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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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样也并不是安全了,我急急忙忙的冲到了东市,将早就准备好的碎银子买了两匹马。这里去大漠的路途漫长,一匹马估计跑到一半就得累死,到时候万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两匹马。换着骑,这样马匹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定是可以到达大漠。
是的,大漠。若是还会塞北,父皇不会不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需一张圣旨便可将我抓回京城。所以塞北是断然不能再回去了,眼下,我只能是向着更加偏远的大漠前进。
既然已经决定好,我便不再停留,立刻道了西市,看见了有骆驼的商铺立刻走了过去,买下了三袋子酸马奶。酸马奶中土人士定不知,也觉其味道怪诞,所以根本不会买。但是只有去过大漠塞北的人才知道,酸马奶这种东西在大漠里就是救命的水。若是清水,在大漠中依然没法补充身体,充其量也就是只能是解渴而已,酸马奶则不同,他是大漠人家常备的水里面有少量盐巴,和葡萄汁虽然口味不太好但是在大漠里比水管用。
接下来就是豆饼子和一些肉干以及干粮和酒。
我的酒葫芦留在了昭和宫并未曾带出来,先下在一家小酒铺里买了新的再打了酒,却觉得还是原来的那个好。摇了摇头,跨上马立刻直奔城外。禁军出了问题自然是要查,他们会先派人奔回大营,将昨夜所有的值夜禁军召齐,然后排查。但期期间三宫门全部封锁,若是发现宫中有人逃离那么恐怕这京城的门也要锁上了。
我必须要赶在这之前立刻出去,一旦被困在城内,定然不能逃脱,被搜出也是必定。然我一路穿着禁军衣物狂奔,直接冲出城门,也未曾有人敢于阻拦,定是认为宫中快报或是什么紧急情况。只要是宫里出来的,一般城门小将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塞北那么多年,马上行军依然是小菜一碟家常便饭。如今我在逃,我也顾不上许多,马不停蹄,直接在马上喝酒用膳。而且还趁着小道无人,立刻将自己这身禁军衣物全部脱下,绑上路边石头沉了护城河。
直到早晨的太阳蒙蒙的亮了起来,我才忍不住的回头,看着那远远的京城,和里面依稀不得见的红色高墙,立刻强逼自己不去在意,调转马头向西北而去。
一路上我在马背上颠簸,半点没有歇息,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几次路过人家或是村庄,均不敢入内。好不容易在小道旁寻得了一间破房子,看了看日头,依然狂奔了一天,身体吃不消了。寻思了一会只得进入休息,明日再行赶路。
想到这里我便驱马过去,查看了的确是无人后,这才下马。双腿一挨着地,立刻便觉得自己的双腿被颠簸的已经散了架。下马的时候,顿时觉得脚下轻浮,摇摇晃晃。我强忍着,牵着两匹马,突手拎着长枪,打开了屋门,见实在是昏暗无比脏乱不堪,也不想打扫什么,四周检查了下发现了后门,而后门的墙壁依然崩塌一半,夜晚刮风里面估计也会够呛。叹气,果断将自己的马匹牵至后门拴好,也顾不得这许多,迅速的生火,少了些火炭,热了些干粮和酒,胡乱吃了些。
夜晚寒风阵阵,我毕竟是在逃,若是生火万一路上有沿途搜查之人定是逃不过去,于是我只能将火熄灭,将烧热的火炭□铺在地上烧了一会,逐渐熄灭了的时候才将毯子扑了上去,整个人在睡在上面,下面如同火炕一样,盖上毯子也不觉得寒冷。
这些小技巧均是斥候的看家本领,随不起眼,但是异常好用。
安阳纯阳,望兄长
躺在地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不断的忐忑,即便身体再怎么累,断然睡不着。强逼自己闭眼却总是在胡思乱想。其实当初决定走,何尝现在不后悔,总是在想未和父皇只字片语,便逃了出来,父皇定是大发雷霆了吧?宫中此时肯定是闹开了……
心思不宁,翻了个身,却止不住的想着父皇。肯定会很生气吧?若是……若是……可是我也无法……但是……心思混乱,断然无法再想睡了,索性坐了起来,看看朗朗夜空,感受着四周的寒冷,心里顿时无错。也无他法,断然再度躺下,呆呆的看着漫天星斗直至一夜天明。
揉了下眼睛,头昏沉难耐,强忍着用手使劲搓了下脸,在揉搓中整个人的精神总算是提起来了。二话不说,收拾收拾赶紧上马,一路上寻个水源洗漱洗漱。因为走的是小路,所以我一直都是将长枪提在手上,以防拦路劫匪暗箭流失什么的。风尘仆仆,好不容易到达了安阳城。
安阳城,乃纯阳宫山脚下的一座城镇,民风淳朴,且厚实。背靠纯阳山,前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城中流过的却是汉河,有山有水有粮。这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并人才辈出。祖上皇爷爷,当年也在这纯阳山拜过师傅,习得一手好剑术也正是如此,皇爷爷依靠着自己家的财势,凭着自己的本事硬是闯出了一番天地。
然我去大漠并不需绕道至此,然此去大漠也有可能凶多吉少,若是没到被父皇抓住也定是再难出来。说不定费了我这个皇子,囚禁天牢那也是有可能的。我坐在马上摇了摇头,做了便是做了,无需再去后悔什么,只要把下面该做的事情做好便行了。我一路无语进入安阳城,为的自然便是要去见我大哥。大哥早在我未出宫之时便已经出家为道,出家的地方自然是这里,本朝唯一一个天供奉的道山,纯阳宫。
纯阳,纯阳,听此名便知,多人猜测此道观中只收男子。其,不然。纯阳也收女子,讲的是修身养性,并不提倡修道成仙,多是心慈之人,对待百姓也多回采些纯阳山草药,悬壶济世。,但所有弟子均是分为内场和外场。外场弟子均是俗家弟子,讲究的是修生养性,习武练身,并没有什么出家人的限制。内场弟子则不同,大多是进入官籍是属于朝中有册记录的官道。这些人,大多是纯阳宫长老,高人们的直系弟子,属于真正传承掌握纯阳宫学术的人。
而我大哥,便是其中一个。
我几乎马不停蹄直接奔进了安阳城,在城里找了一处吃了些热乎的东西,便直接转身上了纯阳山。入了纯阳山门,便可发现,供游人烧香的三清观,还有天桥,云海,鹤舞池等等。虽然是仙气飘渺,云海缭绕,景色怡人,但是我却没有丝毫的心思观赏。只待直奔三清观,寻了一个外场的蓝衣梳着抓髻的小道士便走了过去。
这小道士人倒是挺精明,我还未曾靠近他,便转过身来对我行了一礼道:“贫道有礼,请问可帮施主何事?”我见他态度较好,便也收敛了下急切的性子,对他一礼道:“小道长,不知道贵山可有个内场弟子,叫着玄青的?”我不好说大哥的性,只能说出他的名,但愿这个小道长他知道,好引我去见大哥。
小道长似乎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曾有。”
我顿时大惊,全身发凉,我急切道:“七年前上了山,是内场弟子的,他,他……”我已然有七年未曾见过大哥,如今大哥怎么样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我此时就算是想和小道士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无法只能指着自己的脸道:“我是他弟弟,我,我和他长得很像!”
小道长见我急切,也断然无法淡定了,有点惊讶和不知所措。就在此时,一个朗声道:“这位朋友,不知有何事?”我便回头,见到了一个穿着圆领开衣大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梳着流云髻,看样子很是潇洒飘逸。我见他的腰带上坠这一块玉石,上面隐隐有这一个反写的工字,顿时便明白了这人是谁。
此乃纯阳山,天才工房的人!
纯阳山上不仅仅有纯阳宫。这一点其他的平民百姓,乃至地方官员都不知道。可是在军部的,或者是朝堂上的比较内部的人却均是知道这给地方。天才工房顾名思义,是制造的地方,他们负责制造或者是朝廷用具,比如军刀,战甲,投石车等等,均是能工巧匠。
我看向他,他自然便也看着我,忽然笑道:“哎,你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人。”这话说我,我便知道有戏,便立刻道:“是的,他七年前上山,名唤玄青。”
那人一听便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小道长道:“你呀,你呀,”笑嘻嘻的道:“天天都念叨,子安师叔祖,子安师叔祖,结果居然连你师叔祖的俗家名字都不知道……哈哈……”听了这话,我便知晓,大哥现在的道号,便是子安。
我不再说其他,他们均是依然知道了我是来寻大哥的,但是却不曾问我身份,便将我带了进去。
一路上我都心中紧张,不知道见到了大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改如何解释现在自己的状况,更加不知道,现在的大哥,我却用着俗家的身份打扰他的清修是否妥当。只见先前的天才工房的男子将我带到很远,绕过了三清观,经过了后厢房,甚至都绕过了内场弟子早课的大殿,直直的绕过了一个山头,才算停了下来。
男人对我笑了笑,“到了,你自己进去寻他便是。”
我对他一礼道谢,却被他不在意的挥手,转身离去。我这才发现,这里是一座院落。背靠大山,前面便是一个池子,再往前便是万丈悬崖。只有一间屋子,却是异常的舒适的感觉。虽然现在是严冬,山上均是银装素裹,可着池中却开着莲花?而且飘香荷叶,纯白的莲花。山中的泉水流淌而下,注入这里,却不曾将莲花冻死,是不是的几只不怕人的仙鹤便在这池中嬉戏。
我踌躇难进,此时这几只仙鹤不知是否人养,见我不怕反倒冲了上来,围着我有是叫,又是跳,白色与墨色的翅膀不断地在我身边飞舞,仰天长歌。
“谁来了?”
屋中清清淡淡传出了一个声音。
银装素裹,三尺青
我怯生生的站在鹤群中,未曾敢说一句话。不知怎么回答,也不知该回答什么,只是怯生生的站着,心中七上八下,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屋前的竹签帘。木色的竹签有的已经裂开,有的长短不一,一根根的串联起来,垂放在门口,在雪的反光中照耀在回廊上的均是点点白银。
我迟迟不说话,这些鹤儿也逐渐不再闹,有的轻巧的伸出悠长的脖子在我手掌下来回蹭着,有的则是在我身边独脚站立,均是绕着我不肯离去。我也不知怎办才好,这鹤一只均有半人大小,乃是仙鸟,我是赶也不是,轰也不是。
在我手无足惜之时,屋内的人似乎不解我为何不出声,缓缓地发出了动静。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门厅处落下的竹签帘,看着一袭淡蓝色的官服道袍逐渐清晰,而我的头脑却逐渐变得单一。
那人在竹签帘后,甩了下手中的道尘,缓缓地抬起手掌,撑着竹签帘,将一切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均是波揭开来。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声音。
来人顺着鹤的动静,吧视线从正前方的水池移到了我这里。目光一瞬间看似很迷茫,但是下一刻却变得很是吃惊,随后便是动容和幸喜……
“哥。”
我在鹤群中,看着仙鹤起舞。
他在竹签帘前,悠然望我。
之间隔着的,些许是白皑皑的雪覆盖的石子路,或许是那人是红尘的一襟晚照。
大哥的嘴巴似乎是动了动,说了什么。但是我左耳依然失聪,就算是练过轻功的人耳力极好,也逐渐的感觉到了自己左耳失聪后的一些听力上的缺陷。且不说夜间脚踏屋瓦,白日中的一些习武人的轻脚步我依然已经分不清了。
七年时间,良日无多。
我走进一步,再度缓缓地叫着那呆呆望着我的人。
“哥。”
大哥踉跄一步,随后定住,随后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我见着大哥也是激动万分,我于大哥长的很像,只不过,相比较下大哥多了几分书生气,而我均是在沙场上滚打摸爬,自然而然的那种军人气和大哥的截然不同。然而我此时是不知道自己的狼狈相依然吓到了大哥。
他抓着我的胳膊,泪眼婆娑的看着我,颤抖着嘴唇道:“七年,七年不见,你这么,怎么……”大哥猛地吸了一口鼻子继续哽咽道:“父皇也不管你么,然让你落魄成了这样……几乎就是一马匪……”
马马马……马匪?!
我猛然一惊,本来心头上的感触之情断然被尴尬全盘覆盖,自是上上下下的看着自己。一身风尘仆仆狼狈不堪,裤子上有几处划口,均是在小路上被杂草割破的。身上衣服断是寒酸,可是,这还是我为了躲避追捕特地买的粗布袄子。大哥的一句马匪,断然是涵盖了我这一身打扮的真实写照。我想一路上没被父皇抓到实属正常,但是居然没被官兵拦截实在是侥幸啊。
大哥也不是软弱之人,见我来欣喜异常的必定的,断然其中也有些误会才这样悲痛,在我粗略解释中知我过的还好,便不再说什么转而拉我进屋,人显得异常兴奋。
大哥的屋中不外乎一张八卦图,一蒲团,茶几,屋内并未有任何窗户纸,均是竹签帘子,非常通风,如此大冬天,屋内仅有一火盆,常人若是进来定是觉得寒冷异常,却不然,进了屋子却不见丝毫的寒冷,就连屋外寒风吹了进来也不见冷。
我一进屋坐在蒲团上均是觉得神奇。大哥早已平复了心情,为我斟茶,我礼后品之,大哥道:“这里乃是整个纯阳的阳点,此屋之下具有阵法,冬暖夏凉不是问题。”大哥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静静的喝道。
我均是知道天才工房和纯阳门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淡然此时我只是点头表示知晓,却不曾言他。或许我俩都有同感,相隔七年见面之后亲兄弟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两人好久之后才开口,东一句西一句的讲述自己七年内发生的事情。
大哥毕竟是皇子,就算是被贬为庶人,也是皇朝血脉之嫡子。纯阳门虽然是收了他,但是并不敢做大,掌门立刻破了誓言,收大哥为关门弟子。纯阳门世代相传,山门极大,现在大哥在纯阳,人人见到均是要叫上一身子安师叔祖。
然,大哥并非是张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