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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骨香-第17部分

小说: 骨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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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喘息一阵,感觉身旁气息渐渐远了,才松下一口气说道。“左右都是死,爷便学一学那忠良,你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
  苏岚哈哈一笑,摇头叹息道。“好,你既然要做这样的人,我便遂了你的心愿。”见那人身子一下僵直,“那些手段我也好久没有使过,今天就同你玩一回吧。”
  一个物体带着冰凉贴上他的脸,发出嘶嘶的响声。大汉身体一抖,那件事物如同活物一般,从脸上滑到颈后,上下挪动间还欲钻进他的衣领。
  “这个时候它本该还是睡着的,从窝里掏出来惊扰了好梦。碰上这样温暖柔软的所在,一定不会放过。”苏岚几乎憋不住笑,看着吓得颤抖不止的大汉犹自说着。
  大汉身体僵硬如同死尸,待那东西探进衣领半寸后大叫道。“我说我说,是楚渊楚大人让小的到这儿找一个穿白色衣服深黑眼睛的年轻男人。只要他一出现便把他杀了!冤有头债有主,小的也是替人办事,还望大爷放过小的一条贱命。”
  苏岚眉头一抬,冲身旁的人做个手势,便有人上来一个闷棍将大汉打晕过去。他一步步拾级走出藏酒的地窖,“把那几个从正门扔出去。”
  宋掌柜点了点头,“那这一个?”
  “留着,等楚大人亲自上门来取。”
  木樨并没有将遇袭一事告诉苏岚。
  那天出了许多事情,光骨香反噬就把苏岚吓得够呛。要是再将这事说给他听,只怕以后苏岚再也不会准许他一个人独自外出。
  木樨知道叶青泽一定会将真相查出,这段时间他也留了个心眼,从药庐回来之后便闭门不出,每日只在密阳楼看稍浅的医书,留在苏岚身旁。
  昏黄烛光下看久了觉得眼睛酸疼,木樨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倒杯茶喝。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他吓了一跳,抬眼便见苏
  岚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惹得楼主大人不高兴,拿这门板撒气呀。”他笑着走到苏岚面前,“怎么啦?”
  苏岚瞥他一眼,“这样凶险的事情,你还瞒着我。”说罢也不理木樨,径自在桌前坐了,斟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见他闹起别扭,木樨便猜到大概。没想到楚渊非要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竟然派了人手摸进密阳楼来。“事情还不明白,我不想让你烦心。”
  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苏岚拽过木樨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楚渊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明日我便派人查探。”
  “叶青泽正在查,想必过几天会有消息。”握住苏岚的手,木樨回身冲他笑道。“我不是软弱无力的人,有些事,还是让我自己去解决的好。”
  苏岚不再纠缠,而是奸笑着将手中攥着的东西探到木樨怀里。冰凉滑腻,贴着他的小腹一路往上。木樨吓得一激灵,兔子一样跳出他的怀抱。苏岚哈哈大笑,甩掉那件东西,揽着木樨走向床榻。
  冰溜碎成几段,渐渐融化成一滩清水。吓得那个大汉险些尿裤子的,正是这从冰室里拿出来的冰溜子。
  遇热便生滑腻,如同蛇的躯体。                    
  作者有话要说:青阳:即春天,出自《尔雅?释天》。


☆、狼狈

  “老丈,这家人不住这里?”叶青泽从父亲那里知道吴明住址,到了却看见灰尘满阶门环生锈,显然已经久无人居住。
  住在对面的是一家小户人家,老头从门内探出头来,看了看他的样貌才道。“走了,不住这儿啦。”
  “那老丈可知他们搬到哪里?”心里虽然急切,但叶青泽面上却不露分毫,只依旧笑着问道。
  老头见他衣着不俗,嘿嘿笑了两声。“没想到吴家还有这样体面的亲戚,你去余家巷子找一个叫博书院的地方,吴家公子好像在那当教书先生。”
  叶青泽道声谢过,从袖中掏出一个金饼塞到老头手里。
  活到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金灿灿的饼子。也不顾叶青泽还在这里,老头张嘴咬住金饼,然后在衣襟上抹了抹就要揣进怀里。
  叶青泽一把抓住老头的手,笑眯眯的眼睛一大一下。“还望老丈不要将今日的事说与别人知道。”
  他话声极低,一丝情绪也无。老头心中突然就生了怕,金饼当啷一声砸在脚面上,他也不觉得疼,只鸡啄米样点着头。
  弯腰将金饼拣起递还老丈,叶青泽转身离开,步伐从容有如信步闲庭。
  博书院是一家私塾,专收不是十分富裕人家的孩子。塾中只有两位先生,叶青泽只略打听便找到吴明的儿子。
  他才将姓名道出,吴仁便连忙将他迎进屋内。“没想到公子会找到这里来。”
  吴仁中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早早许配了人家。他独身一人,平日就住在私塾后面的平房中。如此境遇叶青泽并没料到,吴明即使在朝中混得再差,也不至于让家人沦落至此。“吴兄怎么不去谋个差事?”
  “先严临终交待,今后不得再入官场。”吴仁淡淡一笑,“不怕公子笑话,先严在时曾与当今国丈楚渊交好。先严缠绵病榻直到离世,楚渊都不曾前来探望悼念。”说到逝去的父亲,男子眉眼间带了黯然。“唯有令尊,在先严逝后一直接济。”
  叶青泽谦逊一笑,“家父为人一向如此。只是弟有一事不解,楚渊为人向来不屑与低等官宦来往,怎么与令先尊私交甚密。。”说话间看着吴仁脸色,见他渐渐由黯然变为忿忿,叶青泽心中便笃定几分。
  吴仁张口欲说什么,但仍旧是犹豫了没有开口。“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弟一好友近来不知因为何事得罪了楚渊,竟然到了险些送命的地步。。”这话本是用来打动吴仁,不知怎么,叶青泽说到最后竟然真的有了感情。“弟不会强迫吴兄做这不仁义的事情。”他扶额叹道,“只是可怜我那好友,逃过这次,下次便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事关人命,吴仁也顾不得许多。“楚渊绝非良善,还望公子提醒那位好友小心。”他
  咬咬牙,将父亲告诉他的话透露一点。“落井下石过河拆桥的事情他做得惯了,如今贵为国丈,想必更加肆无忌惮。”
  听到这里,叶青泽终于完全肯定自己心中所想。“多谢吴兄提醒,我这便回去告诉好友。”
  “希望沈公子不要将与我见面的事告诉旁人。”吴仁将他送到门口。
  叶青泽唇边笑容一点,“放心。”说罢向吴仁拱了拱手,向密阳楼方向去。
  以为要等上几日,没想到叶青泽这么快就查出原委。
  “你怎知道我在这里?”他不过因为叶赋一事在这里会过叶青泽,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冲带他过来的老宋笑笑以示谢意,木樨将他迎进屋内。
  叶青泽并不答话,坐定之后带了意味莫名的笑容看向木樨。“楚渊那样急切的想要杀人灭口,反倒露了狐狸尾巴。”
  木樨抬抬眉,走到屋外招一个童子去唤苏岚来,重新坐回凳上。“你一定是成竹在胸。”他也不急着问,将热在炉上的茶斟了一碗递给叶青泽。“国子监有你这样年轻的司业,想必比以前全是老古董要有趣得多。”
  叶青泽何等机敏,听他这样说,便捡了一些有趣的告诉他。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外面便有人轻轻叩门,木樨上前把门打开,一位身穿天青色衫子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苏岚也不主动开口,只带了笑容默默看着叶青泽。他虽没真正见过这位神童,但明里暗里总和他打过交道,知道这位状若幼鹿的男子心智不同常人。即使自己在叶青泽看来很是面生,但也多少能够猜到他的身份。
  略略打量过苏岚,叶青泽起身深深一揖说道。“久仰公子大名,今日总算得见。”
  还没等苏岚开口,木樨便先奇道。“你都没有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是谁?”
  叶青泽直起身子爽朗一笑,“木兄可还记得那日桓老将军口中提过一句岚儿?那时我便在想此人是谁。”视线停在苏岚脸上,“英气间带着雍容闲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公子定是皇族后代。”
  “司业好眼力。”苏岚称赞一句,携了木樨的手走到桌前。“苏岚,先慈敏珍长公主。”
  叶青泽了然点点头,眼神转向木樨笑道。“木兄果然好眼光。”他赞叹一声,“你要等的人也到了,我可以将猜测说出了吧?”
  “那日听令师说起只有令先尊一人可以自由出入后宫,我便有个不大确定的想法。今日见过一人,才将此事确定下来。”叶青泽敛去笑容,“太后这一招借刀杀人,真是了得。”
  “楚渊极有可能是受了太后的指使,搜集了根本不存在的证据交给吴明。然后吴明再将这些给了家父,谎称自己没有能力让圣宗信服这些。”
  “太后这样做,想必是窥到了泱帝真
  正的心思。由妒生恨。。”叶青泽说到这里,木樨便将前后事情连起,说出自己所想。
  “楚渊那日一定是看到你的容貌,再与太后商量,决意除去心腹大患。”苏岚很快接口。
  三人相视一笑,木樨冷冷说道。“到底是做贼心虚,看到我便吓得魂不附体。”本来都不知道这层,没想到楚渊按耐不住,先行漏了马脚。“他一定想不到我有贵人相助,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叶青泽想起那次事情脸上泛起红晕,怕苏岚起疑,忙转了话题说道。“已经威胁到你的性命,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木樨转头对上苏岚眼睛,“他会借刀杀人,我便请君入瓮。”
  “把柄被抓,楚大人一定欣然赴约。”苏岚回以木樨微笑。
  狼狈为奸者,定不会有好下场。


☆、入瓮

  那晚除去被苏岚扣下的一人,其他的都被老宋以赖账的理由踢出门外。之后这些人醒了酒各自离开,第二日便发现少了带头的刘胜。
  以为刘胜在家躲懒不来,这些人也没有在意,只如常去密阳楼盯梢。可是过了几日仍不见人,只得去刘胜家问了,却得知他并没回来。因为平时也有住在楚府的日子,所以家人也没在意,只等人寻来,才觉不妙。
  出了这样的事情,想瞒楚渊肯定是不能了。还没等这些人商量出个办法,密阳楼一张请柬就送到楚府,楚渊看过之后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穿戴好匆匆忙忙出了门。
  楚渊乘着轿子到了密阳楼,才一踏出轿门便见宋掌柜候在门外。他正欲上去问个究竟,宋掌柜却连句客套话都不说,径直将他请到三楼一处雅室。
  屋内燃了沉水香,朴素悠远的气味让人心思沉静。楚渊刚一进去,宋掌柜便从外面把门关上。低哑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慌忙转了身想要把门打开,却发现门从外面关得死紧,纵是他有千斤力气都束手无策。
  冷汗爬上楚渊额头,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楚渊颓然的放下手,慢慢的回转身子,一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眸撞进眼帘。
  如同千年寒泉,将他整个人冰在原地。
  “楚大人?”木樨本是凑得极近,见他脸孔变得雪白,才满意地离开一些,撩起袍角坐到黑檀椅上。“大人知道我是谁吧?”
  木樨的声音不同于端木玦,楚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非看到鬼魂。但仍是惊得不能自已,半晌才颤声说道。“你想怎样。”
  面前男子发出极畅快的笑声,“楚大人这话该由我来问才是。”木樨斟了一杯香片端在手中,低首看着杯中花瓣上下起伏。“木樨本与楚大人素不相识,也想不明白有什么得罪大人的地方。不过刚才看到大人的反应,我便多少猜出一些了。”将茶盏轻轻阖上,木樨抬眸看向楚渊。“大人一定是有什么对不住我爹的地方,否则怎么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从没人敢对楚渊这样说话,就算是身为帝王的孟峣待他也是温和有礼。但他看到木樨那双眼睛,便觉得像被端木玦盯着,一丝气焰也无。“既然你已经知道,就不必说那些多余的话。”楚渊闭了眼,面如死灰说道。
  “我不会对大人怎样。”木樨低低说道,“只是想问大人,为了女子那点心思,做到这步到底值不值当。”见楚渊骤然睁了眼,木樨叹口气继续说道。“就算那时是因为心疼亲妹,如今楚潓贵为太后,大人何苦再为她做那些有损阴德的事。”
  楚渊心中微微动摇,面上却是不带分毫。“你说这些不过是想唬住我。”
  “木樨只求性命无忧。何况大人
  也知道,端木家已倒,现在的我,做不了什么。”木樨抚了抚额,自嘲说道。
  楚渊这才细细看过木樨,不过长了一双与端木玦一样的眼睛,举止气质完全不似他。他心中终于松快一些,径自坐到木樨对面,也斟了杯茶喝过。“你敢单独见我,也算有些胆量。”
  听到这话木樨面上极为讶异,“大人竟不明白我的用意?”
  楚渊一愣,“何解?”他只当木樨不敢出这里,倒没觉得还有别的。
  “上次杀我不成,太后是知道的吧?”楚渊果然上钩,“那次没有得手,她还能放心交由你一人做?大人真是爱极亲妹,竟忘了她是天下至尊的女人。”木樨仰头一笑惋惜道。“皇家素来没有血缘亲情,即便是唯一的手足,也会在数十年的深宫生活中变了模样。”
  木樨不再开口,只坐在一旁将杯中香片慢慢饮尽。楚渊是极易被说动的人,这一步棋又是苏岚叶青泽二人筹划,此刻经由他口说出更是增了几分力度。
  楚渊听过这些皱眉静坐好久,等杯中香片转凉,才开口说道。“这事不了她不会善罢甘休,我也是没有办法。”
  “大人可知圣上生母肃柔太后如何薨逝的?”木樨走到楚渊身旁,低□子在他耳边说道。“我听这里掌柜说,圣上还是王爷时有一夜醉酒哭泣,口中低低喊着太后名讳。”声音刻意压低,“这是大忌讳,如果不是心中有什么难以告人的事情,圣上怎会这般失态?”
  楚渊惊得从椅上站起,“你是说肃柔太后薨逝与潓儿有关联?”脑中百转千回,皇帝定然知道真相,估计还以此事作为筹码登上高位。楚渊不由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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