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作者:海神之戟(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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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冒犯”King宛如天神，倨傲地望著禄。他把自己的承诺，看做对这弱小生物的最大恩赐。并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去。
又回到那里吗？如同漂亮的鸟雀被饲主圈养在华贵的牢笼里？
就在北宸以为无路可逃，颓丧到极点之时，一双骨节遒劲的手攀住北宸的肩膀，猛地拉向一边。北宸一惊，抬头看去，恰好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红眼“有没有想我！亲爱的公主殿下”顺势吻上北宸的鬓发。一只手也不望滑上北宸的屁股，不重不轻地掐了一下。
“安其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北宸咬牙切齿，把安其拉往外推去。
安其拉淡淡扫上北宸浑园的腹部，啧啧舌头，又分外挑衅地瞥向远处难得皱眉的King。不同旁人对King的惧怕，安其拉的眼中只有疯狂与桀骜。
King眉头纠结的紧，血海般的眼底杀气腾腾。
“看来井干得不错——你以为这样的身体，还能和我对抗吗——”King的视线梭巡过安其拉外翻的皮肉，冷笑道。
安其拉重捏了北宸的肩膀，把他推到禄的身边。气定神闲地拔刀，挡在两人前面。猩红的眼睛同样翻滚著杀意。“几年不见，你还是磨蹭地喜欢说废话——老家伙”说罢，对著北宸邪肆一笑，反手把一个物件抛入北宸手里。北宸低头看去，原来是军队里常用来脱身的烟雾弹。
北宸觉得手心霎时沉甸甸的。情绪如同过度发酵，此时此刻极难描绘清一再变化的感受。他似乎明白安其拉的计划，可又似乎不太明白。
King抽出佩刀——剑身透明似无暇的水晶。映衬上那双血色的眸，高雅而肃杀。
安其拉拿著武士刀，摆出攻击的姿态。一时间杀意大盛，令人却步。他蓦地跃起，墨色的下摆在半空中扬起。King左手抚上剑身，格挡安其拉面对面的袭击。不知何时，一阵呛人的烟雾从四周升起。King暗叹不妙，正要反身跃出，却被安其拉步步紧逼到墙角。
“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King面容扭曲，极度不悦。
“切——”安其拉不屑地扬扬嘴角，甚至兴灾乐祸地笑道“老家伙，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长——”
“……” King怨恨地看向安其拉。
“你从来都知道，我们该结伴下地狱的——我死了，便没人为你试血清——不过你放心，我会在死之前，先把你了结了——”
“安其拉！”King怒意大盛，几乎咬碎牙齿。明白安其拉就是故意拖延，不让他抓回出逃的北宸。
“好吧，你要死，我成全你”说罢，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再次激烈地交锋……
崩坏 63
“你们怎麽样——”踏上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一身白褂的教授戴著防毒面具，朝他们跑过来。北宸和禄被催泪瓦斯呛得不行，教授递过面具，一边扶起一个，往外走。
“你带他走，我要去找安其拉——”极不易缓住咳嗽，禄挣扎著要往回走。
教授打开喾井盖，一脚把禄踹下去，然後自己跳下来。恶狠狠地说道“安其拉让我转告你，叫你别做白日梦了！他根本不喜欢你！只是觉得你很下贱，耍你玩的！否则，你又怎麽肯出卖King——”下水道里，教授的机械眼珠散发著鬼魅的荧光。“当然如果你要回去送死当垫背，他随时欢迎！不过，凭他的身手，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
北宸默不作声，旁听著一切。
“我们走的是C3…5的下水井道，C…4下面我预备了些东西！安其拉要我把他送出七城。当然他也不想再看见你，要你一起离开！”
“我不走，没有他，我不走——”
教授颇为严历地瞥了他一眼，道“选择权在於你！你可以留下。不过，安其拉说，他已经把你玩烂了，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禄先像疯了一样，大哭不止，而後接到教授给出的疑似糖纸的小纸团後，突然停止了哭泣。甚至不再说要退出的话。
北宸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逃生的路上。他有著预感，这或许是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逃出七城的机会。他再也不能错过了。
C…4的通道有简易的照明设施。教授把腰带与军靴递给北宸，北宸以史无前例的速度穿上靴子，系上军用的腰带。虽然穿著睡衣，披上显然变小的防弹衣，再挂上一串武器，显得怪异无比。可为了离开七城，北宸完全不计较。教授把两个背包递给俩人，顺便把手绘的地图讲解了一遍：
“几个月前，我盗链过七城的机密资料。有一条地下蓄水池能带你们出去。现在你们只有几分钟的时间，牢记这条蓄水池内繁琐的通道！背包里有给你们的氧气，足以你们按正确的路线离开七城。不过一旦走错通道，游戏就结束了！”
教授带上手提电脑，关上简易的照明灯。北宸的脑海里深刻著那张逃生的水下地图。
从C…4折返到C3…8，踏过有成群老鼠经过的下水道。教授带著他们穿梭过一个又一个地道口。走入这个四通八达的地下王国，北宸觉得身临繁复的迷宫。
通过C14…5的地道口，他们三人一下走入开阔无比的下水道。几乎能作车道的下水道，隐隐传来某种毛骨耸然地低吼。
“把所有的闪光弹给我”北宸来不及多解释，朝教授和禄厉声命令道。扔出一个闪光弹，北宸大喊一声“朝前跑”，便卯足全力拔腿跑去。随著跑动，每隔几米，北宸都会抛下被拉下拉环的闪光弹。一时间，光亮此起彼伏地朝前延伸，宛若一条蠕动的金色巨龙。
当众人被阻，无法行进时。眼前的电子门禁，正是此行的目的地——C15的通道口。
“打开C15的门後，就能达到里面的蓄水池了”教授眯眼观察了一下控制门禁的电子锁。据他说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电子门锁，可因为有情报作为线索，他提前制作了能摧毁门锁的病毒。
“还需要多少时间？”北宸不禁焦躁起来。於他来说，在七城多待一刻，也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教授却对杰作有著几分得意，说道“几分钟——”
崩坏 64（完结）
北宸轻轻颔首，若有所思。转过身去，举起枪，对著通道内连续扣动板机。
枪声停止後，通道内一下收起怪物的嘶吼，变得寂静无比。
北宸侧过耳，努力地捕捉能听到的任何异响。一丝细微的“悉琐”声，从远方逐渐靠近他们。北宸屏息，判断声音的方向，然後迅速上膛，对著声音来源猛开数枪。
几只老鼠“吱吱”地抱头鼠窜，从他们的脚边钻过。
北宸朝後退了几步。“滴答滴答”液体下坠的沉重声响，令他蓦地停了下来。
头顶隐隐传来风响。禄与北宸默契地往上看——透著死亡气息的暗红光芒，在黑暗中交相呼应。
北宸与禄自觉地走到一处，背靠著背。
“还有多久——”禄提起武器，抬头观望动静。北宸紧抿嘴唇，手心沁出汗来。
如同黑夜中的蝙蝠，怪物们倒悬於通道的上方。口水顺著半开的嘴角，滴落下来。它们四肢并用地缓缓朝前爬。
“一分半钟”教授听出禄的话语有异，下意识地向上张望，恰看见一头全身呈出肉桂色的怪物，大吼一声，猛地朝禄与北宸俯冲而去。北宸无法顾及笨重的身体，一下摔在地面上。怪物嘴巴大张，扒拉著爪子，浑身重量都压在北宸圆润的腹部。北宸当即痛哼出声，冷汗淋淋，他使足全力扳住怪物的下颚。
禄害怕枪支无眼，误伤了北宸。赶紧抛下手中的手枪，转而抽出自己的佩刀，从後面比划了一下，怪物的脑袋骨碌碌地朝前滚去。腥臭的污血淋了北宸一个劈头盖脑。北宸赶紧爬起来，歪靠在墙面上，用袖子在眼睛上胡乱擦著。就在这时，越来越多的怪物源源不断地从上方蹦下，向他们冲过来。
“还有多久——”禄不能让北宸再铤而走险，只能尽可能地多吸引怪物的注意力。
“30秒，29秒，28秒”教授再嘈杂的战斗声里，大声地报著秒数。北宸一手扶著腹部，脸色苍白如纸，勉强用枪支撑著身体，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双鬓滑落。当报数接近中段时，教授才发现北宸的异样。
“怎麽样——还能坚持吗？”教授走上前去，让北宸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嘱咐道“听著，门打开後，你就迅速跳下蓄水池。机会只有一次。”
说罢，从北宸的背包里翻出氧气面罩给他戴上。腹部的强烈痛楚，令北宸的眼睛鲜红如血，叠影横生。
“10，9，8……”教授还在读秒，但对北宸来说，每一秒都是渡日如年。仿佛腹部藏有一把钝刀，正来回捅著他的肚子。
0秒时，尘封了太久的通道大门，终於缓缓打开，抖落下门缝中的灰尘。
“快进去——”教授一下把北宸推进去。北宸怔怔地回头，望见禄也同时回看了他一眼，然後握住武士刀，继续与怪物们周旋。
一轮一轮的痛楚把北宸拉回现实。一定是刚才的怪物让他伤了胎气，现在肚里的孩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来是要降生了。
不能留在七城，一定要逃出去！一定逃出去！如果老天真能让他顺利逃出七城，即使要他生下孩子并且抚养长大，他也能容忍下！拜托，千万别那麽快出来！北宸祈祷著，同时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最终，纵身一跃，跳入冰凉刺骨的蓄水池里。
随著溅起的水花，通道的大门又被重新尘封起。禄偏过头，躲过一头怪物的爪子，并且在怪物的胸口捅出一个大窟窿。
禄奔跑到教授的身边，一下甩掉肩上的救命背包。
教授盘腿坐在地上，难得童真地仰头看他，丝毫不见大难临头的慌乱。教授摸摸下巴说道：“安其拉那小崽子，究竟给你写了什麽——我好奇，你竟然连死也不怕——”
大群怪物已把教授与禄全全围在其中。头倚墙，禄重重地喘著气，惨淡一笑。秀美的侧脸写满了落寞“他说我可以去地狱找他——只要有他的地方，即使是地狱，我也会甘之如饴的。”说到最後，禄的眼里甚至有著几分向往。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教授双手抱环。显然非常同意自己的推断，连连点头。
“……呵呵，或许是吧——”禄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很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既然同程，喂，美人，我就载你一起去！大家路上好做伴——”教授的机械眼珠转了一圈，笑眯眯地提议道。
禄漫不经心地瞥眼去瞧，教授打开的白色大褂里，绑著成串的烈性炸药。怪物们已经逼近他们。禄重又站正身体，手心里紧握著糖果纸大小的纸条，冲它们嫣然一笑……
黑暗是寒冷，是恐惧，是无法预料的未来。浑浊的水体中，北宸被剥夺了五官。他的视野几乎模糊不辨，他的腹部剧痛难忍。有东西正在他的肚子里翻腾，仿佛急著挣开母体，脱离桎梏。
还，还不能出来，求求你了！北宸凭著记忆，拚命地划水向前。他不敢有一点的停歇，唯恐身後有追踪者，把他拖入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怕地狱。
北宸游过图上标示的最後一个交叉口，游了很长时间，却依然没有看见一丝光亮。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出逃的路线？记起教授说过的话，一旦错过正确的洞口，便意味著逃亡游戏的结束。恐惧宛如漩涡，把北宸牢牢地圈在中心。一轮漫过一轮的剧痛压榨著他的神经，乃至整个身体。即使是北宸这样刚强的男子，也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痛苦过！
果然，他还是逃不出King与安其拉的魔爪！他不甘心，不甘心。为什麽老天要他面对这一切？为什麽要给他这副畸形的身体？要让他……就在北宸胡思乱想即将放弃求生欲望之时，几道光线凌乱地洒在水面上方。北宸支起身体里最後一点力气，向光亮的地方游去。
头离开水面的一刹那，北宸感动地想流泪。那显示的是一个被弃用的巨大污水道，半人高的杂草遮挡了整个通道，恰好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间或清风拂过，有暖暖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北宸攀著身体，滑上下水道口。阵阵的腹痛，正一分一秒凌迟他的神智。
北宸匍匐著身体，极其勉强地往前爬再往前爬。双腿间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极其强烈的下坠感，时刻提醒著他即将分娩的事实。北宸疼得实在挪不开腿，只能靠在下水道口的边缘。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边迅速解下自己的裤子，把内裤拉至脚踝。北宸尽量张大自己的双腿，双手往下探去。羊水正不断从穴口涌出。他用手指伸进里面，摸到一个硬硬软软的东西。北宸猜测，这该是孩子的脑袋。他拚命地使力使力再使力。
在一轮高过一轮的剧痛中，北宸感觉到有东西挤过了狭窄的穴口，即将横空出世。连原本拚命忍耐压抑著的呻吟，都变成痛苦不堪的呼叫。
在疼痛的碾压下，那一刻，连时间都好似凝滞住。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微风再次拂开杂草，曝露出下水道里的秘密时，北宸已经累得几乎脱力。一个小小的女婴被外衣包裹，躺在他怀里。皱巴巴的皮肤，连同精细的五官都是紧蹙在一块。不过与他极其神似的眉眼，让北宸的内心初次扬起淡淡的柔情。虽然是个不被期待的小生命，不过她是他九死一生的鉴证，也将成为他後半生最亲密的家人。
又过了很久，当北宸终於缓过气来，他才艰难地把女婴抱在怀里，扒开草，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天边，火云一直燃烧到地平线的尽头。沐浴在玫瑰色的霞光中，他想他还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去遗忘曾经饱尝的所有痛苦……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