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富贵门户作者:木三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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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上的人,终究是打死都碰不得的。又怕唐突,因此索性不多看她一眼,只问景重几句近况,又送他一掌心大的金锁。
景老爷看着这个,只笑了:“这是什么意思?快拿回去!”
洪老板说:“怎么?看不起?嫌质量轻了?还是嫌成色不好?”
“都嫌!”景老爷笑把那金锁掷回洪老板怀里,又说,“你这样倒便宜!我只一个儿子,你只送一个金锁,你却十个八个的,叫我怎么敢收?”
“真真刁钻守财奴!”洪老板拍着案笑骂。景、洪二人笑骂了一阵,又喝了点酒。只是宴会上的酒只是很清的果酒,勾起了酒瘾,却不尽兴,二人离了席,还要去樵翁楼吃酒。临上车前,景老板又折回来,仍是那斯文慈父的模样,只拿了那个金锁,塞回景重手里。景重一时没了主意。
粉黛笑道:“他们也像孩子那般爱嬉闹的,重儿倒还当真了?”
景重倒没见过景老爷那一面,才有些惊讶,又收了,又问:“洪叔叔果然七个八个儿子的,到时又该送什么?”
景老爷掌不住大笑了,只转身过去和洪老爷一起上车,又跟他说起景重的呆话,二人便在车里笑了起来。粉黛陪了景重上车,景重却仍惦记着蓝仪,刚刚在席间恍惚见到了蓝氏兄妹和其母紫氏,转眼又不见了,正要去寻,却被粉黛拉了去会见白老太太。
粉黛见景重一脸恍然的,才问:“怎么?是不是刚刚闷着你了?”景重忙摇头,说:“没有的事。”粉黛又问说:“是不是梦儿太安静没趣?”景重又摇头,说:“白小姐幽闲贞静,自然没什么不好的。”
粉黛正要说什么,但想想也就罢了。
景重刚听见白老太太对粉黛的嘱咐之语,只以为白老太太要粉黛帮忙照顾教导白梦,却不知白老太太开口就言及怕白梦婚姻不幸,显然是有结亲之念。
白老太太虽然年迈,但心里门儿清得很,自知白家难以为继,也不能指望白大姑娘为梦儿筹谋。白梦又那样的娇贵,风吹就倒了,倘或进了个穷点的人家,又倘或进了个豪门,却因身体虚弱、寡言少语没得公婆欢心,岂不又是薄命?白老太太思前想后,还不如让白梦嫁入景家。一来她知道粉黛定不会亏待白梦,那景少爷也是个斯文端正的,二来景家的门户也配得上,养得起。看来看去,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唯一担心的,就是白大姑娘见有了这层姻亲,到景家索取时更没节制,平白得罪了人,还让白梦难做人。可是粉黛夫妇都是通情理的,断然不会因此迁怒。除此之外,也再无不妥了。
粉黛也多留心了一下,只觉得景重也难娶到这样身家相貌俱无可挑剔的女子了,饶是体弱些,珍重保养就是了,况还年轻,哪有治不好的?要是真怎么了,也不愁再没人。
23、
想起来,也许久没有见过蓝仪了。因最近考试,景重都混忘了,只记得要背书、算数,等考试快完了,才越发想念。离了学校,刚上了车,就说:“不如打右边走吧?刚好经过蓝家的宅子,我好去看看。”
那司机答应着,就开车往蓝府去。须知道蓝府、白府和天聪学院,都是在榆山上的。景重下了车,命人送了帖子,原是紫氏在家的。她见了拜帖,只说:“那景家的少爷又来了?”
虽然近来景重已听母亲的劝很少来蓝府了,这次来也先呈了拜帖,但蓝仙仍烦他,只冷笑道:“也不知这儿有什么香的甜的,惹他蚂蚁似的往里钻。”
紫氏本不想接待景重,只是今天,家里已莫名来了两位客人,蓝仪又不在家,蓝仙又不会待客,倒不如让景家的也来,他们互相说话,自己倒免了费神。景重下了车,记得带了礼物来。这礼物也考究,总不能带袋苹果就来了,但是也不能带太贵重,思来想去,只带了一坛山葡萄桂花酒来。
景重身上穿的校服,进了大门就坐四人抬的轿往里去。虽然蓝府很大,但已有一大半已经封住了,不比以前,因此景重之前来也从不坐轿的。却不知紫氏原为了今日白老郡王妃来,不愿失礼,而特意叫几个仆人,提早拿出库里的翠幄抬轿,打理一番,挂上大大的玉璧,系上垂穗,也都是好好的样子。
然而昨夜白老太太吹了风受凉,不能来了,只叫了白大姑娘去。白大姑娘又携了梦小姐去走动。刚好谢妃路过,也来呈了拜帖。紫氏虽然看不起商贾,但也犯不着明面得罪人。且白家的事给了她很大的震动,只想以后也未必没有求人的时候,就准她坐轿进门了。
景重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到过的地方,只是蓝府的一个小边角。其中有一广阔明朗的清厦,是他所未见的。清厦外碧有着怪石假山,覆着苍翠的藤萝,又有一口小泉,浮着一些彩文秀丽的禽类,他六畜不分的也叫不上名字。其实以前这儿是养白鹤的,只是现在也养不起了,就临急临忙买了几只颜色鲜亮的水鸭放着好看。
他进了清厦,见主位上坐着紫氏,旁坐着蓝仙,东座上坐着白大姑娘和白小姐,西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可他见这女人穿戴不俗,满头珠翠的,气度风流,必定是个贵妇,又见她坐着次位,可能是个商贾,想着想着,就笑着说:“这位难道就是谢姑奶奶了?”
谢妃一听,竟笑了,说:“你竟认得我?”
景重笑着说:“因早听说了不少姑奶奶的好处,又想没这样好的人,今天见了,才应了景,就知道是您了。”
谢妃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嘴巴赛蜜甜的?”
紫氏更看不上景重了,却只是淡笑答:“他当然好,原是景老爷的独子。”
谢妃一听,忙站起来,拉着景重到身边坐下,拿自己的那个锦缎软垫给他靠着,笑着说:“我道是谁!原是景老爷的孩子。倒听说过是个乖觉伶俐的,今儿可算见着了。
24、
紫氏只拢了拢头发,又揉了揉太阳穴。那蓝仙便说:“母亲可是头疼又犯了?”众人便问起来,紫氏推说有头疼的毛病,让蓝仙扶她回屋,只叫几位客人先去园子里逛逛。
白梦只坐亭子里歇息,又有白大姑娘陪她。景重第一次逛园子,倒是觉得新鲜。景重看这园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有风韵,而谢妃看这儿的一草一木都是银子景重看着一些苗子,不知是什么,谢妃却教道:“这一片树上能开海棠,不是别的,却是西府海棠。旁的海棠都是美而无香,唯独这西府海棠,是艳极又有香气,真真了不得。长得好的,大把贵妇愿意花大钱来换。更有能结海棠果,不算很甜,酸酸的,也有人爱这个口味,也只有西府海棠能结这个果,什么木瓜海棠、垂丝海棠,都不能够,也自然有人愿意花钱尝鲜的。”
景重见这儿花儿草儿都是好的,是榆山自有的风物,却不知道打理起来件件都是费钱费神的。蓝府越发支持不住,已荒废了大半个园子,岂敢与人说?
谢妃偏知道这一桩,就劝了蓝仪,只说:“这个园子这样大,这样标致,不好好打理,真是浪费。我偏有熟悉的园匠可以帮忙,只怕你们嫌弃。我们也不敢要钱,只求里头有什么收成了,能给我们一些用度,就此罢了。我们自然也会交租的,你只说,是按院子交租还是按亩交租?都是凭你说的。”蓝仪觉得这样很好,但也须问明母亲,紫氏也说不上愿意不愿意。因之前把茶园外包的事已经惹了母亲不快、妹妹不乐,蓝仪便不肯深劝,只让谢妃亲自上门拜访劝说了。他又使人嘱咐谢妃:“万不可在夫人面前提‘租金’‘收成’等字眼,只说恐花草寥落、美人伤怀等语。”谢妃便自然懂了,之乎者也、如此这般的劝紫氏,若非蓝仙在一边挑剔嫌弃,早得了个七八分准了。
听了那用西府海棠赚钱的话,景重沉吟半晌,只说:“我也曾参过宴会,不止是少女、妇人,就是丫鬟女婢,也爱戴时鲜花卉的,有些花竟要一百几十元才得一朵的,只为插在头上好看一天。”
谢妃笑道:“正是这个理。”越是说着,谢妃越是眼红了。
都是白大姑娘巴巴的走来,与景重玩笑几句。景重却会看人眼色,只是推托着要去陪白梦说话,就走开了。到了亭里,见白梦懒懒的歪着,坐在一玉竹簟上,颜色很衬那白裙。景重便坐下,笑道:“梦小姐,怎么这般没精神?”白梦只说:“有些乏了。”
景重想了想,只道:“也不知怎么不见蓝仪?”
白梦说:“听说他往北洲去了。”
北洲?就是有蜜糖楼的那个北洲么?景重记得,之前提过北洲的事,蓝仪欲言又止,莫非他在那儿惹过什么麻烦事?
25、
见景重走开了,白大姑娘也放了心,只悄悄与谢妃笑道:“好亲家,今天也算见着了。前儿梦儿生日,本也请了您的,可惜贵人事忙,竟不能来了。”
谢妃见景重走开了,没有别人,也就放胆说话了:“你们郡王府高门大户的,哪有我们这样的亲家?你们的正经亲家是贵族千金呢!且你们那娇滴滴的白小姐,又是千金贵族和郡王生的,我越发不敢高攀了,去了也不敢发红包,只怕逾了礼数,若是白吃,你们又不依,况不如不去。”
白大姑娘一时没脸,也恼了:“这是什么理儿?到底自家人,你们谢家的姑娘还在咱们家庙里躺着呢!”
“那真真是玷污了你们的地儿了,若是不依,迁回来就是了,免得过几年竟像前些日子似的,我们闺女没得吃了还被你们赖分薄了。”谢妃本还不想理人,一提谢氏就满肚子愤懑,话是像倒米一样的倒出来了,“凭她入哪一门、哪一户的家庙不诚心地当姑奶奶供起来?偏要去你们家当妾。我早说了你们豪门大族只会仗势凌人,我那甥女性子又软,又爱讨人欢心的,只会委屈自己,当日苦口婆心劝她不来,到底不是她的亲身父母,没得拦住。”
白大姑娘也不赔笑,只露出她泼辣的本性,骂道:“那是谢氏上赶着嫁来而已!”
“可不是,她就那么善心,就是来送钱济贫的!”谢妃只冷笑道,“本父母打发了四十万的家私,也算很有脸了——我看你们那什么梦小姐出嫁未必拿得出这个数。我却知道你们是不餍足的,把自己的体己全当了,又写借条,另凑了六十万,让她带着一百万去奔你们这破落户,怎想你们还不知足!又恨我这两年才当了家,要是我早几年有个权柄,早快马加鞭地冲你们这个破烂大屋去,绑也要把那闺女儿绑回来,看你们跪着求我们……”
白大姑娘撇了撇嘴,说:“我们虽没那么富足,倒也不至于为一个妾去跪!”
谢妃也冷笑,只道:“我这个人又好钱又爱利的,要是把女儿拿回来,那嫁妆也肯定要一分不少的收回来。那时候,你们不但要跪着哭喊,还更得跪着要饭呢!”
这话正说中白大姑娘的心事,白大姑娘气得满脸通红,愤愤的半晌只说道:“嫁妆也还有拿回去的道理?亏还说是富豪,忒没脸了!”
谢妃啐她一口,只说:“你倒有脸!我看你连下作没脸的娼妇都不如,人家也知道赔笑、流汗才能得个一千几百的,你们却好,独吞我们百万的家私,还害死我们的女儿!真不知是哪里的贵族做派!你倒说我听听,好让我这个没见识的小商人开开眼!”
白大姑娘在贵族堆里也算是泼辣的了,可真真及不上这谢姑奶奶的千分之一。谢姑奶奶开口这个话,白大姑娘是听着都脸红,只是怔了,回过神来又羞又气的,却想不出一言反驳,只是浑身乱颤。谢姑奶奶见她这样,也是冷笑着拧身走了。
谢妃一边快步行到假山下,一边想起谢氏少时殷勤乖巧的模样,不觉红了眼圈,缓了一会儿方好。
景重正和白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却见谢妃从假山洞里转出来,脸带微笑的。白梦见她原是长辈,又不熟悉,因此不敢失礼,站了起来轻唤了一声“谢姑奶奶”。谢妃笑道:“快别这样,您是郡王的嫡出女儿,竟是个县君了?我哪受得起。”
白梦道:“什么郡王、什么县君?若说郡王还是有皇上封的,这县君却是没有头脑的事。”
谢妃说道:“这也难说,都说那先帝竟有一个亲孙子没有蒙难,现流落到了浅滩洲那一带什么的,也不知真假。说不定他又登了大宝,赏你一个郡主也未可知呢。”
白梦只说道:“若是龙脉果然不绝,我已足了愿了,别的倒不敢承望。”
谢姑奶奶便觉这白梦说话谈吐都很稳妥,少年老成的,比白大姑娘要好得多,也不像蓝仙那等公侯小姐般目下无尘,若是谢氏所生的话,谢姑奶奶必然是疼她的。谢妃又不禁叹息,谢氏竟和自己一样是个命中无子的,不免可惜。然而谢妃婚姻自主,又收了许多义子义女的,倒也不烦闷,这可比谢氏幸运得多了。据说谢氏临死前,自己还调理不好,景还在为丈夫和别人的女儿张罗要名贵药材吃呢。
谢妃又问白梦:“你母亲呢?”
白梦便道:“前不久已过世了。”说着,脸露抑郁之色。
谢妃便道:“也是个苦命的!”她也不是不知道白梦的母亲死了,只是想从她女儿口中听这个,图一乐呵。
说着闲话,谢妃也要与梦小姐告辞了,只说还有事务。景重与她一起走,因问道:“是哪里的事呢?”谢妃想了想,见他这样,也不顾忌,只道:“也算是蓝公的事罢。”景重一听,忙问:“他有什么事?”谢妃笑答:“你不是和他一等一的熟稔亲切?你倒问他去。”
景重越发赌气了,回了家,天天打听蓝仪什么时候回来。
26、
他一连等了四天,终于第五天天大亮的,就见听见朋友给他打了个电话。原来景重他在家里虽然是少爷,但除了保姆之外一概使唤不动,要打听消息,只能拜托洪决。洪决给他介绍了一个朋友,惯会打听的,小名叫兔哥,故而人称“长耳兔”。
那长耳兔给景重打了电话,只说:“蓝仪刚回来,咱们在十里亭那儿有人见着了——才三十分钟前的事儿呢。”
景重笑道:“你的消息最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