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by janeme(古代男男生子虐心文h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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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把自己的名字写好了,过几天先生来了,才会觉得你是个好学生的。”
“先生是什么?”大宝眨着大眼睛,仍然奶声奶气。
“就是老师啊,要教你写字,教你读书,教你道理的,是了不起的人。”
大宝似懂非懂,把两个胖乎乎胳膊放在身后,打量着自己的脚。
端上来的点心暂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不过一会儿,他又会跑向院子,去找些别的玩意,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小孩子真是时间流失的最好见证,不知不觉间从一个小粉团就这么一下子长得能说会道,能蹦会跳了。
而时间的流失,也象洪流,卷走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沉淀下来的只是依稀的记忆。和叶荃,似乎是象夫妻了,相敬如宾的夫妻。但始终总有那么种尴尬,如薄纱纠缠在我们之间。床第间,缠绵过后,汗水总是冷得特别快。这,令我怀念着翰敏,怀念着和翰敏一起的真实的热度。那不是爱,但却是真正的欲望。但从那一次流产后,我和翰敏的见面只能是在家人团聚的场合的例行公事,那时候,便是一个眼神也不能流露的。
哎,人啊,贪得无厌。
门外脚步声急促,管家急步过来,请了个揖,神色有点慌:“夫人,宫里有事,侯爷已经出发去太子府了,并让您准备随时出门。”
我站起身,吩咐红琳收拾一点细软,准备随时离开。皇上已经垂危,翰敏在最后捍卫自己的地位,但是不到最后关头不可以掉以轻心,也要预备着万一失去机会的逃命。所幸,逃命的不是我们。深夜,皇帝晏驾,太子翰敏继承皇位。我的人生拉开新的一页。
20
大丧刚开始,叶荃就再一次离家远行,奔赴北台接管军机重地,但是叶家的富贵显赫也再次攀上高峰。太子妃叶纨授印东宫,叶纨所出的长子册封太子,叶荃为太子少保,兵部侍郎。在举国哀丧的时候,登门或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我便以男主人出门为由,闭门谢客。新皇帝夫妇对我的低调表示满意,我的诰封被提拔至正一品。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淳新。
淳新竟真的应约而来,一袭湖绿色墨菊纹细绸袍,雪白细腻的皮肤,高挽起的浓发,丹凤眼里仍然是高高在上的骄傲,实在没有多少女子能有此风流绝色。
淳新的气色很好,不过眉宇间有一点不耐烦。
“淳新世叔,这茶不合口味?”我问。
淳新瞄了我一下,懒洋洋道:“倒不是不合口味,只是你这麽做,叶纨可合口味。”
“我与皇後是亲戚,难道与世叔就不是吗,祭祀四大家族本源是一家。”
“亲戚?!这高墙里只有共同的利益而已。”淳新不屑,“不过实在的说,翰琏没有翰敏的魄力倒是真的,我几次叫他先下手围了内庭,他竟不敢,也算我淳新没有皇後的命了。”
“做个富贵王爷也很好啊。”我道,刚才说那话时候,淳新的眼里有冷光闪烁,“做了皇帝,三宫六院,成了天下美人的主人,便总是要分心了。”
“我巴不得他分心,这麽多年,象个牛皮膏地粘人,已经给他娶了三房小的,还不知足。”
我看著淳新红润的脸颊,没有回他。人人都知道,四亲王离了四王妃就活不下去,内侍频频过来小声催促就知道宁王压根不想他离开一会。
静默了一会,淳新正色看著我,缓缓道:“佳岩,我,偶尔还有预见。。。”
我不出声。
淳新修长光洁的手臂从绿色的丝绸里抬起来,伸向屋顶的阴影:
“我看到了纠缠。。。”淳新的眼神空洞起来,声音也仿佛遥远,“。。。还有身不由己。。。”
我抓住了那只手臂,淳新的视线投向我,灵魂也回归尘世。
我微笑, “如果它注定发生,就由著它吧。”
“随便你。”淳新又恢复了懒洋洋的口气。“我希望你活得长久些,你的心脏很脆弱,不适合谈情说爱,应该更多的养尊处优。”
淳新还是很快就走了,他家的王爷现在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更加离不开他。
我走近书桌,想去拿桌上新裁的玉簪花纸,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我思念这双手,都要疯狂了。”翰敏把我的手捧到他自己的唇边吻著。
他不会听到淳新的话吧,我想。
翰敏抬起眼睛看我,仿佛知道我在想什麽,淡淡一笑:“我不和内命妇计较,算他识得预见,最後让他丈夫交出兵权;不过不让你谈情说爱,我可不答应。”
翰敏现在没有收敛他的情绪,他现在是志得意满,骄傲昂扬,眼神里都无坚不摧的自信和坚定。是的,他现在是皇帝了。
我有一点害怕,我看到他眼睛里的蒸腾的欲望,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顾忌和隐忍了,无人能阻拦他的欲望。而如果我是那个欲望,那我只能选择被吞噬。
第二部分
21
写故事的心情已经有了变化,於是从本章开始,我将故事的叙说转为第三人称。
房铸在走到书房前的时候,稍微停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後才迈步跨过书房的门槛。尽管他的大半生都留连在皇城里的达官贵族人家,对富贵已经见惯不惯,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对於当下的主人家,竟有著初次踏入豪门家的羞怯。这莫名其妙的羞怯让他自己也非常苦恼。
“先生来了。”
书房左首的椅子那传来了主人家的声音,轻轻淡淡的,疏离里不失温和。
房铸把头低了,作了揖,“房铸见过夫人。”
每月十六,主人家要会见教课的先生,因为主人庆慧侯叶荃不在,所以庆慧侯夫人接见先生。不知道是否因为虽被称呼夫人,其实确是男子的原因,已经在叶家教课两年的房铸,此刻感到耳朵开始发烧,头低得更深了。
被称呼为夫人的是个二十年纪、一身雪色蓝梅锦袍的年轻男子,束起了满头乌黑的长发,露出整张苍白瘦削的脸。这张脸虽然清秀无暇,可房铸认为绝对无法归入美人的范围,因为单单只是贵族大户人家的丫鬟都已经是豔丽不俗,况且眼前这张脸还显出挥之不去的病态和疲乏,但是这张脸却让人过目难忘!
暗地里房铸会失神般地想起这张脸,在脑海里仿佛绘制工笔画一样去描摹脸上的每一寸肌理,触摸每一缕发丝,尽可能地去回味那有限的几个表情,为那微弱的唇角笑纹而浑身发颤。这种状况令房铸兴奋又苦恼,这种猥亵的思想竟然会产生在他,一个饱读圣贤诗书,满腹经纶道理,勤谨治学半生的教书先生身上,让他苦恼啊!
当他几乎再次失神的时候,木连佳岩眼里划过几不可察的厌恶之色,但是他的脸上仍维持温和之色,听房铸讲述教课的计划和进度。
木连佳岩没有对房铸的教学提什麽意见,简单地有劳先生,便把会面打发过去。房铸送木连佳岩离去,颇有惆怅地想念下次见面是什麽时候。庆慧侯叶荃这两年多在外地带兵,见教书先生的几乎总是木连佳岩。
木连佳岩回到自己的西院,换了身嫩黄色的缎子便袍,侍女们依次捧了三款湿巾过来,让他抹脸和擦手。然後又有贴身的侍女红琳端来的药盅。
木连佳岩撂开袍角,在靠窗的花梨卧榻坐下,接过骨瓷药碗,一口喝尽药汁,又就著红琳捧上的银杯漱了口。
红琳把杯具退给小侍女,回身用手巾给木连佳岩擦了唇角,边道:“躺一会儿可好,今天精神怎麽瞧著不顺畅。”
木连佳岩半垂下眼睛,睫毛带下的影子更加深了他眼睛下的阴影。
“侯爷说回来过中秋吗?”
“倒是说了要回的。”红琳熟练轻巧地把木连佳岩扶卧下,给他盖上一床毛毯。
“给宫里的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下午就送过去的。”
“皇後正在月子里,不知道宫里的中秋宴席是谁执掌,按理该是黄贵妃吧。可是她最近并不得宠,不知道是否由文淑妃执掌,她父亲刚参了侯爷一本,想著就可气。”红琳坐在榻上,把佳岩的脚揽到自己腿上按摩著。
“你做好自己的本分,这不是你可以关心的,这些事情也交代下人们不要议论。”佳岩闭著眼睛道。
“是,主子。”
这时候,外间响起了侍女们唤“谨哥”的声音,很快,一个胖乎乎,穿著湖绿衣裳的小孩子跑了进来,可是似乎见著佳岩躺著,便立即放慢了步子,正经走到榻前,小声唤“母亲”。叶荃侧室苏环所出的长子叶谨,已经五岁了。
佳岩已经坐起来,一只手搭在弯起的膝盖上,微笑著问他:“先生说你最近功课做得好,要向你父亲夸奖你去。”
叶谨自小跟著佳岩生活,对佳岩依恋感情不逊亲生母亲,性格也乖顺,此时便扑上来,咧开嘴傻笑。
佳岩搂著孩子,不由对红琳道:“这孩子憨厚,将来有了弟妹,要吃亏的。”
“不是还有你给他做主吗?”红琳不以为然。
“我总不是常在的。。。”
“看你好端端地说什麽!”红琳站起身,拉开叶谨,对他道:“谨哥你刚才去你娘那边了?她今天做什麽?”
“她在绣花,说要绣给弟弟的。”叶谨道。
“就定是弟弟吗?”红琳对佳岩道:“你心疼谨哥就该爱惜著自己,长命百岁地看护著他。”
木连佳岩转身望著半开的雕花窗外半片天空。秋起的天,总是蓝得有些不真实,离人世,仿佛更远了。
22
叶荃没有骑马,坐在软轿里闭目养神。他才二十四岁,但两道法令已经又深又长,使他英俊的脸显得深沈阴霾。即使闭著眼睛,他的整个人也散发著位高权重者的气息,让人畏怯。
这两年里,叶荃呆在侯府里的时间屈指可数,但叶荃他自己并不觉得有什麽不舒心,他现在正处在受皇宠得重用,无往不利的阶段,在军队里更是施展手段,拉拢积聚势力,倒是回府,让他有著莫名的压力。
当他站在自家的门厅里,眉头微皱一下,又换上了淡然表情。
苏环挺著身子来迎接他,亲自给他换衣卸装,捧上各色温热手巾,软糯的声音依旧甜美。看著因为再次怀孕身形臃肿的苏环,叶荃不由地在心里产生一个念头,佳岩要是怀孕的话会是什麽样子。
不快随著漾开,叶荃说不清楚自己对身为男子的结发伴侣的感情,他曾经是多麽抵触这个来自祭祀家族的男孩;他清楚作为庆慧侯的使命,但年少的自己真的接受不了和一个男子相伴终身,即便那个男子能够如女人般生儿育女。当他不得不走进洞房的时候,见到的是一袭精美红衣包裹下的苍白少年,有著脱离尘世喧嚣的清冽气质,是站在天神脚下的精灵。他呆住了,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不堪样子,甚至超出了他可以想象的范围,他的伴侣,是一个天仙!但是,他的骄傲告诉他不能低头,如果他面前的仙子臣服他,他才准备走过去。
仙子没有低头,而是冷淡地看著他,仿佛看著尘世庸俗。
结果洞房推迟到了两年後。对陌生少年清涩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竟然满含欲望。於是他也开始想象,佳岩的身体会孕育他的骨肉,特别是当他知道佳岩是个可以信赖的伴侣的时候。但佳岩怀上的却不是他的孩子!
尽管时间和人事已经推移,一切似乎已经平静无痕迹,理智告诉他深究只会损害彼此的脸面,在佳岩垂危的时候他更曾经想过,只要佳岩康复,自己就原谅他,但是理智之下,情感不断地在翻滚,对佳岩的出轨他耿耿於怀!
他忘不了那双流光潋滟的眼睛里的深情款款,忘不了低沈虚弱的声音说出的“我喜欢你”,难道那都是骗人的?不,佳岩是不屑於的,因为佳岩的不屑隐藏,所以他才会更加难以忍受。
叶荃腾地站起来,把张罗行李的苏环吓了一跳。
“侯爷?”
叶荃舒展开眉头,道:“你有身子,让下人们去做。我去西院那边看看。”
西院其实是有名字的,叫胧园,因为起名字的先人在这个院子里欣赏到了微明朦胧的月色,觉得美不胜收,不过从母亲时候起,家里的人统称男女主人的园子为东院和西院。
佳岩住到西院的这些年,几乎没有动过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连个花瓶都没有移动过。叶荃心想,佳岩他并没有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吧。
叶荃穿过载满各色花草的前院,绕过正厅前那面月亮屏墙,便看到佳岩站在台阶上看著他。一袭淡蓝色的袍子,披著浅荷色的外衣,柔软的衣料在傍晚的秋风里摇曳,显得眼前的人更加纤瘦单薄,似乎真的不著人间烟火般。
叶荃有点恍惚,面前的年轻男子与刚才记忆里的那个精灵般的少年慢慢重叠。叶荃走上前,看著佳岩雪白的颈上那松散开的几屡头发,乌黑的头发被风吹得卷了,拂到光洁的耳朵上,又蔓延到瘦削的下巴上,叶荃不由伸出手,把那细弱的发丝轻轻夹到佳岩鬓後。
佳岩看著叶荃,对於他此刻恍惚的表情有点微微错愕,他没有抗拒叶荃有力的手指,甚至可以说,他对於手指间的温暖充满期待和眷恋,眼角不由的湿润。
叶荃感到迷茫,骄傲、愤怒、嫉妒、倾倒、不甘心等等因素胶合的混沌情绪,此刻都成了空白,佳岩轮廓分明的脸、脆弱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浑身赤裸不著寸缕,失去掩护的空虚无限制地扩张开来,让他的心发疼。於是他退开一步,放下手,让自己别开脸不去看佳岩的眼睛,哑声道:“谨儿呢?”
佳岩体会到自己的心脏一阵强烈的收缩,他抓紧了外衣,那绣绘著精细柳叶的荷色丝绸衣料正往下滑落;但那衣料实在太细腻了,还是抓不住,滑下了身体,拖旎在地板上,俨然一滩死水。
23
叶谨被红琳牵著带到正厅,叶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