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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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每个月一过二五花爷就得收拾收拾赶赴洛阳,赶在月底见一面,在洛阳城呆两天,冲著月初再见一回,完了再回长安城当大夫,自认踏遍天下能在马车上过一个月的花爷如今也没落了,听见车夫抽鞭子驾马车而来的声音就开始想吐。
一送就是三四年,花爷觉著这些年他做的红豆糕都能把天策府填平了。
师父,你就不能多给我做点啊?
看看,臭崽子还不满足。
你想吃多还不简单,我半年来一次,省下的车钱我能拉一车来给你。
师父我俸禄呢?
存著呢。
为什麽不用啊,就是想让你用才给你的。
回头捎回去给你爹娘,我又不缺钱花。
我们狼族用不上中原的钱啊师父,捎回去我啊娘还是再捎出来的。
花爷就奇了,我说,就算你们狼族用不上,你也得攒些钱以後娶媳妇用啊,你不会指著为师给你娶媳妇吧。
娶媳妇?努哈儿塞著一嘴红豆糕,扭头看花爷。
难不成你想在军营里呆一辈子。
不是啊师父,为什麽我要娶媳妇?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爹为什麽娶你娘?
努哈儿一脸难以置信,我当然知道这个,可是,可是我不是已经娶了师父吗?
花爷呆了。
师父,你怎麽不说话?
花爷一拳头砸努哈儿脸上毫不犹豫。
努哈儿捂著鼻子从地上爬起来,殷红的鼻血从指缝里开始往外流,师父你怎麽突然就打我。
花爷更惊恐了,努哈儿会疼,那这就不是梦啊。。。。。。
小哈,你最近吃什麽了吗?
什麽?
你这脑子都坏了啊。
努哈儿手忙脚乱掏帕子止血,我脑子没坏,昨天将军还夸我说比以前聪明了呢。
不是我说,这话谁教你的?你怎麽不好好当兵尽学些有的没的?
我啊娘。
你说什麽?
努哈儿仰著脸拍额头,劈里啪啦响,我啊娘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住在一块,给他洗衣服做饭,做所有自己会做的事情,想照顾他,这样就是夫妻之道。
花爷喷了。
小哈,我这麽说吧,你误会你娘的意思了。
啊?
你娘说的那个,确实属於夫妻之道的一种,但那不能一概而论,咱们这是师徒,明白吗,徒弟给师父洗衣服做饭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啊,你得这麽想。
可是。。。
没有可是,咱们这叫师徒之情,师徒之情懂不?和男女之情是有差别的。
努哈儿有些生气了,本来就不是男女之情,师父你又不是女人!
。。。。。。
花爷觉著脑筋开始疼了,一抽一抽的,郝率那臭道士算的还真准,努哈儿一看就是没情窦初开过,这误会很深啊。
小哈,你听我说啊,首先你以前一直在草原,比较傻我知道,所以到了中原一时间不懂这些。。。
努哈儿愤愤然打断,师父你不要说得好像在草原长大就是没见过女孩子!
花爷哑然,他话里还真有这意思,狼族他是听过,可没见过,但肯定跟它的邻居,哈蛮族差不了多少,那儿的人个个五大三粗,努哈儿没见过他这麽风华绝代的男子实属正常,加上现在成天呆在军营里,无非就是活了二十二年没碰过女色,难免有些鬼迷心窍。
当然,这话花爷现在必然是不敢说的,因为努哈儿看起来是真生气了,这还是他们师徒这几年来努哈儿头一回生气,再乖的徒弟总归是异族人,骨子里的野性是不会因为在中原呆过几年就消失的。
好好,你见过女孩子,其实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这都是你的事,为师也管不了,为师想说的只是你别一时冲动蒙蔽了眼睛,别的没什麽。
师父我没有一时冲动,在我们狼族就是这样的啊,喜欢就一起住,打到的猎物让伴先吃,给伴洗衣服,弄东西吃,赚了宝贝的石头给伴花。
别张口闭口的狼族狼族,这是中原!
中原难道就不一样吗?!为什麽?
。。。。。。。。。。。。
花爷有点儿天旋地转,蹲地上给自个儿心窝来了两下。
努哈儿吓坏了,蹲他身旁给他顺气,师父你怎麽了?
花爷毛了,呆边上去!
师父我是不是又哪里说错了,你先别生气,跟我说明白点我就懂了。
你真的能听懂?
能的。
花爷松了口气,抓著努哈儿的手认真道,听我说,喜欢不是你这样的,是去找个你中意的姑娘,然後两情相悦,然後成亲,大哈生小哈,现在懂了吗?
努哈儿却乐了,师父你不会生又没关系,有大哈就行了,不要小哈也可以的。
花爷大怒,你到底哪里听懂了?!
除了不能大哈生小哈,师父跟我不就像师父现在说的这样吗?
花爷火头上,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谁跟你两情相悦?!
努哈儿委屈道,师父不是也喜欢我吗?
什麽时候?
师父带我去巴陵县的时候啊。
花爷五雷轰顶。
我怎麽知道你当时是问的这个意思?!
啊?我以为师父那麽聪明,肯定知道。。。。。。
花爷一个头两个大,只想流泪。
努哈儿瞅著花爷的反应,心头打结,一脸难过,那。。。怎麽办啊师父?
别烦我,边上呆著。
师父,师父你别烦,我想了下,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也喜欢我,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
花爷头一回觉著努哈儿反应真快。
呆小子,为师是不讨厌你,但也没那麽喜欢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那要怎麽样师父才会喜欢我啊?
等你当了将军再说。
那师父可能要等好多年。
什麽?
将军说我虽然骑术好箭术好,可是脑筋不太好,用不好兵法,只能当轻骑队长。
花爷笑了,你们将军很实在啊,有机会拜访一下,认识认识。
努哈儿一听,脸色黯了黯,师父。。。
又怎麽了?
是不是我没当上将军,让师父很失望。
说什麽傻话,将军又不是当给我看的,能上阵杀敌就行了操心那麽多干嘛。
努哈儿这才高兴了,师父我也是这麽想的,将军也夸我是营里数一数二的轻骑兵,只要再多些实战,会更出色。
花爷盯著他一会哀愁一会欢喜的脸,直摇头。
真让人难以置信,四年过去了,努哈儿就像从十一长到了十二。
师父,将军说下个月我就有假了。
花爷正想问句懂自个儿回医馆吗,努哈儿下一句就来了,师父你来接我好不好?
你这麽大个人为什麽还得我接啊?
师父啊。
行了行了,烦死我了,来接来接,高兴没?
努哈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当然高兴啊。
花爷拿眼角瞄他,瞄见他这副捡了便宜似的模样一时又不太舍得骂了。
小哈。
啊?
你真喜欢为师吗?
我们狼族人不骗人的。
哦那你就喜欢吧。
真的啊?
是啊,没碍著我就行。
。。。。。。
☆、极乐…第十一章
十一
努哈儿蹲大营门口满心欢喜等花爷出现,当马车在他面前停下,努哈儿一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正想著是不是花爷,马车里钻出来个脑袋,问,到了?
车夫点点头。
努哈儿的热情立马就凉了。
怎麽是你啊郝率。
怎麽不能是我,我不是每半年都这时候来看我弟弟吗?
他今天跟将军打猎去了,不在营里。
是嘛,诶你坐在这干嘛呢?被赶出来了?
才不是!我有假了,将军准我回家呢。
那你倒是回啊你家又不在大营口。
我师父说要来接我,我在等他。
郝率蹲马车上一脸稀奇,我没听错吧,你都这麽大了还要你师父接啊?丢不丢人?
努哈儿不以为意,一本正经道,我师父来接我怎麽不行?男子汉无所畏惧又不是无所牵挂。
郝率闻言,别有深意看他一眼,牵挂谁不好牵挂你师父,你还真喜欢自找苦吃。
记挂我师父不苦呀。
。。。。。。郝率摇了摇头,花爷确实有真本事,这不努哈儿都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说你在这等多久了?
天亮我就出来了。
郝率瞧了眼头顶,大正午的太阳晒得人眼前发昏。
你师父说不定不来了,不如你搭我的马车得了,我送你到医馆门口。
努哈儿连连摇头,你肯定把我送昆仑山上去。
郝率嘿了一声,不乐意了,你这有点黑白不分啊,你师父那种孽畜坑蒙拐骗你不管,倒疑心起我这好人来了。
你别说我师父坏话,他听得见。
他这会八成还在睡大觉呢,你就慢慢等吧。
话音未落,身旁一阵异动,有东西呼啸而来,郝率下意识缩回脑袋,手一伸一拦,五指顿时给震得发麻,摊开掌心一看,一把大小不一的石子儿。
不远处骑在马上的花爷嘁了一声。
努哈儿这一听就知道是花爷来了,顿时心花怒放,一回头就叫,师父!
花爷就跟没看见郝率,冲著努哈儿也笑了笑,开心吗?
开心!
瞧瞧这是什麽。
努哈儿顺著花爷的指尖偏头一看,高兴得有些难以置信,红枣?!
啊,它说几年没见你了,怪想你的,求我带它来见见你。
努哈儿哪还找的著北,围著这匹从白龙口陪著他一路到中原的小红马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摸著它的毛发激动得话都说不溜了,胖、红枣胖了诶!
胖什麽胖,那叫壮。
红枣抬头朝努哈儿拱了拱,噅噅两声,似乎也在高兴。
努哈儿上了马,在空地上溜了圈,几年不见,红枣的蹄子愈发有力了。
郝率不能忍了,你们要走快走,别在那现师徒情深了行吗?
你羡慕还是妒忌啊?
我恶心。
那可巧了,我恶心的就是你啊郝道长。
郝率呸了一声,啐了句重色轻友。
花爷乐了,重色轻友又不犯法,是吧小哈。
师父你说什麽?风好大听不清。
这下郝率乐了。
花爷眉毛一横,喝道,我说回家了!
话完调转马头,鞭子一抽。
努哈儿屁颠屁颠就赶上来了。
师父你等等我。
等你干嘛,又没伤没残。
我不认路啊师父。
回家的路都不认得,要你何用?!
没事你师父不要你我要,来给我当徒弟吧。
姓郝的你跟上来干嘛?!
我回纯阳宫啊,顺路犯法吗?
。。。。。。
临到长安,花爷忽然又改了主意,想想一别几年,应该带努哈儿回万花谷拜会下孙老先生才是。
努哈儿忽然发现这不是回医馆的方向,有些好奇,师父咱们要回万花谷吗?
没白养你啊,倒还记得这是回万花谷的路。
师父我们是不是要回去看孙老爷爷?
是啊,你从军这些年老先生一直都很挂念你,我一回谷他就跟我提你的事情,现在你好不容易有了假,总该去看望他老人家。
那师父你有没有挂念我啊?
没有。
哦。。。可是我都有挂念师父。
我知道。
师父怎麽知道?
你不光记挂我,你还记挂我的炖肉,红豆糕,炸饺子,我说的可有错啊?
对啊对啊。
对你个头!花爷扭头一瞪,除了吃还会干什麽?
努哈儿想想自个儿的好,问,会给师父捂脚算吗?
花爷心思一动,还未说话,郝率已经摇摇头先出了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花爷一愣,随即毛了,你想跟到什麽时候?纯阳宫的方向可不在这。
郝率倚在车窗上直哈哈,你们万花谷也没立不准外人到访的规矩吧?
花爷哪能乐意,眼睛一眯就开始放炮,臭道士,其实你姓跟吧?
啥?
字屁虫啊。
郝率无谓地笑笑,道,你当我乐意跟,我告诉你,要不是我那小妹入了你们谷中学医,我还懒得跟你一道同行呢。
花爷一听,压根不信,你妹什麽时候入的万花谷,我怎麽不知道?
那我弟入天策府的事你就知道了?
花爷哑然,却仍然半信半疑,那你既是要去看望你小妹,适才为何不说?
诶我又不知道你要去万花谷,我本来就打算看了我小妹再回纯阳宫,你刚有跟我说过你要先去万花谷吗?有吗?
花爷懒得同他纠缠,哼哼一声,撂下句,行,等会我可得见见你这小妹,你最好是真能逮出个在万花学医的小妹。
见就见,怕你不成。
说做就做,俩人快马加鞭,一马一车就将努哈儿撇在了後头。
努哈儿欲哭无泪。
他就不该遇见郝率!
风尘仆仆回了谷,拜了药王见了裴元大师兄,郝率果真一回头在花海里边牵出个背著药篓的姑娘,带到花爷面前,怎麽样,没蒙你吧?
花爷仔细一瞧,小姑娘倒是不怕生,胆儿也大,同花爷四目相对也不怵场,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微微一笑脸上就俩酒窝,是个美人胚子。
花爷想了想,这和印象当中那个郝眉似乎不太一样,这谁?
郝率怒,废话!当然是我小妹!
你小妹?可是不对啊,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她不长这样啊。
郝率翻了个白眼,你上回见她多久前的事?十年前!
花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你这种人还能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妹,真是祖上积德,小哈,过来打个招呼。
哦好。
努哈儿这一过来,可了不得了,刚还不惧生的小丫头竟然红了脸,一闪身躲在了郝率背後,不敢再看努哈儿第二眼。
努哈儿可闹不明白,说他笨的人是许多,说他丑的可还没有,怎会如此惊吓到对方?
花爷眼睛何其尖,哪能瞧不明白。
郝率笑了,这点门道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徒弟可以啊,一回来就撞桃花。
花爷忽然就有了铺天盖地的不高兴。
师父,为什麽她这麽怕我?
因为你长得丑啊。
啊?!努哈儿大惊,可是师父你为什麽从来都不跟我说?
为师不忍心说啊,花爷扭过头,面上透著嫌弃,又补了句,丑哈。
。。。。。。努哈儿有些颓丧,挠了挠头,那我有多丑啊。
一言难尽。
。。。。。。
郝率站边上掐指一算,忽的一笑,神神秘秘在努哈儿耳畔道了句,别听你师父瞎说,你师父这是妒忌呢。
努哈儿一愣,妒忌?
说谁妒忌?!
郝率忙不迭将努哈儿拉至一旁,气定神闲又是一笑,你别嚷,我算命可从没走过眼,就今年,你徒弟要犯桃花,不光要犯,还要成就姻缘的,不信你就瞧好吧,哈儿,回头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
努哈儿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压根没反应过来,郝率不知在郝眉耳朵根又说了什麽,惹得郝眉一个劲瞧著努哈儿笑,那小模样娇羞的,可把花爷激得,脸色都凉了不是一点半点。
少在那妖言惑众,我的徒弟能轮得到你点鸳鸯谱?
诶你可别冤枉好人,这谱不是我点的,是月老拿笔划的,我可私底下问过你徒弟生辰八字,算算便知,不早不晚,就在今年,说到这郝率又摇起了头,一脸惋惜,只可惜。。。。。。
可惜什麽?
郝率乐了,你可有点好笑了啊,你徒弟都没说什麽,你比你徒弟还著急。
臭道士,骨头发痒不成?
我还就是不让你知道了,你能奈我何?
嘁我还不乐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