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之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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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来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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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差不多一个月,少年都很闲:闲的意思就是,除了应付秋哥,他不必再去应付其他的客人。
时间多了话,偶尔也会到走廊上转转,但仿佛就是个白昼幽灵,让人看了难受。
有精神又无聊的时候,他还会到杂物间去拿服务生的工具,清洁楼道擦拭玻璃窗,甚至推着服务车去做客房服务。
每次这样走在一个个房间前,少年便会想起和水伯一起当清洁工的日子,和阿青一起当服务生的日子……
偶尔几次,又听到别的楼层传来凄厉惊恐的叫喊声,好像那个“鬼的传说”还在继续着。
“对不起……”只顾想着事情,差点儿撞到前面缓慢走着的人,少年道了一声歉,前面的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迅速走开了。
——那是……阮和志!
望着快步离去的背影,少年的脚步一下子停住,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半年,那个昔日不可一世的嚣张的阿志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衣衫不整,神情颓废,刚才回头的瞬间,少年也注意到他完全没有刮脸,胡子拉碴的真成了一个难民。
——怎么会这样?
虽然阮和志已经不是少年,不算年轻,不过一直都很受欢迎,客人们对他也很满意,基本上来说,二十四五岁也还算不错的年纪,应该不至于到被“遗弃”的地步。
——出了什么事?
秋哥好像离开了天堂岛,所以晚上少年就去了餐厅。在那儿也没见到阮和志的身影,他忍不住去问比较喜欢聊天儿的人,有人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阿志他好像得了什么病,不能接客人了……”
少年的心顿时一沉:在这里,不能工作就意味着死亡。
但是,阮和志还活着。
自己好像不应该多管这些闲事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太闲了,也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和自己有着无法切断的“渊源”——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少年觉得他也是可怜的人。每次看到他,自己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另外一个人。
虽然阿志承认是他出卖了他们,但在少年心中,自己才是最大的罪人。
——没有遇到我的话,“他”就不会死了……我是最大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不应该埋怨其他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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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楼道一角,少年又碰到了一个人静静发呆的阮和志。
扫了一眼少年,阮和志仍旧冷笑:“你满意了吧,我终究没有比过你……”他还想再多说几句,却猛地一阵咳嗽。
少年刚想踏前一步,却被喝止了。
“别过来!我的病……可能会传染……”阮和志抱着头,滑倒在墙角。
“真有那么厉害,你早就不会在这儿了……”少年淡然地道,“秋哥才不会怜惜没有用的人……放心,肯定不是大问题,养一阵就好了……”
“养一阵?天堂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工作还吃白食,不如扔进鲨鱼池……”
其实就像阿青那时候一样,只要有人肯多做一份工,下面负责的经理抬抬手,在秋哥面前说几句话,事情就能过去。只是,像阿志这样心高气傲脾气大的,连一个能说上话的朋友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好心帮他。
“我去向老板说一声……”
“才不要你同情!”阮和志挥挥手,赶少年走。
少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于是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身后的青年突然喃喃而语:“阿青那家伙,还真幸运……”
少年的脚步一停,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滋味,对阮和志的一丝恨意,倾刻化为乌有。
虽然可恨,却也可怜。
人活着,真是不容易,而他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他那唯一的一点儿“可恨”,就当成是我的罪,算在我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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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他那份?”秋哥又好笑又好气地瞪着少年认真平淡的脸,没再多问什么:他清楚,少年不是在开玩笑。
“反正最近也挺闲……”
突然一记耳光扇下来,少年被打得摔倒在地。
“我不让你接客人不过是稍微照顾你一下,让你知道,你是属于我的,而不是让你去随便当好人……”男人生起气来,可以从美丽的贵妇变成凶恶的魔鬼,“还是说,只有我一个根本无法满足你这副淫荡的身子,寂寞难耐想找男人了!”
男人在少年还没来得及起身时骑到他身上,恶狠狠地扯下少年的裤子,抬起少年的双腿不容间歇地狠狠冲撞进去……
少年猛地吸了一大口气,用力抓住了身下的地毯,贯入体内的利器仿佛要把身体撕裂。就像第一次一样,男人毫不留情也毫不犹豫地占有着这个身体,只是为了发泄自己愤怒的欲望。
但是,少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虽然身体还是能感到疼,心却早已麻痹。睁着眼,表情是漠然冷淡;闭上眼,也再无眼泪涌出。
压在身上的男人,是单纯的占有还是疯狂的暴力,都无所谓。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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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逞兽欲的男人从少年身上起来时,踢了踢地上瘫软无力的身体,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亨……几年了,我对你还算不错吧……你就不能说些让我开心的事吗?”
“玩具是不会回答主人的。”少年也不像以前似的躺在地上发懒,挣扎着爬起身,去捡地上被撕破的衣服。
男人哼了一声,突然从哪儿拿过一个盒子,扔到少年脚边,命令般地道:“有空去理理发,收拾一下……几天后会有一个晚会,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我替你准备了衣服……”
少年一声不吭地捡起了地上的盒子。
“别让我失望,亨……那个晚会,可是上方老板举办的,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我是打算安排你去的,不过……人会不会到还不清楚……”
男人说完,望着少年拿着盒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眼角突然抽了抽,让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惊。
回到房间的少年将手中的盒子往旁边一丢,一头倒在了床上。
——晚会?重要的客人?
——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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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晚宴,少年更关心阿志的事情,只是那之后秋哥一直都在忙于晚宴的安排,连少年都无暇顾及。
——至少在这几天里,他还不会有事。
明明是害过自己的人,明明是害了“他”的人,自己却还这么关心他的死活,真是个滥好人……还是说,自己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傻子。
少年不想去追究这个问题。
生命,对于他们,都是宝贵的;可对于自己,却是个天大的负担。
——可笑,真是可笑。越是想活下去的人越是活不长,越不想活着的人却总也不死。
少年仰躺在简陋的床上,望着上方因湿气太重而早已变色的天花板,睁着眼睛,眼前却又是黑暗一片。
看不见最好,眼不见便心不烦。
只是,心里、心底,却还有什么在纠缠着。
想活下去时,命运却将自己推入深渊;想死时,命运却又不让自己这么轻易就死去。
痛苦的旅程还在持续着,究竟,什么时候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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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前草草去理了发、修饰了一下自己几乎见不得人的脸,在镜子前穿上秋哥给的那身——学生服?
这次的晚宴是装扮晚会?
反正不管穿什么,最后都会被人撕下来。
少年从镜子里望着自己:以前的自己,是多向往可以穿着这样的衣服和朋友们往来于家里校园,像所有普通的十多岁男孩子一样,有快乐的童年和人生。但是,有记忆以来,这样的幸福一点一滴也没降到过自己头上,被人厌恶、歧视、还有一些自卑……人生真是差到极点。
被人践踏也不过如此了吧。
笑着,轻笑着,无可奈何地笑着,放任自我地笑着……但镜中的少年,脸上就像戴着冰做的面具,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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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次于顶楼的一层,是一间占满全层的宴会大厅,但在这一层开的“宴会”,从来都不是为了单纯的吃饭和交流。吃,当然是“吃”,所有与会的客人都可以无条件地“吃”掉入场的男孩子们,只要抢得到;交流,当然是“交流”,无关言语思想,只是肉欲与暴力。
厅内光线昏暗灯光色彩靡情,被邀请的客人都是天堂的高级会员,戴着假面,在场中寻觅着合适的对象。在外界,他们头顶都有美妙无伦的桂冠,但在这里,人人都只是本能与欲望的屈从者。
少年们则身着各式装扮服装,就像围栏中一目了然的羔羊,等着恶狼们的肆意掠食。
桌上的美酒佳肴显然不是用来裹腹的,而是欲望火焰的助长剂。
在菜肴醇酒的香气中,少年闻到了熟悉的甜香。
——这个厅中,又或者是食物中,可能都添加有天堂新开发的媚药。
不仅是男孩们,连客人都会受到影响。在宴会才开始不过数分钟,便有客人瞪红着双眼,随手拉过身边的一个男孩子,压到墙角,迅速撕下他的衣物……
随着时间的增加,场中的气氛艳情无边,植物旁、墙角、长椅上、更多的则在早就设置好的隔间内……猎物的呻吟声与野兽们的吼叫声此起彼伏,整座厅很快就变成一座色情的修罗场,到处散发着性爱的气味,浓郁地弥漫在空间中。
少年几欲作呕,但还是强忍住靠在一处没人的角落,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便是我所生存着的人世吗?如果真是如此,我宁可选择地狱。
因为长期试药,他对分量稍轻的药物有了一些抵抗力,比起其他不受控制的少年,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而且在宴会最初,并没有客人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因而他才得已“安全脱身”。
秋哥说的客人是谁?什么样?少年还不清楚。
在未知的结果前,他已经开始战栗:
——但愿,那个什么“神秘客人”别来。
厅中的激情火焰已经过了一轮,有男孩子抓着衣物赤着身体离开主厅,去后面的卫生间。
少年蹲坐在一棵装饰植物后,确定场中应该没有“空闲”的客人后,也起身离开,出了一边的厅门,到卫生间所处的楼道中,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样的“宴会”他以前只参加过一次,那次是浴衣装扮,所有被选入场的男孩子必须身着浴衣,说白了就方便被扒光。
不知道会被谁抓到,只要客人要求,男孩们就不能有怨言,就算不喜欢客人的身材或是别的,都不能挑剔。有时可能有一个客人,有时也许会有两个客人,有时,客人的数量会更多。只要客人乐意,接待的少年们都要迅速打开双腿,绝不容许反抗。
一想起那可怕的场景,少年就是一闭眼,然后冲进卫生间,用冷水冲洗着发晕的头。
清醒,抑或选择沉溺?
擦干脸出了门,在走廊上,灯光突然闪了闪,少年脚步一顿,前面走来一个人,竟然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好似故事中的魔法师,将脸和身体完全笼罩在黑暗中。
客人?
这种打扮怎么都不会是警卫,也不可能是工作人员。在大楼里这么多年,少年从来没见过这种装扮的人。
与来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少年感觉,身边经过的不过是一团无色无味的空气。
下意识地回头,身后的走道上,竟然空空如也,而刚才那个人明明才过去不到三秒。
奇怪?
少年正纳闷,从厅里出来个衣衫不整的男孩子,冲他招着手:“小九——小九——,老板找你呢,快回来……”
“知道了。”等那男孩子回到厅中,少年又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一眼,确定没人。
真是很奇怪?
他低头转身欲行,走廊的地毯上赫然有双鞋子……
蓦然一惊,抬头看去,黑色斗篷的人竟然就站在自己眼前,正从上往下低头盯着自己。
“啊!”少年吓了一跳,不禁后退半步。
说是“盯”,那只是少年的感觉,因为背光,少年完全看不到斗篷下的脸。
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人”向自己慢慢抬起了双手,少年内心突突跳个不停,但表面还是保持镇静,说了声“对不起”。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就用双手捧起了少年的脸颊,在少年的惊愕中吻上了因惊讶而微开的唇。
少年登时一阵晕眩,站立不稳几欲摔倒,耳畔传来一个似真似幻的声音用他最为熟悉的语言,像念咒般说着:“小九?九……终于……见到你了……”
“嗯?”
站稳了定睁看去,眼前根本人影皆无,周围,连一丝异样的气息都感觉不到,没有气味、没有痕迹,那个人,就像绝对不曾存在过一般……
少年摸着脸颊,那里,既没有人的体温残留过的感觉,也没有冰冷的手抚过的感觉——但是,嘴唇上,却像被空气浸湿了一般,温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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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秋哥唤回去肯定不是让他享用大餐,少年知道,被享用的永远都是自己。
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在其他男孩子和一些客人都退场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包围在余下几个仍不知满足的野兽中间。
新穿的衣服终究还是被扯破拉下;无论梳理得多整齐的头发也被揉搓得不成样子;清洗再清洗,身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还是沾满情欲的污秽……皮肤上的紫青淤痕一块连着一块,几乎就等同于皮肤的颜色;后面的隐秘处总是未好又伤,而身前的私处也总是被玩弄殆尽,即使不兴奋也轻微肿胀着……
迷离中、哀鸣中,少年知道,那双美丽而怨毒的眼睛就在一旁看着,就那么看着,带着邪恶的微笑,看着自己成为恶狼们的腹中之餐。
直到东方破晓、直到最后一只野兽精疲力竭,奄奄一息的少年才被拖出大厅。
“亨……”有人在耳边轻语,恶毒之极,“这下满意了吧,这几天的份儿一个晚上就给你补回来……该感谢我吧……”
尽管在野兽的咆哮肆虐中少年依旧听不见看不见,但醒来后的他却更加沉默寡言,神情更加黯淡。
在房间中足足躺了一天一夜动也未动,浑身散发着死气的少年却还是未能如愿地死去。
任伤口剧烈地疼痛着,任身体发热发烫,直到自己有力气支持起这个身体时,少年只会去浴室,打开冰冷的水从上到下冲个透,冲到身体完全冰冷没有知觉,他才倒了下去……
——这样,也不会死啊。
——活着,实在是件太痛苦的事。
“为什么我不可以死呢?”
在不知名的梦境中,少年又看到了曾经看到过的黑色太阳,太阳的周围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耀眼夺目,而中心则是一团漆黑,却又黑得令人眩目。
完全相反之物却奇妙地组合在一起,无法言喻的和谐自然。
“这是你选择的道路,不能回头,不能后悔,在没有看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