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占勿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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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不呆不傻,所以他立即轻声讨饶:“壮士!好汉!院中物事尽管取用,切莫客气——”反正是赝品。
“院中没有护院,在下也毫无威胁能力,您不用防备,啊对了——”白沐闭上眼睛:“在下并未看清您的面目,您尽可放心。”
后腰间抵着的物事毫不动摇。
白沐有些急了,不容易被贿赂的好汉,大抵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壮士,院中风大露冷,您不妨去房中看看?房内有全套的金茶具、金桌椅、金摆设,啊、还有一具珍贵的焦尾古琴……”
整个过程中,白沐尽量放轻了声音,就怕盗贼为防招人耳目,杀了自己灭口。哪知——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画眉扇了扇翅膀,突然跳蹿起来,鸟嘴开开合合:“杀人啦——放火啦——趁火打劫啦——”
声音极大,惟妙惟肖。
白沐嘴角抽搐,心间沁凉:就说褚良远手底下不会有真货!连那鸟笼子里的鸟儿,也是赝品!
原不是只多情画眉,却是只多嘴鹩哥……
作者有话要说:
☆、见风使舵随波流(一)
见风使舵随波流(一)
整个过程中,白沐尽量放轻了声音,就怕盗贼为防招人耳目,杀了自己灭口。哪知——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画眉扇了扇翅膀,突然跳蹿起来,鸟嘴开开合合:“杀人啦——放火啦——趁火打劫啦——”
声音极大,惟妙惟肖。
白沐嘴角抽搐,心间沁凉:就说褚良远手底下不会有真货!连那鸟笼子里的鸟儿,也是赝品!
原不是只多情画眉,却是只多嘴鹦哥……
碰巧学到了白沐方才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此时便鬼吼鬼叫!
刀剑的寒光划过眼帘,白沐本以为自个儿小命就要休矣,哪知命不该绝,矮矮的院墙上,一个人影横空跃出!
来人挥手一振,白沐赶忙矮了身子避开,转身时便见一枚小小暗器呼啸着直往那窃贼肩头而去。
原来是那假充画眉的小小鹦鹉高声一呼,惊动了褚良远。这倒算是因祸得福。
白沐心神微定,趁空转头,才看清那窃贼身形。贼偷蒙了面,倒是看不清样貌。
身边褚良远手臂轻抬身形微晃,已抢到那窃贼身前,徒手便是一个虚劈。
那窃贼也有些本领,就势一个转身,提掌横切褚良远腕脉。另一手提着短剑,斜斜划下,速度奇快。
白沐虽不懂武学,也看出褚良远无心为难,不由暗暗着急,心道还是保命要紧,也顾不得多看,一边胡乱的拍手叫好一边脚下不停,往房中避。
正退到门口,听见耳边“叮”一声脆响,窃贼的短剑被褚良远用暗器拦腰崩断。
窃贼兵器既毁,更无心恋战,虚掌横推,身躯借力抬高后仰,一个跟斗跃出墙外。
褚良远盯着那窃贼背影,若有所思。
“你……不追?”锄草不除根,白沐觉得不可思议。
“为何要追?”穷寇莫追,褚良远觉得理所当然。
白沐摆摆头,不管那么多。反正偷的是你又不是我。接着一声欢呼,跳到院子里去找暗器。
似这等财大气粗的奸商,暗器一定是金子做的吧!再不济,也得是银的吧?
褚良远见惯了白沐举止怪异,也不以为意。“我明日要离开一段时日,这宅子你若还住的话,自己小心点。”
“咦?做什么?”白沐抬一抬头,心中有些忐忑,明日若是没这人在,两尊大佛去了茶楼,自己可不懂该怎么伺候……
“皇帝大婚在即,我要去采办些货物,卖给皇室。”
“……!”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白沐。圣上不日便要大婚,这大婚的对象,便是严凤诉的姐姐——严凤衣。
依了严相这些年来如日中天的滔滔权势,再加上严白两家的交情……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去揭发严凤诉与花楼的关系?
烦乱的思绪由一声悠长的叹息完美了结:哎,这家伙过不了多久便是国舅了,恐怕不好惹啊……。
白沐蓦地愤慨万分——平生最恨被官势欺压!而后立刻泄气——为了仕途,还是暂且忍一忍吧……
结论:明日见机行事罢。
继而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结论聊等于无。
等他算计好了再抬头时,褚良远早已不在。再低头,对于在地上划拉半天只找到两枚石块的事实,白沐很是失望。
算了,不找了。搞不好——又只是镀金的。
白沐站起身,捶捶腰,一个人在院中对着那鸟儿叹息责怪:“明明是只鹦鹉,为何却偏生伪装成画眉?……”
突地想起这鸟儿学人说话学的甚快,白沐唯恐把鸟儿教坏,赶紧逃回房中睡觉。
起了一夜的春风,清早起来,青砖路面铺上了薄薄的一层杏花,处处都是新柳映轻红,一派春意盎然。
白沐夜里没睡好,早早醒来,赶到翰林院应完卯,好不容易捱到巳时,寻思着去找到苏清晗再探探那诡异脉象,却不想这次扑了一个空,听那院中杂役说是苏大人一早便被圣上给叫走了。
翰林院事少,白沐见能掌事的一个都不在,便钻了空子跑出来散心解闷。
“梅残玉靥香犹在,柳破金梢眼未开。东风和气满楼台,桃杏拆,宜唱喜春来。。。。。。”
正逢街道上渐渐热闹的时候,除了走街串巷的商客行人,间或一两个梳着抓髻的小丫头提着满篮子的杏花桃花来叫买,用清甜稚嫩的嗓音唱着清新的曲调儿,一路走过,都是轻盈盈的花香。
走出长长的巷道,晨风中迎面扑来令人安心的烟火气息——早起的壮汉担着满满的挑子吱吱嘎嘎的穿街走巷;茶楼的小二一面大声吆喝着,一面端着托盘灵巧的穿行于早起的茶客间;街角的大娘揭开锅盖,蒸腾的雾气中,豆花独有的香味儿便四散洋溢。。。。。。
然后白沐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而且不止一个。
当然,白沐并非武林高手,他连江湖低手都算不上。非说他是凭借空气中的气流而察觉到不对劲的话,未免太假。
事后白沐想起来的时候,还觉得这事儿委实太玄。
当时白沐正无所事事的走在大街上,可能是突然察觉身遭的景物太过熟悉,或是正好当时给他暗送秋波的姑娘太多令他无法忽视,他抬了一下头。
这一抬头不要紧,他发现原来是到了自家的茶楼。原本到了自家茶楼也没什么,但是白沐稍一转身,余光便瞟到了斜对面花楼的招牌。
大概是这个时候刚好白沐的脑子比较有空,所以,他想起了前日里不太美好的一场记忆。
他终于想起了前日里和自己一同被下药的那个俊俏小公子。
因了这几日老碰上麻烦,白沐开始习惯性的思考这件事会不会也埋下什么祸根?
然后那天的细节慢慢在他脑海里生动起来,他的脸开始渐渐发红。
就在他做贼心虚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完全无意识,他快速度连回三次头。
于是异象就这么被他察觉。
一言以概之:瞎猫碰上死耗子。说的文雅点,叫做警醒机智。
白沐一回头便开始责怪许羡鱼:昨日才遇到贼偷儿,今日又碰见跟踪的,似乎许羡鱼去了一趟西北边关,那总给自己招灾惹难的本事,有点儿翻倍的苗头!
作者有话要说:
☆、见风使舵随波流(二)
因了这几日老碰上麻烦,白沐开始习惯性的思考这件事会不会也埋下什么祸根?
然后那天的细节慢慢在他脑海里生动起来,他的脸开始渐渐发红。
就在他做贼心虚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完全无意识,他快速度连回三次头。
于是异象就这么被他察觉。
一言以概之:瞎猫碰上死耗子。说的文雅点,叫做机智警醒。
白沐一回头便开始责怪许羡鱼:昨日才遇到贼偷儿,今日又碰见跟踪的,似乎许羡鱼去了一趟西北边关,那总给自己招灾惹难的本事,有点儿翻倍的苗头!
白沐的腿在空中打一个弯,然后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
——纵然心中早已滚水沸腾,也要坚持做到面不改色。
这叫做:敌不动我不动。
不为麻痹敌人,单为麻痹自己——壮胆。
白沐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花楼内连杀六人的杀人狂魔给盯上了。
不然的话,似自己这般人缘好脾气佳,从不与人红脸的小小编修,咳、撇开前途不谈,绝对是做到了与身遭诸人远无怨近无仇。
有人要升官发财,自己赶紧闪道让边,需要的话还会免费提供一占两卦,问福问忧嘘寒问暖,不说殷切备至,也算得上周到细致。
有人要杀人放火,自己赶紧隔岸旁观,必要时还会尽职尽责的拍手叫好——指点指点风向风力,评价评价火势热度。
更有兼之:不逛花街不去柳巷,随波逐流随遇而安,谦恭有礼洁身自好。
这般毫无破漏的翩翩君子,怎会惨到被人追杀?
所以,白沐绝对不接受也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得罪了人而惨被跟踪……。甚至,被灭口?
相对而言,白沐还是更愿意相信:杀人恶魔杀人,不需要理由。
所以他连杀六名大员,不需要理由。他会找上白沐,也不需要理由。
等等,那倒霉的六名大员,到底是什么官阶来着?
白沐突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地方——自己这芝麻绿豆一般的官阶,貌似还不够格被人盯上吧……。
心思一飘,不知不觉就到了闹市交叉口,只见一溜儿小轿停在花楼门前,从轿上下来一群漂亮姑娘,衣香鬓影,环钗玎玲。
由于白沐正以很认真的姿态欣赏前方的环肥燕瘦,所以很不小心的撞到了斜侧过路的一个文弱书生。
书生被撞个趔趄,很不巧的又绊倒在附近一个挑着两笼鸡仔的老伯的柳条筐上,扁担在空中划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切切喳喳的,街道上散开了一群黄绒绒的小鸡仔。
行人们赶紧四散避开,接着一片斥责娇嗔声从刚下轿的那群姑娘们传出。
再接着,便是混乱的捉鸡时刻。
等到混乱消散的时候,白沐也就脱困了。
其实白沐方才撞人的劲道很有讲究。
首先,白沐一眼就挑中了那个书生和老伯,距离刚刚好,时机也刚刚好。
其次,白沐难得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撞人的方位和力道。力道轻了,老伯的鸡掉不出来,书生道个歉就走了,难以形成混乱;力道重了,起了争执,怕是会暴露自己这个罪魁。
最后最关键的是,万一出了岔子,书生和老伯手无缚鸡之力,白沐自信能逃的脱。
可惜白沐忘了他最近不是一点半点的不顺。
刚逃过跟踪,又遇到煞神。
“白大人。”苏清晗的小厮突然出现在面前,惊得白沐刹不住脚,险些一个跟头。
“我家大人在茶楼等您。”啧啧,如此脸色,再加上如此冰寒的声音,简直冻煞寒冰。
白沐惊愕的抬头找太阳,简直难以置信。
“茶楼?这个时辰?”白沐确定了一下——明日当头没错,最多超不过未时。苏清晗执掌官员刑律,向来严苛,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找缺钻空喝茶?
不过也好,自己正要想办法去通知苏清晗:今日便可在茶楼小小一聚——托许羡鱼的福。
秋茗完全不理会白沐的大惊小怪,带完话便欲自顾自抬腿离开。
“哎——好吧,我等等就去。”白沐交代完,却闪身进了花楼的后门。
白沐向来喜欢把所想付诸实践,白沐觉得昨天的念头不错。水至清则无鱼,苏清晗这个人什么都不沾惹,秀于林前却难融林中,迟早得被强风吹死。
白沐觉得作为一个善良的朝臣,自己得好好地帮他一把,谁让咱自小便认识这个人呢?
这么一想,白沐愈发觉得应该去叫几个花娘,再差人去催催许羡鱼。
看吧,融入世俗的第一步,就是这么简单。
他越想越兴奋,兴奋到一脚踹开花楼后门,“良远,良远!”
茶是好茶,就是衬着花楼的脂粉香,多了些俗气,少了些清气。
盏也是好盏,只是远比不过自家茶楼里的天目盏。
茶水刚捧到手上,白沐只粗粗打量了一眼,甚至还没来得及吹上一口,姑娘就安排好了。
这种事交给良远果真够速度。
当然,在严凤诉没缴纳清算茶楼损失的银两前,所有消费被记在了严凤诉的账上。
褚良远正要出远门,为防再次遭遇不明目的的跟踪者,白沐只好勉为其难的混杂在一堆莺声燕语中间去往自己的茶楼。
刚进茶楼的大门,在强大直觉的牵引下,白沐的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气氛有些不妙啊。
楼里没做其他人的生意,茶楼的仅剩的几个仆役都在柜前清帐算钱。没太多的不正常。掌柜看见白沐进来,笑着迎过来,直接带去后院。
一进到院中,白沐就惊愕了。今天的直觉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灵验。
只奈何那跨出去的脚是万万不能收回来了。白沐只好硬着头皮进门。
雅室很静,从里传来一阵雅致清和的琴音。相对与白沐率领的这一堆柳绿嫣红,当真是雅俗立现。
门在身后被迅速关上,白沐身后的钗环脂粉们,一概被无情地隔绝在外。
白沐心中微震了一下。
回头,吸口气,低头,进内室门,转身,然后——如遭电掣!
如遭电掣。
好在白沐反应快,他迅速跪地,声音有些抖:“皇皇皇皇——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悬弓怎在意料中(一)
门在身后被迅速关上,白沐身后的钗环脂粉们,一概被无情地隔绝在外。
白沐心中微震一下。回头,吸口气,低头,进内室门,转身,然后——如遭电掣!
如遭电掣。
好在白沐反应快,他迅速跪地,声音有些抖:“皇皇皇皇——皇上?!”
有一瞬间,白沐几乎要忍不住质疑眼前这个圣上的真假可信度,真的圣上,怎会如此之巧又如此诡异的,此时此刻正好身处此地?!
顶风作案的时候,最怕被人当场抓住,可是白沐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抓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