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

第3部分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第3部分

小说: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2011年,一场车祸,葬送了我的笔友,虽素未蒙面,甚至名字都是笔名,然而经常一起谈天说地,诉说心里话,因为彼此陌生反倒是能彼此坦诚。后来,再无消息,不知生死现状。我知道,我又少了一个知心的人。
  2012年,大三开学没多久,我视若小弟的室友裕祥肚子疼,起初并未在意,最后愈发不对劲了,我和另外一个女生把他送到A市第七院,他表情异常痛苦,疼的直叫唤,我紧握着他的手,希望能给他力量,结果他在半路就疼晕过去了,好在最后并无大恙。那会,我觉得我握着的是我的小弟,亲弟,油然而生了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同年隔月,父亲,再次住院,这次,原本是小病,提前治疗一下而已,小手术也很成功,却就是不见好。后来我连夜赶去Z市区第七人民医院,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父亲依旧很虚弱,苍老的手紧紧握着我—他唯一的儿子,其实我不想看见那衰颓的生命,不想看到那苍白的颜容,那岁月洗礼后浑浊的眼睛,我不喜欢这样浑浊的眼睛,它是那样的不明亮。只是我已顾不上,这双浑浊的眼睛虚弱的张不开,不时的眼泪里总是掺杂着血,嘴里吐出的痰也总是一口的白一口的红,甚至大便也只是血块。我不想看到那血染的病床,我不想看到床间地上的一滩红,我感到一阵阵的厌烦与恶心。可是我只能在病床前坐着,任由他握着我的手,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妈妈无愧一个好妻子,端茶喂水日夜守候。爸爸手术成功,受的苦却相当于别的病人的二倍,这个时候农村人自然有农村人的办法。大神大仙的自然就出来了,他们说要我妈在午夜十二点后,打开病房的门,对着门磕100个头,要虔诚。我见证了在午夜凌晨零点一分的那一幕。我很愤懑,我是一个新世纪的人,接受新思想新事物的人,我不知道是哪个“大仙”的主意,我从心底恨死了他,然而人有时候往往又是一种愚蠢的动物,那时的我便是;我竟在内心隐隐有些许祈盼,希望这办法能管用。如果旧世界的办法能解决这一切,那么管他呢,暂且虔诚吧!我矛盾着,一边愤懑着心疼我妈妈,每次叩首着地时那咚的一声如同一把利器直接刺进我的心肺,生疼;一边又窥觊着这愚昧的方法能让我爸爸好起来。我在我妈妈那一低头一抬头中看到了虔诚,看到了爱,看到了平平淡淡天荒地老,我分明是看到了。
  2013年,六月。大三即将结束,我在学校认了个妹妹,对我很好,她早我一年毕业,走前要请我吃饭,我跟她说我请她,之后却因为一直各种事由一直推脱,最后好不容易商定好了时间。等我再接到她电话的时候,电话那端已然在痛哭,说已经上了火车,妈妈出了车祸,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了。那会,我真的很厌恶自己,痛恨自己,我是有多忙,跟她吃个饭的时间还一直拖一直拖,她真心叫我哥,我却没有真心把她当妹,我暗自下心,以后一定待他如亲妹。后来,伯母高位截瘫了,妹妹很坚强的照顾着至今。
  同年八月,姥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溘然长逝。已然暑假,我在学校备考并未回家,晚上我感到一阵心烦,解不出来的高数题让我愈加烦躁,我打开QQ,十分赶巧姐姐正给我留言:姥爷去世了。姥爷和姥姥是去Z市过寿的,我昨天还通了电话特意问候了一下,甚至老爸还发了姥爷抱小孩的照片,我让姥爷多呆几天,等课程结束后我去Z市看他。我愤怒姐姐玩笑开大了,走出自习室我就给姐姐打了电话,那边声音很微弱,我以为是外甥女睡着了说话不方便,姐姐说: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彼时,我方才知道声音小是因为哽咽!何曾想几天前那次电话竟然是最后一次通话,最后一次,我爱戴着的姥爷真的就去了!毫无征兆!姐姐说上午还好,下午突然的事,倒地就没有起来了,现在在“回家”的路上!生命,就是这么出其不意。当我确定这是真实的消息时,有一种悲戚在我骨髓里开到荒凉!那般的哀哉!那一晚,皓月当空,我在楼顶放声哭泣,无论如何,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敬爱的老人就这样离去了。再一次明白,想做什么事,一天都耽误不得,我竟然没赶上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他待我是如此的好。
  2014年,今年,终于要毕业了,我想,不管过去怎样,我都应该开心的生活,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就好,在这个毕业之际,我要的是一份生活的安定,我有她,苏妙佳,就够了。
  可是,现在,我还能不能有她呢?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如此的不安定。
  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呐,饭后我们一起压校园,最后我还抱了抱她,一切那么美好,她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
  软沙轻滑出漏斗,如此缓慢,时间的尺布被无限的拉长,心中的痛苦也因此无尺度的放大。
  我僵硬着沿着A市的主干道往学校走,感觉自己脑海里现在有俩个人,一个正蹲在墙角抱着脑袋抓狂,另一个正毫无感情僵硬的移动着步子。
  我想抓狂,宣泄,可终是没有。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会,我已习惯了以一种静默的方式来对抗内心的凄痛。
  回到宿舍已经十一点了,没有洗漱,倒床便睡。
  辗转反侧一宿。
  无论如何,不抛弃,不放弃。
  第二天,来到医院的时候,妙佳的爸妈依旧坐在铺在地上的简易垫子上,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孩,压低了帽檐,正睡着,我不认识她;因此业未多留意。
  九点多的时候,主治医生说要做CT,检查一下血肿形态以及水肿带。当她从ICU病房里推出来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来她,美美的她,脸庞很是浮肿,早已没了那头乌黑的秀发,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的纱布,脑袋上开了俩个孔还插着管子,鼻子上插着胃管和呼吸机,嘴巴里也插着管子,一个眼睛睁着,一个眼睛闭着,睁着的眼睛有一滴泪划落。我实在不敢把眼前这个人和我脑海里的人对号入座,仅仅一天,一致如斯!我几乎是僵在那,直到医生开口让推走。
  妙佳,前天晚上你还跟我说等过几天就把头发烫一下,问我怎么样,这下不成了吧。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等她再长出来,只要你好好好的。
  只要,你好好的。
  只要,你醒来。
  妙佳,你看到我了吗,你看到我了吗?
  其实,我知道,你的眼睛没有意识,甚至连反射都不是,你毫无意识。
  即使痛心,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看不见我。
  CT室在另一栋楼,主治医师陪同我和妙佳的父母以及坐在地上的那个女孩一起推她过去,十分小心,生怕晃动了她,打扰了她的美梦。
  从CT室出来,她又被推进了ICU病房,我眼看着她被推进去,于心不忍,“你在里面会害怕会孤独吗?我的亲。”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你在里面,我在外面,隔着一道门,隔着生与死。
  你出不来,我进不去。
  

  ☆、[正文:CHAPTER 4 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等待的日子,总是历历在目。
  那个生命逝去的时候,气氛压抑的足以让人窒息。
  等待是一种煎熬。 ………题记
  我们把妙佳推进去后不久,医生就给了一个医疗费单子,已然欠费5000多,仅仅昨天一天的费用6800多。
  对于,妙佳这样的家庭,时间一长,是一个巨大沉重的包袱。
  我也在沟通中也得知,身边这个女孩就是之前给我打电话的女孩,闫依水。她自己说和妙佳关系极好,妙佳告诉的她,至于我的电话号码她是翻看了妙佳的手机短信才知道的,她说她删除了我俩所有的短信,免得她家人看见,我无奈莞尔,做事跟名字一样,行云流水般孩子气。对我态度带着怒意,是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至于记录,大可不必,我苦笑了笑,随即坐下不再言语。
  妙佳这样做,我或许可以理解,对自己姐妹瞒着自己恋爱的事让她觉得自己不坦诚,心底很是内疚,因为她们没有瞒她。但是,女孩子,谁不想分享一下自己快乐的事呢,自己的爱情,跟自己最好的朋友,闫依水不是我们学院的,所以她跟她说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流逝,在每过一分便多一刻的煎熬中离去。
  22个小时,23个小时,24个小时。已经过了一天了,她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而我们只能在外面,坐着,等着。
  米苏来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是焦急而带有疑问的,我叹了口气对她摇了摇头。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生,肖怅,妙佳的高中同学,现在和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只是院系不同,听说之前追过她,其他的我便不知了。
  妙佳,守着你的,有你的父母、我以及你的朋友,你不孤单。累了,多睡会吧。只是,记得,睡好了要醒来。
  别让我们等太久。
  空闲的时候我开始问朋友借钱,妙佳跟我说过家里情况,我略微了解一些,看眼前的情况,看着她父母的穿着打扮,她家里经济还是比我想的糟了很多,我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能撑多久,他不能倒下,他撑不住了,她就完了,我的好不容易构筑的世界也就再次坍塌了。
  我不能犹豫,不能做布里丹的驴,寓言故事里,这头驴看到两堆吃食,不知道该先吃哪一堆,在无限的选择和徘徊中,最后竟活生生饿死了。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不能犹豫,必须果断,必须去做。不管在一起多久,既然当初她选择了我,既然当初我选择了她,我就应该去做自己能做的去帮她。
  义无反顾。
  长这么大第一次借钱,打开通讯录,翻来翻去,不知如何开口。
  我一个个的翻看,我知道找人借钱的看准了,借钱伤感情,这是我不想要的。不一定是关系好的,关键对方的有钱,关系好的,即使毫不犹豫借给我了,自己没了,也不行,每个人都有生活。我不是土豪,自然没有什么土豪朋友。
  ……
  我的爸爸给我打电话是很频繁的,从来没有超过三天不打电话的,在我打电话的空档他又打来了,他竟然通过我这边喧杂的背景听出来我在医院,问我是不是在医院,我说是,我怕他担心,慌忙跟他说是我同学病了,并未告诉他实情。
  中午叔叔还是吃不进去饭,我和米苏、依水、肖怅四个人已经给叔叔拽下去了,叔叔依旧是不想吃,蹲在饭馆外面,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这位一米八的汉子眼角泛泪,我知道他压力很大,优异的妙佳一直是这个农家汉的骄傲,是他在村里邻里的骄傲,我无法体会他作为父亲的哀心。鼓了鼓勇气,我走上前再次劝他,让他坚强,他如果不坚强,阿姨更崩溃,作为男人他必须顶起来这副担子,作为男人,她必须给女人依靠。
  我已经不记得我当初是怎么说出那番话的。
  最后我陪他再次下去,吃了一份面,又给阿姨带了一份。至少,我要帮妙佳照顾好她的父母。
  下午,来的人就多了,妙佳的嫂子来了,没多久嫂子的妹妹湘逸也来了,我听妙佳说过她和湘逸的关系很好,并非因为湘逸的姐姐是她嫂子,他们原本就很好,此刻我也很感激她大老远赶过来。而妙佳的哥哥尚在边疆,回来需要时间。
  其实,不管来了多少人都没用,大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我不知道要等多久,她才会苏醒,只能保持平静,既然所剩的只有等,那么便等吧。
  昨天看见其他家属都带了一些东西打发时间,今天我便带了一本书。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我希望,我看完的时候,她就好了,复活重生。
  时间等待中流逝,我不时的抬头望向那道门,希望它能打开,希望能有好消息传出。
  我再抬头,是傍晚时分,我听见两个细微的哭泣声,两个女人在ICU门口哭泣,看来是刚来的病人家属,我在心中暗自叹息,能进ICU的自然是病的不轻的。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种肃杀的气氛,在这个二十平米的小空间蔓延,整个大气慢慢变的凝重,有些窒息的感觉。ICU的大门一会开了,我慌忙站起身来,却没注意到这次别的家属都没有动,所有的人都扭过头,不去看,那两个女人互相依偎着抱头痛哭,哭声更大了,渐渐有些歇斯底里,我心中隐约不安。然后人就出来了,这才明白不是“进去”人,而是“出来”人,这位病人去了,一个生命消亡了。
  我依旧表现平静,神经却即刻绷紧了,我感觉我的心跳的很厉害,我不害怕,真的不害怕,却感到心慌,异常的心慌,像是一个人走在黑暗无涯的荒野里一般,周围野草纵深,晦暗的天空下,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去路,没有退路。
  直到逝者被抬走,我慌乱的心陡然不慌了,只是这回,是彻头彻尾的害怕。黑暗无涯的荒野里到处都是人头骨,不管我怎么跑,都摆脱不了。
  是的,我害怕,逝者是从妙佳所在的病房抬出来的,我害怕,因为,妙佳也在里面,因为她们是同一种病。在这个时候,神经是极其敏感的,这个生病的逝去,无疑让我敏感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我感觉难受,抑制不住的难受,我打开书,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不能成功。我在流泪之前,径直走了出去,在走廊楼梯的一端,看着外面的老城,泪,就流了下来。A市的风是很大的,呼呼而过的风,慈悲的替我擦干了泪。不知何时,米苏也来到窗户前,她也不说话,跟我一样只是看着前方。
  良久,我们都没有开口。
  偶尔聊,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只言片语,话题都是妙佳。
  我又回到病房前。
  妙佳对她的哥哥是敬畏的,她上她上大学前;她哥哥教育她:“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你只能相信你自己,当然你是可以相信我的,因为我是不会骗你的。”她说她就是在这种教育下上的大学的,当时我还说她哥哥真幽默。所以他不敢告诉她哥哥自己要恋爱了,只好告诉了她嫂子。嫂子知道妙佳和我的关系,偶尔也会跟我聊聊天。嫂子也安慰我好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