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富贵门户作者:木三观-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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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凰笑了笑,奖赏般的吻了他的鼻尖。景重仍有些害羞,把头靠在凤艳凰的肩窝上。
正是一夜的东风未落,涓涓暗谷流红、雨润云凝。朝阳起时,凤艳凰已穿戴整齐,看着报纸吃着早点。外头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不敢进来,只拉着丫头汀兰问道:“景先生在里面?”汀兰笑道:“是的,就在里面,你快叫他去啊。”那小厮原是昨天那一个,叫小张的,小张摸摸鼻子道:“我哪敢呢?昨天才碰一鼻子灰!都欺负我是新人,叫我来碰钉子。”
凤艳凰翻看了一下报纸,抬眼见是昨天那个小厮,道:“景先生今天放假。”小张忙答应着就忙跑了。
汀兰拉着小张笑道:“你怕什么?”小张便道:“我怎么不怕?昨天才挨了训!”汀兰笑道:“昨天和今天怎么一样?昨天二人正说着体己话,你撞进去正是找死。可现在你看凤将军多好说话,脸上也总笑着,就知道能够讨好。说你笨还真笨。”小张便道:“我又没这个机灵、没这个巧嘴,哪里讨得来这个好?我也不求将军惦记我,我只求他不知道我、不记得我,有错也不来拿我,我就烧高香了。”汀兰只啐了一口,笑骂他是个没出息的。
小张原是府内小厮,但也知道读书考试,成了私库的一个小吏,是和景重同一批入职的。虽然他们都是新人,但职位、待遇自然是云泥之别。景重却觉得自己和他一样是新人,且又喜他为人忠诚老实,倒和他好。库里的人都戏称小张是景重的小跟班。
虽然将军说了景重放假,但是傍晚景重还是出现在库房了。小张也点头想道:“景先生那么勤恳,没什么事大概是不会一整天都不出现的。”景重刚坐下对账没多久,就见凤将军也来了。旁人莫不惊讶,又怕是不是惹了什么事了。因为将军甚少到这边来。哪知将军只是和景重说了两句悄悄话,然后又板起脸来,将账房的要员都叫来,只道:“看来你们的账是太糊涂了,库使却天天来对,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只告诉你们,这个账目每十天呈上来一次核对,若有一点错,拖出去打。”那些账房先生暗叫厉害,又诺诺道:“原该如此!原该如此!将军英明!将军英明!”
凤艳凰便伸手将景重的账本掩了,说道:“行了,来吃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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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知道少吃肉多喝水才是养生之道吗??
101、
景重却笑道:“我看刚刚老陈来过跟小张说了点什么,是不是还有事要做?”
凤艳凰便抬眼望去,见又是那个小厮,竟轻哼了一声。小张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魂不附体,忙打量着凤将军的脸色说:“没什么,不过是因为……音……音官……”“音官”两个字提出来,凤艳凰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小张吓得都不敢看将军,猛然弯腰低头说:“他离开了,老陈请问是要换一个戏班,还是去哪里找一个角儿替补?”
景重便问凤艳凰道:“将军有什么看法?”
凤艳凰笑道:“我没什么看法,都随你。”
景重便道:“我倒想起来一个名角倒刚好进了城,正下榻在我们樵翁楼里,说是极好的,不如下个帖请他罢。将军以为怎么样?”
凤艳凰道:“好,自然好。”
小张忙问道:“是哪个名角?”
景重便道:“便是在江南渡颇负盛名的遥官。”
这话出来,又有人脸色不对了,只是尽皆不语。小张也乐颠颠地去下帖,想着快点离开这乌沉沉的后院,却不知众人都暗道他蠢。景重越发觉得出奇,回家后只轻飘飘的稍问了一句,小宋便知其心意,说道那遥官也曾入过将军之幕。景重听了,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小宋只强笑道:“这也是寻常。将军酷爱戏曲音律,像这样的名伶,岂有不亲近的?不过又要哪个有头脸的会和优伶当真?也只是露水姻缘罢了。”
翌日,小张又被汀兰骂了一顿。汀兰只道:“有火烧你脚不是?就那么屁颠颠地跑去请遥官了?”小张只说:“做事勤快利索也错了?别人也就罢了,景先生才不会无端恼我。”这么说着,小张只喜盈盈地回到库房,又对景重说道:“景先生,昨儿您吩咐的事小的已办妥了,遥官已经应承,今天正要住进园子来。”
景重一听,脸色果然不对了。小张见他的脸色也一愣,半晌才小心地问道:“这……这……是不是小的做错了什么?”景重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昨天都那么晚了,没想到你还连夜的去邀请他了,真是勤快。”小张笑道:“谢先生夸奖,都是应该的。”
说来也怪,景重忌遥官更甚于音官。音官一看就是个小人,凤将军则何等人物。然而,景重是认识遥官的,遥官和音官等人都不同。一则他并不卖身迎客,二则他并不卖弄姿色,他只是唱戏而已。今天的遥官和以往一样,干净秀气,穿着也一点不华丽,素服纶巾,只戴一个玉佩、一个香袋,见了景重便作揖问好。景重也还礼,又说:“安排的住处或有些偏僻。”遥官便道:“清静才好。”景重又说:“但又有些家禽在附近养着。”遥官道:“那也有意思。”二人走了几步,景重复问:“那……那你可要去见一见将军?”遥官道:“不必,唱戏的时候自然就能见到。”二人默了半晌,已走到园子前面。景重便道:“那你有什么爱吃的,或是不爱吃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只告诉下人就是了。如果下人服侍不周,那也告诉我。”
二人进了园子,景重仍看着遥官的背脊。遥官回过头来,景重唬得移开了视线。遥官只冷笑道:“别人也罢了,你是知道我的。难道我还是那种以色事人、争风吃醋的小郎君?”
景重闻言羞红双颊,半晌才道:“并不是你,是我。”
遥官不解地看着他。
“我……”景重羞惭地说,“我是那种‘小郎君’。”
遥官闻言一愣,不语了半天才道:“难道传言竟是真的?我到底不信。”
景重苦笑道:“我并不知道什么传言。但我想里面假的是有的,真的也是有的。”
遥官请了景重坐下,给他斟了一杯热茶,方才说道:“你自然不是不堪的人,也自不为不堪之事。这么想来,你定是真心爱慕将军了。”
景重见遥官为人坦荡,说话又敞亮,便也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么你呢?你卖艺不卖身的,和将军一起那也是因为爱慕了?”
遥官便道:“不是。”
景重便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遥官愣了愣,又看了看景重的大眼睛,想了想,便说:“为了肏啊。”
景重也愣了,他还是第一次听遥官说粗话,而且这个语境也让他回不过神来:“为了……为了……只是为了……为了……?”
遥官干咳两声,说:“当然是为了这个。这个还不够吗?真奇怪,难道你不是男人?竟不知男人为了这个能上刀山、下火海?能碰着个体格壮、会说笑、又俊朗的,莫说卖身了,要我大把银子的去买,我也乐意高兴的。”
景重半晌没有言语。
遥官又道:“你不爱听这个,我就不说了。”
景重吃了一口茶,道:“你说吧,我爱听。”
遥官笑道:“这话就岔了。看你是刚结交男人吧?哪里爱听这个的,只是想听罢了,听了又添堵,回去跟将军赌气,少不了又拿我祭旗了。我才不吃这个亏。”
景重被堵得无话,闷闷地离去了。景重的心仍悬之不下,在内书房把公务回明白了便要家去。凤艳凰虽然开口留他吃晚饭,但他却辞说已两天没回家吃饭了,因此便让他回去了。景重回家吃饭洗澡,便到厅子去,却见小宋在厅子喝茶看晚报。二人已是多年相识,自小宋入府已来,感情日笃,相处自然。小宋见他来了,也不拘谨地起立了,只笑道:“我看你这两天都闷闷的,难不成是在将军府受了气?”
景重忙笑道:“这话说岔了,谁会给我气受?”
小宋说道:“那倒是真话,可是太忙了吗?身兼两职怕是忙不过来了?”
景重点头道:“我也想着要么把内书房舍人一职辞了,好腾出手来料理府务。”
小宋便道:“早该如此。我听说那府里账务混乱得很,且要好好理一理。但过严了也怕招人怨愤。你也该和将军说说才是。”
景重笑道:“将军前两天说了他们几句,倒是好了许多。”
小宋便道:“本该由将军去过问才真。你也不要总出头,要知道退步。不然那起子小人弄鬼作怪的,也够你难受的。”
景重大大点头,且深以为然。那些小人自然是故作糊涂的,又是账房里的老人了,景重纵是学过经商,也不及他们老到阴计,也有吃闷亏、或料理不到的地方。景重虽名为库使,但也无十分大权,又抓不住痛脚,虽诫饬过他们,但有的先生阳奉阴违便也罢了,更有些瞅着景重资历浅、脾气好便阴阳怪气的。那天景重在库房里,见将军说那几句话时,那些账房先生都大气不敢喘一下,更不敢辩驳一句,方知“积威”的厉害。将军既立了令,景重倒乐得轻松。凡查了一处错的,只按将军之令拖出去打。一个挨了打,旁的都战战兢兢,不敢造次了。
景重叹道:“洪决总说我娇生惯养,我才知自己是的,真不如义兄那样熟知世情。”
小宋笑道:“我是个商人,不及你是个文人。”
二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小宋见他言谈间尚有些阴郁,便笑道:“过两天你不是休沐么?我可巧有个友人远游至此,正约着去莫愁郡看戏,你也来吗?”景重无心看戏,只道:“不知是什么友人?我可认识?”小宋便道:“他呀,是京华的诗人程谨风。”景重闻言大惊,又喜道:“义兄果真相交遍天下,竟也认得程谨风?”原来这程谨风有八斗之才,是个大诗人,景重也收藏着他的诗集,也有其题诗的折扇,听闻是他来,虽不喜欢看戏,也决定前往莫愁郡。
景重翌日仍回将军府,却听见遥官已离府别居了。景重大为惊异,便道:“莫不是服侍不周?”小张便答道:“自然不是的,遥官只说别居,平常训练还是照到的。”景重沉思一阵,便想:“难不成是我昨天和他说话,使他起了龃龉?他还真怕我和将军赌气拿他祭旗吗?我竟也被他看成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可他转念一想,又道:“明明是我先承认了自己是个‘小郎君’了,他自然要防。唉,难道我就不爱吃醋不小心眼么?我原是如此的。”
景重便到内书房去辞舍人职,凤艳凰心中不愿,但也明白原委,因此也批准了,又令人重新安排人员进内书房。凤艳凰挑了两个脸相凶的侍卫去陪侍景重,又吩咐道:“谁对景先生不敬就拖出去打。”景重只笑道:“我只是个库使,哪能喊打喊杀的?我看就是将军也没有随身带着侍卫的,我更不敢了。”
凤艳凰笑了笑,说:“我不带侍卫,是我喜欢自己动手打。”
景重想起初见凤艳凰的时候,车里明明有陪侍的,但凤艳凰却自己下车用鞭子抽人,又记得自己在乱山附近遇险时,也是凤艳凰亲手将歹徒杀了。大概凤艳凰真的是喜欢自己动手打人罢。景重歪着脖子看凤艳凰,反复想起狠打狠杀的凤将军,竟和现在这个温柔的大哥哥是同一个人,却是不可思议了。凤艳凰见景重不说话,便道:“小公子发什么呆?”
景重便笑笑道:“我在想大哥哥生气了要拿我来打怎么办?”
凤艳凰将景重拉到身边,手掌往景重的臀‘部拍了一下,笑道:“偏要打你。”一掌拍下去,还揉了一下,羞得景重慌忙躲开,又红着脸告退了。
102、
景重只带着两个卫兵到了库房。那两人牛高马大,凶神恶煞,往那儿一站,就吓得小张不敢靠近。虽然景重并不用私刑,遇了什么鸡鸣狗盗之事,都只是叫人拿住叫去发落,但就带着这么两个黑面神在身边,府里确实干净了不少。景重不禁感叹,乱世还是要以武服人。
这两个卫兵也仅在景重当差的时候陪侍,景重平时也用不着他们。到了休沐日,景重也就随小宋到北洲莫愁郡去。北洲艺妓如云,花街交错,青楼林立,是一个销魂所在,其中以莫愁、杜康、九里三郡最为著名。蓝仪昔日爱去的花生院便在九里郡,音官所在的行云楼则在杜康郡。而莫愁郡中多的艳旗,却甚少有卖身的。程谨风虽然是个风流人,但却很少花钱找小官,多是和名妓、名伶诗词对吟、琴瑟和鸣。
程谨风在莫愁郡一个青楼里租了一室暂住。景重与小宋叩响门扉,便有一个男子应门,却见这个男子披发乱服,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二人定睛一看,竟是遥官。景重见了他,也好奇怪,只道:“你来了这儿住?”
遥官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并不算住,只是睡几个晚上。”
此时却见一个身材伟岸、气度清朗的男子从房内走出来,见了小宋、景重二人,便是一笑,只道:“小宋爷,好久不见。”小宋也作揖道:“好久不见了,程君。”二人对拜一番,小宋又拉着景重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长乐人士。”景重一则身为官员,二则怕损家风,因此便隐去真名,只笑道:“在下景早梅。”
程谨风问道:“你叫‘早梅’?”
景重点头称是,遥官在一旁也不言语,只是对镜梳头。程谨风笑道:“这真是个雅而不俗的好名字,想来令尊一定是个饱学之士。”景重摸摸鼻子,事实程谨风有首诗题名为“早梅”,景重又很爱这一首,因此便假名“早梅”,如此罢了。
遥官整理好了衣冠便去,临行前告辞时也没忘了称景重为“早梅”。景重也只作十分感激的表情。程谨风又送遥官一个玉佩,遥官却辞道:“休要婆婆妈妈的,留着给别人做度夜资吧。我就看不惯你老是嫖妓不给钱的嘴脸。”程谨风和艺妓们的韵事是自然发生的,且艺妓们本也不卖身,是爱他风流才留夜的,给钱反而显得轻薄。程谨风也不解释这些,因为遥官大概也是懂的,不过一时嘴快要消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