折腾,从出来到再回去竟花了这么长时间,上楼就看见久年和周馨在吃饭了。
他正想要敲门,就听到了久年的声音,不大,有气无力的感觉,但因为离得不远,他听到了,虽然不是很清楚。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在脑子里回放了好几遍,仍然是那么几个音节。
久年是背对门的,半夕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看得到周馨的。
周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半夕。
半夕本来以为,周馨会说几句,至少也应该不会答应,但周馨点头了。虽然有些不自然,但她还是答应了。
半夕不明白为什么。
他知道久年不可能真的会喜欢上周馨。
难道,久年也想要过那种“正确的”“正常的”生活了吗?当初还说要出柜不怕压力,现在竟然放弃了……
☆、第16章
半夕知道,久年是不可能会喜欢上周馨的。
那么他是想要过那种“正确的”“正常的”生活了么?
他明白,其实自己是根本没有资格说讲久年什么的,如果他要放弃,那是他的选择。半夕也知道,久年已经是坚持了很久的,至少他比自己更要执着。
人就是这样,总要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要珍惜,总要到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的时候才会想到挽留。
要怪也只能是怪自己,却已经来不及了。明白,但是还是会难受,心就像是被用力地抓住,然后狠狠地一拧。
半夕现在能够理解当初久年想出柜被自己拒绝,听到自己说的那些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那时候还觉得他是小题大做,这样的选择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是没有想到也会是痛苦的,尤其是对另一个人。
星期五,久年和周馨买了火车票回久年家。因为不是节假日,火车都很空,从这头可以看到车厢的另一头。没有充满了整列火车的烟味汗味泡面味,没有嘈杂的叫喊声没有挤来挤去的人群,舒服得多,当然,也无聊得多。
尤其是同行的两个人都不讲话的时候。
久年用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的山慢慢地移出窗户的范围,眼珠没有随着过去的景物而转动一下。而周馨,坐在她的对面,耳朵里塞着耳机,放着吵闹的摇滚——她不是很喜欢这种音乐,但是现在需要这样来调整一下心情。
本来只是陪着久年回家一趟,就算是以他的女朋友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像平常那样的表现也就足够了,但是不知怎的,周馨的心里就是有些不安。想着见到他父母的时候,她应该说什么。她真心不愿意在他的父母面前说那些谎话,欺骗父母也欺骗了久年自己。
久年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情绪表现,但周馨知道,他的心里也是不愿的,不管他现在究竟是在想着些什么,他的心情都是不好的。
“下一站是终点站,C市,请各位旅客做好下车的准备,保管好您的随身物品……”
火车继续走了一会儿,就缓缓地停下了。不多的人不紧不慢地下了火车,久年和周馨就跟在队伍的最后,每个人手里都只有一个不大的旅行包,装点换洗的衣服。
一出了出站口,就看见久年的父母了,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四个人热情地向久年挥手。周馨几口上卫生间,让久年和父母先说几句话,自己也再调整一下心情。在心里想的和真正看见他的父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爸,妈,表姐,额……”
“你姐夫!”久年的母亲拍了拍久年的肩膀,眼睛里透出那种“你看你,还不快点”的神情。
“姐夫好。”久年对男人笑了笑,男人也笑,介绍了自己,当然之后短短的几句话,没有多余的寒暄和废话,很符合他简单利落的白领形象,这和表姐也有些相似。
“叔叔阿姨好。”周馨回来了,脸上挂上灿烂的笑容向久年的父母与问好。
“诶……你是……。”久年的母亲疑惑地看了看周馨,又看了看久年。
“哦,这是我女朋友。”久年这句话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在心里演习了好多遍了。而不知道的周馨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用笑容掩饰了过去。当然久年的母亲丝毫没有注意,只顾着打量周馨了。
普普通通的长相和打扮,没有浓妆也没有昂贵的衣服,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但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特别是那笑。久年的母亲已经在心里给周馨打上了90分。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礼貌,赶紧收回目光。
“哎呀!小年,你怎么不早讲呢!”
久年笑笑,不说话。
母亲又去看周馨,周馨笑得她心里酥酥的,更是喜欢,久年的父亲也是一样——看到“儿媳妇”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
“我叫周馨,和小年是大学同学。”周馨自我介绍道。
“毕业照上我怎么都没有看到你?”母亲问。
“我和小年不是同个班的……”周馨和母亲走在后面,边走边聊,父亲和久年走在最前面可以听见她们轻松欢快的谈话。就连平常基本是不苟言笑的父亲,也在把行李放进汽车后备箱的时候,笑得很慈祥地拍拍久年的肩膀。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久年知道他的心情。父亲是个不善言语的人,他不怎么说话,但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都藏着他的意思,久年很理解。也正因为这样的理解,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母亲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和周馨讲了一路,大多数时间就是她在讲,而周馨微笑着安静地听着。她从久年小时候的囧事讲到家里养了近十年的乌龟,车就停在了家门口。
久年家在城郊,三层的小楼,还有个院子。院子门一打开,就窜出一条大狗,直扑久年。大狗的后面摇摇摆摆地跟出三只小狗,估计才三四个月大,肥嘟嘟的,走路还不稳。周馨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看到那三只小狗,情不自禁地就蹲下/身去,摸摸那些小狗的头。
久年的母亲看着,更开心了。这年头好多的女生都怕狗,不然就是嫌狗脏,像周馨这样的多好,而且刚刚聊了一路,她也不嫌烦。母亲不禁在心里感叹起来。
母亲要去煮饭了,周馨就跟进了厨房。她有些不敢和久年呆在一起,怕一不小心就要路出马脚。她帮着久年的母亲洗菜切菜,拿调料,久年母亲心里打的分更高了。
母亲一边炒菜一边喝周馨继续讲着,后来讲到没什么好讲的了,就让周馨讲,讲讲她和久年的故事。这下就把周馨给难住了,幸好久年进来,告诉她她的手机响了。周馨就赶紧跑出去接电话。
晚上的一餐饭吃得其乐融融的。
这一天这样过下来,周馨倒是把半夕给忘了,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她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这个时候,半夕正和在林景家,接受林景所谓的“心理辅导”。他昨天从周馨家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林景,硬是被他叫到他家里,陪他看了一晚上的恐怖片。
林景见他看电影都提不起兴致,就知道这家伙脑袋又卡壳了,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又开始新一轮的胡说八道的开导。
半夕深刻地记得上一次所谓“开导”的后果。
终于半夕忍无可忍:“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烦死人了!”
“小孩子!我不就是看起来年轻一点嘛,我只比林昀小五个月!”
“骗谁呢你!”
“好吧,我承认……五年……啊呀你到底怎么了啊喂,你不说我无从下手啊!”
“那你不是还说了那么多。”
“就是因为无从下手才说那么多,病急乱投医啊。”
半夕觉得再这么下去两个人该掐起来,及时住了口,不说话了,而且他也没心情和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家伙讲那么多废话——虽然,他其实要承认,林景有些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喂喂喂,你还真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用不着,你本身就是头驴。”
“喂!算了,我大人不急小人过,不和你计较了。”林景说,“诶,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前几天还看你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出去。”很“不错”的形容词……
“没事……”半夕的心里很乱,却没法无视孩子气的聒噪林景——很难想象,他和林昀
亲兄弟,而且还比自己大了几岁。
“死脑筋!”林景说,边收拾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晚上就在我这睡了吧,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半路被人奸杀碎尸了都不知道。”
半夕不反对,点点头。
虽然林景是有点烦但他是个很好的人,像周馨一样很热心。半夕已经把他当作了一个朋友。
一边帮着林景收拾桌子,铺床,半夕的手机一直没有离开口袋或着手里。一直到了上'床要睡觉了,还是把手机攥在手里,不时第打开看一看。
林景进来给他送床厚的棉被,正看到他一脸失落地合上手机。
“半夕,我觉得你要主动找他。”
“嗯?”半夕扭头。
“别说我什么都不懂!”严肃脸,“前几天才听你说这次不会放弃的。”
“我说过吗?”半夕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他只是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
“啊?就是那天你打电话的时候啊,好吧,原话不是那么讲的……”把被子挡在脸前,防止半夕飞枕头。
“……”那天和周馨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和这个意思差太多了吧!林景这家伙脑补得也太过分了吧!
“到底有什么事情那么严重啊?”林景在床边坐下,看半夕。
半夕小声说:“他和周馨在一起了。”
“什么?!”林景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惊讶,提高了音量,可以说是在喊。
“他和女人在一起了。”
“我说那个人的名字。”
“啊?周馨啊,怎么了。”半夕被林景的表现搞得一头雾水,皱眉。
“……什么跟什么嘛……兄弟,”林景煞有介事地拍拍半夕的肩膀,“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半夕更加一头雾水地看着林景。然后场面很诡异地变成了两个男人的沉默大会,两个人都愁眉苦脸的望着窗外的黑暗,当然,不能排除林景是装的这种可能性。
完全无法想象出林景这种人为情所困的样子。
“林景?”半夕用胳膊肘捅了身旁的林景一下。
“喂,我说我们是不是冤家啊八字相克?”
“啊哈?”林景说的话经常能让半夕瞪大眼睛,没法理解此人的大脑回路。
“你男朋友和我女朋友私奔……”
“……”绝对是有一个人火星了,而且那个人是林景的可能性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半夕好半天才理解了这句话——信息量可真大啊= =。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半夕自己和久年的事情都没有解决而且是无从下手,更没有时间去理会林景,何况,林景这种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类型,估计过两分钟又能够嬉皮笑脸一点儿也不正经地打个电话把事情搞定。
果然不出所料,过没十秒钟,林景挥挥手,潇洒转身,留下一句:“半夕,过几天和我去喝酒,把周馨那小子灌醉了!”
周馨……那……小、子……
半夕想,要是他有林景的一半就好了,也不用为这种事情而纠结那么久了。但是他就是半夕,没有办法做到什么也不怕,什么也顾忌地去厚着脸皮找久年,特别是在这种时候。而且,如果久年真的想找个女人结婚了的话,他是没有任何立场反对的,因为他自己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第17章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然后的大多数时间,周馨都在和久年的母亲唠家常,久年有时候会坐在旁边,母亲就偶尔和他说几句,但都是围绕着周馨的。
还有一次竟提到了结婚的事情。
“我说小年啊,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要结婚了吧。”
久年听着母亲的话,心里却想着的是半夕,回答道:“和谁结啊……”
母亲一听就激动起来:“和谁?你说和谁!”
久年突然想起来,赶紧改口:“哎呀妈,不急不急!”
母亲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他很久,才放他会了房间。而回去以后,久年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周末过得还算挺快的,很快就到了星期天下午,久年和周馨就要回去了。
表姐和姐夫已经去度蜜月了,就只有久年的父母送他们去了车站。
进站前,母亲和父亲还交代了他很多,什么要好好照顾周馨,找个时间就把婚结了之类的。明明是关心的话,却听得久年更加难受。
回去的路上同来时一样,两个人都不说话,自干自的事。只是周馨会不时地抬头看对面的久年一眼,见他没反应,又重新低下头看小说。
火车况且况且地响了很久,到了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出站,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昀你有病啊,蹲了这么久突然又要回去了?专业蹲坑的是吧?我昨天才说你怎么这么执着,你这人就是经不起表扬的吧!”
“不想蹲了……什么叫蹲啊林景你说清楚!”
“啊啊啊——”听起来似乎被揪了,杀猪般的惨叫。
“好吧好吧,我承认,你能掐人了说明你已经好了……所以我不会再理你了你就快点松手啊!这么多人在这!”林景叫道,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周馨和久年,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