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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江山此夜寒-第14部分

小说: 江山此夜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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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丹王庭关于可汗之位的争夺早在将近两年以前落下了帷幕,大王子因德被二王子次日格投毒暗杀,小王子拜纳也被二王子次日格一刀砍死,眼见可汗之位近在眼前,次日格尚未来得及高兴,纳古斯。贝格便联合了维丹几个较大的部族,以“二王子纳古斯。次日格杀兄轼弟,囚禁父汗,不孝不义”为出师之名,杀进维丹王庭。
  兵力悬殊,纳古斯。次日格大败,他自己则被纳古斯。贝格当众斩落马下。
  第二年春末,老可汗努图格崩,纳古斯。贝格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可汗之位,号称布音可汗。
  纳古斯。贝格也是雷霆手段,说杀便杀,说赏就赏,不论亲疏,赏罚极为分明,短短一年,便将维丹境内各部收拾得服服帖帖,各部王辈分再高、军功再大,也没谁敢对年轻的可汗说一个不字。
  纳古斯。贝格挑眉看着乌隆散,笑道:“无妨。”
  他将奶茶碗放在桌上,挑了一块儿牛肉用匕首扎着,却也不吃,只是挑起来看着,口中慢吞吞地继续说道:“早与你们说过,我们这些年与大魏对战,虽一直获胜,但汉人最为阴险,诡计谋略防不胜防,不要大意轻敌。结果许多将军都劝本王,说本王多虑了,说那汉人懦弱无能,就像是羊羔。”
  纳古斯。贝格说到此处,哼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乌隆散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忙将腰又弯了弯,口中道:“属下有罪。”
  纳古斯。贝格不以为意地吃着匕首尖上的牛肉,片刻后笑道:“大将军不必如此,你没罪,不听劝告的人才有罪。传本王的谕令,安格将军的尸首,既然已经挂在了关州的城门上,就不必收回来了,让诸位将军也去好好看看,引以为戒。我维丹之所以总能战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积威难消,我们可不能让大魏人积下威来。对了……关州的守将是谁来着?”
  “大魏安宁侯,轻骑将军顾元戎……”乌隆散小心翼翼地说道。
  “果然是他。”纳古斯。贝格将手中的匕首丢回装着大块烤牛肉的银盘,“本王曾在大魏凤桐镇与他有一面之缘呢。多年不见,也不知当年的汉人少年长成什么样子了?唔……乌隆散,你说见到多年未见的旧友,该送些什么礼物才好呢?”
  ……
  胡杨林中的一战,已是三天前的事情,顾元戎的军报也送出去了三日,关州城又回归了平静的生活。
  这日午后,顾元戎盘膝坐在黄沙地上,认真地跟着一个老兵学维丹语。
  这位士兵参军之前,是跟着商队出关跑生意的伙计,他这伙计从十四岁一直当到二十三岁,而后又在边关当了七年兵,关州守军之中,再没有谁的维丹语说得比他好了。
  顾元戎也曾经在徐州边关待过,会些简单的维丹词句,人也聪明伶俐,故而现在学维丹语学得十分的快,叫那老兵教得也高兴。一时你情我愿,彼此都挺高兴。
  转眼便是两个时辰,顾元戎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见谢甫润从远处向着这边一路小跑着来了。那老兵跟着一看,立即道:“小的先回营了。”
  顾元戎点点头,道:“辛苦了。”
  “将军客气。”
  待老兵走后,顾元戎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拍战袍,迎着谢甫润走了过去,“甫润,怎么了?”
  “将军,维丹蛮子丢了五辆马车在上次我等与维丹军队交战的地方……”谢甫润皱着眉头,喘着粗气,愤愤地说道。
  顾元戎等着他的下文。
  谢甫润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那……那马车上都是衣衫褴褛的大魏战俘!男女老少都有,肩膀上烙着奴隶的印记。斥候来报后,末将带人先去看过,有个关州本地的军士一看就哭了出来,说有具尸首是他的表弟。那些全是三年前被掠走的关州百姓!皆是一刀穿肚!伤口全是新鲜的!”
  顾元戎咬紧了牙关。
  谢甫润则捏紧了拳头道:“将军,维丹人这是在报复!”
  顾元戎沉默片刻,微微挑了嘴角道:“那我们就报复回来!前些日子一战得胜,如今我们的士气正高,经此一事,恼恨之下气势更胜,又师出有名,正是攻打维丹的好时机。常言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们非叫维丹人脱一层皮在关州不可!”
  “将军的意思是?”谢甫润小声问道。
  顾元戎领着谢甫润往回走,边走边道:“维丹有圣地阿勒塔。在维丹口耳交传的故事之中,狼神就是在阿勒塔发现了还是婴孩的维丹人祖先拜伊日,狼神见这个孩子机灵可爱,就将这个小男孩抚养长大,后来又把自己的女儿哈艾许配给他。这夫妻两人在草原广漠间繁衍生息后,便成了维丹一族。”
  谢甫润领悟道:“将军这是想玩大的?维丹历代汗王的骨灰,都埋在阿勒塔……”
  顾元戎轻轻点点头,道:“我们就去给维丹的诸位汗王,上一次盛大的香火。”
  “不知将军如何安排?”
  他沉吟一下,“如今不是祭祀时候,阿勒塔的维丹守兵估计只有三千余人……传我将令,选精兵千骑,凡籍贯为关州者优先,家中有亲人三年前被杀被俘者优先。”
  “诺。”
  ……
  夜色已深。
  顾元戎拉马站在一旁,借着明亮月光,看一千精兵策马奔驰而过,他们如维丹军士一样,j□j骑一匹马,身后牵一匹马,且这两千匹马,都是上次缴获的维丹战马,最大程度的保证了行军的速度,“都再快些!顺着溱洧河逆流而上,只需两个时辰,便能到达阿勒塔,天亮之时,我们要用维丹汗王的灵位烧饭吃!”
  待军士们策马跑过了十之七八,他才策马往队伍前头赶,边跑马边道:“三人一组,横向展开,一排十组,间隔一丈三尺,若看见维丹巡逻的士兵,便吹哨示警。听到哨声,周边八组立即支援,决不能给维丹人通风报信的机会!”
  “诺!”
  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好似盛着清泠河水的一只银盘,而茫茫沙海在这样的月色下失去了白日的炙热旷野,变得温柔驯顺,看着十分美丽。
  但是,这种晴朗的好天气并不太适合奔袭作战,因为明亮的月色让军队的行踪变得难以掩藏。
  同时,也让驻守阿勒塔的维丹士兵放松了警惕。
  维丹人世代游牧,年复一年逐水草而居,故而维丹百姓住在帐篷里,只需一两辆马车,便可运走所有家产。阿勒塔却是一座不可搬运的城池,与大魏青石砖砌的城墙不同,阿勒塔的城墙、房屋为泥土所建,且只有两丈高,远不如大魏。
  阿勒塔城中的建筑不多,只有一座神庙,祭祀供奉狼神、拜伊日、哈艾和历代维丹汗王的灵位,而历代维丹汗王的遗体与他们的各式陪葬品都会被烧成灰烬,装在画了彩绘的瓦罐之中,埋在神庙背后的草地里,上竖七层小塔。
  三名衣衫凌乱带血的维丹士兵骑马从远处飞驰到城墙之下,为首一人抬头用北戎语大声喊道:“快开门,我们有要事要通报将军!!”
  “怎么了?”今日负责守门的一伍的伍长看见他们的模样,立时肃容道。
  “我们一队十人遇到了汉人的军队,约有五千余人,我们三个好不容易逃出来,给将军报信来了!”为首之人道。
  执宿的伍长闻言,忙推了推身边的同伴,让他去通报将军,自己带着另外两个人则下来,打开了城门。
  “快进来。”他对三名狼狈不堪的士兵道。
  “多谢大人。”左侧的一人说道。
  而后这三名士兵迅速地从背后抽出马刀,在看门的三个维丹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一人一刀,将这三个维丹士兵的头砍了下来。
  前来通风报信的这三人,为首的是那个维丹话说的极好的老兵,左侧是顾元戎,右侧是另一名刀法极好的大魏士兵。
  顾元戎将左手拇指、食指这二指放在唇间,学着乌鸦夜啼之声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十余个大魏军士闻声顺着城墙悄悄摸进了阿勒塔的城门,入了门,他们也一直紧贴着城墙,小心地隐匿身形,在顾元戎等三人的掩护下,慢慢上了城墙塔哨。
  他们一一分工,一人看准一个维丹哨兵,而后用左手猛地捂住维丹哨兵的口鼻,右手横握匕首,对准维丹哨兵的咽喉,狠狠一抹,血色飞溅之后,便是一条人命。
  顾元戎命这十余名大魏军士快速地检查过城墙哨岗,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又吹了一声口哨,几声口哨随着在茫茫广漠间接连响起。
  分散藏在沙丘、戈壁之后大魏士兵听见这个暗号之后在各自曲长的带领下,飞速汇合在谢甫润处,重新形成阵型,策马飞驰入阿勒塔。
  阿勒塔守将才听闻过安格一部的事情,不敢再大意轻敌,故而听闻汉人来袭,立即便披甲骑马,带了百名骑兵,驰往城门查看情况,却正看见大魏的军队手持长刀,个个红着眼睛策马冲着他们扑来……
  天色微明之时,阿勒塔燃起熊熊火光,那妖艳炙热的火红色,直冲云霄。

  第二十章

  陈卉痴痴坐在绣花坐垫上,双手握一杯祁门红茶,她五指用力,好似要将那白骨瓷的茶杯生生捏碎。
  林安世进屋之时,便见到她这幅样子。
  “怎么了?”林安世在门口问道。
  陈卉看他一眼,咬牙道:“今日我进宫时听见一些消息,陛下想借着这次太后五十大寿和关州大捷的由头,将二皇子的生母,淑妃肖氏立为皇后,并且还要把淑妃刚及笄的小妹许配给顾元戎!”
  林安世眉头一皱,“淑妃的生父是大理寺卿,刚正不阿,是中立派,顾元戎则是陛下的亲信,看来,陛下这是在拉拢人……”
  陈卉恼道:“我不关心陛下到底想拉拢谁,我就想知道,若是淑妃当了皇后,我那苦命的女儿怎么办!她可还在冷宫里!”她哭道,“老天爷作的什么孽啊!如今玦儿已经不在了,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了!”
  “若非你日日那般宠着她,将这蠢丫头宠成那副无法无天的样子,何至于如此?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安世冷笑一声,俯下身子在陈卉耳边道,“而且,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的是,如今顾元戎在朝中的地位一日高过一日,若有一日顾家真的东山再起,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被抖出来,你怎么办。”
  “林安世,你别说得好像自己没落井下石,没给顾家下过绊子。你科举出身,原为庶子,是因为嫡子林安邦坠马身亡,你嫡母才过继了你,他活着时常欺辱你,你一直恨林安邦。而他又与顾之武交好,你连带着讨厌了顾之武和顾家,你以为我不知道?”陈卉猛然收了眼泪,也冷冷笑了起来,“而且你不要忘了,当年的事情是你帮着我做的,若真算起账来,也有你的一份!”
  说罢,陈卉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
  大魏元熙六年九月,顾元戎回京。
  此次回咸安,顾元戎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述职,二是娶亲。
  月前,顾元戎率关州守军破阿勒塔,火烧神庙,维丹境内谣言四起,纳古斯。贝格并各部族王忙于调查解决此事,一时自顾不暇,短时间内很难再把觊觎的眼睛放在大魏的国土之上,边关暂时安宁下来。
  加之之前顾元戎大破维丹军队三万人马,陈子烁十分欣喜,故大肆封赏,将顾元戎的安宁侯食邑增为两千户,又赏金银珍宝、绸缎绢帛若干,随顾元戎出征的将士,亦有丰厚赏赐。
  十日后,陈子烁又下旨意,将大理寺卿肖裕之三女、淑妃肖氏幼妹赐婚与安宁侯顾元戎,一应礼仪、用度皆由礼部包办,婚期定为十月初七,另命轻骑将军顾元戎即日回京完婚。
  顾元戎接到圣旨,已是九月上旬,算了算日子,只得立即将一应军务交给谢甫润,他自己则在一片调笑声中,无奈地动身回咸安。
  顾元戎其实不想娶妻,奈何君命难违,他只有接受。
  待他一路奔驰到咸安,已是九月廿七,安宁侯府上下都在忙碌。毕竟礼仪用度虽是按礼部列的单子办,零碎的琐事却都是侯府的下人在忙活。
  杞柳一年前已嫁给了谭齐为妻,虽还算作顾元戎院子里办事的媳妇,却不再做屋子里的大丫鬟,谭齐选了选,另外提了一个十六岁的二等丫鬟,随着杞柳、茯苓的名字,改名叫半夏。
  这丫鬟长得漂亮,心思就难免有些歪,却偏让顾元戎看出了端倪,故而他这两年零星两次述职回侯府时,多还是让茯苓伺候着。
  这一次也不例外。
  茯苓帮着顾元戎脱下戎装,换上武官绛色的朝服和紫色的丝绦,口中问道:“侯爷换完衣服可还要去宫中见陛下?”
  顾元戎自己理了理广袖镶宽边的袖口,口中道:“嗯,天色还早,我还是先入宫述职,免得旁人说我居功自傲。”
  “还是侯爷想得周到。”茯苓点了点头,不再提这个事情。
  穿戴完毕后,她又四下看了看顾元戎身上的衣饰,见没有什么不妥,便另外拿了崭新的玄冠来帮顾元戎戴,笑道:“当初初见侯爷,哪里想得到今日侯爷准备娶妻的模样。昨日奴婢帮杞柳姐姐点聘礼,龙凤簪、赤金链、点翠镯子等等,总共有一十八样,每样又都有一十八对,看着珠光宝色,好生的富贵。”
  “我又何曾想到过……”顾元戎微微蹙了眉头,又轻声说了一句:“……其实,我并不想娶……”
  闻言,茯苓的手一抖,“侯爷莫非还念着……”
  “怎么会。”顾元戎扯了扯嘴角,自己将发冠上垂下的缨又正了正,“走了。”
  茯苓还沉浸在方才的问题里,忍不住咬了咬唇角,福身行礼,“奴婢恭送侯爷。”
  半夏候在门口,见顾元戎出来,悠悠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秋水荡漾、柔肠千转,而后才福了福身子,“奴婢恭送侯爷。”
  可惜那她目送的秋水,顾元戎半滴也没看到眼睛里,他点了点头,连眸子都没侧过来,就直接走出了院子。
  半夏幽怨地咬了咬牙。
  ……
  “臣顾元戎参见陛下。”顾元戎在清心阁殿中跪下。
  陈子烁从书案后面站起身来,走到顾元戎面前,亲手扶了他一把,笑道:“爱卿平身。”
  顾元戎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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