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繁华笙歌落作者:行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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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公公说的是。”王进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往後我都会告诉您的。”
小喜心里著急面色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对他说道:“好了,没事了,我只是确认下消息罢了。”
王进离开後,小喜立刻进了宫,来到紫金殿,找了个自己熟悉的内侍,那内侍叫小福子,长小喜几岁,但是他们二人却是同一批进宫的内侍,当初一起做过事,也就成了朋友,如今小福子在紫金殿管著茶水,因为仁宗皇离宫,此时他也比平时少了些活,看见小喜找他,心里也欢喜了几分,热心地问道:“小喜管家怎麽找到我这来了?”
小喜摆摆手,“什麽管家管家的,都是伺候主子的奴才,怎麽叫啊都还是奴才。”说了几句客套话,拉著小福子走在隐蔽的地方问道,“今日皇上是几时出的宫?”
“前日就走了。”
小喜大骇,声音尖锐,“怎麽没有人通报?”
小福子抓抓头,“今年各地发生灾情,皇上听礼部说前日是良辰,立即就起身了。”说著又看看小喜不解地问,“这事庆王府没有收到消息吗?”
小喜脸色难看地没有回答他,小福子又说:“可是,前日皇上要去西山时我也在的,我记得那时皇上是有吩咐内侍去王府传话的。”话刚说完,肩膀就被小喜一把抓住,小喜的力气大得像要捏碎他的肩膀,一双眼睁得老大,声音也比平日大了几分,“那内侍什麽模样?叫什麽?”
小福子看著他这般模样也紧张起来,忍著肩上的疼说:“我也不太认识,是新进的人,以前在浣衣殿打杂,个子小小的,但是有二十来岁了,脸上有个麽指大的黑色印记,叫……叫静安。”
“静安?”小喜重复一声,松开小福子,想起今天传旨的人,那人带著帽子,脸庞遮住了大半,但是他记得那人似乎不愿意让人看见他的左脸,小喜忙问,“他那胎记在哪边脸上?”
“左边。”
那一定是他了,个子小小的,那人身高确实不高,身子骨精廋的厉害,一定就是静安了,小喜心里明白了几分问:“现在他人在哪?”
小福子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这麽一说我想起来了,静安去传旨後就不见了。”
“不见了?”小喜声音尖锐,“这麽个人好端端怎麽不见了?你们怎麽不去找?”
小福子被他的声音唬了一跳,委屈地回道:“他那样的内侍谁会注意他在不在,就算真的不在了,除非主子问起,平日里也没人会去注意。”
小喜一时语塞,进了宫哪个奴才不都是这样呢,是死是活都由不得自己,想到这小喜也不再说什麽,上官琰毕竟是王爷,那静安一个小小内侍还会在宫里伤害王爷不成,这麽想著他便问,“那今日你可见到我们家王爷?”
“有啊。”
“王爷现在人呢?”
小福子经过刚才也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脸色也平静下来,据实说道:“王爷在殿外留了一会,後来没有进来,就直接走了。”
“走了?走去哪了?”小喜忙问。
小福子摇摇头,“主子的事我哪里会清楚,不过看王爷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善仁殿才对。”
“多谢哥哥了。”小喜慌忙道完谢,匆匆往善仁殿离去。
上官琰虽然已经有自己的王府,但是善仁殿一直保留著原来的样子,上官琰有事在宫中过夜时住的就是这里,所以平日这里也有一些宫人在这里候著,小喜进了善仁殿,直接找来管事的嬷嬷问道:“王爷今日可曾来过?”
那嬷嬷板著脸答道:“不曾。”
小喜也不和她多话,转身就离开了善仁殿,王爷失踪的事不好声张,但是又不能不找,只是皇宫内院又岂是他一人能找到的,小喜担忧地在宫内走著希望能找到上官琰,希望他只是因为看书困了在哪处睡著了,这样的事在以前也是发生过的,上官琰喜静,总喜欢避开众人在一处假山或者一块草坪上看书,看著看著便会睡著,每到这时善仁殿的人都会被皇上训斥一顿。
小喜在宫里转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看见上官琰的影子,抬头时才发现自己到了体训宫。
二皇子上官麟的住处体训宫,小喜踌躇著不知道是否该进去向上官麟求救,当年上官琰要让上官麟住入善仁殿时他也是不满的,那个害死皇後的女人的儿子,连他的父亲也不承认他的身份,然而最後爱子心切的仁宗皇还是答应了上官琰让他离开了冷宫,从此之後性子温和的大皇子开始做著最琐碎的事,吃饭穿衣哪一样不想著这个弟弟,如果不是六年前发生的事情,说不定现在上官麟还住在善仁殿。
小喜皱著眉,不行,虽然王爷对二皇子好如胞弟,但是二皇子呢?想著上官麟那张冰死人的脸小喜连忙打消了向他求救的念头。
现在这宫里真是谁都不能信了,就连和上官琰要好的三殿下也不能告诉,三殿下性子急,若告诉他不宵一刻整个宫里的人都会知道王爷失踪的事情,到时候事情就不可收拾了,还是先回府看看王爷是否回来再说吧。
回到府中,一个小厮跑来对他说道:“公公,刚才有个人说有封信要交给你。”说著拿出一封信给小喜。
小喜接过信,不甚在意地放进袖子,又问:“王爷可曾回来?”
那人摇摇头,“王爷还没有回府。”
小喜皱皱眉,让那人离开,自己回了住处,挑了灯,想著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越来越慌,来回在屋中走动,一个转身,袖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刚才小厮交给他的信封,他不耐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信封,信封上一点殷红的颜色吸引了他,他拿著信看著那抹印记,鬼使神差地凑在鼻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竟是血!他心中一惊连忙拆开信,然而信上的字他一个也看不懂,只有最後上官琰三个字他看在眼里,这封带血的信竟和失踪的王爷有关!
小喜身体晃了晃,大步走出门,又不敢惊动府里的人,自己去了马厩牵了一匹马离开。
第十二章 求救
华灯初上,宫中的一石一木都是经过精心打造的,在飘渺的灯光下显得美丽又冰冷,微风中带著些花香,还有空气湿润的气息,黑压压的天有著和平时有异的厚重,到了半夜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道路两旁石制的灯盏发出微弱的灯光,四周在灯光的照射下朦胧不清,一层淡淡的水雾围绕著四周,如梦如幻。
上官麟开著窗,任由风将书桌上的纸张吹散,自己站在窗前微眯著眼看著远处,淅淅沥沥的雨从窗外飘入,他的头上被陇上一层细小雨珠,英俊的脸庞也蘸了几点雨珠,他却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享受雨天的凉风,下巴微微抬起,久久没有动作。
树叶随著风摇曳起舞,气温骤降,静立的人仍不为所动,门被推开,进来的人小声唤道:“殿下。”
上官麟微微偏过头,英挺的轮廓在夜色下如刀刻的完美艺术品,冷俊的表情,透著让人不敢忽略的威严,一头乌黑长发随意落在肩上,显出一分桀骜的狂野,如黑夜帝王一般高傲、冷漠让人不敢轻视,他微微勾著唇,浅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付德海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低著头,有些慌张地说道:“已经亥时了,殿下可要休息?”
上官麟默不作声地转过身,接过付德海递过来的干毛巾,自己随手擦拭了脸上的水气,眼光落在放在几案上的桃花,随口问道:“这花很好看。”
付德海听见他这麽说连忙谄笑道:“这时节桃花开得正好,奴才知道殿下喜欢桃花就让人折了些,殿下若喜欢,奴才明日再叫人去采。”
“花若采了就失去味道了。”上官麟平淡地说著,扔下毛巾走上前摸著那桃花,桃花的香很淡,不细闻根本闻不出来,他想起善仁殿的那棵桃树,长得歪歪斜斜那人却说那样才美,每次天气好时就让人在桃树下放个小桌,一壶清酒,他最喜欢坐在桌前边赏花边喝酒,喝了几杯脸就红了,一颦一笑的脸上比那盛开的桃花还让人心醉,而他自己却是从来也不知道的,他只是一个劲地看著桃花笑著,不喜欢说话,偶尔说上几句很快就没声了,淡雅的气质让旁人看著便不忍移开目光,那样的景象美的像一副画。
记得有一次他采了桃花给他,那人看见自己喜欢的桃花没有欢喜,黑曜石一般清澈的眼眸看了他一样,一手抢过桃花跑在桃树下哭了起来,为了一枝桃花那个水一样温和的人伤心地哭了起来,手中的桃花随著他的动作一片片地落在了泥土里。
後来他说:“花之所以美是因为他生长在他自己的位置,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才能显示出他们的美丽,若被人采了放在花瓶里那也只是个拥有几天寿命就枯萎的死物,这样就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
这样的话也只有那个人才说得出来吧。上官麟嘴角轻扯,露出一丝微笑。
付德海惊讶地看著他的笑容,即使很淡,但是那个表情确实是像想起什麽美好的事情愉悦的笑容,然而很快的上官麟就恢复了表情,转身面色平淡地往外走去,进了寝宫,不一会儿服侍的宫女拿了盥洗的用具过来。
上官麟微闭著眼接受众人的服侍,付德海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上官麟看在眼里轻哼一声,“说吧,什麽事?”
“是。”付德海低下头,“殿下说过庆王府有什麽动静就通知你。”
“庆王府发生了什麽事?”上官麟睁开眼,目光如炬地看向付德海。
付德海一个哆嗦忙说道:“奴才并未得到庆王府的消息。”
“那你要说什麽?”听到庆王府没有发生什麽事後,上官麟面色如常地问道。
“奴才在戌时看见小喜在殿外徘徊。”
“小喜?”上官麟望著他,眼中闪著某种光芒,“那麽庆和王呢?”
“王爷并不在。”付德海有些疑惑地说道:“小喜在殿外看起来有些烦恼,他在殿外来回走了好几趟,奴才正想上去和他说话时,他就离开了,奴才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告诉殿下。”
“庆和王今日可曾进宫?”上官麟突然问道。
付德海愣了愣不明白上官麟为什麽突然这麽问,忙说:“皇上前日去了西山,庆和王应该不会进宫。”
“应该?”上官麟冰冷的语气传来。
付德海惶恐地低下头,“殿下赎罪,奴才这就去打探。”也不等上官麟说话,他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付德海慌慌张张地闯进寝宫,对上官麟说道:“殿下,小喜求见。”
上官麟眸光一闪,“他人呢?”
“他在书房候著。”
上官麟挥手推开了旁人的服侍,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上官麟虽然表情不变,然而脚步却比平时快了许多,付德海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大气也不敢喘。
进了书房,付德海挥退了宫人,上官麟进了书房,看著全身湿淋淋的小喜,面色更冷,小喜看见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殿下,殿下救救王爷。”
“庆和王怎麽了?”上官麟冷著声问道。
小喜忍著哭声说道:“今日府上来了一名内侍静安,说皇上召见王爷,不想王爷离开之後就、就不见了。”
“怎麽不见了?”上官麟表情恐怖地问道。
“王爷进宫後一直没有回来,奴才去了紫金殿打探才知道皇上前日就去了西山,皇上临行前让内侍静安传皇上口谕,告知王爷在皇上回宫之前都不需进宫上课,那静安胆大包天竟敢假传圣旨,让王爷进了宫,王爷失踪後,奴才不敢声张只敢一人在王爷常去的地方找寻,但是都没有见到王爷,而那静安自从假传圣旨之後就不知去向。”
“哥哥虽然不喜欢打探消息,但是父皇去西山这麽大的事,你们这些做奴才的难道就不会察觉吗?”上官麟声音冷了几分。
小喜哆嗦著身子,“奴才、奴才也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敢假传圣旨,求殿下救救王爷。”
“哥哥失踪有多久了?”
“王爷是下午进宫的。”小喜将头抵在地上,身体颤抖的厉害。
上官麟冷著脸,双眼如嗜血野兽,抬脚重重踢在小喜身上,声音如魅如冰,“你最好祈祷我那哥哥没事,若他伤了分毫,你十个脑袋也不够赔。”小喜被踢得趴在地上直不起身,却也不敢说话。
上官麟怒火未减,拿起书桌上放著的鞭子朝著小喜挥去,小喜一声惨叫,捂著脸连连哀号,上官麟手中却没有停下,一下一下重重鞭在小喜身上,眼中因为担忧和愤怒,透著骇人的血红。
付德海看在一旁,有些不忍,但是他知道此时去劝阻无疑是害了小喜也害了自己,片刻後他在一旁对上官麟说道:“殿下息怒,何必与一个奴才一般见识,如今要知道王爷身在何处,是否真的是被人掳走才是。”
上官麟停下手中的动作,沈默片刻对付德海说道:立刻让人将此事告知父皇,记住,一定要秘密行事,父皇回宫之前不可让人察觉庆和王失踪之事。”他说完,眸光又冷了几分,“立即派人查清楚传旨的内侍静安,务必捉他来见我。”
付德海听了上官麟的吩咐连忙跑出去处理。
上官麟丢下手中带血的鞭子,看著屋外被灯光照出的密密雨丝,眉头紧皱。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小喜虚弱地唤道:“二殿下,二殿下救救王爷……”
上官麟居高临下地看著小喜,小喜恍惚地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他虽然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但是那信封却保管的很好,没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他无力地抓著信封,用尽力气才说道:“凶手……信……”
上官麟眸光一动,接过信封,看著信封上殷红的血迹,心脏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又闷又痛,他拿出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若想救你的宝贝外甥就拿祥灵珠来见我,否则我会杀了上官琰。
那一个杀字差点让上官麟失去理智,上官麟抓紧信,指节发白,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喜,“你也算是做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