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地风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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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都不是出声的时候,连王演之都卖他面子,他们更不能火上浇油了,心里暗爽即可。突然间一室沉默,田许林也有点过意不去,便自己主动扯了个话题,这才又热闹起来掩去尴尬。等商量得差不多了,时至晌午,众人纷纷回家。田许林刚进家门还没坐下,自己的心腹就找上门来了。二人耳语嘀嘀咕咕,末了,田许林颇为无奈的叹气。“由他去吧,唉。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也只能这么说说了,对于吴先生的出逃。那人不堪重任,空有花架子,连他都给迷惑了。还不如说,田许林的才能没在识人上,容易被表象迷惑。心腹眼珠子转转,小心翼翼的开口:“大人,吴先生的妻女。。。” “嗯?” “大人,您看。。。” 心腹凑到田许林耳旁又是一阵嘀咕。心腹讲完,静待大人决定。田许林低头沉思,随即笑了笑,对心腹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心腹躬身退出。妻女么?算了吧,他田许林还犯不着做这等下三滥的事。
次日,田许林将吴先生出逃一事告之王演之。王演之没说什么,这人太微乎其微掀不起什么大浪。吴先生没有才干,让他处理些生意还行,要是正事,看,不行了吧。怪不得受族人耻笑呢,要不是看他有点经商才能,王演之也不会接纳他。王演之私自有些买卖,他用这些换来粮草还有军需甚至马匹。本来好好的,但有次不小心被甘仁察觉,使他大受损失。就这节骨眼上,恰好吴先生毛催自荐,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顺利帮王演之挽回些许损失,另外又开辟了条新商路。王演之大喜,让他管理买卖。不大不小也算有头有脸了,吴先生还以为自己终于出头。没曾想,族人依旧看不起他。堂堂士族,居然真的经商了,这让整个家族都抬不起头来。族叔吴楷先更是气得不轻,家中出了逆子也就算了好歹是旁系,结果,这家伙居然一本正经的经起商来。王演之这是要羞辱他啊!一气之下吴楷先就要将他除名,族人好说歹说才劝住。吴楷先乃是吴氏主脉,也是当家人,地位举足轻重。
他早已退出朝廷,只膝下一子在东宫任职,乃太子率卫。王演之本加之阻挠,更是处心积虑想要除掉吴楷先的那个儿子。可他儿子足智多谋且勇猛过人,多次死里逃生。要不然,周盛安也不会同意更不会将他安排到太子身边。现在,王演之对此还不死心,派了很多人盯着东宫盯着吴楷先儿子。想着只要能抓住对方的过错,就能立即将此人拉下马,哪知至今未能如愿。不过此事并不紧要,王演之派了那么多人驻守东宫,还怕个后生不成?渐渐的,王演之也松了手,前阵子又从中抽调军士,东宫这才慢慢有了些许活气。
吴楷先此子乃嫡出,长子。名承谕字忠圣。此人出生颇为传奇,当日吴楷先正妻临盆之际,恰逢天子下旨给吴楷先升官。当他接过圣旨拿在手里时,屋内传出婴孩强有力的哭声。天子闻言,大喜。对人说此子降生预示着皇室破茧而出犹如新生婴儿终将一飞冲天。当时,皇室开始衰微,王氏逐渐当道,天子才由此说。并派心腹秘密传口谕,让吴楷先不久后隐退朝廷。那天,口谕中天子还赐名此子为承谕,意为希望吴家能按照天子口谕中说的那样做,保全皇室。当时天子没看错人,吴楷先一直以来都是以社稷为大,以天子为重,氏族次之。他在朝为官期间,没有参与过一次士族间的明争暗斗,当然,并不意味着他避得开。天子为了保全皇室,这才选中了他在他这留了后手。吴楷先做人很聪明,欲盖弥彰反而使人起疑。他就堂堂正正的以看不惯王氏作风为由辞职不干,闲在家时也语出不逊,处处维护天子至今。
因为他已经无权无势空剩个名声士族头衔,所以没人视他为威胁。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吴楷先这种作为在王演之眼里就属于瞎蹦跶型的。几次试探,对方除了气得跳脚大骂他狗贼之外,毫无招架能力。渐渐的,王演之开始不拿他当回事了。后来,吴承谕入东宫,王演之倒是提放了一阵。结果见对方还是老样子,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还有他儿子处世小心,脑袋早没了。吴承谕得其父真传,跟他老子一样处处明着跟王演之对着干。王演之直笑他们吴家无望,现在,王演之已经懒得理会吴家了。如果不是吴先生找上门来,他都几乎忘记还有吴姓士族了。还有另个原因让王演之放心,就是吴家入不敷出,年年都要遣散家仆。家仆好生训练的话,可以当做兵用的,王演之深谙此道,但见他们家那样只派了人暗中跟随并无其他动作。
吴楷先还真是让王演之放心,本来王演之还担心他遣散家仆是为了转移阵地呢。没成想,还真的是遣散家仆,家仆有的回了乡,有的则在陵城其他大户人家继续做工。每年,遣散家仆王演之派回来的探子都是这个情报,再跟下去王演之都觉得自己是傻子,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吴楷先拿准他的脉故意愚弄他。想到这,王演之才彻底松手懒得管他是死是活了,连对方叫骂声都充耳不闻,免得再被当成傻子。一家子窝囊废!得知了吴先生跑路后,虽然王演之并没说什么,可内心忍不住咒骂。老的曾经拿他开涮,小的居然直接撂挑子,真是,真是气煞老夫!王演之努力控制着自己面部表情。
其实任务失败也就失败了,他本就没指望着成功,他还想看看萧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最多扣他些俸禄罢了,没想到吴先生胆小如鼠,这人根本就是来戏弄于他的。王演之挥退了田许林,狠狠喝了口茶平复情绪。吴楷先这个老匹夫,等来日夺得天下,必将他投入大牢叫他永不见天日!吴府。“呵呵。” 吴楷先突然笑了,得知吴先生逃跑的消息后他居然没有恼怒,通风报信的小仆简直被惊掉了下巴。“气死王演之这个老贼,哈哈哈。” 小仆躬身退下,老爷又在骂王太尉了,每天仿佛不骂上两句就不舒服似的。待人走后,吴楷先收起笑容,面色凝重的看着萧宅方向,沉思。
第14章 寻凤11 物极必反
秋意渐浓,落叶纷飞,无边美景。更有那枫树平添灵动,火红枫叶张扬旺盛,摇曳生姿。天阴沉沉,枫叶如同火焰冲天,划破寂寥漫天飞舞。雪,下雪了。米粒大的小雪突降,纷纷扬扬铺天盖地,何等畅快。山河尽染白霜,唯有枫树傲然挺立与之共舞。层峦叠嶂,望不尽的山河,无边飞雪萧下。高塔之上,一人负手而立,壮阔山河被他尽收眼底。风悄然加大,雪盖了他满身,那人也只是从容拂去,不像他人纷纷披上了袍子。半个月了,想是应有消息了吧,那人有些不确定。“报!” 一小兵高声呼喊快步而至,众人皆为他让道。
“禀驭北王,急报!” 小兵从衣服里将信拿出,而后退下。信很小,乃是一封帛书,容肆接过并没屏退左右而是就这样看起来。时值深秋,十一月初八,乃驭北王容肆大宴亲信共赏秋景之日。既是亲信,就没必要矫情避嫌了。没几行字,言简意赅,不消片刻容肆放下了帛书交给甘仁一言不发。甘仁接过认真阅读起来,一连看了几遍。而后,又将帛书交还容肆同样没有开口吐露半个字。众心腹大臣看他们二人互动只觉奇怪,出了何事?但都相当知趣的把话憋在心里。这时,一位性格急躁的将军因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诡异气氛,便突然跳出来说出心下疑问。众人纷纷侧目,好不解风情的将军,脑子里装的难道都是稻草么?这等场合岂容你胡乱开口!容肆最不喜欢有人信口开河,他不说话,其余人等皆不能开口,谁开口谁第一个触霉头,只甘仁除外。所以,这位将军无疑是触了霉头,众人眼神纷纷由指责转向戏谑,更有甚者小口咄着酒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话从口出,依然安静,将军很尴尬,说了句恕臣无礼,一屁股坐下猛的灌酒,固作镇定。众人的反应让他十分抬不起头来,只恨自己这性子就是改不掉。
果然,容肆眉头微皱不悦。甘仁立刻站出来打圆场:“主公何不静待时机坐山观虎斗?” 容肆摇摇头,口气有些硬:“义忠此言差矣。王演之毒如蛇蝎,连他都忌惮的人,孤岂能放松警惕?于他有害者,于孤同焉。” “主公所言甚是。依臣之见,此事不尽然。此计绝非出自王演之之手,定是那逃亡之人所出。” “哦?” “之前,王演之只是派出探子跟随,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如果真要永绝后患,萧益岂能苟活至今?王演之为人处世小心谨慎多防备,定是先谋而后动。如今状况不明,妄杀朝中重臣于他无益。” 容肆不悦之色渐消,刚闯了祸的将军大大松了口气,也将甘仁的这份情牢牢记住他日定报。甘仁见容肆情绪平稳,便接着说到:“王演之若想要诛杀萧益,必是借刀杀人。如若妄动,于我无益。臣听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天已成事,而谋在人为,二者缺一不可。” 对啊!甘仁之言让容肆眼前一亮。先前是他太过纠结利弊,既想坐山观虎斗,又想除掉这未知祸患,始终不能两全其美。
如果从这个圈子里跳出来呢?事在人为!天现异象又怎样,还不是要靠人去做么!如今,萧益此举无非告之天下良臣即出。好的臣子,会让平庸的人一跃而起成为人主;也可让本就优秀的人主一飞冲天占据一方,比如甘仁之于他,田许林之于王演之。现天子本就不是之前那懦弱小儿,乃是一头猛虎。如今得以成龙,虽说龙困泥淖,可只要觅得时机便绝对能翻身再起!萧益寻觅良才,不过根据星象推算而已。星象易变,何况人乎?那人真是良才么?未必吧。就算才比甘仁田许林,可再好的良才也必须有得力的助手啊。反观周盛安,老弱病残,呵呵,这等人如何成事?就算勉强,难道他们只会坐以待毙?周盛安不过得一良才,而他与王演之手下有能之士何其多哉!再者说,萧益觅得此人后,他们能否平安返京都是个未知数啊。
茅塞顿开,容肆心情豁然开朗一扫阴霾。“哈哈哈!来人!给诸位大臣倒酒,不醉不归!” 气氛松了下来,众臣也频频举杯,一时间宾主尽欢。放下了心理负担,容肆突然觉得自己未免太过患得患失。如此心情不过是自己还不够强大所致,稍有风吹草动都能令他心神不安。兵马,兵马,兵马!这两个字无限在容肆脑中徘徊。他边喝酒边看着远处山峦,米雪犹如珠帘将美景虚掩,醉眼朦胧。丝竹管弦靡靡之音,容肆右手轻轻打着拍子,今日,不问他事只一醉方休。兵马不是一日就能凑成,夷人也不好相与得多多周旋,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把柄指责他通敌卖国。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却心里有事不痛快也不尽兴。
多亏甘仁之言,才将他顾虑打消。容肆心下大悦,席间不停将自己碗中肉食赏与甘仁,好不令人艳羡。这日,甘仁风光大现,他也毫不矫情,赏他吃食他便吃,赐他玉酒他便喝。甘仁一党更是跟着高兴,领头羊出了风头他们这些小弟也是脸上有光啊!中立派倒是很冷静,因为政治立场不相抵触所以他们跟甘仁一党相处融洽,频频举杯致敬,还会互相说几个笑话打趣对方。
今日是来赏景放松心情,右派们就算再心有不甘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最多说了几句恭维话罢了。容肆醉眼含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就是君王之道啊,哈哈哈!“臣前日得一舞女,此女舞技绝伦今日特献与主公,还望主公笑纳。” 那名臣子是右派人士,今日他也是有备而来,没成想到底还是让甘仁出了风头。容肆心情大好,按着平时他不一定接受的,他不是个声色犬马之徒。可今日不同往昔,容肆大笑着说了声好。只片刻,那名舞姬上前随着乐曲翩翩起舞。佳人琼酿美景,众人看的是如痴如醉,席间觥筹交错妙语连珠。
下午,容肆唤来心腹告之将派出的探子收回,心腹得令晚间便飞鸽传书。几日后,探子接到信息后,遗憾的看了眼萧益主仆住的那间屋子,才旋身返回。他不明白主公此令何为,只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他们信任,虽然还不曾正式照面。但主公只要一声令下,他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惜主命难违,功亏一篑,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出手相救,任由他们被王演之的人杀死在荒郊野岭。真是白费了他苦心,之前他为了掩人耳目居然装扮成难民成功混入难民队伍中,实际上他根本不需如此,是他自己多虑了。哪知误打误撞,还真叫他碰上了萧益,这个探子乃容肆得力手下曾经见过萧益一面所以认得出。
想当然的,他就认为萧益会认出自己来故而装成难民。其实,那天是先帝大宴群臣,往来重臣何其多,他不过在宫殿外恰好碰到容肆而已,谁记得住那么多啊。也由于此,容肆才会派这个人去,画像再逼真也比不得亲眼见过呀。这人跟萧益巧遇后,没想到萧益居然大发善心的给了他吃食,正中他下怀。他当时想,先跟着等以后寻个时机接近他,这不就是好借口嘛。跟了一路,发现他们被人刺杀,简直天赐良机。二话不说,他出手相救。本来应该一鼓作气乘势而入,萧益肯定接纳他。可之前容肆又吩咐不许他妄动,所以他只好匆匆离去躲在远处跟随至今,静候主公吩咐。唉!叹了口气,也罢,眼见功劳就这样飞走也无可奈何,只怪时运不济。
物极必反,霉运到了头肯定会行大运。不知不觉中,萧益三人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逃过一劫,真是可喜可贺。对于此,他们三人此时浑然不觉,连续奔波半月人困马乏,荒山野岭的也休息不好。就在今日,当他们绕过了一片树林本以为前方依然荒野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牧笛声。三人顿时精神大振,驱赶马匹快速奔跑。一路摇摇晃晃的,车子被颠簸的吱嘎响快要散了架。没多久,他们便看见青山绿水下的宁静村庄,村外零星几人正往村里走,估计是村民了。一行人到达后,村民见是外乡人都热情款待他们,非常淳朴。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此地,虽然也有年轻人出到外边,可鲜有回来的。其实多数年轻人还是跟着老人留在村里的,对于他们来说,祖屋祖地不可舍。但是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