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女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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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向往道,“我若是能娶那样一个有才有貌的正夫,家里家外帮衬着,估计就能清闲了。现在家里那个生不出女儿的贱货好吃懒做又蠢又笨,害我挺着大肚子还要忙里忙外操持,累得不成。”
老黄打趣道:“客栈里这个丑八怪最能干活,我看你将他纳成小侍,生不出女儿留在家里服侍你们一大家子也很划算呢。”
“呸,老黄你不能这样挖苦人。”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生气道,“那丑八怪从东边一路过来,多半是靠着卖身卖力气为他的小主人换吃喝,不知道服侍过多少女人,又脏又下贱。我好歹是镇上有头脸的人,纳小侍就算不看容貌,那也要挑干净年轻的处子……”
跑堂的小二姐是与钱老板沾亲带故的,能说会道在客栈里地位不一般,她惦记着赚钱的正事,送完客人立刻回到前堂,看见一旁有个伙计闲呆着无聊,立刻沉了脸,指派道:“孙三妹,你怎么没去盯着那丑八怪干活?我看他倒在后边畜棚里也不知道怎么了,你还不快去看看,别让他偷懒。他若是干完活了,就让他赶紧洗干净身子,去天字房伺候客人,别怠慢了。”
孙三妹是客栈里的长工,好赌成性又爱贪小便宜,没人催着绝对懒得做实事。她满脸不乐意地嘟囔道:“那丑八怪今天晚上的活计已经做完了,我盯了他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的,这才进屋歇歇腿脚,凳子还没坐热……再说,那丑八怪就算是奴畜,也要让他喘口气啊。这样没日没夜使唤着,他早晚丢了命。”
小二姐撇嘴道:“男人做活出工天经地义,掌柜的难道白白发工钱吃穿给他啊?孙三妹,你也真是的,不就看管个奴隶做活么?又不是你亲自上手费力气,你怎么会腰酸腿痛喊累啊?你若是不满意,那赶明儿咱们两个换换,你在前边跑堂,我在后边管奴隶,倒看看谁辛苦。”
其实看管奴隶的活算起来是最清闲的,只用拿了鞭子棍棒,看奴隶不顺眼就打两下,督促着他们不偷懒就是。孙三妹不敢再狡辩,唯恐摊上跑堂的累差事,灰溜溜去到后院。
后院这边是套院,左手大院子住着客人,右手这边是客栈的厨房、柴房、磨坊,外加客栈里自己养的牲畜畜棚。
孙三妹果然看见那丑八怪没做事,倒在畜棚里。她刚被人埋怨偷懒,此刻不免心里来气,挽起袖子顺手从边上拎起一桶脏水,先是照着那丑八怪脊背上狠狠踢了几脚,又将满满一桶水都泼在他身上。
寒尘只觉得背上一痛,应该是尚未愈合的伤口再度绽裂,不及睁眼爬起,身上已经被冷水浇透。
孙三妹丢下手里的水桶,骂道:“一会儿不看着你就敢偷懒,皮痒痒了不成?他奶奶的丑八怪,别装死,快起来干活!”
寒尘只觉得自己额头滚烫,口唇干裂,饥饿与伤痛消磨早已所剩无几的气力,爬起来的动作稍慢了一些,脊背上又挨了几棍。
孙三妹拿的并非专门的刑棍,只是随手抄起来畜棚内铲马粪的工具,胡乱招呼在地上那几乎赤、裸的男人身上。
如果是前两日,寒尘还有力气躲闪,今晚他实在是体力不支,没能躲开,结结实实挨了几下。痛,让他迅速清醒,透过畜棚那破了洞的茅草顶看天空,夜漆黑,只露出一角的冷月斜在天边,原来他才昏睡了小半个时辰。
孙三妹看着他挣扎爬起又规矩卑微地跪在地上,怒火轻减几分,却免不了习惯性的奚落道:“丑八怪,快去井边洗干净你那破烂身子,天字号房来客人了,正等着你侍候呢。”
寒尘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身体颤抖,凤目微张眼神一凛,瞟了一眼孙三妹,却压不住心内自嘲随即又低下头装作寻常模样,始终一言不发。这里的女人们只当他是牲畜,是干活的工具发泄的物件,他多说无益。
孙三妹被他的眼神扫过无端端身上一寒,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地上跪的男人,与平素并无不同,奇怪,难道刚才她眼花了,怎么好像这个下贱货竟然敢瞪她。算了,没空跟他计较,赶紧将他赶到天字房,她才好交差,腾出功夫再去赌场里碰碰运气。
其实这个丑八怪算是客栈里最勤奋的,吃的是猪食潲水,干的是牛马累活重活,每天睡不足两个时辰也毫无怨言。自从他来了,劈柴担水推磨洗涮洒扫,一个人能顶好几个伙计使唤。可惜掌柜的抠门,不肯多付银钱,硬是从原本五六个长工的薪水里各扣了一些算是给他的酬劳。长工们虽然少做活,却因为也少得了银子心中不痛快。再者过去男人做活出工是天经地义的哪有资格与女人谈酬劳?偏偏这个丑八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掌柜的,硬是将苦力也卖了价,三天结算一次工钱。
孙三妹看出他的动作比之前迟缓,以为他是不乐意去卖身侍候人,心里头急着赌钱的事情,没好气地催促道:“快滚啊!傻了不成?别让客人等着。再磨蹭,赶明连遮羞布都不给你。反正你们男人天生就是奴畜,穿了衣服也算不得人,没的浪费了布料。”
寒尘的指甲已经抠入掌心刺破肌肤而不自觉,紧紧抿着嘴唇,深吸一口气,并不理会孙三妹,强撑着站起身,扶着土坯墙挪到井边。
“快脱了洗干净,怎么?要老娘帮你么?”那个女人的腔调里带着几分红果果的戏谑,“别拽着你那烂围布了,还知道害羞啊?又不是处子。你这破烂货也不知道侍候过多少女人,怕别人看啊?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的模样,你爬过来主动讨好,老娘都嫌丑嫌脏呢。也就糊弄外地人,给人家泄火的料。”
寒尘知道那个女人故意留在这里看他笑话,他只好将腰间的破布系紧,背转身子,吃力地打上一桶井水,从头淋下来。冰冷的井水淋在被胡乱剪短参差不齐的头发上,洒落在肩头,污浊血渍顺着水流滑过后背,刺激着绽裂的伤口,最后落入赤脚之下的泥土。
然而身体的痛,远不及心中的痛。他的视线渐渐斑驳模糊,身形颤抖摇晃,却咬破了嘴唇腾出一只手,扶着井沿支撑身体不肯倒下。
他,不可以倒下的,再痛苦也要坚持。他,还没有完成主人临终时嘱托的事情。
03特殊服务
寒尘淋了几桶冷水之后,血肉仿佛被冻住,身体渐渐麻木,似乎不像刚才那么痛了。他缓了几口气,艰难的挪动双腿。
他的脚踝之间连着一副铁镣铐,铁链也就一尺多长限制着他的步幅不能太大,粗糙的铁环反复摩擦着皮肉,每走一步都不轻松。前两日左腿膝盖新添的伤因着这几日过度劳累根本没收口,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今晚那条腿膝盖之下似乎彻底失了知觉,朽木一样拖着,他不扶着墙壁恐怕就会跌倒。
孙三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见他不理不睬不哭不闹乖乖去到天字房门口,她也就懒得再折腾,丢开手里的木棒,从后门直接溜去了赌坊。
寒尘挨到天字房门口,抬手轻轻敲门,嗓子痛得不想出声,恍惚间只听到房内的客人好像正在沐浴,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允许他入内。他等了片刻,肌肤上未擦的冷水在寒夜之中抽走了全部热量,身体冻得不由自主颤抖。他心想不如进到房内还能暖和一些,反正是要去侍候里面客人的,早一刻晚一刻,都是逃不过羞辱折磨。
他不再犹豫推门进屋,回身掩好房门,从腰间解下身上唯一遮羞的布料,叠整齐放在门边,整个人复又跪好,垂下头,等待着客人的吩咐。也许,其实根本不会有正经的吩咐,客人就会拿起房内特意准备的物件,招呼在他身上。
“是来送热水的么?”李霄雪随口问了一句。
房间内油灯昏暗,她背对着门泡在大木桶里,眼前水汽缭绕,浑身松软真不想起来。她耳听着有人敲门进屋,好像就在门边停住,估计着是小二姐来送热水,那是她之前特意吩咐过的。
她现在已经能够肯定这个世界是女尊男卑,客栈内跑堂做工的伙计都是女人,男人们基本都是躲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所以她洗澡的时候并没有上门栓,为了方便小二姐随时来添热水。
听不到有人回答,李霄雪当对方是默许,等着她从桶里出来再添换热水免得烫伤肌肤,于是急匆匆从木桶里站起身,长腿迈出桶外,踩踏在一早铺在地上的布巾上,转身向着门口说道:“添水吧,我还要再洗一会儿……啊!你,你是什么人?”
寒尘一开始并没有抬头,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好听,明显比客栈里出入的粗鄙之人温柔斯文,语调里还带着一种和煦暖意,萦绕在他耳际渗入他干涸的心间。恍惚之中,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繁华的京城才俊云集的摄政王府。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不是来送热水的,进了这间房,他就只是个供人发泄的物件,不能将自己当人,这样才能好过一些。
然而那女人的声音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让他忍不住抬头,想要看一看她的模样。
于是他看见一双修长的大腿迈出木桶,一个略显纤细但高挑白皙的身影从蒸腾的水汽中显露出来。如墨长发遮不住曲线玲珑,昏暗的油灯为她的身体染上一层圣洁的光晕。
紧接着,她发出惊呼。
她应该是看到了门边跪着的他,才会有这等反应吧?的确很多客人因为他的容貌而受到惊吓。
寒尘的心一沉,眼光却没有从她的身上收回。因为他发现她紧张的用一块奇怪的布料遮掩身体。那块布料并非是客栈中提供给客人的粗陋布巾,而是洁白的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布料。当然除了布料奇怪,她的动作反应也很奇怪。
来不及仔细思量她的奇怪之处,就听到她怒斥道:“滚出去!”
寒尘在心中轻叹,被客人这样怒斥不是一次两次,不过他若真的滚出去了,客栈的掌柜绝对会克扣了银钱,外加抱怨他没将客人侍候好。小主人住店吃饭调养身体都要用钱,再往西去穿越浩荡的沙海也必须提前准备好十几日的干粮食水,没有钱什么都难办。他只用在这房间里服侍客人过夜,明早就能比平日多赚十文钱,比熬夜推磨几天不吃不喝划算多了,他岂能轻易放弃大好“良”机?
所以他厚着脸皮跪在地上没有动作,刻意忽略掉心中的委屈,忍着嗓子和身体的痛,尽量恭敬而卑微地解释道:“下奴是来服侍客人就寝的,请客人息怒。下奴不知哪里惹恼了您,还望明示,下奴会改到让您满意。”
李霄雪隐约意识到这个男人是来提供所谓“特殊服务”的,不过少女的羞涩容不得她的理智控制自己的反应,她抄起桌子上一个奇怪的皮鞭甩向门口跪着的一丝、不挂的男人,本能地想要将他赶出自己的视线。
桌子上的每一件物品,寒尘几乎都是切身体会过的,她拿的那根皮鞭看起来很细,不会像鱼鳞鞭那样直接划破肌肤,不过疼在肉里皮下留淤血,反倒是不容易好。若是真被那根皮鞭抽几下绝对不好受。他现在的身体伤病交加,再受折磨虐打,很难保证明日还清醒。在这里多耽搁一日就多一日危险,不可以的,他没的选择。
眼前的女人很特别,她带的行李,她丢在床铺上的奇怪衣物,她那似乎有些羞涩的反应都与众不同。
他平时对待粗鄙的客人绝对懒得多说一个字,刚才破例讲了一番斯文言辞,就已经是一种试探。现在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抬手迎向皮鞭,准确地抓住鞭稍。
可惜他内功被废不比当初有真气护体,鞭稍能凭借招式技巧捏住,力道却减不下来,如毒蛇一般缠绕在手腕,咬出一片火辣辣的痛。
情急之下的动作被对方控制,李霄雪的理智反而能在身体停顿之时占了上风。她告诫自己,这里是女尊的世界,男人是弱势群体。她现在没穿衣服乱走,面对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喊非礼的应该是对方。所以她根本没道理用暴力驱赶对方离开。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与之前她见到的镇上的其他男人似乎不太一样。他没有留长发,参差不齐的短发湿淋淋的,赤、裸的肌肤上遍布伤痕,愈合的没愈合的层层叠叠。他的骨架很大,肤色浅褐,肌肉匀称,四肢修长,站起来估计能比她高一头,他的面孔棱角分明,英俊非凡,凤目之中流转着迷人神采。如此出色的男人,放到现代,绝对是封面杂志首选,国际影星的好胚子,走在大街上不戴墨镜,会迷倒一片花痴少女。
他投向他的眼光并不是全然的惊恐与哀伤,反而多了几分探究与期盼的意味。
他刚才答话的遣词用句也是斯斯文文,不太像是真如牲畜般无知。
他竟能准确的抓住她胡乱甩出的皮鞭,牢牢控制在手。
他是什么人?
大周偏远小镇的客栈里,提供特殊服务的卑微男人,仅仅只是个受尽欺凌的可怜人么?
心中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疑问,李霄雪不由自主后退两步,思量着是否坐下来问个明白。有的时候,及时的沟通交流比武力宣泄更能解决问题。
随着她的后退,寒尘并没有解开手腕上的鞭子,而是挣扎着站起,向前迈了一步。他惊讶的发现她脸上的羞涩红晕更加明显。
她扭头,不敢再看他毫无遮掩的成熟的男人身体,低声说了一句:“不许看我,你先去穿上衣服,再回答我的问题。”
寒尘松了一口气,按照她的吩咐垂头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她介意的似乎不是他的丑陋容貌,她原来是不想看他一丝、不挂的身体。她果然如他想象中那样通透聪颖,她应该已经意识到他的与众不同,她愿意与他心平气和的交流,不是用暴力征服逼迫他回答,她的话语是客气的商量的口吻。
他的心无端端一暖。
他放手抖开腕子上缠绕的皮鞭,转身迅速拴上房门,将门边的遮羞布拾起来围在腰间。
用一块破烂的布料遮掩羞处,这就是他所谓的衣物么?李霄雪禁不住暗中感叹这个世界男人地位的卑微。她也趁机迅速套上自己的衣物,在床边坐定,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瓶子。这是防狼喷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男人又似乎并不柔弱,她必须为自己的清白和安全做好准备。万一沟通的时候遇到误会,她要尽量自保不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