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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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阿离!”秦烈道:“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从一个城邦辗转到另一个城邦,在荒漠中流浪生存,所以对西疆的每一片沙漠都很清楚。”
殷于飞摇头,“凤翎军和鬼车的协议必须暗中进行!若是消息泄露,不仅凤翎军将失去协助,还可能给中立的鬼车城带去危险。所以,必须找信得过的人去送信。”
“我信得过阿离!”秦烈高声道。
“阿离,的确是一个好人选.......”崇恩思考道。
“崇恩,我认为太不妥了!”殷于飞依然反对。
“我说过很多次,你如果真怀疑阿离,就拿出证据来!”秦烈忿忿不平。
“是啊,于飞,你为什么总是针对阿离呢?”楚凌云说:“不管是白泽之战,还是乌掖攻城,阿离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我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可疑!”
“我始终觉得他来路不明,而且对自己的出身总是讳莫如深。”殷于飞坚持道。
“于飞,就当这次是一次试探吧。”崇恩说:“让阿离去送信,如果他真可疑,就会露出马脚,那时再下定论也不迟。”
“既然如此,那就依元帅所言吧。”殷于飞只得妥协。
崇恩连夜书信,语句恳切,请求鬼车能与中元结盟,准许凤翎军粮草部队驻扎鬼车,以巩固凤翎军攻打金乌的后方阵线。
次日一早,阿离带着书信,单人匹马奔赴鬼车城。崇恩给他的命令是,无论鬼车国君答复如何,五日内必须回来。幸好阿离骑术了得,又熟悉沙漠地形,因此这样的任务对他而言,并不在话下。
为了阿离的事情,秦烈和于飞再起争执,已经冷战了几日。比起从前见面就吵架,现在两人,可谓是相敬如“冰”。总要有人先让步,才能打破这样的僵局,只可惜,两人都性格执拗,谁都不愿改变自己所坚持的事情。
两位将军闹别扭,最苦的是手下的人。中军和左军的操练,变得尤为严苛,让士兵们叫苦不迭。不过,苦日子总算有到头的一日。四天后,阿离回来了,并且还带回了鬼车国君艾伯拉的回函。
崇恩非常郑重地拆开信函,仔细阅读完后,眼睛中闪出兴奋的光彩:“太好了,艾伯拉陛下答应帮助我们!”
众人也都为这个好消息欢欣鼓舞。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愿意帮助我们?”殷于飞问。
“他说了,雅尔丹日益强盛的这几年,吞并了鬼车周围的好几个城邦,其中不乏很多,与鬼车一样,与世无争的城邦。唇亡齿寒,因此,鬼车希望借助我们的力量,除去雅尔丹这个威胁大漠众国的祸患。”
“看来,雅尔丹这些年来,得罪了不少城邦啊!”楚凌云感叹,“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我们就替天行道,除去这个祸害吧!”秦烈接口说道。
“崇恩,我们大军什么时候出发?”殷于飞问。
“等一下!”崇恩看着信,说道:“艾伯拉陛下在信中说,鬼车西城地域宽阔,鲜有住户,愿意将那片地方借给我们安放粮草,作为凤翎军的补给粮仓。不过设立粮仓,事关重大,他希望我们能先去查看一下。”
“如果真能借用鬼车的地界给我们储放粮草,那么燕台关、白泽、乌掖、鬼车、金乌,就连成了一线,大军可以直通金乌,而粮草也能源源不断地从燕台关运来,一路通畅。”殷于燕显得尤其高兴。
崇恩想了想,说:“秦烈、凌云,明日你们俩随我启程去鬼车,先查看清楚状况,然后,于燕再带后军押送粮草前去驻扎。”
“元帅,你要亲自去?”夏侯云皱着眉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那鬼车国君有异心的话......那岂不是很危险?”
崇恩笑道:“本王亲自去,才显得出我们的诚意啊!何况,我会带五万精英骑兵前去,想那鬼车不过数万人的城邦,即使有异心,也不能拿我们怎样。”
殷于飞有些担心,但看着崇恩和秦烈一脸势在必行的样子,还是忍住了反对的话,也许,真的是他杞人忧天了,五万凤翎军的精锐部队,的确不算少了,即使要攻克一个小小的城池,也不再话下。何况,是这三人同行,以他们的默契,应该不用担心才对啊!
“于飞,明日我们出发后,你和云儿,就留在乌掖,负责整顿军队。于燕,你负责制定粮草运送的路线,并在乌掖等待我们的消息。”崇恩一一安排妥当。
走出元帅的营帐,于飞一把拉住秦烈,对视良久,终于吐露出两字:“保重!”
秦烈心中一暖,这个男人傲骨铮铮,绝不可能从他口中说出什么甜言蜜语,但他却能为所爱之人豁出性命而不皱一下眉头。他的这句“保重”,已经包含了太多深沉的感情和他未说出口的话语,此刻听来,竟比任何情话更能打动人心。
能做出的最好回应,无疑就是一个热切的深吻。
和最爱的人唇齿相依,相濡以沫,一切的隔阂都能冰消雪融,两人紧紧相拥,旁若无人地吻着,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彼此而已。
崇恩和楚凌云目睹这一幕,先是有些意外,随之很快便领会了,相视一笑。看来,这次出征漠西,也成就了一桩美事啊!
33
33、第三十二章 亡灵沙海(一) 。。。
鬼车,漠西最神秘的城邦之一。没有人知道它是何年建立的,也没有人知道它的第一任国王是谁。和其他众多大漠国家一样,它是以城为国,以城为邦,但它从不与其他城邦有所来往。鬼车城外的亡灵沙海,也成为其他城邦对其望而却步的另一个原因。稍有不慎误入亡灵沙海,那即便是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飞了。
崇恩带去鬼车的五万精兵,是左右两军中千挑万选的精英骑兵,又由秦烈、楚凌云两位将军亲自压阵,这样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向鬼车的方向行进。
对于鬼车城,崇恩知之甚少,对于鬼车国君的那封信函,崇恩并非完全相信。但是,万事并无绝对,相信了,也许会有一线希望,若是不信,那就等于放弃希望了。在冒险和放弃之间,崇恩再次选择了前者,前途茫然未卜,他这回押上的赌注,除了五万凤翎军精兵,还有自己和秦烈楚凌云的身家性命。崇恩面色平静,其实手心早已汗湿。上天,希望你再给我一次好运,让我们再胜一局吧!
相对于崇恩的内心不安,秦烈和楚凌云明显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心情尤为轻松,以往出战时必须绷紧神经,打起十二分精神,但这次毕竟不是打仗,前方也没有敌人,终于可以惬意地观赏大漠美景。那万里黄沙,在艳阳下看来金光闪烁,烟尘迷离,宛若烈火鎏金,无比壮观,只有上苍之笔,才能描绘出这么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若是没有战争,没有厮杀,这会是一片美得让人流泪,心驰神往的地方。
“看,那里是什么?”楚凌云手指远方,大声叫道。
一阵西风呼啸而过,尘雾笼罩的地平线上,逐渐出现一些影影绰绰的模糊黑影。只看轮廓,倒像是风蚀残存的破败殿宇,一座接着一座,仿佛恶魔龇牙咧嘴大笑时,露出的焦黑獠牙。然而,这些阴森神秘的黑影,与他们身后的巨大阴影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那个庞然大物,依稀是起伏的山脉,一方山体昂然翘首挺立,看上去像是一处险绝的山崖。
风沙越来越大,起初能看见的黑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迷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不会是幻觉吧?”秦烈道。早就听说沙漠中迷失的人,常常会看见幻象,比如突然出现的绿洲、河流,其实都是不复存在的。
“可我明明看见了!”楚凌云不服气地争辩。
“别吵了,这里有些诡异,快点赶路!”崇恩拢了拢纱巾,高声下令。这风沙来的突然,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只是行进到这里时,突然起了大风。沙漠里天气变幻无常,何况又是军队行进,当然是要小心为上。
被崇恩一说,楚凌云和秦烈也消了声,的确,这个地方让人感觉有些反常,连楚凌云身下的马也稍稍不安地躁动起来。
“赤焰,安静点!”楚凌云俯下声,低声安抚他的爱马,渐渐地,赤焰才平静下来。
说来也奇怪,当他们离开那片沙域后,风沙突然停了,又恢复了晴空万里。
一座黑色砾石修建而成的高大城墙,出现在众人眼前,城门匾额上偌大的“鬼车”二字,跃入视线。
鬼车城到了!
“城下何人?”城楼之上,身披铠甲的守城将军发话。
崇恩抬头,抱拳道:“中元安平王殷崇恩,应鬼车国君陛下之邀前来。”
“原来是安平王!”守城将军恍然大悟,忙吩咐下属:“快开城门,请安平王和几位大人进来。”
城门豁然敞开,士兵们整齐列队,立于两侧,守城将军亲自迎了出来,先对崇恩行礼,又向秦烈和楚凌云行了礼。三人也下马来,一一回礼。
那守城将军开口说:“陛下早就吩咐过,安平王可能近日会来,没想到来的那么快。下官已派人入宫禀报陛下,请安平王和两位将军随下官一同前去皇宫。”
“那是自然。”崇恩说着,命秦烈将军队在城外安置妥当,自己则和楚凌云先行入宫。
鬼车城不大,街道也稍显冷清,两侧叫卖的商贾很少,行人也只是匆匆而过,薄纱覆面,互相之间极少交谈,整座城市安静的让人不安,没有一丝人气。
楚凌云骑在马上,身侧是带路的守城将军,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来鬼车时沿途所遇见的怪事。
那守城将军诡异地一笑,道:“楚将军,你们所经过那片沙域,不是别处,正是亡灵沙海。”
楚凌云大吃一惊,“那里就是亡灵沙海?可没什么特别的啊!”都说亡灵沙海有多可怕,可除了刮几阵阴风,也没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啊。
“那是因为你们只从边缘擦身而过,并未真正进入沙海。大漠中,很多关于亡灵沙海的传说,都只是以讹传讹,其实那些散布恐怖传言的人,没有一个是亲身进入过沙海的。而那些真的进入沙海的人,从未活着出来过。所以,亡灵沙海究竟是什么地方,活人是不知道的,只有死人,才知道。”
“亡灵沙海离鬼车那么近,难道鬼车也没有人进入过其中吗?”崇恩问道。
“呵呵,很遗憾,一个都没有。鬼车立国之初,就颁布法令,将亡灵沙海划为鬼车禁地,任何试图接近沙海的臣民,就将被处极刑,所以在鬼车,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有没有那么严重!”楚凌云不由地小声嘀咕。
“若是楚将军不信,可以亲自去试试,反正楚将军不是鬼车的臣民,就算进了沙海也不会获罪的。”
“哼,这天下间,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呢!”楚凌云不以为然。
那守城将军闻言,也不作回答,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到了皇宫,鬼车国君艾伯拉亲自出来迎接。艾伯拉是一个瘦削精干的中年人,目光锐利,言语不多,有些冷傲。
入夜,是为崇恩他们举办的宴席,为表尊敬,艾伯拉坚持和崇恩一起上座,秦烈、楚凌云和鬼车几位大臣坐下方。
宫女刚端上酒菜,秦烈就端起杯闻了闻,然后向崇恩使了个眼色,无毒。崇恩这才举起杯敬艾伯拉。
其实,两人间的眼神交流并没有避讳,但那艾伯拉微笑如常,并无任何不高兴的意思。崇恩心底已有几分明白,此人喜怒不形于色,是难打交道之人。之前看他信函,热情洋溢,言辞恳切,与其真人截然不同,不由暗暗起了警惕,幸好这次带了五万精兵出来,就算艾伯拉有什么企图,但城门外的军队总能给他一点威慑吧。
状似客套地来往了几句,艾伯拉拍了拍手,十名舞姬飘然入殿,在古韵袅袅的丝竹声中翩然起舞。
崇恩对歌舞并不感兴趣,可崇华却非常喜欢,在昊天时,常会要崇恩陪他一起观舞赏乐。但是,眼前的舞蹈和他曾见过的任何舞蹈都有不同,可能全天下只有此处才会有这样的舞蹈,虽说天下风俗,各不相同,但也不至于差别至此吧。难道说鬼车避世而居多年,鬼车人的喜好才会与众不同?
那十名舞姬面容丑陋至极,不止丑陋,似乎根本不能称其为脸。她们的脸极白,没有一点血色,眉毛和眼珠一动不动,表情呆滞,就像是在一张白色画布上画上了眉、眼、鼻子、嘴唇。若不是她们舞姿轻盈,体带幽香,崇恩真要以为自己又看见丧尸了。
只是,她们的舞蹈和配乐,给人以一种难以严明的压抑感,乐曲中没有一点迎接宾客的欢喜之情,反而是有一种诡异的情绪。
“陛下,请问这是什么舞?”崇恩忍不住发问。
“安魂舞......”艾伯拉面无表情地回道。
秦烈和楚凌云闻言,倏地站起身来,拔出随身佩戴的宝剑,直指艾伯拉。而鬼车的几名将军也亮出自己的兵器,一时间,大殿里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但奇怪的是,在这样的局面下,那些舞姬居然没有一丝惊慌,依然自顾自地跳舞,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似地。
崇恩使了个手势,命秦烈和楚凌云坐下,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艾伯拉,他知道,艾伯拉还有后话没说,他想听完。
艾伯拉冷眼看了眼两位生气的将军,悠悠说道:“二位将军,不必动怒。安魂舞是鬼车最高级别的舞蹈,也是唯一的舞蹈。曾经失传过多年,最近才有一位高人重新复原了当年的送葬舞,因此今日特意献给几位贵客。”
此话听来,实在别扭。用安魂舞献给贵客?那不是给贵客送葬吗?太不吉利了!可我们都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啊!
崇恩也不生气,依然礼貌地问他:“依陛下所言,这安魂舞在鬼车地位崇高,可有什么由来吗?”
“鬼车城和亡灵沙海毗邻,阴气甚重,活人常受冤魂的纠缠。安魂舞的舞者可通阴阳,能与鬼魂交谈,劝告他们阴阳有别,早归黄泉。”
楚凌云冷笑,指了指那些舞姬,道:“她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说她们能与鬼魂交谈?真是可笑!”
艾伯拉说:“将军若不信,可以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