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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呖颊獠懔秩虐倭蚱椒焦锎蟮氐囊跤埃哉飧鋈兆泳筒唤鍪俏衣璧哪讶樟耍尴蘩┐蠡难荼涑晌巳嗣竦木窀叨冉粽湃眨俟舷略谀且惶於冀粽诺囊酪睿笃疾桓页鲆幌拢於际恰白頧XX”的新闻,要么苦情,要么励志,要么感人,要么公愤,总之是不会缺席。
年年都是如此,我都看乏了。但是我的生日就在那天,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在所有人都心弦紧绷的时候哈哈大笑,在紧张的戒严线中穿梭,带着对自己的祝福,买来蛋糕和蜡烛,大飨自己。
我觉得尴尬,可是事实就是这样,难不成他们高考我就不活了?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对此,唐乾之的评价虽然只有一句,但也足以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夏玖,你就知足吧,你应该感谢国家感谢政府,在你考完大学之后才调整的高考时间,没把高考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生太短
真的,说来也是,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要是我在生日那天高考,肯定是不可能安心的给自己过生日了,生日显然对我这么一个早已不再是小孩子的人产生不了任何惑乱君心的诱惑,但是即便我还是能够认真高考,那个时候的心情是不可能好的——“老子都过生日了还他妈叫我高考!干吗不把录取通知书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我啊!生日当天高考分数线能不能打八折啊!”
可高考就是这样,残忍无情,离了高考,人不会死,可是不会活得好,高考逼死人,可是不高考,人也一样活不了,年年落榜的考生都可能自杀,年年失意的学生都会去复读,轮回不止,高考的折磨也就不会断。
高考的确不是人生的全部,可是如果连这人生中的一小部分都战胜不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个作家说过,“尊严这个东西,其实是和欲望成反比的,你想得到一个东西,就会变得低三下四,死皮赖脸,而当你对眼前这个人,这件事无动于衷的时候,尊严就会在你心中拔地而起。”
我想,对待高考就是如此,因为我们太过重视,所以它蹬鼻子上脸,所以才那么轻视我们作为学生的基本权益,全都是围着它转悠,就像是众星拱月,哈腰讨好的对着一个老佛爷似的。
其实我觉得自己勉强也还算是循规蹈矩的上学到现在,细细想来,只有幼儿园的三年竟是最清闲幼稚,还捎带着得到了唐乾之的一句承诺,美哉快哉。六年的小学折腾了两个地方,倒也是不枉然,三年的初中也平平安安,击破脑袋来到了重点高中,歪门邪道的转科进了尖子班,到如今已经是高三,不过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以为受苦受累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即便如此,但作为一个合格的高三的文科男生,我并不能免俗的沾染一些小小的通病——愤世嫉俗的微微愤青什么的情绪并不是没有,有的时候想要放弃或是颓废的厌学什么的,多多少少是有点儿。尽管班主任时常教育大家,“有毒的东西不吃,违法的事情不做,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胡思乱想。”可我还是忍不住抱怨几句,因为考生真的很苦。
因而我有时会对唐乾之痴人说梦道,“你说,我要是生在古时候的大户人家,天天睡在锦被纱帐里,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花天酒地,三妻四妾,岂不是一件乐事?”
唐乾之正色看我,带着一点儿无奈,“夏玖,你实在是天真的可以。你是被古装电视剧毒害的太厉害了么?你以为古人的日子真的有那么好过?虽然现在我们在上学,然后高考的确竞争压力非常之大,但最起码还不至于整日必须免不了的捉摸是不是有一个你知道或是不知道的人物正在谋划对你不利,危及身份地位还在其次,关键是性命堪忧。皇权□的社会里你不会好过的,‘士农工商’,这真的对你不利。而要是跑到了原始社会,你还得去驯化野兽呢。夏玖,人活着就是累所以叫人类,不要怕辛苦,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切到头就会好起来的。”
我被唐乾之如此流利的说辞吓了一跳,“又开始给我注入希望了不是,可你要不要这么针针见血啊……”
“要的,”唐乾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思辨能力散发到极致似的头头是道,“你或许喜欢泡在浴缸里的享受,却不能没有水龙头还得呆在别人用过的像传家宝似的木桶里等着慢如蜗牛的柴火烧水;那么长的头发绝对是你的累赘,油光水滑;极度空虚的精神生活没有任何多媒体供你娱乐;我觉得骑马也好,坐马车也好,都比不上现代的交通工具的充气轮胎哪怕是自行车;夏玖,你难道比较喜欢听鸡叫你起床而不是闹钟。”
我在一旁听得很口渴,“唐乾之,你累不累?说这么多,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承认错误,我惭愧,我有罪,我不该批判现行的教育制度。”
唐乾之露出胜利的表情,“啊,哈!这就是科学的力量,数理化推动了科技革命,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只可惜,没能矫正你错误的思想。”
“是是是,它不能,的确不能。人是会思想的苇草,我是自己思想的主人!”我宣布道。
“可是,我能啊。”唐乾之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通过刚才的对话,足以证明,对你而言,我比科学的力量还要伟大。所以,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牛顿;上帝不忍心看你堕落,于是有了我。”
我想,这一定是一个伪逻辑假命题,唐乾之什么时候变成这个德行了。
高三的日子过的非常拮据,假期当然是毫无疑问的少了,每个周日的下午也不过只有一个类似于“休沐”的讲究的小小的喘息。
我越来越爱睡觉,不放假的时候天天巴望着休息,上学的时候总觉得睡不够;可是真正到了放假,睡觉的时间不增反减。
唐乾之总是说我,“你怎么睡得那么多?老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迷迷瞪瞪的就来上学,干脆在家睡觉算了,你这个样子,难受不难受。”
我则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懒洋洋地回答他说,“你要不在学校,我才不想来呢。要不是为了每天都能看见你,谁他妈愿意每天睡不醒就去上学啊,有病不是。”
那个时候的我从不过分细致的观察唐乾之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脸色微红,有点儿不好意思。
尖子班的学生就是古怪,和别的班的人都不太一样,人家别的班考完之后,不乏吐糟卷子的无聊,讥讽答案的低俗,哀叹分数的可怜,女生喜欢往桌子上一趴梨花带雨,男生时常团捏卷子或是大爆粗口,狂躁不安。这个班的学生一直都很沉默,连哭都很少——大概他们都觉得哭是世界上最简单的情绪发泄,而学习需要的不是这个。
这个班几乎所有人都是从幼儿园开始就选择了乖乖听课,别人“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他们“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从小学开始就选择了好好学习,所以到了初中,按部就班的往前走,然后来到了高中,奋斗半年挤进了尖子班。
他们需要的是微笑的勇气,置之死地而后生,信念坚定,无所畏惧。时而粲然一笑,时而灿然一笑,时而惨然一笑,可一直都在执着的等待裁判,怀揣梦想,等待明天和那终场的考试结束的铃声的到来。
这就是好学生的定力吧,而且卷子那个时候都是老师们亲手判的实体卷子,不似后来的机读阅卷,杀分于无形,没有了红叉号伤痕累累的羞辱与蹂躏,不像现在,试卷上红红白白的交替,真是叫人尴尬——尤其是考得少的时候,那么多红色的否定,实在是刺眼,成绩念出来的声音,就更是刺耳了。
唐乾之对此保持淡定,倒不是说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尖子生,而是他并不屑与此,不以成绩论英雄,他一直给我打气,“夏玖,我不觉得一个人学习不太好就是一无是处,我坚信,你很优秀。”
我垂头丧气的说着谢谢,心里只好知耻而后勇的暗下决心努力,事实上以我的成绩,如果高考的时候发挥如常,可能就是个本一线的样子,而唐乾之一直以来都是老师们心中的苗子,毫无疑问的是至少重点大学没跑儿,运气要是能好到发挥超常,就可以直奔最高学府了。
每一次考试失利的我都会得到唐乾之的安慰,“‘王者不死,会把挨刀当转生’,总会好起来的。”
然后我颓然的回他说,“我不是王者,我是叉烧——人没有梦想就是叉烧,可是人有了梦想,最多就是有了头脑的叉烧罢了,还是叉烧。”
“那也好,做一块有志的咸鱼,说不定就能翻身。”唐乾之轻轻一笑,“我看好你的。”
晚上学习真的很累,可是我没有理由辜负唐乾之的期待,我虽然不能和他并肩而站,但是起码曾经试图过和他比肩,向他接近,最起码,我不应该只能企及他的背影,我要进行没有功利目的的追赶。
后来由于我实在是白天困得不行,我开始喝咖啡,一开始是喝上一丁点儿就会精神的不行,精神抖擞的状态超级好,一反平常的困蔫蔫,连老师都感到惊讶,“行啊,夏玖,精神头儿不错,好好学!”
我开始了长期的咖啡沉迷,后来好像身体就产生了抗药性一般的魔障,一点点的咖啡已经对我失去了作用,我开始加大对咖啡的服用剂量,一点一点的慢慢增加,倒是说不上成瘾,但是喝的越来越多。
我也开始嚼咖啡含片,身上莫名的带了淡淡的咖啡味儿,浅浅的苦香气,很醇。
同样是提神醒脑,我和唐乾之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又或者说,其实唐乾之身上的清凉味道不全是风油精和清凉油的作用,因为他喜欢吃口香糖,薄荷味为主,我经常见他一把一把的扔着绿箭和白箭的包装纸,连带着他也一股微微发甜的薄荷味儿。
对气味较为敏感的唐乾之闻到了我身上的这种味道之后,皱皱眉头,倒是没有表现出厌恶之情,只是言简意赅的对我说道,“咖啡此物,不可多饮,犹如参汤上火一般。续命可,吊命可,作饭不可!”
“你这不是废话么,谁会把参汤当饭吃?那玩意儿多上火,还是三味真火,你当我傻么。”我对唐乾之说道。
“我就当你傻了,你以为你不傻?”唐乾之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是话很重,“你不要老喝咖啡了行不!喝太多对身体不好,对大脑也不好,学习不值得这么拼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叹气,笨鸟先飞难道也有错啊,“‘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只是想努努力,没别的意思。我不是你,你成绩那么好。”
唐乾之眨眨眼睛,“你这句话是在说课间抢厕所吗?生动传神,嗯,很形象嘛。夏玖,我知道你,我这不是心疼你嘛,老喝咖啡不难受么?”
说真的,喝咖啡真的很难受啊,尤其是一开始那会儿,我一喝咖啡就会恶心反胃,有的时候还会腹泻,苦不堪言,但是时间久了就好起来了,渐渐地,我也习惯了那种苦涩的味道,从一开始放许多牛奶砂糖或是炼乳配着喝下去,到后来我几乎喝起了纯黑咖啡,只放一块方糖,甚至不会撒伴侣粉末,习惯的力量真是可怕,所以习惯最伟大,什么东西只要一旦习惯了,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持续二十一天的动作就可以养成一种习惯,等到唐乾之教训我的时候,我早就把喝咖啡内化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了。
所以我才能平静的回答他说,“不难受,没感觉了,我已经习惯了。”
“这样才不好呢,算了,说不过你,少喝点儿总成吧。”唐乾之最后妥协的说道。
我满口“哦哦哦”的答应,实际上却不可能做得到,不光是因为自己的生活方式已经有些固化了,还捎带着因为唐乾之曾经说过的另一句有心无意的承诺。
那个时候的我兴致勃勃的对唐乾之说道,“嘿,唐乾之,你知道么,我听人家说了,那个陪你一起去打耳洞的人,你们下辈子还会在一起的,当然了,扎耳洞的师傅除外。”
唐乾之又笑我,“你怎么这么幼稚啊,这句漏洞百出的话你也信,骗小孩儿的吧。”
“你看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不满的说道,“试试呗?唐乾之,下辈子我们真的不一定能遇上啊。”
唐乾之反问我说,“这辈子还不够?”
“一辈子这么短,肯定不够。”我说道。
“伟大领袖教育过我们,‘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唐乾之说道,“知足吧你,我们从三岁就认识了。”
“不够不够,”我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坚持,“太短了,人生不满百,唐乾之,就是因为遇见了你,我才觉得光一生一世还是远远不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千万小心
唐乾之笑我肉麻,“一生一世是多少人做不到的承诺呢,你还嫌短?难不成三生三世才算够?”
“不,”我摇了摇头,“生生世世才够,直到世界的尽头,末日时分。”
“爱”这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都是那么自负,行起来的时候却又是那么自卑。我当时很小声的对着唐乾之说道,“他世若得姻缘谱,你为女来我做郎。”
唐乾之没有听清楚我说了什么,先是慨叹了一句,“生生世世,你好贪心哦”,接着又追问道,“你刚才又说了什么?”
“我在夸你,”我慌忙掩饰道,“我厌恨自己的命运。要到这么晚才能遇见堕入凡尘的你。”
“油嘴滑舌的人是你吧”。唐乾之撇撇嘴,“以前可没觉得你这么能说会道啊。”
我笑着掩饰道,“突发奇想罢了,就这么随口说说,向你发出邀请嘛,陪我去打耳洞。”
“然后下辈子再遇上你?”唐乾之说道。
“哎,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信则有,心诚则灵,陪我去嘛。”我又一次提出了要求。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说的话其实是有歧义的,唐乾之和我的理解,根本没在同一个平面上。
所以,不善拒绝的他才会对我提出就我的实际条件而言那么苛刻的一个高标准条件,明摆着是并不想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