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十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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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要的是什么？只要你们能答应放过他，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可是我们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颜夕风收回目光，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算了，既然你不答应，我只好亲自登门去找三皇子谈了。”
“找三皇子做什么？”
“跟他谈条件，要他放人。”
颜夕风说的很认真，显然已经思虑此事很久了，头狼却忍不住再度笑出声。
“你真是……算了……”
“早知如此，十年前又为何必做出那种选择？如果你不逃走，现在定然又是另一番境况了。”
颜夕风目光幽深，仿佛又想起了十年前离别时的场景。他抿着薄唇，脸色愈加苍白。
“我说，其实这个问题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当看见我之后你几乎想也没想的就选择了逃跑呢？”
面对头狼的质问，颜夕风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只是徒劳的张了几下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
一把宽厚的大刀突然架在了头狼的肩膀上，白久无声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头狼依旧面不改色，任由肩膀扛着那把并不算太轻的大刀。
“东西在哪里？”白久话语中带着杀意。他浑身泥泞，想必刚从外面回来不久。
“什么东西？”头狼悠然的问道。对于白久的威胁，他丝毫不放在眼里。
“少装傻。杨九毒身上的东西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杨九毒死时又没和我在一起。”
刀锋更进一分，头狼的颈子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年轻人，别这么激动。论实力，恐怕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想从我这里拿到东西，就让颜霸天亲自来找我吧。届时我或许会小小的考虑一下。”
头狼的声音陡然变冷，白久手中的大刀忽然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就纷纷碎掉，残片落了一地。
白久惊愕的后退数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步未动的头狼。
“虽然在江湖上没有名号，不过我的武功是绝不会输给颜霸天的。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颜霸天亲自出面了吧。”头狼以长者的口吻教训道，“你资历还是浅了些，年轻人。”
“好好保重身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着颜夕风说的。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颜夕风用一种极其怪异的语气说道：“他有时给人的感觉，真的好像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簇盛开的花丛中，颜夕风用双手掩住了面容。清冷的夜色中，他的背影更显寂寥。
白久仍然看着头狼离去的方向，愣愣的。
作者有话要说：
☆、浑水摸鱼
头狼走后不久，颜夕风的精神逐渐恢复了一些。以白久为首的武林盟各个管事们络绎回到章州。他勉强的打起精神与众人商讨应对‘屠盟大会’的政策。三皇子那里暂时有李向晚的父亲从中压制，所以暂时不足畏惧。目前最棘手的，就是以九刀帮为首的‘屠盟大会’。在近几日对方的大肆宣扬下，几乎整个武林都获悉了颜夕风的种种‘恶行’。甚至还包括一些‘奸yin妇女’等有的没的的罪名。
熟识颜夕风的人自然不会信此谬论，但麻烦的是，由于他几乎一直都是深居简出，所以江湖中就连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都屈指可数。便是人人知晓的‘惊鸿公子’这一名号，也是在当上武林盟主之后才传出江湖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徒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作为，才使得江湖同道一直都心怀揣测，疑惑不已。这种情形下，一旦有人站出来信誓旦旦的说点什么，很多人几乎毫不怀疑的立刻就选择了相信。否则，之前在百毒门也不会出现严旭寒带人围攻颜夕风那一幕了。
短短数日，大批武林人士集结在章州，反对武林盟的门派越来越多，赞成问罪颜夕风的呼声愈加高涨起来。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自从‘屠盟大会’成立开始，江湖各处都纷纷涌现一些自称是‘颜夕风’的人出现。一时间，各种骗吃骗喝、杀人放火、小偷小摸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行为不断在各地传出，搅得江湖一片沸沸扬扬。‘颜夕风’三个字几乎就成了‘恶贯满盈’的代名词。
就连颜夕风的好友李向晚开始跟着沾光。据派出去调查的人回来禀报，冒名顶替的人有时候不仅仅是一个人，两两结对行动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之中，一个自称颜夕风，另一个则名为李向晚。所做之事更是极度荒唐让人无语。在回章州的途中，李向晚手下的人就抓住了这么一对倒霉蛋。
李向晚一见这俩人，气的饭都吃不下了。原因无他，只因这俩人长的太丑。
颜夕风人如外号，生的俊俏儒雅，一身水蓝长衫，手擒一把精雕细琢的惊鸿宝剑。虽然平时看起来像个秀气的书生，但每每舞动宝剑，总是如仙子降临一般气度不凡，一尘不染，天地为之惊鸿。
李向晚的身形虽与颜夕风近似，却拥有完全相反的气质和容貌。能让万千少女为之怦然心动的英俊潇洒佳公子，差不多就是他这样子。但熟识他的人却都很清楚，在那迷人的皮面下隐藏的，其实是一颗工于算计的七窍玲珑心。
反观这俩冒名顶替干坏事的倒霉蛋，自称是李向晚的那位又矮又黑，也不知道以前干坏事时被谁揍过，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挤在了一处，一开口说话都顺着鼻子孔漏风。而自称是颜夕风的那位外形稍好一些，身材瘦高，五官也尚算端正。但让人极度无语的是，此人居然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结巴。
李向晚眼巴巴的围着这俩人研究了一晚上，谦虚‘请教’这二位是怎样凭借如此‘出众’的外貌而成功骗吃骗喝的经验。
经过了一晚上的逼问，次日一早，紫云山庄的少庄主带着一脸邪恶的表情出了门。
过了没多久，更精彩的一出戏再度上演。
继假冒‘颜夕风’和‘李向晚’的事件之后，江湖上又出现了一批冒名顶替的人。和之前那批不同的是，这一批出现的人俱是风度翩翩，一表非凡。他们总是能恰好在‘颜夕风’和‘李向晚’做过坏事之后出现，然后用极度良善和蔼的态度对受害者进行安慰和补偿，并将武林盟和紫云山庄的善举大肆宣扬一番。
一时间，那些不明情况的人被搞得晕头转向，五迷三道。不知从谁带头开始，江湖上又发起了一种名为‘猜猜谁才是真正的颜夕风和李向晚’的猜谜活动。一位自称见过此二人真容的画铺老板马上挺身而出，以每幅三十两白银的天价大肆叫卖二人画像。不到半天时间，几百幅画顿时被一抢而空。
身为事件的主角，颜夕风并不十分了解内情。反观另一位，却正坐在房间里乐不可支的数银子。
李向晚和颜夕风的真实面容自此大白于天下。那些心怀不轨想趁机摸鱼的混混们顿时销声匿迹。而想借机破坏颜夕风声誉的人也不得不收住了手。
本以为事情到此能够结束了，颜夕风正欲松一口气，不料更加麻烦的事情来了。自从见识到二人真容之后，一些世家小姐便对二人一见倾心，纷纷派人上门递帖要求联姻。由于抱着各种目的赶到章州的人越来越多，所有的客栈酒馆几乎家家爆满，有些晚到的人甚至寻遍整个章州都找不到一个容身的住处。
一向视财如命的李大公子立刻将名下几处别苑对外开放，广招八方来客，赚取四方钱财。而用来伺候客人的小二都是他手下最机灵的人，在赚钱之余还能顺便打探敌人的最新动作，真是集方便快捷于一身，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一个月后，颜夕风收到一封请帖。与之前那些求姻的拜帖不同，这一封是一直对武林盟蠢蠢欲动的‘屠盟大会’送过来的。
内容很简单，大致意思是请颜夕风在收到请帖的三日后，也就是五月二十五日，亲临百鸣阁一叙。虽然对方说的如老友见面一般轻松，但是个有心人都能猜到此去定然是刀山火海，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目的不善。
“小爷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有动作了。”与颜夕风的忧心忡忡正好相反，李向晚摩拳擦掌，一脸的跃跃欲试。
“少爷，你不能去。”管家及时出现在李向晚身后，面无表情的开口阻拦。
“谁规定的？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李向晚不满的瞪眼睛。
“你是少爷。但你不是老爷。”管家扬起手，他的手中拿着一封加急快信。“老爷要你马上回京。行礼我都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走。”
“我不去。好戏才开场，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走。”
“你回京，或者九天尚宫的人重出江湖。二选一。”
“你威胁我？”
李向晚将手边的茶杯砸向管家。
“是老爷威胁你。”轻巧的闪过暗器，管家的声音毫无起伏。
李向晚欲起身继续教训管家，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他抬头，看见颜夕风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他。
只此一眼，他却安了心。他的至交好友，终于恢复往昔的平和模样。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接下来的事情，也该我自己去面对了。毕竟，这一切本都是因我而起的。”
“你确定自己已经没事了吗？”
“嗯。这些天虽然浑浑噩噩的，但也稍微想了一些事情。十年前犯的错误全都报应在了十年后的今天，虽然后果严峻，但我不会再像那时一样选择逃避了。在我所剩不多的时间里，我想给这件事做一个了结。毕竟……我不想留下遗憾……”
“既然已经想好了，就随便你去怎么做。”李向晚反拍颜夕风肩膀支持道。“虽然身在京城，但老皇帝那边我会想办法帮你周旋的。想怎么做就放手去干好了，你做事就是顾虑太多，绑手绑脚的。”
身为自由人的李大少如是说道。颜夕风淡笑不语。毕竟两人处境不同，面对事情时的顾虑和考量自然也会不同。
事情发展至今，越来越多的人搅入其中，局面也越来越难控制。尤其是恢复记忆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为了不让形势变得更加复杂严峻，他必须尽快做出一个了结。
李向晚在老管家不胜其烦的胁迫下，当天中午就离开了山庄。跟他一同离开的，还有一个名叫李二钱的小厮。一主一仆赶车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大道上。
“少爷，少爷！别装了，老管家早走了。”走了一段路程，李二钱骑在车辕处对着车厢吼道。
一块点心隔着车帘飞出来砸到李二钱脑袋上，李向晚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别打扰本大爷做美梦。一边凉快去。”
李二钱抬头看着头顶上火辣辣的大太阳，然后捡起用来砸自己的点心，无声的吃了起来。
“少爷，我总觉得吧，那件事不跟颜公子说一声，好像不太好。”
“怎么不好？”
“我也说不太清。”李二钱为难的骚着头顶说道。
车厢里沉默了片刻，然后李向晚钻了出来。坐在李二钱身边，他伸脚踹了对方一下。李二钱立刻蹭蹭屁股，让出更多的位置给李大少。
“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阿风应该也应顾不暇了。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徒增烦恼而已。”
“发生了很多事情吗？明明只有一件而已！”
“你所看到的事情，都是在现竟中。而我所说的事情，是在这里和这里。”李向晚分别指指脑袋和心。
“哦……”李二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没办法，人活一生，总有很多事情不如人意。有些人算计一生，到死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有些人，明明不想要这件东西，却偏偏有人逼要给你。杨九毒和阿风，就属于这两种人。”
“如果不是颜霸天的儿子就好了啊！随便的生在哪个富贵人家也好，普通人家也好，一定都会平安终老的啊……阿风。”
“少爷。”
“说。”
“难得能见到你这么伤感的时候。”
“被感动到了吧。”
“不是，我想说，不要抢我的点心啊喂。”
“饿了。”
“你什么时候饱过啊。”
“啊呀，不要抢缰绳啊，去京城不是这条路……”
“先去见个故人再说。”
于是，马车晃晃悠悠的驶上另一条完全相反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如期赴约
在章州生活了这么久，颜夕风第一次觉得这里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大街上人来人往，全都是一些衣着怪癖的武林人士。路边叫卖的小商小贩不知何时都消失无踪，普通百姓更是寥寥。一群人聚在一起叫骂打架的场景频频出现，一度良好的治安环境早已被破坏殆尽，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柳州。
“真是的，那些当官的已经死了吗！怎么不出面维护一下秩序。”跟在颜夕风身后的白久冷声说道。
颜夕风看着路边闹哄哄的场面，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场面越乱，有些人才越高兴。从五年前他住到紫云山庄开始，武林盟总部也跟着移到章州。因为忌惮武林盟的关系，很少有武林人敢在这里聚众滋事。可是如今，这闹哄哄的大街似乎在向所有人昭示着，以他颜夕风为首的武林盟，早已是穷途末路了。
“父亲那里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白久为难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颜夕风理解的一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