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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雷情撼-第14部分

小说: 雷情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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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尽管残酷却是出自肺腑之言,所以他们只能狠下心不顾人尊严地将人绑得狼狈,然而即便如此,眼前人依旧挣扎得
                  皮开肉绽、浑身浴血。
                  原本未完全收口的旧创几乎全重新迸裂开来,每天每天,刚换上的洁白床褥总是两个时辰后便红泽满布,那是人唯一能
                  够歇息恢复点体力的两个时辰。
                  雷羿总算确定了古天溟所说的,他这总堂之位确实是曲逸旸客气让的,所谓的深不可测到底有多深,长久以来众人的好
                  奇终于有了答案,却没人想过竟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知道。
                  「真是个大笨蛋……」
                  怨怼之词忍不住出口,雷羿实在很想掐着人脖子问问为什么这么的笨,他的斤两自己不知,难道自己身家底子有多少这
                  笨蛋也没个准吗?干嘛多管闲事替他挨这一记!
                  换做是他,势必没这么惨烈,小夜不就靠意志撑过了三天?再说他又无伤无病地,了不起被缠成个布茧也挨得过去。
                  「这么的笨,小夜夜怎么会拿你来考我呢?」
                  四天了,除了第一天无知无觉地幸福睡掉外,三天来只要是清醒的时候他都陪着曲逸旸熬着每一时一刻,还能有余力可
                  想时,则被徐晨曦莫名其妙的一番话给搅得浑沌。
                  亲人情人,从不曾存在过的东西到底要他怎么分辨?为什么小夜要他好好想这两者的分别?从来他就只有重要不重要、
                  在乎不在乎,重要到什么等级在乎到什么程度他还有所区辨,但问他是亲人的重要还是情人的在乎……
                  他哪里知道!
                  闷闷捧着乱成一锅粥的可怜脑袋,雷羿实在很想把出谜者抓到面前直接问个清楚,他又不是古狐狸,最讨厌的就是一团
                  毛线堆里找线头。
                  如果徐晨曦打的主意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放松点,那么目的的确达到了,但他那拜把兄弟难道不晓得他的脑袋不适
                  合思考这些有的没的?要他花脑子想想该怎么把极乐谷那票整得上吊跳崖还差不多点。
                  亲人情人……
                  唉,谁来告诉他,差别到底在哪儿啊?如果要像老大和小夜夜那般的「相亲相爱」……睇视着床上男人大半晌,雷羿终
                  是沮丧地一垂头。
                  管它亲人还情人恐怕都很难吧。
                  别说他了,小旸旸看起来也不是那种要人怜情蜜爱的家伙。
                  胡思乱想着,感觉不过只一会儿视野里的香炷就已燃至尽头,雷羿深吸口气,丑时将尽,该将人解穴了。
                  「好,加油!老大不也说了吗?莫磊他们已经连夜赶路了,顺利的话辰时进衡阳,午前就绝对能到,再半天,顶多就几
                  个时辰。」
                  拍拍自己的双颊打起精神,时至今日每每解穴前,他还是得先花点功夫稳下自己的心绪做好准备,毕竟看着如此熟稔的
                  人在面前狼狈挣扎实在很需要勇气。
                  出指如风点开了穴位,几乎是指才离身,床上男人沉睡中徐稳的呼吸就立即变得急促,接着人也开始挣动起来。
                  「旸,醒醒。」虽然要人清醒地感受这一切很是残忍,但他需要曲逸旸的意志将伤害减到最少,那是外人无法给予的力
                  量。
                  「旸。」俯身压扣着挣扎渐剧的身躯,雷羿凑近人耳边不住轻唤着,而回应这声声呼唤,被汗水湿黏成一片的睫扇开始
                  微微震颤,好半晌才终于缓缓张了开。
                  乌黑的眼瞳依旧漆如墨夜般,却是月晦星稀无光黯淡,毫无焦点的目光更仿佛只是具人型偶塑,睁着眼却什么也没映入
                  眼中。
                  「撑下去,旸,莫磊今天就会到。」将掌贴上湿凉的脸庞温暖着,却是许久也无一丝反应,身下的躯体依旧不断挣扭,
                  间或夹杂着令人不忍听闻的嘶哑低唔。
                  牙一咬,雷羿索性朝人唯一完好的脸颊挥了掌打去,口吻也改为恶狠狠的命令:「不准放弃,曲逸旸,我没说可以前你
                  哪儿也不准去,听到没?我不准!」
                  一连三个掷地有声的「不准」,总算男人竭力挣扎的躯体慢慢平静了下来。
                  「旸?」
                  长睫眨了眨,人偶般死寂的黑泽中仿佛被注入了丝生气,逐渐灵动起来,最后终于清楚地倒映出少年的身影。
                  眼再眨,两快一慢,雷羿欣喜地抽去人双唇间塞咬的厚布,这是他和曲逸旸的暗号,表示他已经「清醒」到可以暂且控
                  制自己,至少是不会咬舌。
                  「痛……」
                  蚊蚋般细微的语声,雷羿非但没有漏听还听得很清楚,所以才会目瞪口呆一副如见天开的蠢样。
                  「哪里?我压痛你了?」慌忙从人身上爬起,雷羿语气是从未有的惶急,只因这么多天来,就算是满床翻滚最惨烈的时
                  候他也从没听人喊过痛,当然,那也可能因为嘴被堵着,想哀也哀不出来。
                  闭了闭眼忍过阵钻心剧疼,曲逸旸鼓起余力朝人一笑,「脸。」
                  「你这家伙……」心头大石骤然落地,被搞得情绪起起落落的雷羿气也不是骂也不对,最后只得好气又好笑地擂了人肩
                  头一拳,当然,拳头也只能够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他可不想临门一脚送人上西天。
                  「要我拍拍还是亲亲哄你?」没好气地斜睨了眼居然还笑得出来的男人,雷羿想也没想便把不久前才被亏过的话套上。
                  这个臭家伙,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吓死人的玩笑!
                  「……」
                  静默无语,鸦雀无声,正当雷羿觉得奇怪时,就发现被自己嘀咕碎念的主角一脸要笑不笑地甚是古怪,要不是看得出那
                  表情叫做「想笑」,他很可能又会倒霉地白担心一顿。
                  「喂,这回又是怎样?」
                  环胸抱臂,如杏微挑的漂亮大眼已神色不善地眯成了月眉弯弯。
                  「你……刚刚……说什么?」
                  忍住,千万要忍住!一边忍着疼楚折磨,一边还得把所剩无几的气力拿来忍笑,曲逸旸终于发现——
                  原来人在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只要是人对的话。
                  「听不清楚是吧?」凑向人耳边,仍未发觉有什么不对的雷羿还自以为占上风地将嗓门放大:「我说你要我拍……拍…
                  …」
                  狮子吼霎时改做小猫喵呜,雷羿这才惊觉自己究竟是说了什么白痴话,巴掌大小脸蓦然赤涨成一片通红。
                  徐晨曦亏他的话是一字不漏原封不动地给搬了来没错,问题是味道完全不对,也难怪听的人会摆出那张怪脸。
                  横行天下的雷羿终于领略到什么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那后果……简直叫人欲哭无泪。
                  「拍拍或亲亲。」迅疾地把话接过完全不留个台阶给下,难得见着白面霸王变红脸关公的时候,曲逸旸怎忍得住不落井
                  下石。
                  「可以选……对吧?」
                  还能这样清醒和雷羿交谈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已是近乎贪恋地需索着人每刻风情,老实说,他开始有点后悔跟老天爷赌
                  这把了,打小起,贼老天可是一次也没站在自己这边过。
                  满足自己才是最优先的不是吗?他怎会如此无聊地交给「命运」这种玩意来做决定?为什么犹豫了?
                  不像他呢……向来只懂得掠夺的他竟破天荒地一而再放手,甚至用生死当作人离开自己的机会,如此拙劣又愚蠢……
                  这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这头忙着后悔,另头也不遑多让,落难平阳虎,雷羿已是瞪眼如牛、目眦尽裂。
                  搞了老半天他家小旸旸原来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怎么平常就没这么牙尖嘴利地讨揍挨?要不是人现在五花大绑
                  地提醒他时值非常,他绝对开始卷袖子好好地来场「切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哼,他雷羿的笑话岂是这么容易看的,有胆就放马过来!
                  「好,那我要……亲亲。」寻人开心刻意选了个绝对教人难为的答案,果然话才出口,就见面前的关公脸越来越如红柿
                  般鲜泽,只差没淌下血来。
                  带着点恶趣味地看着人眼越睁越大、眼珠子大有掉出眶的可能,曲逸旸重新确定了自己并没什么改变,劣性依旧,欺负
                  人的乐趣远比扮乖乖牌讨人欢心有意思得多。
                  也许是被「留情」消磨了不少耐性,曲逸旸不再压抑自己唯我的本性,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他,也让唇上不期然的温暖给
                  骇住,脑袋顿成一片空白,只剩那清风般的味道和暖阳般的触感萦绕。
                  赌气贴上唇,雷羿其实有些自暴自弃,脸上热辣辣地早烧得煮蛋都可能,不用对水盆照也猜得着会是什么德行,反正在
                  这家伙面前出过的糗也不止这一桩,干脆大方做回「君子」好叫人日后无话可说。
                  四唇相贴,谁也没动,被亲的魂不小心出了窍,亲人的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知道唇对唇黏一块已是不错了,这还是
                  因为那位拜把兄弟不介意在他面前给狐狸亲亲才学到的,但也仅于此,其他的那尾狡狐总拿「儿童」不宜欺负他。
                  不过雷羿毕竟是雷羿,没人教难道就不能无师自通?再说想他安安分分地一动不动,老天不下红雨也会感动地来场倾盆
                  大雨,所以几个呼吸之后,雷大总堂便开始好奇地探索起嘴上那两片不属于自己的柔软。
                  徐徐移唇摩挲了会儿,再张口含在自己唇间抿了抿,在确定这饱满的软唇似乎挺好吃的后,更肆无忌惮地吮舔了起来。
                  越吮越觉得滋味不错,雷羿早忘了人是伤是病还是痛,整个上半身几乎全趴到了「食物」身上,直到一声极其压抑的低
                  吟传入耳才霍然醒觉。
                  该死,又闯祸了!
                  急急忙忙地爬起身,已散去不少红潮的小脸这下直接褪成青白,只因身下的曲逸旸早已冷汗涔涔阖上了眼,如纸苍白的
                  脸容上就只有被他肆虐过的地方红艳有如胭脂一般。
                  「旸?」出言试探,雷羿紧张地取过一旁的布巾准备着,两眼更是一瞬不眨地留意着人每个细微的反应。
                  「你还……」
                  好吗?硬生生地把废话吞回肚里,雷羿懊恼地直咬唇,人好不好大家心知肚明,就算是白痴光看样子也知道人一点也不
                  好,自己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问这种连白痴也不会问的蠢问题。
                  伸手贴向人微颤的脸庞,犹豫着是不是该捏开人紧咬的颚关将布巾塞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每一次却都仍有如被人
                  掐着脖子地难以喘气。
                  就在雷羿踌躇不决的时候,紧阖的眼帘缓缓掀了开,这一次黑泽中光韵仍存,不再是万籁俱寂的死沉。
                  「旸……」叹息般轻唤了声,雷羿知道这表示人还坚持着「清醒」,还能以自主意识控制着自己,然而所付的代价……
                  他不敢想像。
                  「对不起。」
                  吐不出口却一直搁在心头发酵的歉语,说了见外不说却又如梗在喉上不上下不下地难受,即使任谁也明白这三个字无助
                  于事,一如「如果」两字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人就是这么地奇怪,明明都知道却又做不到,午夜梦回他总忍不住想着如果自己的功夫再好一点,如果那时候再机伶
                  一点,如果……如果能有如果,他是不是就不必变成如此不像自己的可怜鬼,整日提心吊胆眼巴巴地盼着人救命。
                  「是该……对不起。」微促的气息极端不稳,浑身的不对劲实在叫人难以忍受地很想躲回黑暗里什么也不必理,如果不
                  是不甘就这么一路糊涂地睡到阎王面前去,也许……
                  再次闭了闭眼忍过一阵欲呕的眩痛,曲逸旸其实有点好奇——
                  如果当那群人知道禁他内力不过是自以为是,只要他想依旧能够自断经脉时会是哪种表情?
                  把他绑成麻花又老堵着他的嘴……说实话,好过的是旁人而非是他,比诸于这样动也不能地安分,他宁可痛痛快快地挥
                  拳踢腿,那些皮肉小伤根本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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