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正妻不好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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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蕊头虽低着;眼睛里却带着得意。苏氏到底顾及着年氏将要出嫁没有当面发作;一屋子的管事媳妇,不好当众落了她的面子,眼皮一掀自有丫头凑过去把含蕊送出门。
苏氏再无心情打理家事,该收拢的都收拢得差不多了;如今头等要紧的事就是赶紧送了年诗岚出门。她肚里明白心里却忍不下这口气;等人一散她狠狠摔了面前的茶盏:“好个威风的姑奶奶,这还没出门子呢;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苏氏的陪房李嬷嬷赶紧走过来劝她:“奶奶仔细伤了手,没得为了这没眼色的东西气坏了身子。”一屋子都是苏氏的身边的人,也没什么好顾及的转脸就骂起来:“真拿自己比起嫡出的姑娘来,奶奶平时给她脸儿,她倒好,竟敢指使起人来了。”
苏氏越想越怄,她行事总顾及着自己是个填房继室,比不得之前那个去了的得丈夫的心,肚皮又不争气,嫁过来五六年了只生了个姐儿,平日里打点继子跟这进京选秀的小姑的吃穿用度没有一样是不精心的,可她竟拿起架子来要嫁妆!
苏氏狠狠吐出一口气:“竟好意思说出口,公中统共就拿了两千两过来,还想要黄杨梨花木,做梦呢。”
小丫头收拾了碎片上过新茶,李嬷嬷捧在手里吹凉递过去:“也是奶奶太好性了,让个姨娘养的爬得这样高。”
“哪里是我愿意捧着她,若不是家里来了信一应交托给我,我才不揽这事儿呢。”苏氏抿了口茶:“爷交代了要好好办,家里却只出了这点子钱,难道还要我贴补她不成。”
“说到这个,我也有些纳闷,怎么也是给亲王做侧福晋,怎的老夫人就给这么些。”李嬷嬷接了小丫头递过的手巾给苏氏擦手:“莫不是,家里并不待见这个姑娘?”
苏氏嫁进来时间虽然不短,大多都是呆在京里的,老家没回去过几回,偶尔见到这位小姑,也是在婆母面前,钗环袄裙并不比嫡出的差多少,似乎待她不错的样子,如今一看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怪不得她在京里呆了那么些时候,家里竟然没人过问。”她眉头一开,脸上泛出笑意:“今儿就派了人去量房,宜早不宜迟,嬷嬷你跟着一块去,瞧瞧雍亲王府是个什么章程,若是能见着雍王福晋,为我告个恼。”
婆母已经摆明了不待见这个小姑,若是夫家也不拿她当回事儿,看她还有什么脸好意思跟自己要这个要那个。
李嬷嬷领命去了,回来的时候一脸倦意,茶都顾不上先喝一口就往苏氏的院里赶,在夹道里碰到含蕊,只作没听见她的声儿,快步进正房,苏氏一见她就问题:“可见着四福晋的面了?”
李嬷嬷老脸一红:“奴才在门上等了会子,就由着管事嬷嬷领路往园子里去,雍王福晋倒是派了个丫头过来,看着穿戴也不是一等的。”
苏氏知道这里头恐怕也有自己行事不周的缘故,对方这样怠慢虽是打了年家的脸,但说好听了是她小姑,说难听点不过是姨娘养活的,犯不着为她去争那一口气:“那是怎么安排的?你瞧那屋子如何?”
李嬷嬷撇了撇嘴角:“屋子倒是新粉过的,窗子也刚上过漆,栏杆砖瓦都是整过的,整个王府都是刚修葺过的,哪儿都透着新。”
“那就是瞧不出了。”苏氏拧了拧眉头。
李嬷嬷却笑了:“屋子虽是好的,地方却偏得很,奴才跟着绕了好大一个圈子,丁点儿大一个小院子,空落落的别说花树,连草也少见,领奴才进去的那个丫头还说,这是雍亲王亲自吩咐下来的。”
苏氏当即把案一拍说:“既然院子这样小,想也摆不下多少东西,春燕拿着册子,咱们往姑娘屋子里走一遭,她既不知道京城的市价,我总该给她说一说。”
“奶奶很该这样,平日惯得她不知道门往那面开了,哪家的庶出姑娘敢跟嫡媳挑三拣四。”李嬷嬷在前头引着,丫头们在苏氏身边排了一串,彼此交换几个眼色,平日里虽然嘴上亲热,其实心底都没拿年氏当回事儿。
年氏正坐在玻璃灯罩边上,手边放着丝线篮子,拿着绣绷给胤禛绣扇套,一面描着花样子一面甜蜜蜜的算着出门的日子,再不久她就又能跟四郎在一起了。
这扇套得洞房之后第二天早上给他挂上,上头得打得同心方胜的结子才好。想着低头一笑,梨花白的一张粉脸,纤细的影子投在窗上更显窈窕。
才下针就听见苏氏进来的声音,放下针微微一笑站起来引座:“嫂嫂这会子怎么有空过来?扫雪,快烹了茶来。”
苏氏扯了扯面皮坐到了绣榻上,还没开口,就见女儿从内室里奔到她身边:“娘,你怎么来了?”
苏氏皱了皱眉头,拿眼睛狠狠扫了眼女儿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站着的春燕:“娘同你姑姑有话说,□燕抱了你回去。”
“大姐儿快来,今儿新摆了盆石榴盆景,结了红彤彤的果子,大姐儿想不想去瞧一瞧?”春燕笑着走过来抱女孩儿起来,不防她出力挣扎,差一点往后倒,还是李嬷嬷上前托了一把才抱住了,两个人把孩子往外带。
苏氏原来还颇多顾及,既然家里跟雍王府都摆明了不待见年氏,她也不须再跟她客气,当着面把她那本帐好好理一理。
“我原同陈嬷嬷说你没几日就要出门子了,该学着瞧一瞧帐册,将来也不至被奴才诓了去。正好儿今儿雍亲王府递了话过来叫人去量屋子,恐怕秋天前头就要把事儿办了的。”苏氏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脸上依旧笑盈盈的,一付亲热的样子:“额娘那儿把置办东西的银子送了来,你与我一道瞧了吧,也好知道外头的市道。虽说是嫁进了王府里头,凡事轮不着姑娘当家作主,手里捏的这些,总要知道出息。”说是一道看着,苏氏却打算全甩给年氏自己办,总归就那么些银子,看她能办出点什么来。
苏氏拿话刺了过来,年氏却浑然不觉,手里还着捏着绣花绷子,听见说到嫁妆脸上飘起两朵红晕,苏氏心里冷冷一哂,见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块天青色的料子,知道是给男人做东西,暗暗讽了几句好没教养,刚准备再说两句叫她应下,年氏却放下针线点头应了:“嫂子好心,我若推辞就是不知好歹了。只是我愚笨的很,还请嫂嫂多多费心。”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苏氏如了愿又看她连装规矩推辞一下都不肯,往后进了王府有得亏好吃,到底不关她的事,起身一笑:“成了,你忙你的,我过会子把各家铺子的单子送了来你瞧瞧,有好的就拿笔勾了,我吩咐下人去铺子里下订。”
紫莺捧了册子递给年氏,她没好意思当着苏氏的面翻开来看有多少银子,客客气气把苏氏送出房门。
苏氏一回正屋就见女儿在发脾气,几个丫头围着她不让她出去,苏氏叹了口气,走过去安抚她:“姑姑将要出嫁,正忙乱呢,你没事别老往她屋子里头钻。”
“等她嫁了再想亲近就不能了,这时候不去哪时候去?”话直接冲出口去,巴掌大的小脸板得死死的,瞪着一双眼睛,眉头也拧了起来。
苏氏虽对自己的女儿有千万耐心,见她这样也板了脸,李嬷嬷赶紧一把把大姐儿抱起来,哄她道:“大姐儿的出身不同,怎么好常跟她一处混。”
大姐儿眼珠子一转:“嬷嬷怎么胡说,姑姑这是要嫁去王府呢,往后说不准有大造化的,娘现在不依着她,以后她不理咱们怎办?”
苏氏差点儿仰倒,脸皮都涨红了:“是谁在你面前说的!”连李嬷嬷都唬了一跳,伸手捂住了女孩的嘴,眼睛往窗户外头一扫,见没生人在才长出一口气:“这话万万不敢说。”
京城里闹了将近大半年,多少人家为着天家这点事丢了官,有的连命都不保。索相在时那样风光,家里还出了元后的,不也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
苏氏见女儿不知轻重,刚要狠狠斥她两句再发落了身边的下人,就见女儿唬了一跳,她从没见过母亲发这样大的脾气,脸都白了。
苏氏见女儿这样又止不住心疼,孩子才五岁还没留头,身边的丫头也多是苏氏专门挑出来专门给女儿的玩伴,谁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思住年氏那边一转暗暗吃惊,掩下话头说:“这话以后不许再说,我听见一次就罚你一个月不许出房门!”一挥手叫奶嬷嬷抱了她回屋。
苏氏恨得直捶桌:“姐儿才多大,她屋子里的丫头哪个有胆儿敢说这话,定是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她竟敢有这样的想头!”
李嬷嬷念了一声佛:“平日里看着软绵绵娇滴滴的一个人儿,心气也太高了,这事儿她竟然也敢想,奶奶赶紧拿个主意才是。”
“前先直郡王来求她当侧福晋,恐怕她也是听着了风声的。怪不得敢要这个要那个,把自己个儿看得也太高了。”苏氏再有能耐也是内宅妇人,安排嫁妆打点家事她有一百个法子让年氏自咽苦果,可扯到了前头的事她就半点主意也没了,只好等丈夫回来了一五一十全说了,还要为女儿辩白两句:“姐儿正是听风就是雨的年纪,幸好这回子是在家里说的,万一我带着她出去串门子的说时候漏了出来可怎么好。”
年羹尧有自己的打算,原来他是觉得四阿哥近来势头盛跟他亲近自有好处,冷不丁的万岁爷又把太子给复了,现下还是不要妄动,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那么多人保的八阿哥都被削成白板一块,如今还是守拙的好,要不然他怎么会今年就求人通关系想着法往外放。
“那边那个从小心眼子就多,把女儿同她隔得远些,身边那些个丫头也不能再要了,只当咱们没给配丫头过去,横竖我就要外放了,该怎么着怎么着,不理会她就是。”
“这怎么成,总该有两个陪嫁过去才是,不然面上难看呢。”苏氏心里盘算一回:“要不这样,现从外头买两个丫头进来,等到出门的时候再配给她,她带来的那两个一瞧就不是省心的,等事儿了了,打发人送回老家。”
年羹尧点点头:“你瞧着办吧。”
得了丈夫的话,苏氏办起事来就没有了顾及。年氏住的西院被看得死紧,屋子里的丫头轻易不许出来串门子,只说外头绣庄活儿做的不精细,让她们绣枕套帐子。年氏原还想驳,苏氏把帐册往她房里一送,她自己算了算两千两银子还真不够置办,心里叫苦,扇套也没时间做了,先把顶顶紧要的东西赶出来再说。
年氏划拉着帐册不住发愁。她原来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一世额娘不可能给她备下多少东西,却没想到会这样少。就连首饰布料也没,全折成了银子交给嫂嫂置办。
京里好东西是多,南北铺子开了一溜,可她手里的这些钱,能买的东西实在有限。把四季衣裳首饰置全了,那摆设上头只能捡次的,她粗粗一看就忍不住委屈,再是庶出她也是嫁进亲王府的,额娘怎么能这样苛待她,眼圈一红又忍了回去。
等她跟四郎在一起了,哪里还会缺这些,抬手拭一拭眼睛,脸上泛出点笑意来,拿起剪子把小衣上的线头给剪了。上辈子她就是穿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同四郎圆了房的,他还问这是不是她自己绣的,夸那鸳鸯的眼睛跟活的一样。
年氏想起那情景粉面含春,将小衣拿起来细瞧,水红色的缎子上头两只羽毛细密的比翼鸟挨在一起,嘴巴一抿脸色更红了,上一回四郎折腾得她差点儿误了给那拉氏请安,年氏咬了咬嘴角,这一回她就看看这个那拉氏是不是还能忍得住。
想到那拉氏竟然有了两儿两女她心里就忍不住泛酸,手指头不住的在比翼鸳鸯的翅膀上头摩挲,这一回就算来得晚了些,她也依旧会是四郎心尖尖上的人。
☆、130
年氏坐在窄轿里头一颠一颠的往园子里去;在大门前还能听见喧闹声;往里头走了一几步再拐了一个弯就一点声儿也听不见了。这一路又漫长又寂静;耳边听不见该有的鼓乐声;跟着送她进府的下人们也不似刚才热闹热闹的说笑;若不是还有脚步声;她几乎以为自己进了一座空宅院。
年氏很想要掀开帘子瞧瞧外头是个什么样儿,到底还是按捺住了,再心焦她也得忍着,办喜的事的时候院子里定有许许多多丫头来回穿梭;被人瞧见就该看轻她了。
她一抬手按住心口;那里滚热滚热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一样,年氏深吸了一口气;从宽大的袖子里摸了个小小的喜果出来。
按她的身份是不能行大礼的,就是这个喜果她也不能拿,昨儿夜里安歇之前她使了含蕊偷偷拿银子去厨房要了个喜果过来,今天早晨偷偷藏在了袖子里。个头虽不大却红通通的,叫人一看就知道甜的很。年氏把那果子牢牢捏在手里,嘴角止不住的翘起来,她自清醒过来就一直盼着这一天,一别两载,也不知道现在的四郎可是她记忆里的那付模样。
想着她又摇了摇头,如今的四郎比她初嫁时还年轻呢。心里勾勒一遍他的眉眼,脸上一阵阵发红发烫。
这条路好似没有尽头,年氏却浑不在意,她嫁给四郎的时候还不是亲王,亲王府自然比郡王府要大的多。
桥子外头又是另一番景象,那跟来送嫁妆的年家下人们抬着箱子只管跟着桥夫,谁知道路越走越偏远,外头还扎了彩绸,里边的小道竟连花儿也没摆一盆。
那些粗使婆子原就碎嘴,来之前又是得了苏氏吩咐的,因箱子并不很重,两人抬起来还有余力,彼此互看一眼,心里起了轻蔑之意。
这位姑奶奶在家备嫁的这段时日并没少叫她们出力气,原来还指望着她手里头撒些钱来,谁知道她把钱看得死紧,原还想着没捞着好处起码也能跟来王府看看这天家气派,谁知道这里头冷冷清清半点没有布置过的样子,还不如县太爷娶妾呢。
小轿子总算落了地,身后一片放箱子的声音,年氏搭着丫头的手往屋子里去,她此时还不敢侧脸张望,目光顶着自己的鞋尖儿一路进屋子,两个丫头朝她一曲膝盖,她这才吃惊起来。
这一身衣裳的确是含蕊扫雪她们为着婚事作的新衣,衣裳还是那套衣裳,人却不是原来那两个人了,两个丫头见年氏吃惊微微一曲膝盖:“奴婢得了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