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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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学期文理不分科,什么都考,什么都大排名。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唐乾之还是能够名列前茅,这着实令我惊叹不已。
我会叹服的对他说道,“唐乾之,你考的真好。”
唐乾之就会不以为然的说道,“就那个样子。”
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在装模作样的摆架子,就好像某些传统的好学生一个样——平时装出一副并不努力学习的样子,吃喝玩乐,然后在考试的时候一鸣惊人,脱颖而出,震惊四座,以此来标榜自己的聪明能干。
但是事实上的唐乾之全然不是这个样子,他内敛,淡定,生活十分有规律,看书读报写作业,还写的一笔好字——一笔文科类老师最喜欢的工整字迹,加上作为男生的他思路清晰,答题不罗嗦重复,知识点明确精准,这如何能够不考好,要是考不好那才奇怪呢。
唐乾之在班里的评价很不错,不单单是学习好,人也很好,虽然看上去比较寡淡——其实多数男生只是看上去都比较冷,但是心肠很热,问他题目的人很多,他也不会模棱两可的回答,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唐乾之的初中同学很多,同班的不少,但是唐乾之没能表现出额外的熟悉,但是之于我这样的半路出家的小学同学外加幼儿园玩伴,唐乾之对我的态度相当不错,我们每天晚上都一起吃晚饭——因为有夜自习的缘故,那个课间的时间又不够长,所以我们每天的晚饭都是在学校里凑合。除此之外,唐乾之就不会为了省时间而在学校就餐,他的理由很简单,“我不需要牺牲吃饭的时间来学习,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一个因为学习而没有时间吃饭的人,其实是很无能的。”
许多人为了省时间,一天三顿都在学校里匆匆解决,然后再钻进教室埋头苦学。困了的时候就在桌子上趴那么一小会儿,闭着眼睛打个盹儿,从高一甚至之前开始就是已经是如此节约分分秒秒的时间。
所以很多人就对唐乾之的这个态度不以为意,觉得这就是他不愿意吃苦和刻苦的说辞,但是“不刻苦”的唐乾之拿着很高的分数,胜过了绝大多数被标榜为“刻苦”的榜样的人,又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所以说我很佩服唐乾之,因为我就不行,我也不刻苦——我是真的不刻苦,懒懒散散,由于太懒,我就是宁可叫自己闲的无聊到发呆,都不会去像其他男生一样的进行打游戏什么之类的任何娱乐活动。当然也是因为懒,我的学习时间很短,至少比我的同学们都短。我还喜欢晚睡晚起,所以宁可每天飞奔之后跑到学校里啃早饭,都不肯早起五分钟,等等。诸如此类的毛病,我可以数出来非常多,有一点儿罄竹难书的意味。
但是,一个学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高一过半,学校里要进行文理分科了。
学校一向重理轻文,理科尖子班必须是实打实的考试成绩排名筛选出来的结果,相比较而言,文科尖子班还可以给关系户放放水。
但是每个班都是三十个人,真的算是精英培养了。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肯定,优秀的唐乾之绝对可以凭自己的实力考进理科尖子班,毫无疑问。
我试探着问过唐乾之会去学文还是学理,他表现得很无所谓,“不知道,我很纠结啊,随便,反正学什么都是一个样。”
我比他还要难以抉择,以我的文科成绩来看,我适合学理;以我的理科成绩来看,我适合学文。
所以我干脆不做纠结了,回家问了爸妈,他们出奇的一致的叫我去学理。
学理就学理,反正学不会。
但是,在寒假里我惊讶的得知,唐乾之居然学了文科!
我吃惊地问他,“你是为了保险的进一个尖子班吗?看你不像是考不进理科尖子班的人啊,你平时成绩那么好。”
唐乾之也有一点儿惊讶,“难道你学的是理科?”
我反问回去,“难道你觉得我学的文科?”
唐乾之喃喃道,“我以为你会去学文的……”
我也跟着他喃喃道,“可我还以为你会去学理的……”
“……”“……”两个人在一波大于一波的吃惊中结束了本次对话,结果开学之后进入新的学习环境的我就后悔了。
我虽然不一定适合学文科,但是一定学不了理科。
我被分在了一个理科的重点班,就是次于尖子班的那个部分。
但是明显我跟不上进度——我什么都不会,使劲儿听也听不懂,上数学课因为无聊到昏昏欲睡被罚站一天,在理科班越呆越生气之后回家开始和父母大吵大闹,“我不学了,不学了!我要转科!我要学文!”
我爸很反对,“‘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学文科出来以后你能干什么,你能考上好大学吗?”
我反驳道,“得了吧,人家都说,‘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爸,我知道你已经很好了,你就让我学文吧。我再这么学理学下去,不光考不了好大学,我连个大学都不一定考得上了!”
我爸气得够呛,打电话找我的一干“哥哥姐姐们”来教育我学理的好处和学文的弊端,但是我统统听不下去,最终是我妈先开明的妥协了,“他要是学文学好了,不也一样吗?别难为孩子了。”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啊,我乐颠颠的拿着家长签过字的转专业申请书去找年级主任,却在路上碰见了唐乾之。
我告诉唐乾之自己要转科的决定,唐乾之先是瞪大了眼睛,最后还是对我笑了笑,“挺好的,学文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在去征询转科的路上碰见已经稳稳地坐在了文科尖子班的唐乾之,我起初原本以为只是恰巧而已,可是后来才明白,其实那天的相遇根本不是巧合,当时的唐乾之其实和我一样,也是想去问转科的事情的——但是尖子班的学生享受着额外的特权,转科不必像我和其他的非尖子班成员一样苦逼的连哄带骗家长的写申请,只要能和老师进行沟通且效果良好,最终达成一致就可以了,如此便可以有一个新的归宿。
这就是赤果果的歧视啊,学校就是这么偏袒好学生,真是讨厌,一白遮百丑,一好顶百好——学习好了,就仿佛什么都好了;一坏抵千坏,学习不好,仿佛就什么都不好了,这好像是所有教育评判的通病。
但是由于走向年级主任办公室的在路上碰见了我,唐乾之临时取消了这个临时起意的决定。如若不然,结果很可能就是我转科学了文史哲,唐乾之却又和我背道而驰,投入了理化生的怀抱。
所以俗话说得好喂,“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些话用来形容我和唐乾之,再恰切不过了。怎么能这么巧呢——嘿,巧的就是这么巧。
但是这次,我爸可就真的托门子扒窗户的“革命就是请客吃饭”了一次,约来了某某领导和某某老师一起共饮一番之后,就把我送进了文科的尖子班。
因为我爸觉得,既然我都已经想不开去学了如此没有前途的文科了,再不给放进去一个好的环境里去,孩子就更不可能成才了,此时的他终于幡然醒悟,开始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打算了。
事实呢倒也真是这么回事,尖子班到底是精英云集,师资优秀,各种资源福利是没的说了,肯定这学习环境什么的各种条件都好啊,我还是很感激我爸的,即便他曾经如此反对我学文科,我还是大度的原谅了他。
我爸是个生意人,在我看来,还是个很成功的生意人。无商不奸,无奸不商,生意人不可能放过的最重要的资源就是人脉了。
由此观之,我在文科尖子班学习的好处便显而易见了,我的同学必然是名校的大学生,我自己很可能也会成为名校的大学生,我会成材,我的同学们更是如此,世道在艰难不会给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不留活路,如此一来,我最基本的朋友圈、同学圈的起点就很高,这无异于对我今后的发展很有帮助,而这就约等于我已经拥有了人生道路上的最大的一笔、也是第一笔十分基础的财富。我爸就是这么盘算的,我很清楚,唯利是图已经内化成为他的身心的一部分,我没有任何贬低他的意思,只是事实求是的阐述一下他做每一件事的初衷都不可能是赔本儿的这一基本出发点而已。
可是我并不在乎这些,因为我懒得计较这么多勾心斗角的东西,虽说离“腹黑”的内涵还差得远,可我已经不愿意过多理会了。所以当时的我只有莫名的激动与兴奋——即便我还是像一个转学的人一样经过了一点儿波折,兜了个小圈子,可我又成为了唐乾之的同班同学。
真的想感慨一句好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一样”,我总是能遇见唐乾之,即便错过,即便曲折,却是殊途同归。
但是顶着“关系户”的这个并不光彩的帽子,让我这个还好是自尊心没有沦丧殆尽的半大小伙子到底是十分不甘心的,觉得很是耻辱的我,还是下了要好好学习的决心的,就仿佛一个人已经被顶到了耻辱的十字架上,可还是在试图拼命地挣脱,想要离开,洗刷自己,然后向世人证明一番,那种感觉大抵就是如此,尽管带了太多的成分是徒劳。
然而唐乾之对我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吃惊,但也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欣喜,看上去是和其他任何人一样别无二致的欢迎新同学的到来,只是我们实际上依旧是过去那种很好的关系,没有隔膜,没有疏离,这实在是令人庆幸。
并不值得我惊讶半分的实际情况是,唐乾之在这个几乎全是本年级文科生里最好的学生的班级里,依旧是一个好学生,成绩仍然很突出,名列前茅,可圈可点。
全班虽然是三十一个学生,听起来不多,可因为有二十□个都是精英,所以想要有一个好的排名并不容易,但是唐乾之依旧是班里的前十名——唐乾之的底线也就是第十名,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而由于全年级学文科的总人数并不多,只有全年级人数的三分之一,而且好学生几乎都在这一个班里,因而唐乾之的班级排名多数时间也就约等于他的年级排名,出入最大也就是十名的样子,因而换言之,唐乾之年级排名也不过是二十左右。
唐乾之对自己的容忍程度竟然如此严苛,但是却能那么宽容的接纳一个笨的出奇、而且根本不能算优秀的我在他身边,我比唐乾之差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云泥之别或是霄壤之别形容的毫不夸张,我从来都只能对唐乾之的成绩高山仰止一通,不敢奢求能够望其项背,当然实际上也没那个可能的。
可我仍然不得不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优秀的青梅竹马而感到骄傲,但是,我依旧是老样子——我的成绩就不行了,倒也不是因为自己不思进取,而是因为底子差的太多了,基础不好。
我进班的时候是那第三十一个人的小零头,明显像多出来的一个,然后考试的排名也就是接近三十的样子,像我这种毫无前途的人,除了有一颗好的应试心态,别的什么都没有。可是唐乾之偏偏就会说,“这就足够了,夏玖,良好的心态比什么都重要,高考的时候,好学生拼得可就是心态呢。”我总把这个当成是唐乾之对自己的可怜的朋友的好心安慰,要是光有一颗“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心,然后肚子里都是草包,脑袋里都是浆糊,那怎么可能考上大学呢。
但是,我没有想到文科的尖子班的日常生活是这么的无趣——我原先只是以为不过是普通的乏味而已。
同样大小的教室里,别的班的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两倍,所以首先就少了许多人气儿。而且在别的班课间里人声鼎沸、吵闹不安的时候,我们这个都是好学生的班级里的课间,几乎可以接近静谧无声,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在我看来,所谓最最颓废的姿势,也不过是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小憩一下。根本不会有人讲什么闲话八卦——文科班的女生虽然多,可是一样没有叽叽喳喳的气氛。这只能让我萌生出我和整个大环境略有格格不入的感觉,我不是那样的刻苦的人,尽管我也可以很安静。
至于唐乾之,我懂他,他一向安静,倒不是被这个环境所改变的,所以我也不能和唐乾之说话,一进了教室的我们就仿佛陌生人一样,六亲不认的很少言语,说的最多的话可能是“借过一下”什么之类的礼貌用语,没有一星半点儿的闲事。我们的私交时间绝大部分发生在上下学的途中和吃晚饭的时候,前提是如果我恰好没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需要求他解答,否则我们之间的话题很狭窄,也不比平时的学习范围大多少,撑死加上一些新闻时事。
因为世事如此艰难,所以课间时候的我,于是真的是为环境所逼迫,被迫看起了那些老师们已经允许出现在教室里的杂志报刊,甚至是沦落到翻看历史课本来来排遣自己的地步。
本来也就是无聊的历史书而已,一来二去的,我竟然看出了兴味。可能是相比较而言,我对地理书和政治书的厌恶更甚,已经是到了苦大仇深的地步了,冒出来一个稍写的有一点儿意思的历史书,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大约是东施无盐看得多了,只要是比她周正一分的模样,在我眼里都是天仙了。
关于我对政治地理的头痛,唐乾之也说过我不止一两次的。
唐乾之先是用一个肯定语气的疑问句对我说道,“夏玖,你原来可是学理的吧?”
“嗯,对啊,你不是知道么。”我点点头,觉得他就是明知故问的感觉。
唐乾之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家都知道理科的数学比文科要难,夏玖,我说的没错吧,你不会不知道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白了他一眼,“你看看历年的高考卷子和教学大纲都知道嘛。”
“可是,你的数学比咱们班其他人——他们可全都是纯粹的文科生,你的数学,比他们很多人都还差得多啊,”唐乾之很无奈的看着我,“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学的理科!”
“所以我这不是理转文了嘛,”我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