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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幕僚三十一朵渣作者:苍白贫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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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王…”门外声音微弱柳丝。
  阎雄起身急走几步,轻推了门板。
  话说那阎立虽然禁足自己,可也只是在府门口以精兵日夜把守。
  到了夜深人静,翻墙而入,却也不太难。
  毕竟,自己在灵州根基颇深。
  晃进屋的人反手合上门,自深黑的衣襟内掏出一张纸来。
  阎雄迫不及待的将纸拿过来,“谁给的?”
  “回徽王。。是容公子。。”
  阎雄盯着手里那页纸,脸黑的锅底一样。
  信上寥寥数字,说的却是那阎立此番定是要排除异己,需先下手为强。
  一边的人躬身立定,半点声响也没有。
  “靖王哪里,最近什么动静?”
  “回徽王,靖王身子不爽利,整日吃药也不见好。”
  “谁他娘的问你他好不好了!”阎雄嚷道。
  那人一抖,双膝跪地,“小的知错。”
  阎雄冷冷道:“靖王最近,可有调兵,或者召见将首。”
  那人垂了眼,沉思片刻,毕恭毕敬道:“先前靖王出兵三万,这徽王也是知道的,近日里却没什么调兵迹象,今早上倒是有个事,说是抓了个细作,靖王非常生气。”
  阎雄一愣,“细作?大平的?”
  那人摇头:“小的可巧也见了那人,给捆的结实,看上去,好像是灵州人。”
  阎雄大惊失色,而后又恼怒万分:“灵州奸细,这分明就是暗指我的人么!”
  那人忙道:“徽王息怒,小心隔墙有耳。。”
  阎雄强忍了怒火,“我明明啥都没做,细作之事也该是他自唱自演,弄这一出来,就是为了给我定罪。”
  深吸了口气,又道:“我还奇怪,这点小事,却也不至于将我囚禁于此,原来竟是这两年他看我势大,便生二心,欲除我而后快。只不过之前苦于没有罪名可定,这样一来,罪名也有了,他想怎样处置我都顺理成章。”
  那人跪在地上,半点声音也没有。
  阎雄恨恨道:“还是容紫聪明,早就看出其中猫腻。”
  地上的人忽然抬头,“徽王,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阎雄道:“那是自然,他不仁,自然不能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前些日子您大败东南总督,这灵州将士哪个不敬佩徽王骁勇精战,所以恕小的斗胆直言,这拥您为王的人绝非少数,”地上的人抬眼,阴阴一笑,“且此一番出征大平,尽是靖王的亲信,这留下来的,大部分可都是您的人啊…”
  阎雄转身,慢踱到桌案处,将手中纸张凑近那明晃晃的烛火,
  “此事容紫早也替我想好,与其明着刀剑相向,不如暗中使手段,也落的好看些,省得遭人话柄。”
  火苗吞噬着白纸,阎雄脸上火色明暗不休,煞气横生,越发让人胆战心惊。
  “此一番,便是先发制人。”阎雄嘴角噙了一丝冷笑,
  “这样,你待会去找那个伺候靖王喝药的丫头。”
  ***
  “去…将阎雄那兔崽子。。叫过来,咳咳咳。。”阎立面色青白,刚吼了一句,便是一阵止不住的狂咳。
  立在榻边的老者眉头紧蹙,“靖王,身体要紧啊,莫要因为动怒再气坏了身子…”
  一旁的丫头眼尖,忙递上了白绢软帕给靖王掩口,顺手在阎立背上轻拍半晌。
  待其止了咳,接过来的软怕,却是明显的一缕殷红。
  阎立习以为常似的,只顾着平复气息,
  “冥顽不灵的蠢物,竟在背地里搞这等把戏,便是拘着他,他竟也能背着我干出这样没愚笨的事。他却也不想想,就他那脑子,哪里是跟大平两省总督谈判的料!”
  老者苦笑,“靖王息怒…。眼下要紧的,是该如何处置徽王…”
  阎立顺着心口,眼珠晦涩,“还能有什么办法,虽说这蠢物犯了大错,可毕竟是亲弟弟…”
  “靖王,话虽如此,可徽王私通外敌,您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也太过相信他了。”
  “相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说到底,不还是为个权字?我病了这大半年,还能活多久,我心里很是清楚,待我不在了,他虽说有勇无谋,但有你们辅佐,也能勉强担当大任。”
  “靖王…您会长命百岁…”
  阎立没听见一样,自顾自道:“且群龙不可一日无首,若我杀了他,也是断了灵州这一干兄弟的后路,到时候内里众人争抢王位,外有大平虎视眈眈,到那时,灵州便是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老者点点头,“那眼下,靖王要如何处置徽王?”
  阎立面色枯黄:“总得给他个教训,否则他不长记性。”
  老者道:“那依靖王的意思…”
  “先把他绑来了再说,”阎立干咳两声,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叫他过来是要他明白自己哪里犯了错。”
  锦罗绵帐,暗影入墙。
  有侍奉喝药的丫头端了黄铜托盘,上放了一只青釉描金的碗。
  浓黑的药汁儿给烛火镀了一层蜜色,生出些诡秘浮色来。
  那丫头讷讷的垂了眼,“靖王,是时候用药了。”
  阎立喘着气跟老者说话,便也没想许多,顺手接了药碗,直接送到嘴边。
  那丫头慢抬了眼去瞧,微攥了手,却依旧的面无表情。
  阎立浅吮了一口,忽然停下来,皱眉道:“方才不是喝过了么?怎么又喝?”
  那丫头提一口气,“回靖王,您刚又咳嗽了,这是郎中给的应急方子,说是再咳血,便煎上一副,嘱咐给您趁热喝下。”
  阎立将药碗搁在一处:“命不久矣,喝了也没用,只不过又多遭次罪罢了。”
  老者连连摇头:“靖王此言差异,以药疗疾,靖王定会福寿安康。”
  那丫头唇角微微抽动:“靖王趁热喝了吧,不然晚上犯起咳疾来,又该整宿睡不好了。”
  阎立轻叹口气,又重新拿了药碗,仰头饮进。
  丫头如释重负,连碗都忘了收,忙躬身退下。
  阎立跟老者聊了一盏茶的时辰,便听得屋外西索作响。
  脚步凌乱间,夹了阎雄高声叫骂。
  老者一愣,看一眼阎立,默不作声。
  阎立沉了脸,“你先下去吧。”
  老者躬身一鞠,自门口退出,抬脚走了两步,却跟阎雄撞个正着。
  阎雄给麻绳捆的结实,由两名侍卫扭送至此,恼怒之余,更是污言秽语。
  阎立见状,急火攻心,当下便给气的几欲晕厥。
  阎雄给人恩跪在地上,心里挂念着药的事,只得强压了火道:“大哥怎么病的如此厉害,来人啊,快给大哥端药来。”
  阎立见阎雄跪在地上,还这般呼来喝去,便咬牙道:“。。少来这一套…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死!”
  阎雄不管不顾的嚷嚷:“来人啊——来人——”
  方才端药的丫头推走正要进屋伺候的婆子,
  自己福身上前,“奴婢在。”
  阎雄见了这丫头,心里很是清楚,忙催道:“人都要晕过去了,怎么还不上来伺候,是不是到了该喝药的时辰?”
  丫头盯着阎雄的眼睛,轻眨两下,
  “徽王不必担心,靖王方才已经用了药。”
  阎雄闻言,面儿上颓色尽数褪尽,底气十足,“那便好。”
  阎立在一边给病痛折腾的要死,也便没细琢磨着两人对话。
  反倒是阎雄一改方才关心之态,语气蛮横起来,
  “你把我绑到这里又有何事?”
  阎立听得他语气间毫无尊敬,也是一愣,而后又将枕边书信团了团,砸到他脸上,
  “没脑子的东西,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不清楚?”
  阎雄脖子一歪,“我扪心自问,从未干错半点对不住大哥的事,反倒是大哥这般对我,让人心寒。”
  阎立腹中些许不适,额上即刻就出了一层冷汗,“少在这嘴硬…。你自己看看罢!”
  阎雄自鼻腔里哼出一声,“你这样捆着我,叫我怎么看。”
  阎立面色青白,以做颤抖之势,
  “…给…。给他松绑…”
  而后又道:“快…。来…。人…”
  话音未落,竟呕出一大滩血来,紧接着双目一凸,直接载到下地,
  那身体入了沸水的虾子一般卷曲,抽搐不止,煞是怖人。
  阎雄看在眼里,心里面说不清道不明的,没半点喜悦,张了嘴想着干笑两声,谁料出了口,却成了一声抽泣。
  好歹也是兄弟。
  阎雄眼泪泄了洪一样,“他娘的来人啊!”
  “大哥!”
  “大哥!”
  外头守着的侍从小厮鱼贯而入,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却大多上前来给阎雄松绑。
  靖王病逝,至此之后,灵州便是阎雄一人的天下。
  阎雄眼望着阎立的身体不再抖动,顾不得扶他起来的侍从,径自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大哥,我对不住你…”
  阎立这才给人抱起来,搁在床榻上,丫头身手试探了一下,已是气息全无,魂归西天了。
  阎雄面颊朝地,嚎哭不止。
  耳边尽是安抚奉承之言。
  “还请徽王节哀。”
  “到底是手足情深…。”
  …
  阎雄伏在地上哭了半晌,忽然想起阎立临死前说的话。
  鼻涕也顾不得擦,便起身寻方才那纸团来。
  见给个侍卫踩在脚下,便上前一脚踹将人踹翻了过去。
  众人一见阎雄恼怒至此,大气都不敢再出。
  阎雄盯着那页信,喜忧半掺。
  原来是大平总督给自己送的另一封信,给阎立截去了。
  信里也没说什么,无非是大平总督颇具诚意,并愿化干戈为玉帛,互市封贡,两方永不来犯。
  阎雄抹了一把面上眼泪,长叹一声。
  本来是个好事,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竟然激怒了阎立。
  不过转头一想,便是没这事,兴许阎立也会寻个别的理由干掉自己。
  长痛不如短痛,此一番,也便是再无任何障碍了。
  苍翠古木,马啸西风。
  容紫领三万大军,抵与灵州边境。
  前方探子来报。
  靖王薨,徽王备三万白麻,用以军队披戴入城。
  容紫抿唇冷笑,却不知叶添听此军讯,能作何感想。
 
  38、归来 。。。

  阎雄白服素冠,正坐与主位之上,虽双目泛红,却神态恼怒。
  坐下一人,也是一袭白麻,低垂着头,毕恭毕敬道:“徽王,污蔑您毒杀靖王的人,都在外头了,卑职粗粗一算,大约一百来人。”
  旁人闻言,也是激愤填胸。
  “徽王,不如叫末将过去,一剑砍了便是。”
  “万万不能便宜了这些个满城嚼舌头的,徽王刚刚承继灵州大权,这样在背后恶意中伤,实在是居心叵测。”
  “却不知徽王意下如何?”
  。。。。
  众说纷纭间,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靖王死的实在难看。
  说成这样,不过是为了不驳阎雄的面子罢了。
  阎雄拍案而起,“妖言惑众,一并处死!”
  众人连声附和,做大快人心之势。
  有侍卫自堂外跑入,见了阎雄后,即刻单膝下跪,
  “徽王,容公子到了,正在门外候着。”
  阎雄眼露暖意,急声道:“快,让他进来。”
  侍卫领命而去,片刻后,阎雄便见那门口人影款款,紫衫玉带,
  一双勾魂凤眼,越发的风姿冶艳。
  容紫见阎雄屈尊殷勤迎上来,眉头轻蹙,神色倦恹,
  “徽王。”
  “容紫,你可回来了,我当真想你想的紧。。”
  旁人一听,也都习惯了似的,充耳不闻。
  容紫黑眸微沉,转了话道:“我瞧见外头绑了几十人,却不知他们犯了什么大罪。”
  阎雄面上一冷,想起来一样,
  “来啊——,把那些人都拖下去砍头,别再此碍眼,惹的本王心烦。”
  寻思片刻,又对着身后一群将首道:“没什么事,便都退下吧。”
  容紫掉转了目光,看一眼正欲领命的侍卫, “且慢。”
  阎雄盯着容紫:“怎么了?”
  一干人也跟着愣在一处。
  容紫一笑,有似万花齐绽,“众位将军,在下却无阻拦各位退下的意思,不过是对外头罪人的处罚另有见解罢了。”
  众人见容紫难得的恭声细语,也都未再吭声,笑着寒暄两句,便都退下去了。
  阎雄凑上前去:“还有何事?”
  容紫看一眼阎雄,眸光里有挥之不去的倦色,“你处置这些人,莫非是因为靖王?”
  阎雄哈的一笑,抬手搭上容紫肩膀,“你可真是个人精儿。”
  容紫状似不经意踱走,
  “大丧之时,你还赶着杀人灭口,除了此事,却也未有其他事能令你大动肝火。”
  过半晌,又道:“靖王是怎么去的?”
  阎雄顿时兴致大减,转身走到正堂中间,阴了半天的脸,才不情愿道:“是你说的不要明面带兵冲撞,要暗中下手。我便寻人带了一点毒物,送到靖王府小厨房给大哥熬了一碗药,人服下去没多久,便去了。这下毒虽说神不知鬼不觉,可这人的死状惨烈,七窍流血,忒像毒发身亡。”
  “一来二去的,满城便都是我毒死大哥的流言,至于外头这些,便是散播谣言者,我想着快刀斩乱麻,索性一起杀了便是,也省得日后心烦。”
  容紫道:“你却也说了满城流言蜚语,却又岂止这百十来人?”
  阎雄一愣,
  “那我也不能将整个灵州的人都捉过来砍头啊,这样做也不过是杀一儆百,待日后再有人提及,到时候再杀也不迟。”
  容紫音色极轻,“你初掌大权,便这样大开杀戒,恐失人心”
  阎雄瞪着容紫,略微惊悸,
  “这却不是你平日德行吧。。。我总觉得你可较我狠辣许多。。”
  容紫冷若冰霜的脸上,缓缓浮了一丝笑,
  “要你心怀仁慈,自然是因为眼下不是该动怒的时候,靖王大丧在即,大权归一,灵州人心动荡,本是安抚人心之时,你却反而行其道,实在不妥。”
  阎雄点点头:“那我不杀了,都放了便是。”
  容紫眼皮一抬,钉在他脸上,
  “为显王威,你总要有些表示,不如从中选出罪大恶极者,处以车裂极刑,以儆效尤。”
  阎雄道:“如此,此事便交由你差人去办罢,这灵州却也没第二个人做事比你让我还放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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