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终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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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清老早就出门了。”
“哦… …是回学校吗?”
“谁知道啊,他现在是把家当旅馆了,来去自如。”周母把吐司从烤箱里拿出来放到餐盘里端到周骆羽面前。
“谢谢。”周骆羽心不在焉地往吐司上抹果酱。
“你爸今天出差回来,你哥倒出去了。这家老也凑不齐人,真是的。”
“要不我等下打个电话问问哥中午回来吗。”
“管他呢,爱回不回。”周母发起牢骚,“这个儿子生了也是白生,这麽大了还是光让人操心,一点都不贴心。前几天人家李院长派喜帖来,他儿子今晚结婚,你哥这麽多年来也没见他带女朋友回来给我们见见,只知道玩玩玩,成天无所事事,没个定性。”
周骆羽面色一僵,没有吱声。
周母话锋一转,掉头问周骆羽:“你哥昨天叫你和他一起睡是吧?他这麽大了,做事还是没有分寸。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成天对你搂搂抱抱的,我们是习惯了,可是被别人看到这像话吗?还以为我们周家家风不正呢。”
周骆羽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阿姨,我以後会注意的。”
“那就好,别看扬扬这孩子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其实也是个死心眼,又容易心软,和他爹一个模样。你明白阿姨的苦处吗?”周母话里藏话地说。
少年拿刀的手一抖,刀具落到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知道,周母是在提醒他周家这麽多年对他的养育之恩。
虽然他是名义上的周家二少爷,但说穿了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周父虽对次子心有愧疚,但又怕惹周母不高兴,一直对他的态度都淡淡的。周骆羽在家一直很听话,其实他对这个後母是心存惧意的。
虽然她总是和颜悦色的,但是他知道她并未将自己视若己出。之所以并未将他赶出周家,只不过是因为他生母已故,不能威胁到她周家女主人的地位。而周志扬又一直很出息,没有辜负过周父的厚望,将来周家继承者也必是长子无疑。
既然周骆羽的存在无关利害,她把他养在周家又有什麽坏处呢,还能赢得别人对她大度的夸奖。
对於自己在周家是什麽地位,周骆羽极具自知之明。於是他抿唇,垂下脸低声说:“我明白,阿姨放心。”
叶玫低头看著这个表面温顺隐忍的少年,轻轻拍了他的肩膀,然後姗姗离去。
她知道少年内心远比表现出来得更加玲珑透彻。
老实说,她不讨厌这个孩子。周骆羽一贯本分,从不惹是生非,学业也很出挑不会给周家丢脸,对父母兄长也很礼貌,任何人见了都会夸她教导有方。
不知道是不是周家的基因太好了,两个孩子都这麽优秀。
丈夫表面虽然对周骆羽不怎麽关心,但她看得出,对於这个小儿子,丈夫也是疼爱的。所以她只能对继子表现的宽容,让丈夫产生一种亏欠她的内疚。
索性自己儿子到底是比周骆羽大了8岁,只要有这个年龄差的优势,就算两个孩子一样出众,将来当家的也必定是身为长子的周志扬。
所以叶玫要利用最後一张王牌:周骆羽对周志扬的感情。
不管是宠物对侍主的依恋也好,幼弟对长兄的崇拜也好,只要周骆羽把周志扬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就不可能超越他哥哥,不可能和他争家产。
但是当昨晚她发现兄弟俩间的关系往暧昧向发展後,她感到了不安。
她从前放任两人的亲昵举动是因为她看得出,不管周骆羽对周志扬是什麽心态,周志扬都只是把他当做宠物般来疼爱罢了。
说穿了,周骆羽就是一件玩具,两人间,主宰掌控的是周志扬。而昨天儿子看周骆羽的神情发生了明显改变,那种充满温柔,心疼,怜惜的视线,是对情人才会有的。
幸好她发现得早,不论是否是她多心,有些事还是防患於未然得好。所以她在此提醒周骆羽,让他不要心存妄想。
叶玫走後,周骆羽才稍稍松懈下来。桌上的牛奶放久了,早已失了温度。他拿起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完,觉得身心俱凉。
☆、20…21
20
下午的时候周志扬兴高采烈地回家了,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和平日太阳晒到屁股还赖在床上的大懒虫形象截然不同。
“爸,你回来了啊。”周志扬看到父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一身西服笔挺,还戴了领带,“等下还要出去吗?”
“晚上和你妈去参加朋友儿子的婚宴。”周父说。
“哦。”周志扬点点头,朝楼上走去,正巧碰到梳妆完毕的周母打扮地光鲜亮丽走下楼来。
见儿子回来,周母便对他关照道:“我和你爸晚上去喝喜酒,留了中午的饭菜在冰箱里,你和小羽转热了吃吧。”
“恩,爸妈再见。”
“你和小羽说一声,我们走了啊。”周母嘱咐说。
“知道了,走好啊。”周志扬这边厢刚送走父母大人,就奔上楼梯迫不及待地冲进周骆羽的卧室。
“小羽!”推开门的瞬间,周志扬愣住了。
周骆羽背对门口,只披著一条浴巾隐约遮到臀部,露出下半身光裸的双腿。
“哥?”周骆羽吓了一跳,飞快地套上睡衣睡裤,然後转过身来,嗔怪道,“你怎麽不敲门啊… …”
周志扬摸了摸鼻子,有点委屈地瘪瘪嘴:“我从来不敲门啊。”
“… …”周骆羽无从否认,把微湿的浴巾拿起挂回浴室。
“这麽早就完洗澡了?”周志扬觉得有点奇怪。
“恩。”周骆羽觉得有点不舒服,本想早点休息,但是周志扬满脸笑容地似乎有什麽喜事要宣布,不忍扫哥哥的兴,於是他打起精神来问,“怎麽了?”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周志扬神秘兮兮地说,“你快换身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对於哥哥的要求,周骆羽从来就没办法拒绝。片刻後,他换好出门的衣服,坐上了周志扬的车。
周末的交通相对畅通,半个多小时後,保时捷停在了一栋老式的公寓前。
“对这里还有印象吗?”周志扬用钥匙打开底楼的大门,拉著弟弟的手,把他带进楼道内。
“这里是… …”似曾相识的街区,停车棚,墙砖,楼梯… …脑海深处的记忆又被挖掘了出来。好熟悉的感觉。周骆羽隐隐约约知道了周志扬的意图。
两人上了楼梯,走到三层,然後周志扬站在301室的铁门前停住了脚步。
“你还记得吗?”周志扬轻声问。
“妈妈… …”周骆羽当然记得。这是他小时候和妈妈住的地方。从周志扬手中接过钥匙,他颤抖著打开了门,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展现在他的眼前。
熟悉的白墙,地板,吊灯,阳台。
虽然大部分家具被撤走了,整个房间的空落落的,但是那种记忆中那种亲切的感觉却没变,还是能让他产生一种叫“家”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从他六岁之後,就消失了。
“这是我送你的15岁生日礼物,虽然有点迟了… …喜欢吗?”周志扬拨弄著弟弟头顶的发丝问。
“喜欢… …”
“呐,小羽,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周志扬忽然说。
“… …好。”
关於童年,周骆羽记得的不多。但是他知道妈妈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有一把温柔的嗓音,经常给他念故事,教他识字,哄他睡觉。妈妈的笑容很美丽,所以她总是笑著。但是让周骆羽印象更深刻的是妈妈的眼泪,虽然他只见过一次。
那时他还叫周骆。某天妈妈把他从幼儿园接回家後,路上,周骆问妈妈:“我没有爸爸,是不是因为爸爸不要我了?”
妈妈没有立刻回答他,过了好久才蹲下来,捧住周骆的脸颊说:“爸爸没有不要小周骆啊。爸爸姓周,妈妈姓骆,所以你的名字里是寄托了爸爸妈妈两个人对你的爱。”
周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抹去妈妈眼睛里晶莹的水滴,奶声奶气地说:“那周骆也最爱爸爸妈妈。”
… …
“虽然和妈妈相处的日子不长,但是对我来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周骆羽说。
“小羽… …”周志扬思绪万千,他想起自己当年一时兴起就改了弟弟的名字,心生懊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有这麽深刻的涵义… …”
少年笑了,侧过脸仰视周志扬的脸说认真地说:“可是我很喜欢‘周骆羽’这个名字,因为它寄托了爸爸妈妈… …还有哥哥对我的爱。”
周志扬眸色微深,一时情动,低头吻上弟弟的嘴唇。
周志扬惊讶地睁圆了眼睛,随即忘情地闭上眼,任对方的舌头长驱直入,将这个吻反复辗转加深。
当两人的唇齿分离的时候,周志扬看著弟弟漂亮湿润的水眸和鲜豔的菱唇,不禁脱口而出;“我喜欢你。”然後不等周骆羽反应,再度托著他的後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嗯… …”
这一次,周骆羽被吻得站都站不住,大口喘息著瘫软在了周志扬的怀里。
望著弟弟红唇翕张,眼神迷蒙,发丝凌乱地躺在自己怀里模样,周志扬吞咽了口口水,下身某处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咕噜噜… …”的声响打破了这春色弥漫的意境。
“我饿了… …”周骆羽捂著肚子,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我倒是觉得小羽更加秀色可餐。”周志扬侃调著凑过去咬了一口他纤细的脖子,一边用手指隔著衬衫摩挲弟弟的乳头。
“别… …嗯…。 …”周骆羽脸愈发红的厉害,软软地瞪了他一眼,颇有些欲迎还拒的味道。
谁料周志扬真的停手了,还拿出手机播下一串号码,开始叫外卖:“… …一个芝心披萨… …”
周骆羽呆呆地看著哥哥的变化,有些来不及适应。
“你不是饿了吗?”周志扬吧手机放回口袋,笑著看了弟弟一眼。
“恩… …”周骆羽真的很饿,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太多,但是有一件事他实在是很好奇,“你怎麽会有这个房子的钥匙?”
“我托一个朋友去查的… …”
昨晚周志扬失眠了整夜,终於想到一个补偿周骆羽的办法。
但在此之前他先要搞清楚那晚被自己粗暴对待的“host”是否真的是小羽。
於是他一大清早就冲到“夜露”去验证席言的话。侍者见他来势汹汹只得请出了睦辰来应对。
睦辰是锺禹的恋人,当初两人公然出柜的事在s城闹得是满城风雨,无人不知。
这次当周志扬提到他弟弟的名字时,睦辰没有再否认。
这事本来是因锺禹而起的,他本来是愤恨席言利用他,所以借周志扬来撒气,偏偏不巧又被这事他多管闲事的侄子揽上。
所以无论如何,睦辰总是要代替锺禹收拾这个烂摊子的。於是他主动提出如果周志扬有需要可以随时找他帮忙。
周志扬也不客气,当下就委托睦辰去查小羽没来周家之前的住址。
睦辰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久就把地址和房东的联系方式都告诉了他。
周志扬立刻联系了房东,得知此屋现在刚好没人租。
房东原本打算要装修下这间房子然後出售,所以现在房内除了不易拆走的空调,灯之外,其他的家居摆设都撤空了。
经过周志扬一番软磨硬泡,加上立刻预付了的一年房租费,房东终於把钥匙交给了他。然後周志扬请人打扫了整间房子,把地板窗台全都擦干净了。
当然,把过程向周骆羽讲述的时候,周志扬省去了前面找过睦辰的那段。
“房东已经同意一年内不会出售,到明年我工作了,就可以付首付买下这套房子了。”周志扬咬著弟弟的耳朵说。
“你预付的钱… …”周骆羽欲言又止。
看出弟弟的心结,周志扬忙安抚他说:“这些钱都是我自己的奖学金,和爸妈没有关系。”
周骆羽这才放心下来。
“下周我们一起去挑家具,布置我们的新房。”周志扬将句尾的最後两个字语气加重,一边亲吻著弟弟的脸颊。
“那要很多钱吧… …”周骆羽有些害羞又有些担心地说。
“放心啦,我这些年来品学兼优,得到的奖学金没怎麽动过都存著当老婆本了… …”
“谁是你老婆啊!”
“哼哼,你说呢… …”
“讨厌,不要啦!… …”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兄弟两人的亲热。
“送外卖的来了!”周骆羽催促哥哥去开门。
周志扬整理下衣衫跑去开门,付了钱後,把披萨拿进屋内。
室内开了空调,十分暖和,和刮著冷冽寒风的室外犹如两个季节。
两人呆在室内,便脱了外罩,只穿著衬衫。
天色渐黑,周骆羽打开灯。
由於没有桌子之类的,两人洗完手後,便坐到地上吃披萨。
昏黄的灯光下,食物飘香的空气里,屋子里慢慢弥漫开温馨的气氛来。
“你说这里放沙发好吗?”周志扬一手抓著披萨,另一手比划著问。
“好。”周骆羽笑著说。
“然後对面放电视机柜,我们以後可以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志扬举著鸡翅手舞足蹈地说。
“恩。”周骆羽想象著哥哥口中描绘的场景,笑著笑著眼泪都掉下来。
“怎麽了小羽?干嘛哭啊… …”周志扬自顾自地说得天花乱坠,一回头就看到弟弟红著眼圈,默默流泪的样子,慌乱之中居然用油滋滋的手去擦他的眼泪。
“啊哈哈哈哈──”周志扬看到弟弟本来楚楚可怜的脸蛋被自己搞得满面油光,忍不住没心肝地捧腹大笑起来。
“可恶──”周骆羽意识到周志扬的恶作剧,素有洁癖的他立刻冲进卫生间去洗脸。
☆、22…23
22…23
被周志扬这麽一闹,本来残存的一点伤感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怎麽长大了反而容易哭鼻子了,你小时候都不哭的。”周志扬刮了下少年红红的鼻尖。
“你还好意思说呢,小时候一直欺负我。”周骆羽难得顶嘴道。
周志扬讶异地张大嘴:“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
周骆羽刚到周家的时候,冷冰冰地见谁都不理,不爱说话也不哭,就像百货公司里买回来的漂亮娃娃。
小孩子心性地周志扬常常变著法子作弄这个弟弟,可是不论他怎麽欺负,对方愣是不哭不闹,欺负得狠了,对方也只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