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之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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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果然可以引起半个世界的战争啊。
商界、政界、还有黑白两道,不仅是亚洲,甚至还有其他国家……恐怕全世界的警察和诸多组织都在追击这个比真正的死神还凶残的家伙,而这个凶手,正迈着轻松的步子走进房间。
“你还打算在那里藏多久?”黎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来还是要把你绑起来才好,一松开你就不知会跑到哪儿去……”他起身,从角落中把亨拉了出来,搂进怀里,“在想什么?”略带嘲弄的嘴角吻着泪痕干了又干的脸颊,得意地道,“这回不反抗了,不硬气地去撞墙还是跳楼了?”
“为什么……”亨在柔软的唇触及身体时失神地轻语。
“嗯?”黎辉停下企图挑起欲望的吻,盯着亨无神的双眼,“什么为什么?”他暗暗咬紧了牙。
“虽然他们不算是善良的好人,但是,罪不至死啊……那个小山田先生,是个不错的人,他才刚结婚不是吗?也许,已经有孩子了……你、竟然连他也杀了……他们,的确都伤害过我的身体,可是我并不恨他们啊……”
脖子被一下掐住,疼痛到瞬间窒息,大脑一窒的刹那,亨几乎觉得自己已近死亡,然而,死亡的世界依旧如故,无边的黑暗,黑暗中出现的则是黎辉的脸。
“对上过你的人记得那么清楚,亏我还花时间去查!早知道一个一个来问你不是更省事!你真叫我寒心,上过你几次的人都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把我记住……还是说,我疼爱你疼爱得不够!”他将亨一把掀倒在地毯上,分开了毫不反抗的双腿,“又或者,他们的技术比我高明,让你死都忘不了!”
“别说了,别说了!”亨又叫了起来,开始挣扎。
“到现在已经晚了……”黎辉慢慢凑近亨不情愿的脸,孩子般地用自己的脸颊蹭着亨的脸颊,但对亨来说,无疑是被一只凶恶的猛兽按住狂嗅着。“一切都结束了……”
“秋哥呢。”亨陡然想起,在这堆照片中,并没有金秋的影子。
黎辉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到极点的眼神,如带来死亡的流星般,黑暗却耀眼:“金、秋?哼,果然不一样,再对你不好他也是你第一个男人,对吧。”
那样恨到极点的感觉,亨一次都没从黎辉身上感受过,他一直感受的都是汹涌的愤怒狂乱的暴躁。但此刻,黎辉的眼中脸上、周身上下,散发出的都是一股千年不散的怨恨。
执着到极点的怨恨,瞬间化为一股驱不散的怨念,包裹住了眼前的人。
“你本来应该属于我,只应该属于我一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个毛孔散发出的,都应该是我的味道……”
沉重缓慢切齿的声音令亨再度发抖,心在颤,可说出口的话却变得相当强硬:“我没有特别记住谁……对我来说,谁都一样……他只是曾经的主人,而你、是现在的主人……如此而已……”
“哗”的脆响,玻璃茶几完全碎裂。
黎辉怨恨的神色又转为愤怒,愤怒过后便是冷静,意外的冷静:“看来这一局还没有结束,轻视主人的玩具应该被惩罚……”
亨惊讶地抬头,望着他站起身,在脸上带出了温和的笑容,那是这几个月来根本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的阳光。
——輝真心的笑容,永远如阳光般灿烂。
——到底是谁,夺去了这般光彩照人的笑容;又是谁,将恐怖的黑暗覆在他的脸上。
“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什、么?”
“学习一下你的前任主人是怎么把你调教成如此模样的……不过,对你来说,是一种温习吧。”
——他,到底在说什么?
亨露出不解的神情,望着黎辉很“正常”地从刚修好的房间大门走了出去。
♂
已经很久,两个人没有好好坐在一起吃过饭了,就像“死神”和“娃娃”,一个不需要吃饭,一个吃不下饭。
但现在,餐桌的两边意外地坐着两个人,意外地没有唇枪舌战,意外地很安静地在吃这顿任谁吞下去都感觉不到滋味的晚饭。
亨机械地强逼自己咀嚼,强逼自己把东西咽下去,却比喝多少碗毒药都难受。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沙发前不知何时放置好的录像播放设备,看着黎辉面带冷笑地离开餐桌,走过去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按下遥控机,然后往后一靠,有意无意地还往餐桌边扫了一眼。
亨心里一跳,急忙扭回头,把头整个都埋进了盘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做不到彻底地对抗……
——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电视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亨吃饭的动作瞬间减缓,待听到那声音说了什么后,手中的餐具“当”地掉在了餐盘中……
——那是、秋哥的声音……
亨梗着脖子把视线移向黎辉,悠闲的男人双手抱在胸前,见怪不怪地轻嘲:“原来如此,你在前任主人的身下还真是如鱼得水,兴奋得很啊……我们要不要来试试,看看是我的技术高还是那个人妖的技术高呢。”
不高的声音尖刻的话语,让亨连移动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堪堪站起来,连五脏六腑都在抖。
喇叭的音量越来越大,秋哥狰狞的狂笑和少年足以吸人魂魄的呻吟媚语不断传来,亨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从前在秋哥办公室里的那一幕幕……
屈辱、羞耻、不甘、无奈……那些原以为已经早从脑海中消失不见的记忆此刻又被喇叭中传来的声音勾引了出来:喘息呻吟、媚求呓语、身体的撞击还有淫靡的抽插声,竟然被录得那么清晰,如挥不去剪不断的魔音般一缕缕刺入亨的耳朵,震动着耳膜传入大脑……
“不!”他发疯似的扫落餐桌上的盘子和碗,用力捂住耳朵,“不要放了!关了它,关了它……”
黎辉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牙咬得咯咯直响,吐出的恶语更是令人齿寒:“玩具没有资格命令主人……好好看好好听……这可是难得的温习……要不要我们现场就模仿实习一下……这个房间不比金秋的办公室差多少吧,还是说,你不相信我的体力……”
亨从里到外都在发抖,捂着耳朵倒在地上,只是不停地在说“关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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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不断渗入大脑,就算用力塞住耳朵,那声音也仿佛与自己大脑深处的某种东西产生共鸣,不断盘旋往复。
被黎辉摁在屏幕前只看了几眼,亨就再也支持不住,昏倒之前却又被有力的手捏住了下巴,不情愿又无法抗拒地望着黑雾迷漫的双眼:“你的旧主人聪明得很,已经预先逃跑了,是不是挺高兴……”
亨无力摇头,但眼神却在传递着“别这样了”的讯息。
黎辉似乎没有接收到,依旧冷冷眯着眼:“不过,他跑到哪儿去了我很快就能查到……哪怕,他跑到月球上……”一只无力的手慢慢搭上了青筋暴出肌肉硬实的手臂。
“就像你说的……你既然不是从前的你……我也不再是从前的我……这副被无数人玩弄过的身子,到底有什么好让你留恋的……”
黎辉的手臂蓦然无力,一下子松开,亨软软倒在地上。
眼前,一只脚似前非前,想进不进,最终踏步而去,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你终于还是走了……
——这场,算你赢了;但是,不会有下一场了……我实在支持不住了……就算我的心底不愿这样结束……
——輝,你毁了我心中的太阳,同时,也毁了你自己。
亨躺在地上苦笑:我们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到底算什么啊。
——我们都清楚,那是逼彼此就范的手段。
——迫不得已却无可奈何。
——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似乎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在依旧播放着的声音中苦笑,继而狂笑,疯狂地大笑……亨摇晃地站起来,坐到沙发上,盯着屏幕里淫荡的一副副画面,表情呆滞地傻笑着……
直到阿弟送早饭进来,亨都傻傻地坐在屏幕前。
一盘带子早就放完,电视里只混乱的横道图像和“沙沙”的噪音。
阿弟过去关上了设备,冷声道:“吃饭了。”
她一说完,就颇为惊讶地看着亨站起来,走到餐桌旁,听话地拿起餐具开始没命地吃东西,就像数天没有进食的动物。
“喂——”阿弟微微皱眉下面的话还来不及发出,就见亨“哇”的一下,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喷了出来,然后开始不断地呕吐,吐到胃里没有东西可吐时,那种表情和姿态,就仿佛要把身体里的所有器官都自口腔中吐出来……
这种情景比亲眼看见黎辉杀人还要可怕,连阿弟这样多年不曾动容的冰冷性格都不禁脸色大变,立刻冲出房间。
她刚踏出房间半步,亨已经自椅子上倒了下去,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因为闭不上嘴,嘴角已经开裂,渗出丝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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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呕吐一直在持续着,亨早就陷入了昏迷状态,无知无觉,连思想意识都停止了活动,全身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利用最先进的医学维持着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亨从迷惘中醒来,身体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刚想努力动动手指,却感觉手被轻轻拉了起来,握在一只温暖得快要把心融化的大手中,那只手就那么静静握着,许久,有什么温温的东西一滴一滴地滴在自己手上。
亲吻自己手掌的嘴唇湿漉漉的,贴着自己脸颊的脸上也是同样布满泪水。
不用睁眼,单凭气息亨都知道坐在身边的是谁。
——你在哭吗?我又何尝不是?为什么我们两个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做一些普通的事情,这样彼此伤害,将对方逼上绝路,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将你逼哭就是我最后的心愿吗?不是啊,我只想看见你的笑容,像从前那样,活在阳光下的笑容。我只要,从黑暗的角落仰望着你,就已经足够了。
——真的,不想让你因为我,沉沦堕落。
“亨,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是想抓住你而已……为什么这点儿小小的愿望就是不能实现……我只想看到你能看到的世界,这样,我就可以与你共存……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但是,在得到你的回答前,我必须、必须用各种方法来伤害你……如果我停手……我就会失去你……这个约定……实在太痛苦……看到你难过悲伤,我……我实在不忍心……”
耳边的呜咽像个不小心做了错事在不断后悔却又无法真正明了的小孩子。
这种口吻这种感觉……
——輝,你还是原来的輝啊;你其实、没有改变……
亨的心虽然在颤抖,但并没有火焰升起,去融化心脏外面那层坚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难道就如阿虎所说:自己把自己交出去是件很难的事,自己对他人敞开心胸是件很难的事,让不是自己的人窥视到自己的内心是件很难的事。
——不是我的心,而是我心底的意志在告诉我:不能那样做。
——所以……
“已经足够了,放手吧……在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前……求你了……一切早就结束了,在我们十一岁生日那天,在我们各分东西的那天……我们、我和你,终究是不能坐在一起为彼此唱一次生日歌的……”
微弱的声音传进了正在哭泣的人的耳中,呜咽声在渐渐减低、消失……最后,亨听见一个声音轻轻说了句对两个人来说都重如泰山般的话: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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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在一阵喧闹声中睁开眼,意外地看到床边围着几个自己从来没在这座宅子中见过的人: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秃头老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一见到自己睁开眼就开始乱叫“醒了醒了”;一个头发灰白梳得相当整齐、年龄至少七十以上却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老人;在另一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名贵的西服像是绷在肌肉上,随时欲裂,面孔就如刀劈斧凿一般没有什么表情,戴了个眼罩罩住了右眼,却掩不住从眼部往上下延伸的长长的伤疤。
“老爷,他醒了……”秃头老人颇有老顽童的味道,冲着亨手舞足蹈着。
“小声,病人刚脱离危险……”旁边的老人拍了他一下,话语和表情都在透露着职业讯息。
“阿来、老曹,我想和这孩子单独谈谈。”有个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不大,但极具威摄力,连亨都不禁被那声音吸引,微微转头循声而望。
“看样子他还不能说话吧……”
“哎呀,我的话你还不信……都检查过了,身体从里到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健康得像只小豹子……那些症状可能是神经性的,休养一阵就会痊愈。”
——小豹子?
亨不由得好笑加苦笑:这种形容对自己还是第一次,一点儿都不习惯,还不如像阿弟那样,把自己形容成蟑螂来得顺耳。
“小少爷这回闹得太厉害,竟然把人逼得神经……”
“他不是还没把你逼疯吗?”
“他只会把我急疯……”
“对对,你比他会逼疯人……”
两个年岁加起来绝对超过一百岁的老人像两个孩子般边斗嘴边离开了房间,而那个高大男人只是走到房门前,站进了一个角落。他垂手而立时,亨顿时感觉,这房间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甚至根本不曾在自己眼前出现过。
——这种感觉,就像是……黎辉。
“初次见面,你就是九良君吧。”威严的声音用亨熟悉的母语带着温和的语气问候着。
“对,我是……九良、亨……初次见面……请问,是哪位?”亨集中注意力望着从沙发前缓步而来的人,被那股扑面而来的气势所震吓。
“别紧张……”走到床边的人笑了笑,“我是阿辉的爸爸……人人都叫我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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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不矮的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年轻时一定相当英俊的面孔,与现在的年纪符合的花白发色……如果混在人群中,如果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他不散发出特有的气势,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年逾花甲的老者就是横跨黑白两道,可以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巨擘。
一般人看去,只会认为那是个退休赋闲的老职员,或者是诲人不倦的老教师,又或者是个闲云野鹤般的老师父……
可是亨知道,此刻坐到床边的人是比金秋、比金秋的上方、比上方的上方还要厉害的人物,宛如帝王般的存在。
——他就是輝的爸爸啊。
一瞬间,亨又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我和輝实在差得太远了,果然不适合在一起……
“阿辉对你所做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实在抱歉,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推卸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