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 (父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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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白芷好像以前认识他？”明昭有些奇怪的问，白芷脸色有些难看，但也就一会很快就恢复了。
“过去的事了，公子还是不要再问了。”
说完白芷就拿着食盘出去了，明昭看着她的背影转弯消失暗想：柳清风和白芷过去应该不是一般的认识吧？听白芷的语气好像对他很了解？
算了！明昭一阵烦躁，冷君夜他还没搞定呢！去想那些事干嘛！一想到冷君夜他不禁又有些头痛，总不能让他每天晚上都跑到落名轩“拉客”吧？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没困扰他多久，因为下午的时候冷君夜就来了疏曳居。
上午冷君夜让柳清风验了那碗粥，白芷果然是加了料了。倒也不是什么毒，只是有些微的催情作用。冷君夜自己也是略通药理的，但在圣医谷面前可就不值一提了。平日见白芷安分也就没戳破她的身份，毕竟像这样的人若能为己所用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冷君夜都是可以容忍的，如今看来还是要敲打一番了。
听了书房影卫报告，得知自己离开后那个人一直在睡觉，直到中午醒了就离开了，并没有找什么东西。其实找了也白找，书房压根就没什么，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落名轩以前是落儿住的地方，自己呆惯了才住那里而已。伏幽宫宫主向来是住在北苑的，而北苑作为禁地，它的存在也只有伏幽宫高层才知道。
刚应付完老皇帝，冷君夜一时也无聊，幻夜宫的情况一直没有进展，烦躁的很，听过影卫的报告就兴起了去疏曳居的念头。
冷君夜进去时明昭正在桂树下无聊的自己和自己下棋玩，不得不说倚翠楼对小倌的琴棋书画要求还是很高的，而明昭对此也是造诣颇高。冷君夜见了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讶然！
明昭此时一袭白衣的靠在石桌旁，墨发披散。只慵懒的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因为不用去见冷君夜，也不用像在倚翠楼时似的经常见客，明昭自是没有涂那些让他讨厌的胭脂水粉，整个人显得温润柔和起来，虽让人惊艳去没了以往那种耀眼的感觉；只让人觉得如清风流水一般。
冷君夜忽然觉得其实他很适合白衣，这和柳清风给他的感觉不同。柳清风虽出尘却也掺杂了太多世俗的杂质，终究不是一袭白衣所能遮掩的。而明昭此时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水般的温润，有着洗尽铅华的平和淡雅，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冷君夜有些怔愣，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他缓步走到明昭身后掬起一束墨发亲吻了一下，轻笑道：“明昭倒是惬意！”
明昭一惊，猛然回头就看见冷君夜带着浅浅的笑意站在那儿，面容俊秀，长发飞扬。
柔和的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在他的身上，渡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美的不似凡人！明昭一时竟怔住了！
冷君夜见了不知怎么的就轻笑了一声揶揄道：“怎么？看傻了！”说罢撩起衣襟坐到了对面。
明昭听了不禁脸上一红，轻声说：“宫、宫主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冷君夜此时心情很好，似是忘了不久前还对眼前人充满怀疑和厌恶，只笑着反问：“没事就不能来了？”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问：“难道明昭不想本想本座来么？”
明昭垂眸，掩下方才的心动，故意用带着惊喜和期盼的语气说：“明昭当然是希望宫主能常来疏曳居的”
转而脸上又变成失落，抬头看着远处用带着落寞的语气说：“只是明昭自知身分低微，切不敢和苑里的公子夫人比，只愿能侍于宫主身边，聊表心意罢了。”
冷君夜知他是在做戏脸色微变，却仍是笑着，执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明昭这是在埋怨本座吗？”
明昭见了便执起白子和他下了起来。
“明昭不敢，明昭倾慕于宫主，又怎会埋怨宫主？”
冷君夜并未抬头，又落了一子才说：“倾慕？明昭倾慕到什么地步呢？”
“明昭愿为宫主做任何事，只求能守在宫主身边直到宫主厌了…… 。”
“呵！”冷君夜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明昭这样的美人，本座又怎么舍得厌了呢？”
明昭只轻笑着并未回答，淡黄细小的花朵从树上飘落下来，点缀的草地也带着零星的淡黄。
不得不说冷君夜的其实还是不错的，明昭罕见的遇到了对手，于是本来想放水随便下几盘的他斗志被激起来了。谋划布局、玄机重重，每一步都可谓是精心布置。
冷君夜的棋艺可以说是不错，甚至可以说是高手了，然而在明昭这里也就只是不错而已，自然比不过明昭这样经过训练、无聊时拿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的高手。十局输了有七八局，在冷君夜看来这是很丢人的，居然输了这么多，还下干嘛？在明昭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居然有人能赢自己！不愧是宫主！于是愈战愈勇。
在连输了四局后，冷君夜终于忍不住了，故作轻松的说：“不下了，挺累的。”
“可是……”
明昭晶亮的眼睛正充满希翼的看着他，俨然有再战一局的的趋势。然而冷君夜实在不想再丢人了，淡淡说了句：“听说明昭茶艺不错，不如给本座展示一下！”
明昭有些失望和懊恼，仍是起身去取了茶具。
……
冷君夜觉得谢无欢对明昭茶艺的评价实在是有失偏颇的，明昭的茶艺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好得不行。就连他苑中那个茶道世家的阮素也比不上！
雾气朦胧、茶香袅袅，白衣少年挽袖提壶，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清、雅、静、香，实在是美的享受！冷君夜不禁感叹，茶叶和那套茶具实在是配不上这样的茶艺啊！
细细品味，唇齿留香亦不过如此了。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安逸与温馨了，让冷君夜也不禁沉迷。有多久了？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她离开了以后……
……
冷君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当他醒来时夕阳只剩下一抹余晖洒在院子中，他正躺在院中的草地上，怀里抱着那个安静乖巧的正沉沉睡去的少年。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身上，晕开了淡淡的橘红色的柔光，有着些许暖意。
冷君夜有些茫然却并不讨厌，他拥了拥怀中的少年，闭上了眼睛轻缓的呼吸着。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桂花香味，有些甜腻的味道，好像……就是幸福的味道……
幸福？幸福……
他闭着眼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很久以后的一天，当他再想起这个宁静的午后时，却觉得这一刻的幸福让人心酸的想要流泪，却什么也流不出……
☆、第九章
自那天以后，冷君夜总是隔三差五的就来明昭这里，也不是每次都要他侍寝，有时就只是坐坐、说说话、听个琴、吃顿饭什么。似是爱上了那种温暖的感觉。
明昭的饭食向来都是清粥小菜，冷君夜来了桌上免不了就要丰盛些。刚开始明昭挺高兴的，毕竟以前从没吃过还是有些馋的，才十六岁的少年难免带着点儿孩子的心性。可第一次吃了后就上吐下泄了半天，他才明白自己的肠胃已经只能接受清淡的食物了。这让本来以为出了倚翠楼就可以不用整天喝粥的明昭苦笑不已，自己还真是没享福的命啊！
中秋的时候两苑摆了场家宴，都是苑里几个主事的公子夫人办的，冷君夜并未到场，只是赏了些东西。
明昭初来乍到最近又如此惹眼，少不了被为难一番。这种情况以前在倚翠楼就见的多了，也没什么应付不来的，倒是因此认识了不少人，对两苑的人或多或少有了些了解。
比如兰苑身分最高的是如夫人，如夫人凌云如是宫主夫人的胞妹，宋国皇室的五公主。
据说是落夫人故后皇室为了巩固与伏幽宫的关系特意选了一个与落夫人最像的公主嫁了过来。也因这样的容貌深得宫主宠爱，掌管着幽、兰两苑的事物。就是少主见了她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叫声姨娘的。
幽苑的扶风公子是宰相家的幼子，幽苑的事基本他说了算，但其实只是依付于如夫人，大事还是要如夫人同意才行。
明昭也见到了素夫人，那个冷君夜提到过的茶道世家的小姐阮素，据说是茶艺水平乃当世第一。
素有“八荒第一人”之称的坤元子道长在归隐前曾做客阮家，在见识了年方十三的阮二小姐的一手茶艺后曾盛赞：“夜啜晓吟俱绝品，心源何处著尘埃！”谓之一绝。
不过在明昭看来阮素却是有些冷冷的，似是不大好相处。整场家宴热闹却又疏离，热情与谈笑之间夹着猜疑与算计。明昭也不甚为意，自己也不见得会与他们相处多久，不过就是萍水相逢转而又回首陌路罢了，以后谁又记得谁呢？
中秋过后天气总有些阴沉沉的，没过几天就绵绵绸绸的下起了细雨，雨水冰冰凉凉的，在斜风的吹拂下密密集集的打在树叶、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也满是阴郁潮湿的味道，蒙上了一层忧郁的气息。
雨水绵绵密密时大时小、时停时下的缠绵了近二十天还未有停下的趋势，明昭趴在窗边伸出细白的手接着冰凉的雨滴心中不禁叹了口气。算起来冷君夜也有半个月没来了，据说是司州那边的生意出了事。明昭在这里只跟他和两个侍女熟悉，冷君夜这时不在，明昭心中竟凭生了几分寂寥之意。
明昭叹了口气，门忽然就“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弯着腰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明昭抬头开了过去，来人竟是程七！
程七和阿武两人都是明昭初来时程管家给的小厮，一般都在外院做些粗活，很少到屋里来。此时明昭见了不免有些奇怪。
“有什么事吗？”
“公子您前几天说您的浴桶坏了，要我跟程管家说声置个新的，不知您是要什么料子的？”程七低顺着眉说道。
明昭一愣，他的浴桶没坏啊！却见程七眼皮忽然一抬，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右手轻轻一翻，掌心上写着个“谢”字。
明昭一怔，还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随即看见那人眼中一阵凌厉，身体猛然一震，恍若瞬间被寒风侵袭，涌上一阵寒意，这人……是谢无欢的人！明昭认了出来，住在无情山庄那段日子时谢无欢曾派了一个暗卫保护他，还特意叫出来让明昭见了一面，明昭以为这人实际上是监视自己的，自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未曾留意，却记住了这人那双总是闪着凌厉之光的眼睛，想来那个时候谢无欢也是故意让自己见这个人的吧。
“就……跟以前一样的料子吧。”明昭有些不知所措的说。
“那我明天给您送过来，小的这就下去了。”程七低着头回了一句，弯着腰准备离开却在回身时塞给了明昭一张纸条。
明昭有些恍惚的走到内室换了衣服准备睡午觉，放下了帐幔后慢慢展开了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布兵图”。
明昭躺下深吸个一口气，布兵图？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冷君夜手里，冷君夜不就是个商人吗？难道他与皇室的关系不止是娶了公主这么简单？谢无欢要布兵图干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明昭手一抖，慌忙把纸条攥紧。
“谁啊？”
“公子，是我。”白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宫主回宫了，如夫人让两苑的公子夫人们都到前厅迎接。”
明昭闻言心中一紧，慌忙应道：“知道了，我先换件衣服，马上过去。”
明昭到前厅时那里早就一片莺莺燕燕之景，各院的夫人公子环肥燕瘦、莺声笑语，好不热闹。明昭方一进来就有一群人为了上了问好打招呼，多是带着些羡慕或奉承的语气。明昭也不甚在意只笑着应付着。
不多时，如夫人着一身绣着金色牡丹的绛红华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素夫人、扶风公子和一众丫鬓，仪态万方。
大厅霎时寂静了下来，众人其弯下腰道：“如夫人好。”
如夫人点了点头道：“妹妹们多礼了。”说着便做到了厅中的主座上，素夫人和扶风公子也随之坐到两边，如风人说了句“都坐吧。”众人方才落座。
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宫主回来，众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如夫人轻咳了一声，大家又静了下来。
扶风公子小心的看了眼如夫人见她点了点头，才一脸和煦的说：“想来宫主是在路上耽搁了，众位姐妹们再耐心等会。”
下面有人不屑的咕哝了句“狗仗人势！”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如夫人没说什么，只皱了下眉，扶风公子倒是一直笑得和煦，恍若没听见一样。
“定是早就习惯了吧！”明昭心中暗想，苑中很多人对扶风巴结一个女人的做法深感不耻，明昭并没太大感觉，男宠地位向来低下，这或许只是扶风保全自己的一种方法，他人的抉择与自己何干？只不过他还是为那句“姐妹们”小小的别扭了一下，他虽出自男欢馆可也从来没与那儿的小倌姐妹相称啊！真不知伏幽宫怎么会有这个习惯。
众人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冷君夜才姗姗来迟。众人早已应在门口，见他来了弯腰齐声道：“宫主。”
冷君夜略一皱眉，没说什么。倒是他身后的冷云耀见了如夫人后很是亲热的喊了句“姨娘！”惹得众人一阵嫉妒。
“姨娘，长孙殿下也来了。”这时众人才看向父子两身后的少年，鱼纹华服，贵气无比。
如夫人听了也看了过去，双眼微红，嗓音有些颤抖的说：“这、这是宣儿？”说着双手捧起少年的脸仔细端详着，“都长这么大了！”
少年含笑着点了点头，叫了声“姑母”。
冷君夜有些不耐：“行了，都散了。回个自己家搞这么兴师动众的干什么？”接着又回头对如夫人说：“殿下初来，你与程伯给他安排个住处，叙旧不忙着一会儿，耀儿跟殿下都和我到书房去。”
说罢转头便走了，期间看也没看明昭一眼，明昭心里有一丝放松和庆幸，也有一些淡淡的失落，毕竟除了第一次时那人都对他很好，这次出去时还问自己要不要带什么礼物回来。
明昭摇摇头看着周围人围着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