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作者:泠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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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位姓霍的先生。还有别把我说的跟吃软饭的小白脸似的。”
“怎么会。我在恭喜你。上次你给季大少做的给你打开了那个圈子的大门,好多人争着抢着先要你去装饰他们的新房,可惜你给自己留的时间就那么一点。”
“毕竟物以稀为贵,要是人人都得愿所偿,还要那么多的求而不得做什么。”
“你这话可一点都不像一个情场得意的人该说的。我看萧远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看你的眼神都肉麻死个人,你不高兴,反而在这里说丧气话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是相当讨厌他的。”
“没错,我一辈子都不喜欢萧远。”陈羽打开了助理买给他的点心,外卖虾饺皇香气扑鼻,对于没时间吃早饭的人来说真是莫大的福音。“但是拦不住你喜欢他。”
“星期五有空的话就来我家吃饭。”临走之前景函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
“等你这句话好久了。”陈羽刚解决掉第一只虾饺,抽空施恩样的回了他。
这一次的客户说是位姓霍的先生。上次匆匆见过一面却是一个身材娇小面容俏丽的女孩。景函相当无奈的摇摇头,那个人的手下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样在奇怪的地方积极。不过想起霍哥会和那样一个看起来年轻跳脱的女孩结婚,就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相称。
在约定的地方等他的人不是霍哥,也不是那位年轻小姐。
看着萧远脖子上即使是冬衣高领也遮不完全的牙印,景函向当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只要想起他昨晚有多么的怒火中烧无所适从,现在就有多么困窘和难堪。好在萧远并没有趁机借此戏弄他,不过眼里还是浮现出些许促狭的笑意。
“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接触你的工作。”
“你想干什么?”
“我以为阿霍他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买了套房子,想要你来替我装饰它,让它变得能够住人。”
“这不是你的根本目的吧。”
萧远露出一点笑容,微弱的弧度就已经足够动人心魄,与此同时,他的目光直盯盯落在景函的脸上。
“我在邀请你和我同居,听不出来吗?”
“我以为我们现在在谈公事。”
“你不是想听我的要求吗?我想要一个不同于萧家大宅的家,一个你心中最棒的家。”
“你是客户,你的意见最重要。”
“别装听不懂,阿景。我想要你来布置我们的家,也只能由你来完成。”
“你真蠢。你该在床上跟我说,而不是来这里像两个傻瓜面对面谈。万一你预约不到时间,是不是就打算一直拖着?我的时间表都排到今年六月去了,也真是好耐心。”
“那样不算插队吗?”
“作为被承认了的‘男朋友’在我这总该有点特权的。”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之后,看到对方轻松愉悦的脸皆是一愣。自他们的生命再度被交缠在一起,这样无忧无惑的相处却是第一回。像是他们之间所有的问题消弭,坚冰熔解,隔阂打破一般。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首先,我得让陈正荣死了然我认祖归宗的心。其他的暂时没想好。”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萧远,你是不觉得你的日子太好过了?陈家豁出全部家当给你找麻烦你都摆平了?还是说你特别喜欢被人指着鼻子骂禽兽不如?”
“没人敢那样跟我说话。”
“是是是。”景函无奈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人敢那样跟你说话,除了我。你把我的身世捅出去就是打的公开我和你这点破事的主意,对吗?”
“生意上的事暂时不需要你操心。我能熬过这么多年,这一次也不会有事。问题是你真的要去见陈正荣?”
“你昨晚才对我做了同样的事,今天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丑陋,再肮脏,都是属于他过去的一部分。就算他如何逃避不看向它们,也无法改变它们就在那儿的事实。刚出院那段日子,他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当时医生对他说过的很多话直到现在才一点点清晰起来。
对白邵宇复仇的事他永远都不会后悔。但是他也不会再把这当做他生活的全部……毕竟那样太空虚,也太脆弱了。萧远打破了他最后一点执着与过去的坚持,让他清楚地看到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我担心他对你做什么。”
“萧远,等我回来。我不会离开你的。”
比起虽有血缘却不闻不问接近三十年的陈家,和他纠缠了人生大半时光,有过爱与恨,放弃与执着,背叛与坚定的萧远才是牢牢占据这场没有悬念选择主动权的人。
他根本离不开。昨夜里萧远说着不会让他离开的目光里闪烁着潜藏的疯狂。这样景函毫不怀疑,只要他露出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愿,萧远会毫不犹豫亲手掐灭它。
萧远说着哪怕是坠向地狱也要和他一起。即使比谁都清楚言语不可靠,轻浮的承诺比什么都充满欺骗性,可景函还是感到胸腔里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他也想对萧远重复当年许诺过的一个又一个誓言。告诉他,它们一直都在,永远不会因为某些东西而被磨灭褪色。
但冲动就是冲动而已。直到萧远转开目光,他都没有真正的说出口。
“我想过很多次,未来,现在还有过去。”
“你都想了些什么?”
“你。我一直在想你。”萧远面上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越想越是发现你重要。”
“萧远,我……”景函住了嘴。想说的话明明就在嘴边,却偏偏如何都开不了口的感觉实在太尴尬。
爱他吗?重逢以来,甜言蜜语信誓旦旦听过不少,但哪回真让他心跳不已过。无数次看他一人付出,深知那种痛和茫然,想要给出一点回应,又怎么也没有信心承诺。
“别着急,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是我让你没信心,你这样也是正常。”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55
55
关于景海和温韶的记忆到现在只剩下非常模糊的影子。
就算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温韶都实在是美得太具有侵略性,乌发红唇,吊起眼梢看人时风情千种欲语还休。
从很小起她便总是死死地盯着他看,一会高兴得好像他是她最喜欢的孩子,一会悲伤得好像他是剥夺了她全部幸福的侩子手。
现在,他终于明了她到底在看什么。她希望他是萧敬的孩子,又恐惧他可能有着另一个卑劣男人的血脉。若是没有陈正荣,她何以沦落到需要和景海结婚的地步。
说起景海,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与他从不亲近,连目光里都带着森冷的寒意。孩子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不需要景海来赶,景函都自知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直到他死,这对名义上的父子都没有说过十句话。
景函在黑暗中坐起来,身边的人似乎没被他惊动。他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板上绕进洗手间。打开灯,橘黄的灯光照亮他映在镜子里的那张脸。他像是从没见过这张脸一样瞪着瞧,眉毛,鼻子,眼睛……有人夸他长得漂亮,也有人说他和温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并没有温韶那种鲜明地几乎刺痛人目光的艳丽。
不管有多么像温韶,他也终归不是温韶一个人的孩子。
这眉这眼,到底哪里像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生父?
在他连萧远都失去,彻底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这么久之后,居然告诉他他有个有钱有势的亲生父亲,而他不过是他对他母亲求而不得使出下作手段的产物。如果萧远总说他萧敬对他母亲虽然也爱,却并不真挚,那他的诞生就彻底是个笑话。
现在,他这个生父需要他来贡献源自温韶的血脉。
“你找了多久?你拼命搜集长得像温韶的女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那天车上的对话重新浮上心头。
“你想让我贡献精子给你去造出一个怪物?”
“温韶死了,你也老了。你五十多岁了,就算真的造出了这么个怪物,你也没几天时间去享用,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算了。”
“不,父亲,这不可能。我不能看着你和自己的孙女乱伦。”
“你说我和萧远?我和他是不是亲兄弟你不是最清楚吗?乱伦?哦没错,是我勾引他的。和温韶勾引萧敬一模一样。我是她的儿子,我们都抗拒不了萧家的男人,你难道还不知道?”
“这不可能。”
如果说他曾经对父亲这个形象还有过一丁点期望与希冀,那么这一刻也该全部毁掉了。对于陈正荣从不掩饰自己肮脏又单一的欲望,景函甚至不知道他是该愤怒还是该大笑。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把所谓的“儿子”放在眼里。
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男人,景函不可抑制的冷笑出身。
他想吐。想起他在对方眼里就是个提供精子的工具,他就忍不住的恶心。
冬天的夜晚对于只穿了一件单衣的景函来说是相当冷的。他感到全身的体温都在冰冷的空气中流逝。他轻手轻脚的转身回卧室,毫不意外刚躺到床上就有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腰把他拖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萧远从侧面紧紧贴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将呼吸吹进他的耳朵里。
估计从他起身那一刻起,萧远就醒了过来,看着他离开,然后像个耐心的猎人一样等待他回到这里自投罗网。他根本就是被蜘蛛的巨网缠缚住的猎物,动弹不得,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萧远。”
“嗯?”
“你考虑过要孩子没有?跟我在一起,我给不了你这个。”
“没有。”
“就没人要你给萧家找个继承人什么的?”
“他们还没那个资格管我。”
“果然是个集权的暴君。”
“我遗嘱的受益人是你。”
“要是我比你先死,你怎么办?”
“我管他们去死。”
“其实你可以去国外找代孕。”
“然后等小孩抱回来肯定有人贪心不足的让我给小孩找个妈。再说又不是你的小孩,长得不像你,我要了有什么用。”
“我也不打算要小孩。因为我觉得我不适合去做一个父亲。”
萧远将他抱得更紧。本来就是贴着他的耳朵,声音低沉嘶哑,性感撩人,说起煽情的话语就更加让人全身像烧起来一样。
“在我眼里你就是你这个人,跟别人都没关系。陈正荣怎么看你都是他的事,你只要记着,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就行了。”
“你真的不考虑弄个孩子回来养?现在的萧家可都是你的心血。”
“那个阿飞,是你培养的继承人吧。”听起来萧远对这个没完没了的话题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我把那些留给你,就肯定不会收回去,你要是不想要,转手给别人就行了。反正那个时候我死了,他们爱怎么糟蹋我都管不着。”
“真是不负责任……”景函在萧远的怀里转过身子,抬头贴着他的嘴唇喃喃说。“要做吗?”
“不用。”即使嘴上说着不要,但是两人靠得那么近,身体上的反应谁都骗不了。“你要是真的不爱我,做一万遍结果也不让人满意。明天你还有事,我不想让你起不来。”
“那让我上你。”
“改天吧。”生怕景函觉得他是在故意找借口推脱,萧远摸着他的头发,“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从不做假。”
“你答应了我的。”
从后颈一点点顺着脊柱摸到后辈,不带j□j意味的抚摸让景函感到睡意重新回到身体。
“嗯,我答应了你的。”
第二天一早,景函就如约去了B城。下飞机已经是下午了,引接的人看似恭敬,但眼底的鄙夷和嘲笑还是逃不过景函久待最攀高踩低欢场的眼睛。能让下面的人大着胆子把瞧不起放在明面上,陈家的诚意只怕是没有多少了。
谈话的地方约在陈家祖宅。毕竟他算是陈家遗落在外的子嗣,是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哪怕做给外人看,也不能露出一丁点生分。
他到的时候,一楼客厅里坐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
“哎呀Airly都说了让你别找Jasen了,他是个纯基佬,和你之前那个未婚夫……”
Airly就是萧远的前未婚妻陈花梨。因为近来他和萧远的关系在道上闹得沸沸扬扬,她曾经被退婚的事便又一次被人拿出来讲。那个好死不死正在两个当事人面前将错话的女孩看看神色云淡风轻的景函又看看眼底愤恨难掩的陈花梨,怏怏地找了个借口告辞,逃似的走了。
“我和萧远在一起。”
“不用你说,everyday都有人提醒我,萧远他妈是个同性恋!”
“我知道他和你解除婚约的理由。”
陈花梨原本满脸的怒容在听了他这句话之后竟全部收敛起来,像是她刚刚没有咆哮出声过似的嫣然一笑。
“哦那么我们肯定会有点共同话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
☆、56
56
佣人给出的说法是陈家老太爷正在午休,不方便见客,希望他能在下面等上一会儿。
景函带来的几个手下听完就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嗤笑起来。景函转头看他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打出祁三爷的名头去让人把陈老太爷叫下来也不是不行。但景函觉得那样未免狐假虎威,也容易还没真正碰面就失了大度,显得斤斤计较又急不可耐。人家要给他下马威,他做小辈的怎么着都得受着。
“你也看到了吧,这个家不欢迎你。”
陈花梨推给他一盘新烤的枫糖曲奇,嘴上说着刻薄话,笑容却一刻也没停过。
“反正我也没把这当自己家。”
“确实。”陈花梨借光打量自己刚做的十片水晶指甲,亮闪闪的装饰品差点闪花人的眼睛。“哪有人回家还带着这么些煞星,瞅我们的眼神跟吃人似的。”
“公事需要。”
“这么说你回来不是为了私事咯?”
“陈小姐,你觉得我和你们有什么私事好讲?”
“哎呀,私事可多了去了。比如你勾引我未婚夫,让我现在连门都出不了,出门就要看人同情的眼神和嘲笑的碎嘴。我真不知道原来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