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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左手治病右手撩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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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香药没要他的伞,他也没说什么,就默默地站在墙角。等霍香药取了医药箱出来时,他还站在那个地方,同样的姿势。
  霍香药在太医院没有随身的太监,皇后也没给她派丫鬟,小七又不在,她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把伞,还是裹着一身白雪出来。
  又走了一段路,霍香药又忍不住问:“你干嘛老跟着我啊。”
  男子从容道:“顺路。”
  “你也要去梅苑吗?”
  “嗯。”男子点点头。
  霍香药一想也对,老皇帝的宴会貌似有点地位的娘娘公主还有皇亲国戚都参加了,这男的是老皇帝的儿子,里所有该参加,于是也不说什么。
  雪天还是冷的厉害,吸口气都是凉的,要不是嘴唇日日抹蜂蜜,怕早就要裂开了,如此难受的天气,霍香药一路上也懒得说话,倒是那男的时不时说些七七八八的话。
  “你跟林昭仪很熟?”
  “还行。”
  “林昭仪并非汴京人。”
  “额。”
  “陛下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人上了年纪都多多少少会有些病痛,老皇帝嘛,年轻时候经常打战,刀尖上飘,受的许多伤当时也没好好处理,现在自然会有些后遗症。不过,老皇帝常年习武,底板还是蛮好,就是皇宫的生活水平太好,天天吃的油腻,肠胃不太好,又天天被一堆年轻的妃嫔围绕着,肾有点虚,才会导致头昏盗汗心悸等毛病,调养调养保持现状问题不大。”
  “嗯。”男子点点头,忽地又道,“你是大夫,说的话,陛下听,多规劝他保重龙体。”
  “我呸,皇帝哪可能听我的,我这是刀尖上讨生活。”霍香药咋舌道。
  男子笑笑,指着前面的园子:“前面就是梅苑了,你要与我一同进去吗?”
  梅苑已在眼前,里面还有歌声和欢笑声飘出来,霍香药坦然一笑:“有何不可?”
  男子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刚踏进梅苑,就有宫女下跪,霍香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宫女们拜的不是她,而是身后这位皇子。刚反应过来,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她惊讶得张不开嘴。
  只见外苑守门的丫鬟太监跪了一地,齐声道:“参加太子殿下。”

☆、皇帝做媒

  这男的就是太子殿下?这男的就是懿王和皇后的死敌?这男的就是在淮河烧掉他们的船,要害死懿王和她的太子,虽然很大程度上,这男的是要烧死懿王,她只是被顺带了。
  然而,不管顺带不顺带,太子和她也算是敌人了。
  这一声声太子殿下当真叫得她目瞪口呆。
  “你,你,你居然是太子?”
  “不然你以为我是?”太子饶有兴趣问。
  “我,我,我看你跟懿王长得像,以为是什么皇子,但没想到是太子啊。”霍香药感叹道。
  “像吗?”太子反问道。
  霍香药又仔细瞧了瞧他的轮廓,点点头:“五官很像,不过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和懿王很熟?”太子摆摆手,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才敢起身。
  太子果然是太子,比懿王气派很多啊,霍香药不由得感叹。
  “也不算很熟,一般般吧。”
  “喔!”太子若有所思地盯着霍香药看了会儿,淡淡道:“进去吧。”
  二人穿过一条回廊,又走了一段小路,才到达一片梅树林,远远的就瞧见老皇帝在林昭仪和皇后的搀扶下,正兴高采烈地赏梅花,雪地里摆了几张桌子椅子,还有几张书案,上面摆放了纸墨笔砚,主笔的文官正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宫女正收拾一堆诗词稿。
  林昭仪和皇后同时看见了霍香药二人,林昭仪朝霍香药招了招手,霍香药快速的跑过去,而太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霍香药的身影,心中反复念着“霍”字,他想起李处耕的夫人姓霍,而懿王刚从扬州请来一位大夫。
  太子的这一道目光落在皇后眼中,在她的眼帘蒙上一层迷雾,然而,很快地,皇后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没想到无心养在身边的鱼饵,竟有一条大鱼上钩,成王败寇,立见分晓。
  “霍香药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昭仪娘娘。”
  “霍妹妹,快来给陛下瞧瞧脉象。”林昭仪说着就要来拉霍香药。
  “香儿,雪地凉,起来吧。”皇后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说完又吩咐身边的宫女,“愣着干啥,还不给姑娘撑伞,女儿家身子弱,雪扎进衣服要受寒。”
  “谢娘娘关心。”
  皇后又过来牵起霍香药的手,一边打量着她的脸,一边笑对着皇帝道:“陛下,看我这侄孙女儿可算顶尖的美人儿?”说完,皇后又瞟了眼后面跟着的太子。
  皇后突然变得这么热情,霍香药一时还真不习惯,忙推脱道:“娘娘过奖了,霍香药哪比得上皇后娘娘和昭仪娘娘端庄美丽。”
  “确实是个美人儿,不愧同脉相连,霍姑娘有皇后年轻时的模样。”皇帝笑眯眯地赞许。
  “家母十分喜爱香儿,既然陛下也夸赞香儿,那臣妾斗胆请求陛下为香儿物色个如意郎君,也算了了家母一桩心愿。”
  皇后忽然要给霍香药做媒,这可让霍香药戳不及防,又见林昭仪向她使眼色,便知晓肯定不是好事,忙挥手道:“皇上和娘娘的心意,霍香药心领,然,家中祖父年迈,霍香药只想在祖父跟前尽孝,等皇上龙体康复,霍香药还要回扬州。”
  林昭仪也帮着笑道:“霍妹妹是个孝顺的孩子,选夫婿的事怕还是得她父母在场,陛下想做媒人,也不急于一时。”
  “香儿,皇上给你选的夫婿必定是我们大宋国最优秀的男儿,香儿不必害羞,这儿又没外人。”皇后笑道,“陛下,您说是吧。”
  “哈哈,皇后说的不错,也是朕的侄孙女,朕的好好想想,朝中未娶的公子不少,不过配得上霍姑娘美貌,还得配得上国公府家世的倒也没几个。德妃家的侄儿最合适,可惜前不久刚定了宋端家的孙女,可惜了。”皇上十分惋惜。
  走在后面的德妃听了笑道:“也不知我那侄儿哪世修来的福,陛下一直念念不忘。”
  “皇后和德妃有空也帮朕物色物色,一定得挑个霍姑娘称心如意的哈。”皇上认真道。
  “陛下,臣妾心中倒有个人选,不知陛下意下如何?”皇后笑道。
  “原来皇后心中早有人选,才故意让朕做这个媒人,哈哈,皇后赶紧说来听听。”
  皇上和德妃饶有兴趣地看向皇后。
  皇后神秘一笑,附在二人耳边说了一通。
  皇上面上先是一惊,惊了会儿又大笑一起,倒是德妃一直微笑着,似乎皇后说的她并不意外,三人意味深长地看向霍香药和太子。
  “太子,过来了咋也不说声呢?”皇帝慈爱地唤自己的儿子。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和各位母妃。”太子躬身道。
  众皇妃也纷纷回礼。
  “起来吧。”皇帝道。
  “儿臣见父皇心情甚好,不敢打搅父皇赏梅。”
  皇上心情甚好,大笑道:“朕的这些孩子里,就数昭成和太子最知礼仪。”
  “儿臣多谢父皇夸奖。”
  “皇后不说,朕还没注意,这一年来,太子日夜帮朕处理国事,瘦了不少,府里人不称心,上下横竖就太子妃一人打点又伺候太子,难免忙不过来,确实需要找个人照顾太子的起居。”皇上上下打量太子,边点头边道。
  皇上和皇后从替霍香药选夫婿突然转向他,太子心中已猜到皇后的意图了,不过,此时,太子尚未想好是答应还是拒绝,便先道谢:“父皇和母后关心儿臣,是儿臣的福气,儿臣感激不尽,今日出门时,太子妃还嘱托儿臣代她向姑母请安。”
  “本宫还在娘家做女儿时,府里那么多侄儿侄女,就数太子妃七姑娘和本宫最亲,可怜七姑娘身子弱,这半年反反复复竟未出得几天门,香儿,你得空多上太子府照料照料。”
  “额。”霍香药心不在焉,随口答道。
  皇上和皇后等人只道她是女儿家害羞,也没多在意,此时雪停了,皇上性质及高,带着皇后和林昭仪前去摘梅花,一大堆子人也跟随而去,霍香药没什么兴致,远远的跟在队伍的后头,落得个清净。
  “早该想到你是李家人了。”太子面色凝重。
  是太子的声音,霍香药猛地抬头,差点撞上太子的胸口,忙往边退开了去,远远地听见一阵笑声,皇上皇后德妃意味深长地看向这边,交头接耳,又是一阵笑。
  “什么李家人?你是聋子么?没听我说我叫霍香药,姓霍么?”霍香药没好气道。
  “你不满意皇后。”太子又道。
  “我满不满意她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也讨厌她么?”
  “我不讨厌她,我恨她。”
  太子说的云淡风轻,而眼神却深不见底,像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看的霍香药隐隐有些害怕,忙撇清道“你们恨你们的,你们斗你们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个大夫,在这宫中住的已经烦死了,等治好你那父皇的病,我就要回扬州了。”
  太子收起眼中的冷冽,面露浅笑:“依我看,不久的将来,你就要进本王太子府,本王和皇后懿王这档子恩怨,你还真脱不了关系。”
  霍香药不以为然道:“我是去给你媳妇治病,我才没兴趣参合你们的恩怨,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想给你媳妇看病了。”
  “不看便不看,她的死活,本王并无兴趣。”
  “啧啧啧,真冷血,你就算再喜欢你的小妾们,也要雨露均沾啊,我听说太子妃又温柔又贤淑,男人啊,就是花心。”
  太子冷哼一声,末了,又轻声道:“如果本王没猜错,皇后要将你送给本王。”
  “送!”霍香药没太明白,“你还缺丫鬟?话说我可是御医,怎么能想送就送。”
  太子忽然低头附在霍香药耳边轻声道:“皇后看出来本王甚喜欢你,想让你做本王的侧妃,你说本王是该答应还是拒绝呢?”
  “我呸,你胡说些什么。”霍香药皱眉道。
  “不信,你看。”太子指着远处。
  远处皇后等人正笑看着她二人,还不时交头接耳,那眉中眼中的笑意,分明就是在瞧小两口谈情说爱的意思,霍香药被看得不舒服,忙推开太子。
  “都要闹绯闻了,你离我远点,给我听清楚,你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想做你的什么侧妃,天天端着洗脚盆帮你洗脚。”
  “嗯,不想做侧妃,想做正妃么?”
  霍香药一脸黑线,这什么理解能力。
  只见太子又道:“洗脚盆有宫女端,你乐意给本王洗脚便洗,不乐意可以让宫女洗。”
  不等霍香药开口,太子忽然又压低了声线,附上霍香药的耳旁,含笑道:“让你做正妃如何?本王先前还犹豫要不要拒绝皇后,现在看还是该答应,反正本王也甚讨厌现在的正妃,本王休了她让你做正妃,你满意,本王也满意,岂不两全其美,哈哈。”
  说完,笑着走开了,留霍香药一个人在雪地里发愣,话说这古代的男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话说这古代的女人地位真的太差了。
  看完梅花,又是宫宴,太子早早离席,二人也再无过多交集。
  这难熬的一日又画上休止符号了。
  夜深人静时,霍香药躺在床上,裹紧被子,却迟迟无法入眠,这一辗转反侧就已是深更半夜了,眼看天就要亮了,而她竟一点睡意也没有,以前在医院上夜班从来都觉得晚上的时间过得比白天快很多,现在无所事事,才觉得黑夜难熬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房间的灯忽然灭了,窗外白雪的映衬下,有一道黑影从屋内闪过,霍香药正想叫人,张开的嘴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
  那黑衣人哑着嗓子,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别叫,是我。”

☆、暗藏秘密

  “你来做什?”
  霍香药语气中明显不悦。
  黑衣人半响未语,许久后才幽幽叹道:“阿香,上午的事,我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
  来人正是苏暮春。
  “上午没什么事,那羊肉挺好吃的。”霍香药话中带话。
  苏暮春知晓她心中有怒,不知她是否听得进解释,也只管说下去了:“我一直把青箬当妹妹,我对她并无儿女私情。”
  原来北风说的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和青箬果真不是亲兄妹,如北风所言,纪若缺的身世也怪可怜,想着霍香药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她果真不是你妹妹。”
  苏暮春点点头,像是回忆起一件久远的事:“那是许久前的事了,我幼时丧父又丧母,家中独苗,祖父惦记着我,走南闯北的商队总要带上我,说是怕我一人在家孤单。八岁那年,一次偶然机会,我结交了位好朋友,他叫青丘。”
  “青丘?”
  苏暮春没有答他,径自说道:“我们志向相投,我每年有好几个月的时光住在汴京,我们经常一起念书打猎,我也时常会想为何世人千千万,独与他投缘,许多年后才明白,兴许是因为我们长相相似,性格相似,就如同一个人,这一切是天注定的结局。”
  苏暮春背对着霍香药,霍香药看不清黑暗中他的脸,但她能感受到他的难过,想必后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十四岁那年,汴京下了一场雪,一夜间,世界都白了,我们约好去深山打梅花鹿,我们把梅花鹿扛在肩上,就在这时,不知从哪跑出来几只老虎,向我扑过来,我腾不出手,腿陷在雪地,我心急如焚,脚却拔得慢了些,我以为我会死。”苏暮春顿了顿,“我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宣判,而死亡却并未降临,我欣喜又疑惑地睁开眼,眼前看到的是青丘破烂的脸,都是被老虎抓的挠的咬的。大量的血从他身上各个伤口涌出,我们合力杀死了老虎,而青丘也倒在我怀里。”
  痛苦的回忆让苏暮春嘴唇发白,如今的他历经风霜,早已有超乎常人的隐忍能力,然而,他还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霍香药听了这段故事,只觉心惊肉跳的很,心中对这个欺骗她的男人多了许多同情,她很想爬起来,点上一盏灯,轻轻抱着他,告诉他都过去了。然而,在感情面前总过于被动的她躺在床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待苏暮春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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