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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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颜扬起脸庞,任由冰凉的雨丝落在面上,汇成一串一串跌落在他明黄的衣袍之上。“谁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声音透着无穷无尽的苦楚,压抑的啜泣声在这一片被烧成白地的肃亲王府飘飘荡荡………………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
欧阳玄三将百万雄狮兵分四路,手下猛将吴子际,木云楼和单正各率领一支队伍分别向玉门关、山海关、娄山关以及雁门关发起进攻。两军对弈不过三个月,山海关破!娄山关破!西陇国足不旋踵连下两城,使得宝应国举朝震惊,大小官吏谈之变色,无不为宝应国的生死存亡而忧心忡忡。
“皇上,虽然福王在侍卫的保护下得以逃回京师。但这山海关丢了,皇城京师岌岌可危!”
“皇上,大理寺已将伪造羊皮盟书之人抓获。正待审问主使之人,无奈此人却在狱中服毒自尽。但肃王通敌卖国之说确实有待商榷。”
“皇上,现在纵观全局,只有将驻守玄幽关的队伍调回保护皇城安危。”
永定帝接受了大臣们的建议,向驻守幽州玄幽关的队伍一连发了十二道召回皇令,可是号称宝应国第一雄狮的这支队伍却没有给皇帝半点回音。
欧阳玄三亲自带兵攻打由马承明驻守的雁门关。苦战四个月,欧阳玄三终将雁门关外围的守军扫荡殆尽。马承明无计只得闭城死守,等待援军。可这肃州总兵却惧怕欧阳玄三的威名,迟迟不肯发兵相救。孤掌难鸣的雁门关终被攻破,老将马承明战死沙场。消息传到皇城京师,朝野上下一片悲愤。入夜后,景颜更是在马承明的灵位面前失声痛哭。
“皇上,马元帅为国捐躯,死得其所!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丁宇正在安慰永定帝的时候,毅政王也赶到后殿求见。景颜止住了哭声,他心里有数,不管内心如何悲伤自己终究是一国之君,终究要承担起这必须由他来承担的重担。
“皇上,马元帅接下帅印的时候曾说过,如果他战死沙场就请老臣将这封书信交予皇上。”马承明在信中建议永定帝恢复幽州戍边军队——幽的番号,撤销肃王和李书白的叛逆罪名,册封迟杰为兵马大元帅,以解除皇城之危。
圣旨送达幽州,不但恢复了幽的爵位李书白的官职,还追封李书白为一品贤德候。一直蛰伏在幽州的迟杰在悲愤中接下了帅印,挥军北上。而皇城这边,永定帝也将皇城兵马重新整编,准备与迟杰的队伍汇合后将大军开到紧接山海关和皇城京师的景阳城,御驾亲征与欧阳玄三的主力队伍决一死战。
“娄大人,再帮朕扎两针。”
“皇上,微臣这只是饮鸩止渴地做法。这针扎多了,只会给身体带来负担和不适。” 娄笙寒担忧地说到。
“娄大人,你就扎吧。现在战事如此吃紧,朕不想稀里糊涂就做了亡国之君!”
“臣,遵旨。” 娄笙寒心中暗叹一声,只得从布袋里取出两根银针。
永定六年一月十四日,迟杰率军赶到皇城京师时。永定帝亲自带着亲王和众大臣出门迎接。景颜也着了一身轻甲勒马立在长街中间,灰蒙蒙的雪帘从天到地,宝应国的皇城笼罩在一片清寒的雪光中。
踏着风雪而来的军队走得格外整齐,红色绣着幽字的幡旗迎风招展,迟杰骑在马上与幽的战马水麒麟并肩同行。据说这匹战马在皇帝下旨火烧肃亲王府的时候咬断了缰绳,自个不远万里跑回了幽州玄幽关。景颜看见水麒麟马鞍上属于幽殿的一身甲胄,不禁觉得心中一酸,险些从马鞍上跌落下来。
“你们都退下吧,朕想和迟元帅说几句话。”众人退去后,元帅帐营中只剩景颜和迟杰。
“皇上,微臣想知道关于肃王谋反一案,大理寺彻查的最后结果。”迟杰单腿跪地,抱拳说到。“迟元帅,快快平身。”停顿了片刻之后,景颜才继续说到:“那份羊皮盟约系人伪造,上面肃王的帅印是被人反转拓上去的。肃王没有谋逆之心,朕受了小人的蛊惑,错怪了他。”
迟杰一双浓眉紧缩,心中不由凄凉一片。单凭一张空穴来风的羊皮盟书皇帝就判了肃王活刮之刑!他的内心永远也不会原谅眼前的这个人,即使他是皇帝!“如若皇上对王爷不是心存芥蒂,那奸佞小人再怎么惑,皇上也断然不会上当!”
没有计较迟杰的不恭不敬,景颜低声叹息。“迟元帅,肃王到底是生是死?”这一年多来,影卫们已经将皇城京师翻了几遍,都没有幽的半点消息。若他活着除了幽州,景颜真不知道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怎么?皇上现在有心思关心王爷的生死了?” 迟杰将一个木箱放到了几案上。“这里就是王爷在边关的全部家当。王爷是将一颗心都掏给了皇上,可皇上却是真想掏了他的心!臣只能如实地回禀皇上——王爷现在音讯全无、生死不明。”箱子里除了衣物以外只有一些保存完好的书信。看着信笺上自己的字迹,景颜只觉得晓寒沁骨,不禁泪湿眼眶。 “幽,二哥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封印之境
一潭碧清碧清的泉水咕咕地翻着水花,冒着热气。幽在温热的泉水中慢慢醒来。四下望了望这里虽然是一个山洞,却每隔一段距离就悬挂着一盏明灯,水潭的不远处还有一排开得娇艳的花朵。幽低头掬起一捧泉水微微怔了怔。宝石般深邃的一双碧眼,衬托出白皙的肌肤,略瘦的脸线条柔美漂亮,细挺的鼻子与轻薄的嘴唇形成完美的搭配。
“怎么?被自己的美貌吓到了?”
幽一扭头就看见一个白发老妪挎着个竹筐走了进来。“我的面具呢?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幽记得长街之上无数扔向他的石块、记得自己心口上那道无法愈合伤痕、记得李书白扑倒在法场的惨烈画面………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事?
“面具这里用不上!来和婆婆说说是谁把你的利刃,射进了你的心脏?差点让你形神俱灭彻底消失。”幽低头不语,只看见赤霄的刃尖已经完全没入了自己胸膛,一道暗红的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是那么的刺眼。“就算你用修复之术,那道伤痕也永远不会消失了。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你的灵魄已经被固定住了。噢,是谁送你来的还记得吗?”
“…………”
“哎,真是冤孽!他可是等了你整整十世。” 老妪叹了口气一转身消失在了洞口。十世!?幽一惊,“婆婆!婆婆!” 喊了数声都无人应他。
微风轻拂,不知名的花香四溢,舒适,不呛鼻。潺潺的泉水退去,好一会儿,幽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件净白的长袍,领边、袖口都用银线绣着日月星辰,高贵又雅致。在淡淡青紫色的薄雾中游移,仿佛置身如梦似幻的玉宇琼楼。幽看见一袭华丽黑衣,一个黑发赤瞳的威严男人。似乎在寻求记忆的片段,碧绿的眼眸里还是充满了不解的疑惑,“你是………”
“真本事,连孤的脸也敢忘记!” 天帝的表情似笑非笑,当听到灵丛奏报三颗虎牙堕入暗之极地时连亲手杀他的心都有了,只是………心念至此,天帝微微摇了摇头,眼睛依然盯着幽,“护体赤霄已经被地火融为铁水。”
天帝指间一弹,幽就看见在熊熊烈焰中慢慢融化的赤霄宝剑。景颜,你说过要护我一生一世!他少时的话语似乎还在耳畔回荡,白皙脸孔上的期盼却最终步入凋零。
“你咎由自取!” 天帝既不笑也不冷峻,赤红的眼睛注视着他稚嫩的一张脸,轻声说到: “现在,你还想着做凡人吗?”苍白、沉默、幽像一尊石刻的美丽雕像,却雾霭在层层叠叠的光芒中。
“我是人。”沉默了很久幽才喃喃说到: “我本来就是人啊!我想问他为何如此。。。。。。。。。。。 ”天帝看着他,一张有着凄迷眼神的脸,迟疑,哀伤,又带着一点冷漠。神仙没有如此丰富的表情,天界的一切都在永恒不朽中被磨光了所有的棱角,所以他才美得让众神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再 会
西陇国大军兵分两路;木云娄和单正带领西路军直杀宝应国的皇城京师,而欧阳玄三和吴子际则带领东路军从山海关绕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了景阳城。景颜听到景阳失守跌坐在皮褥子里,脸色惨白,偌大的一个国家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半壁江山失守,而现在敌军不日将兵临皇城京师。
“报!” 前方的探子策马回营,“西陇国西路大军已抵达京师西郊!”
景颜和迟杰一致认为宝应国的军队可以利用京师外城的关卡堡垒来阻挡敌人的百万雄师,但军师周舟却建议大军出城在京师城外地势险要的两梅岭与西陇军队一较长短。“两国交战以来,西陇国军队一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目前他们自以为是,骄傲自满。我们何不引蛇入洞,狠狠打之。”
听闻探子回报宝应国皇帝御驾亲征驻守两梅岭,木云楼心思一动,“单正,我们干脆直接从两梅岭杀过去,砍了永定皇帝的脑袋,如何?”
“哈哈,这样倒也痛快!”于是二人便带领的西路军舍弃官道走了两梅岭方向的近道。队伍来到两梅岭后才发现此处道路太窄,只能一人一马通行,于是单正命令大军排成一字长蛇阵,鱼贯而行。等待西路大军的长蛇阵完全进入两梅山岭后才发现这峡谷周围布满了打蛇的长杆。只听战鼓一响,漫山遍野摇晃的都是红色的番旗,宝应国的军队占据高处有利位置以火炮,劲弩,强弓为主将西路大军杀了个落花流水,而西陇国西路军只有极少数的士兵得以逃脱。难得的胜利让宝应国军心大震。
欧阳玄三一听永定帝御驾亲征微微一笑,对吴子际说到:“三日后,我们就上京师会会那个永定帝。”
因为要进行攻坚战,所以欧阳玄三特意预备了三百架云梯,一千多辆战车,浩浩荡荡地向京师扑去。抵达京师坚固的城门之下,欧阳玄三却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向城里送去了约战贴,指明挑战永定帝景颜,并派一名将领前往东城门叫阵。
景颜站在城门之上只觉得马背上的那道身影异常熟悉。那名年轻的敌国将士缓缓地摘下了头盔,那张俊秀的脸不是左少卿又会是谁?景颜急忙举起单筒望远镜,看见左少卿仰着头注视着他。那黝黑的眼眸,景颜顿时僵住了。他的目光在顷刻间崩塌,他的表情犹如被人一拳狠狠地打在腹部那般的痛苦,“不,” 景颜低声自语道:“天哪,不………怎么会是这样?”他抬手捂住了脸,彻底想起了那天在清风道观发生的一切。
“元帅,让末将前去迎战吧!”景颜听到有将领向迟杰请战。
“朕去!”景颜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有一肚子的话很想问问左少卿。于是他扭头跟丁宇他们说到:“朕若有什么意外,就请毅政王、鲁王、福王等八位亲王联合议政!”
“那欧阳玄三素来奸诈狡猾,此番敌将前来向皇上叫阵不知道他肚子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臣请皇上三思!”娄笙寒举步上前叩首,眼睛却瞄了迟杰等众将一眼,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景颜耳边说到:“皇上,此刻正是国家生死存亡之际!皇上需谨慎言行切莫让众将寒心!”娄笙寒的意思景颜完全明白,现在左少卿是敌将,自己此刻出城难道要在三军将士面前和他卿卿我我,促膝长谈吗?自己此刻出去只能将他斩杀剑下,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得到吗?仿佛脊背上有冷风吹过,景颜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这仗该怎么打,还是请迟元帅来指挥。如若可能最好能将此人活捉。”
“臣,遵旨!” 迟杰遂命江万里出城应战。提着宝剑,江万里两腿一夹马肚出去了。
被傀儡丝线压着舌头,左少卿无法高声说话,他只是拼命地抬头看着景颜。多希望他能出来听听自己的解释,听听自己那不得已的苦衷和对他的一番心意。可是从缓缓开启的城门中走出来的并不是永定帝,内心只余一片无助的绝望。若没有初次相遇时候的惺惺相惜,若自己只是忠于任务将他斩杀剑下,他是不是不会如现在这般悲愤和痛苦?
坐在车辇之上的欧阳玄三看见出来应战的并不是永定帝,虽在意料中但难免有点失望。 “这个皇帝既胆小又无趣,哈哈!”弹指间他笑得格外开心,甚至还露出了一口白白的牙齿。
就在江万里报上名号,抽出宝剑和左少卿没打几个来回的时候。左少卿的身体猛然被整个提了起来,他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和自我,手脚不听使唤般的在空中一阵乱舞。在这两军对弈的沙场,如同小丑一般进行着无人喝彩的表演。景颜清楚地看见一道细细的砂线自他颈间穿过,他的脑袋落到地上咕噜噜地滚出老远。再一次地亲眼看见左少卿在自己面前身首异处,看着他血淋淋的身体被线扯着随风飘荡。心里还是好疼好疼,景颜几乎站立不稳。丁宇扶了他一把小声说到:“皇上,原来无双公子是被欧阳玄三杀掉的。”
知晓皇上心意,丁宇命心腹悄悄地将左少卿的尸体收敛入棺。
作者有话要说:
☆、决 战
杀了左少卿后,欧阳玄三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下令大军驻扎在京师城外三十里处。
“元帅,是担心京师城外的关卡堡垒?”吴子际问到。“嗯,”欧阳玄三点了点头,“此关是土筑砖包,城高约四丈,厚两丈六,周长十二里,京师有四门,中间还有护城河,且有吊桥横于河面。迟杰的大军一半压在关卡之中,他们与我们交手多次,实力如何无须多言,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木云楼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经过一夜的筹备,次日上午,在关城之西的常马坡上,两军展开了决战。一时间杀声雷动,血流成河。从早晨一直杀到日暮,双方各自鸣金收兵,均伤亡惨重。
而第二天,天还没亮,欧阳玄三又命人高高架起投石器,一颗一颗的巨石被投掷到坚固的城墙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硕大的坑洞。守城的宝应国将士们避闪不及也被砸得血肉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