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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倾国太监 by 令珑-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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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宁微笑道:“外公让我。”
  “老头子可没让你,是你自己有实力。”
  “外公……”
  步旷见他欲言又止,笑道:“有话就说,在我面前无须顾忌。“
  “外公身怀绝技却甘於隐匿山林,岂不可惜了满腹经纶?”秋宁终於问出了憋了很久的问题。
  “哈哈,你是想问我为何不帮玄氏夺江山麽?”步旷捻起一枚棋子颠了颠,意味深长地道:“老头子我是信命的人,谁有命当皇帝是早注定好的,我去掺和什麽?”
  “想夺江山得有夺江山的实力。就像你和我下棋,你若没有实力,再多人帮也是不行。玄家的小娃很不错,但他要是不能降服那几个如狼似虎的敌人,这江山坐得稳吗?”
  步旷眸光精灼地凝视秋宁,“药师国要是不固步自封、一味守著世外桃源,又怎会被齐行忌一击而溃?逆境未必是坏事啊。”
  秋宁凝眉沈思。步旷说得不错,药师国覆灭就是因为族人安逸惯了。还有墨钦,一路崛起都有木氏庇护,并未经历过真正的恶风险浪,成了短命皇帝。反倒是陆震,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高位,比墨钦还要更长久。而木永桢同样是韬光养晦多年,暗中积蓄了雄厚实力。而玄天赐尚年轻,确实需要锤炼。木、陆二人虽然难缠,倒是对玄天赐的绝佳试炼。
  “有一个人,你该见一见。”步旷打断他的沈思,笑容里有些难名之意,“他若肯帮你,天下局势将会发生大变;他若不肯,也好有个了断。”
  ……
  天龙寺後堂内,一位身穿灰色粗布衣衫的男子正骑在梯子上,聚精会神地绘制壁画。他身材略瘦,下颌有些青色胡茬,眉眼虽然生得英挺,神色间却一片恬淡,举著画笔细细描绘,画一笔停一下,十分的认真。
  终於画完讲经的文殊菩萨,他甩了甩酸胀的胳膊,露出满意笑容。
  “阿弥陀佛。”天龙寺住持善空法师念一句佛号,“墨施主妙笔生花,让菩萨讲经场面再现世间,功德无量。”
  男子正是避难於天龙寺内的承光帝墨钦。
  墨钦忙从梯子上爬下来,他的左脚不太灵活,动作很笨拙,“大师过奖。我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以报贵司收留之恩。”
  “佛门讲缘,你与鄙寺有缘,何况木施主生前对鄙寺诸多恩惠,我等自当为他了却遗愿。”
  “……”墨钦眼眸低垂,闪过一丝黯然。
  三年前那场宫变後,墨钦与长生一路逃往大理,途中屡遭追杀,险象环生,墨钦救了长生一命,左腿却跛了。好容易达到天龙寺,善空大师爽快地收留了他。於是他便留在天龙寺内,一面学习佛经,一面绘制壁画、修缮佛像。
  善空大师告诉他,自他起兵讨逆之後,木良便向天龙寺捐助了大量钱帛,多次为天龙寺解决麻烦。木良离开南疆时,曾托付善空大师,如墨钦有朝一日前来投靠,希望天龙寺尽力庇护。木良之所以选择天龙寺,原是因为天龙寺乃是木氏的王家寺院,曾有多位木氏头领在寺中修行。木氏世代祖训:任何人不得冒犯天龙寺。所以墨钦进入天龙寺後,木永桢断不敢公然入寺害他。
  木良在十多年前就预料到墨钦日後的处境,并做出妥善安排。当真是用心良苦。
  善空大师在堂内转了一圈,离开时,沈默的墨钦忽然开口道:“大师,不知如今能否准我皈依我佛?”
  “还不是时候。”善空大师微笑答道。
  墨钦皱起眉头道:“我要等到什麽时候?”
  “等到施主彻底了却尘缘的时候。鄙寺可以庇护施主性命,却不是施主寻求解脱的净土。”
  “……”
  “阿弥陀佛……尔心安处,既归乡。”
  目送善空飘然离去,墨钦长叹一声,收拾好画具,慢慢走出後堂。
  他沿著蜿蜒长廊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路上的杜鹃花树开得绚烂,不时有鸟儿在枝头跳跃啾鸣。他不由驻足看了一会儿,想起善空的话,惆怅而迷惘。
  墨钦的屋子陈设很简陋,不过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两只箱子而已。雪洞般的墙壁上挂了一幅木良的戎装画像。
  墨钦进门後,走到画像前发了一会儿呆,不时伸指摸了摸画上之人。画纸有些泛黄起毛,可见是经常把玩抚摸。
  然後,他坐到桌前。展开画纸,勾线上色,先画一棵树干,几支花枝,然後凝神画树下之人。
  画中人的面目渐渐浮现出来,巧笑盼兮,妩媚风流。
  他蓦地停住画笔,怔怔瞪著画中人。手一松,画笔颓然落到纸上。
  “怎麽会是你?”墨钦对著画中人低语道,“媚儿,怎麽会是你?”
  他本来想画木良的,却神差鬼使地画了秋媚音。
  这个他想永远遗忘的人!
  竟然还藏在心底。
  不知道木良的苦心也就罢了,知道之後,墨钦再没有一刻安宁!
  “可怜我儿对你痴心如斯,你转眼就将他抛在脑後,成日与阉人厮混,连命都不要了,我儿在天之灵寒心不寒心?”木永桢宫变那天说出的这句质问,如魔音灌耳,时时在他耳边响起。每一次都让他身上背负的愧疚枷锁更沈重一些。
  “尔心安处既归乡。”
  何处才是吾心安处?
  阿良,对不起。
  媚儿,怎样才能忘了你?
  墨钦伏在桌上。眼角渗出一颗水珠,慢慢沁入画卷,模糊了画中秋媚音的眉目。
  
    
    ☆、倾国太监(111)断前缘2

  “墨施主,有位施主找您。在院里等著。”
  正在绘制壁画的墨钦听到小沙弥的通报,愣了一下,心中狐疑地放下画笔,跟著小沙弥走到院中。
  远远地,杜鹃花树下立著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一身素白直缀,半白发丝在阳光下如银似雪,沈静的面孔上,一双紫眸熠熠生辉。
  无数次梦中出现的人儿,这般近,却又这般远。
  脉脉日光下,淡金的细碎光芒落到他身上,亮得让四周黯然。
  隔著纷飞花雨,墨钦痴痴地看著他,却不敢往前一步。唯恐自己靠近会打碎这静谧温暖的气氛。
  秋宁看著眼前的墨钦,心里颇不是滋味。他老了,瘦了,过去的意气风发、高傲英伟也不见了,眉宇间写满沧桑落拓,和心灰意冷。
  一晃十多年过去,他们都变了。
  “你……好吗?”秋宁先开口道。
  墨钦怆然一笑,道:“能果腹,能避寒,还活著。”
  秋宁听他说的凄凉,不知如何接话,沈默一息,方道:“你的腿……我可以请人替你看看。
  “不用。我这样,挺好。不必麻烦。”墨钦不以为意地道。
  秋宁心里一软,朝他走去,“墨钦……”
  “你别过来,”墨钦慌忙往後退了两步,摇头道:“我们就这样说话吧,靠得太近,不好。”
  秋宁停住脚步,望著墨钦。他们之间一直隔著一条鸿沟。
  墨钦不曾了解过他,而他则不断地编织谎言。
  他们都爱过对方,爱的是最初的那个人。那个只存在自己幻觉里的人。
  墨钦不愿看面纱下的秋宁;秋宁看过,心随之冷了。
  终究还是爱得不够。
  又是一阵漫长的沈默。
  这次是墨钦开口:“你找我有事吗?”
  看到墨钦如今的情形,秋宁对自己的目的颇有些难以启齿,字斟句酌地道:“我想请你,出面……揭露木永桢的谎言,把他篡位之事公布於天下……”
  “然後玄氏再以我的名义讨逆?摄政王由木永桢换成玄天赐?”墨钦自嘲地笑了笑,“你忘了我是怎样当上皇帝的?”
  秋宁的眼睫动了动,声音低下去:“你至少可以活得更好些。”
  墨钦微笑道:“我现在就活得很好。”
  秋宁凝视著眼前的墨钦,有些无法置信,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会将他的雄心棱角打磨殆尽?
  墨钦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容更深了一些,“没想到,是吗?我是该恨木永桢的。但我不恨他。假如没有他的收留和扶持,我根本不可能当上皇帝,这个皇位是他和阿良送到我面前的。他现在把它拿回去,至少是给了睿儿。”
  “你自己也付出过,并非坐享其成。”秋宁皱眉道。
  “对,我们是互相利用。那又怎麽样呢?我终究是欠阿良的。”墨钦的目光变得苍凉而凄怆,喃喃道:“木永桢想毒死我,我吃阿良留下的解药才侥幸活命。那解百毒的药只得一粒,当年我赐给他,没想到他还是留给了我。如果他自己留著也许就不会被毒害!他明知有遇险的可能,还是把活命的机会留给我……到天龙寺避难也是他安排的。他自己丝毫不防备,却把我的退路想好了……可笑我当年一直觉得他不够爱我!”
  墨钦的声音哽咽了,“因为他想结婚生子,怕别人说闲话不肯进宫陪我,我总认为他把世俗功名看得比我重。後来我遇到了你……媚儿,你温柔顺从,我喜欢和你在一起。那时我以为自己只是太寂寞了,需要有个人陪伴,阿良不会介意。我太自以为是了!真心爱一个人怎麽可能不介意?我竟半点不了解阿良的苦衷!”
  “後来,阿良被害了,我更加依赖你。我并不知道你对我的重要,也不愿承认我对你的感情。你说的对,因为我看不起你,我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一个阉人奴才。而我对阿良的愧疚,也让我不敢承认移情於你。白白伤了你,错过了你……”
  “你爱的人不是我。”秋宁平静地开口,“你爱的是媚儿。他不是我。”
  墨钦无奈地笑了笑,“你为什麽要这样残酷?你嫌我还不够愧悔麽?我心里每多想你一分,我对阿良的内疚就多一分。爱你是我的罪,不爱你是我的痛……我这一辈子都活得不清醒,永远在追悔!我就算拿回皇位又怎样,依然生活在炼狱里,不得安宁!我宁愿呆在阿良为我选的地方,至少心里觉得离他近一些。”
  墨钦一气说完,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泪湿襟袖。
  他像是在对秋宁倾诉,又像在对木良的灵魂告悔。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反复酝酿的心里话,终於倾泻出来。
  秋宁静静地听著,想起了很多往事。十多年的场景如画卷般展开,最後停在步随云温柔的笑容里。
  比起墨钦,自己是何其幸运!至少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秋宁忍不住出言安慰:“我想木良这般爱你,绝不会去计较情爱里的得失。他费心为你安排,不过是希望你平安喜乐。”
  墨钦不说话,沈默地扶著一棵树干,目光停在远处。
  良久,他忽然轻轻地问:“你……爱过我吗?”
  秋宁怔了怔,慢慢垂下眼帘,一息後,又再抬起。他眸光清明宁定,丝毫不见缠绵暧昧,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爱过。”
  “哎呦!”墨钦来不及接话就捂著头呼痛。
  秋宁吓了一跳,向前迈步,“你……”
  话音未落,墨钦又叫一声。一枚小石子滴溜溜滚落,墨钦额角已经见血了。
  他向上看了看,淡淡笑道:“看来有人吃醋了。对不起,今天让你白跑了。”
  秋宁摇摇头,“你今後有什麽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
  墨钦淡淡道:“我想不出还有什麽好去处……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假如有朝一日玄天赐得了天下,能否留睿儿一命?”墨钦怕他为难,极力解释道:“他还小,什麽都不知道。你们如果怕他被人利用,就送他到天龙寺。我保证他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好,我答应你。”秋宁干脆地应允。
  心愿得尝,墨钦双手合十向秋宁施一礼。然後,转身离去。
  秋宁目送他步入佛堂,两扇大门缓缓阖上,最终没有说出嘴边的那句“保重”。
  步随云从树上跳下来,抱著手不满道:“人都走了,还有什麽好看的!”
  秋宁道:“刚才是你拿石头打人的?”
  步随云见他脸色严肃,忙把头扭朝一边,撅著嘴哼哼道:“我就打了,怎麽样!谁让你说喜欢他!”
  秋宁哭笑不得地解释道:“那是以前的事,你都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说喜欢我的。”
  “我是喜欢你。”
  “那你刚才还说喜欢他?”
  秋宁被他绕急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我说了那是以前!”
  步随云被他拧得呲牙咧嘴还嘴硬:“我拉萧姑娘的手也是以前,你还咬我呢!你看你看,牙印到现在都没消!你就会对我凶!”
  秋宁吼道:“那不一样!”
  “怎麽不一样啦?”
  这个孩子似的步随云把秋宁恼得没词儿,背对著他生闷气──就是不一样!若不是萧玖兰从中作梗,他们俩哪里会经历这许多波折?
  这些年吃再多苦,秋宁都没抱怨过。可在步随云面前,他居然会生出委屈的感觉,居然会埋怨步随云不体谅自己。
  秋宁一面咬牙翻眼皮忍泪,一面又觉得自己可笑──莫说步随云如今心智不全,就是他全须全尾的时候也是个爱吃醋的,这和体谅不体谅似乎并没有关系。
  衣袖被拉了拉。
  不理。
  肩膀被碰了碰。
  不理。
  步随云钻到他面前,觎著他的脸。
  还是不理。
  “阿宁别生气了。我错了。”步随云见他眼睛发红,忙心疼地道歉。
  秋宁转个身,仍拿背脊对他。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後再不乱说话了!”步随云晃著他的肩膀连声道。
  他们这边闹著别扭,步旷在长廊拐角嗤笑道:“这两个人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麽?”
  善空大师忍笑道:“随云如今越发率直了。”
  步旷咬牙道:“呸!你直接说他傻吧。他傻也就罢了,阿宁那孩子也跟著他犯傻!”
  “大约是情之所至。”
  “唉,可惜了。想不到承光帝居然为情所困而看破红尘。当真没有成君之器。”
  “阿弥陀佛。”善空大师念一声佛,面露惋惜之色,“墨氏百年江山恐怕到头了。”
  “你真打算护他一辈子?”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要他在天龙寺一天,我们就护他一天。”
  “木永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怎会留这活生生的谋反证据在世上?”步旷目光深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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