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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倾国太监 by 令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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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蘅之的声音里充满怨毒:“玄若霞!秋媚音!害我皇儿,我必要你们百倍偿还!”
  ……
  玄若霞拿起一根绣花针在眼前晃了晃,惊叹道:“只这麽戳一下就让皇後落胎,而你挨几下板子便把此事揭过去,我真服了你。”
  秋宁微笑道:“娘娘过奖。”
  玄若霞不知道的是,绣花针上摸的是苏忠特制的烈性落胎药,只要一滴,成性的胎儿都能滑掉,何况皇後怀胎还不到三个月。他给王落花出主意加灵脂是迷惑皇後,就是要她发怒闹一场。现在她再说有人害她,旁人只当她疯了。
  “也是得娘娘相助,我的计划才能成功。”
  玄落霞放下针,想起什麽心事,幽幽低叹一声。
  “皇後能怀上龙裔,起码说明皇上对她还有一些信任。而皇上表面对我极尽宠爱,其实他丝毫不信任我……我在饮食中发现了让女子不孕的药物,竟然是皇上令人放的……”
  墨钦不让玄落霞怀孕是意料中的事,可是此刻,看著眼前这张年轻明丽的脸,想像她将在未来悠悠岁月中於後後宫孤独渡过,秋宁不由得唏嘘起来。
  “我才不在乎!”玄若霞自嘲地笑笑,“我假装不知道,让他以为我好哄好骗,他就会少防我一些。这还是跟你学的。”玄若霞对他调皮地眨眨眼,又恢复平时活泼的模样。
  秋宁想安慰她几句,可是无话可说。大概她对自己的未来早已知晓,便是带著牺牲自己的决心入宫的。他们选择了一样的道路。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猜猜是什麽?”玄若霞笑咪咪地问他。
  秋宁脱口而出:“步随云的病好了?”
  玄若霞促狭地笑道:“他要知道你这般记挂他,只怕早从榻上跳起来了。他确实已经好了,不过有事去齐王藩属了。他让我告诉你‘阿宁,万事小心忍耐,最好等我回来以後再行动,不能再像这次似的冒险’。随云哥哥真的很关心你。”
  玄若霞模仿步随云的口气把话说完,末了加上一句酸溜溜的评语。
  秋宁被她调侃,脸颊微微发烧。玄若霞对步随云有情,可是步随云还让她传这种话,她心里肯定不好过。
  玄若霞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认真道:“你放心,我可不会生气。随云哥哥对我一直很好,他的心意我早就知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他是亲哥哥,只要他幸福,我什麽都愿意为他做。”
  秋宁的眉头动了动,“娘娘和步随云从小一起长大?”
  玄若霞捂著笑道:“说漏嘴了。其实也没什麽,让他以後告诉你。”
  “他给你的。”玄若霞递给秋宁一个秋香色锦锻包袱。
  秋宁回到妙音阁,忙打开包袱,里面放著两本手抄的书。一本是内功心法,一本竟然是云南王章文龙所著兵书。
  云南王乃是青龙国开国时的一位军事奇才,以参军身份带兵打仗,後被封为异性王。除了被奸人陷害的一次以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誉为青龙战神。後来他爱上太傅虞静卿,两人携手隐退,从此失去了踪迹。传闻他留下兵书、武功秘籍并虞太傅的治国典籍,是历代君主、藩王、臣工梦寐以求的宝贝。
  没想到,步随云如此轻易地交给了自己。
  两本书墨迹犹新,那飞扬洒脱的笔迹应该是步随云的。秋宁翻看兵书,除了云南王的原文外,还有步随云的批注和心得,颇有见地。有些地方许是怕秋宁难以理解,额外加了很多解释。
  一本书里看不见半句柔情话语,只见一字字银钩铁划,仿佛写字人将整颗心都倾注了进去。秋宁在字里行间似乎看到了步随云埋首案头一丝不苟地誊写。大概是在病中,某些地方的笔迹有些脱力。
  这样两本书,肯定费了他不少心力。秋宁捧著书就像捧著步随云的心一般,既温暖又沈重。
  正在发呆之际,远远地听见长生叫:“皇上。”
  秋宁忙将书放进暗格收好。
  墨钦一身银白越绫交领袷衣,身披鸦青绣蟠龙披风大踏步走进内室,带进一路冷风。
  秋宁俯身行礼,墨钦挥了挥手,小贵子领著小太监抬进一床翡色玉席放到床上。墨钦则从袖拢里掏出一枚翡玉塞给秋宁。
  翡玉触手温暖光润,比抱暖炉还舒适。再看玉席,绯红浓豔,通透澄净,照得满屋曜曜生辉。
  墨钦愉快地向他解释道:“这是南海暖玉,天冷的时候用最是暖和养人。”
  小贵子等人麻利地把玉席放到床褥下,再铺好床。
  秋宁自然知道南海暖玉有多珍贵,然而如此贵重赏赐,此时竟不能让他动心。
  他按规矩行大礼恭恭敬敬谢恩。
  墨钦不等他说完谢辞,上前一把抱起他,在他耳边轻喃道:“朕想媚儿了。媚儿想不想朕?”
  众人见皇帝这般举动,急忙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秋宁轻声道:“陛下今天不去後宫?”
  墨钦在他唇上吻了吻,道:“不去了。朕今日留下来陪媚儿。”
  秋宁怔了怔。
  墨钦已将他放在榻上,掀起他的衣摆查看伤势。。
  “你今年跟著朕,老是挨打。”墨钦怜惜地抚摸莹白的肌肤上有几道青紫棍,“皇後也太刻薄,时时为难你。”
  “皇後娘娘才失龙裔,脾气难免急躁些。”
  墨钦搂住他,点点他的下巴,道:“就你尽帮她说好话,她可是只会骂你。你这次受辱,朕会好好补偿你。朕本想在宫外给你置处宅子,又怕你往外跑,心野了……干脆多赏你些金银珍玩,等朕不在了,放你出宫,你自己再置宅子。”
  墨钦难得为秋宁考虑一回,更难得说出这种心里话,可是秋宁一点儿不高兴,眼睛忍不住扫了一眼装书的暗格。
  墨钦终於发觉秋宁的不对。往日秋宁定会柔情万千或调笑、或缱绻,今天他却木木的,像是神游天外一般。
  他以为秋宁还在为被打委屈,便扲住他的下颌,对上他的眼,挑眉道:“媚儿可是在怪朕?”
  秋宁凛然心惊,忙道:“我怎麽会怪钦郎?”
  墨钦审视著他,“真的?”语调往上挑,带著一丝不信任,“那为何你见到朕并不欢喜?”
  秋宁顿时警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现实容不得自己分心、任性,什麽样的心思全要收起来,自己一天不离开皇宫,便是皇帝的男宠奴才,获取皇帝的信任和欢喜才是最紧要。
  秋宁靠在墨钦肩上腻声道:“并非媚儿不欢喜,原以为钦郎会去凤仪宫……所以见到钦郎还以为是在做梦。”
  墨钦最喜欢他这副娇媚模样,咬住他嘴唇含混道:“傻瓜……朕撇了皇後来陪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两人辗转亲吻後,秋宁顺著墨钦的身体吻下去,将他的阳物含在嘴里,尽力服侍。
  不一会儿,衣服掉落一地,伴随著热烈的动作响起阵阵销魂低吟。
  凝视身上这张熟悉的沈浸在欲望中的脸,秋宁想起了第一次给墨钦侍寝的情景。
  那时他倍受废帝的虐待,身上特别是隐秘之处的伤从来没好过。
  墨钦虽然箭在弦上,但在看到那些伤痕时竟然停下动作,亲自替他上药,然後什麽都没做,只抱著他睡了一夜。说等他伤好以後再侍寝。
  便是自那一次,自己动心了。明明对墨钦而言不过是无意识的小体贴,然而对久处黑暗深渊的秋宁,却如火种一般温暖珍贵。
  当时那如雪天热炭般的温情,如今看来,只不过是冷天里的一小撮烛光……
  人都是贪心的。在步随云海潮一样的温柔里沈溺过,他和墨钦之间已设下屏障,再近不了心。
  墨钦发现他走神,动作间加了力道,秋宁觉出痛,低呼出声。
  “你不专心。”墨钦恶意研磨作为惩罚,见他露出痛苦表情,才满意道:“给朕专心点儿。”
  随後是一阵暴风雨般的大力挞伐。快感沿著脊背攀沿而上。
  步随云的身影出现在秋宁眼前,眼中盛满哀伤……像匕首刺进心脏,秋宁疼得几乎痉挛。
  欢愉变成了不可遏制的痛。他偏过头,紧紧闭上眼,不愿再去看墨钦。
  鸦色的长发铺散了一床,仿佛盛开的墨色莲花,而纤白的脖颈好似脆弱的花茎,稍一用力便会被折断。
  他的痛苦激得墨钦施虐欲暴涨,恨不得用强壮的身体碾碎他。猛力撞击的声响,听上去宛如长鞭入肉,空气中都像泅染了血腥气。
  欢爱失去了温情,变成一场疯狂漫长的折磨。饶是秋宁善於忍耐,最後也晕了过去。
  墨钦靠在床头喘匀了气,侧头若有所思地看著昏迷未醒的秋宁。
  总觉得今晚,他有些不同。
  是这段时间太忽略他吗?
  还是,连他也生了异心?
  想到这种可能,墨钦心中生出一阵难以忍耐的暴躁。
  他伸手扼住秋宁的脖颈……如果是那样,就由自己亲手来毁灭!
  秋宁露出难受的表情,眼皮动了动。
  墨钦慢慢放开手,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倾国太监(三十一)夜惊袭

  水邱静费力地爬上倚墙的大树,伸长脖子往外看。
  远处有几个小贩挑著针线脂粉玩具零食沿路叫卖,不时有孩子围上去。水邱静看不清货郎挑担里的东西,只看到花花绿绿的一片。想象著各种精致有趣美味的画面,小孩不由咽了咽口水。
  突然一粒石子打在他攀树的手臂上,他痛得一松手,“哎呀”还没叫出声,便从树上掉了下去。
  水邱静吓得紧闭双眼。身体沈了沈,没有预想中屁股开花的疼痛,有人伸手接住了他。
  他从捂住眼睛的手指缝中望出去,玄天赐恶作剧得逞後的笑脸映入眼帘。
  水邱静四肢扑腾,想从他怀里跳下地,生气地道:“你为什麽打我?你这个大坏蛋!”
  玄天赐故作严厉地道:“你爬到树上干什麽?你忘了先生临走时吩咐,不准做危险的事吗?”
  水邱静自知理亏,声音小了一些,假装强硬道:“不要你管!放我下来!”
  玄天赐挑眉道:“先生不在,这里就是我做主,我当然要管。你不说实话,我就不放你。”
  水邱静嘟囔道:“不放就不放,看你能抱多久。”说完扭过头不去看玄天赐。
  半晌没听到玄天赐说话,他忍不住想偷瞧一眼,身体却猛地腾空,“不说,摔死你!”玄天赐严肃地威胁道。
  水邱静被吓得哇哇大叫,终於求饶道:“我说我说……呜哇哇……”
  玄天赐伸手接住他,满意看见病秧子吓得脸色惨白,眼泪也飙了出来。
  水邱静一面揉眼睛,一面委屈道:“我……我就是想看看……货郎卖东西……我都多久没出过门啦……呜呜……”
  病秧子居然为这种理由哭!玄天赐满头黑线地放下水邱静。
  水邱静索性蹲在地上哭个痛快。
  这下玄天赐束手无策了。
  说起来病秧子挺可怜的,自从到了玄家别院,除了有限的几次得到步随云允许出过门外,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是自己被这样关著,只怕早闷疯了。可是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他的安全……
  玄天赐戳了戳他的肩膀,缓下声音道:“哎……别哭了……你想要什麽,我给你买……”
  水邱静拿背脊面对他,继续哭。
  “诶……”
  不理。
  “喂……”
  还是不理。
  玄天赐咬了咬牙道:“好吧好吧,我带你出去!”
  “真的?”水邱静立刻止了哭声,仰起头望著玄天赐。
  玄天赐说完就後悔了,但是看到水邱静还沾著眼泪的小脸和亮闪闪的大眼睛,他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嗯,不过你要听我的话。”
  水邱静忙不迭点头道:“我一定听你的话。”他跳起来拉住玄天赐的手,笑嘻嘻地道:“天赐真好!”
  玄天赐一脸别扭地转过头,“切,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姑娘!”
  水邱静到了集市,好像撒欢儿的小动物,兴高采烈地又蹦又跳,看什麽都新鲜好玩。
  “天赐天赐,你看那个!我要吃!”
  “天赐,买这个!”……
  玄天赐再一次满头黑线,回头看了看两手提满东西的随丛,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自己一定疯了才答应带病秧子出来买东西。
  这种买东西的疯狂劲儿简直和二姐有得一拼。
  “天赐,给钱啊。”小郡王对上水邱静红扑扑的脸蛋,无语长叹,认命地掏出荷包。
  街道上忽然疾驰过一队骏马,把行人赶到道路两旁。
  一辆紫盖描金马车飞奔而过。
  玄天赐一见这架马车,暗叫“不好”,忙拉住水邱静往人群里躲。还是躲不及,被两道犀利的目光扫过。
  信王木永桢一脸沈思地放下帘子。
  “王爷……”木氏亲军的首领金烈疑惑地看著木永桢的脸色,“殿下看到什麽了?”
  “没什麽。只是看到一个眼熟的人罢了。”玄天赐身旁的紫眸小孩,让木永桢想起了另一双紫眸。
  一样的紫眸……为何会和玄天赐在一起?他们有什麽特殊关系麽?
  ……
  步随云回到京城,处理完别院的事,当夜便换了衣服从密道潜入皇宫。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睁开眼,最想见到的人就是秋宁。无奈事务缠身,不得不远行。算起来,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面了。
  听说了他设计使皇後滑胎,既欣慰他的机智,也忍不住为他担心。毕竟是兵行险招,如有一处不慎,後果不堪设想……
  还是设法早些将他带出皇宫才妥当。
  步随云还未到妙音阁,便看见皇帝的仪仗停在院外。
  他心里一紧,停下脚步。
  自己太心急,事先没知会秋宁,撞上了皇帝。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去,他的脚却像生了根一般,无论如何迈不开步。最後他飞身跃上旁边的一棵大树,藏在枝桠间,可以看清楚妙音阁的每个角落。
  秋宁卧房的窗子开了一扇,秋宁凭窗而望。仿佛是漫无目的的睃巡,最後视线落在步随云藏身之处。
  两人的目光,隔著遥远的距离,穿过宫墙,穿过树木,在虚空中相遇。
  道路屋脊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粒。秋宁的紫眸在雪光反射下,幽冷凄清,潋滟一片,无数欲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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