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女尊)-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力蜷缩,冷风从背后铁门的缝隙里灌入,鬼魅一样掠夺着身体仅存的热气。
他偶尔清醒了一会儿,判断或许是到了最终目的地,不会再前行了。
迷迷糊糊之中,进来几个人,用盐水和刷马的粗陋用具将他周身仔细洗刷了一遍,有人喂了他一些冰冷的汤水,是直接用漏斗灌入他的嘴里。
一切准备好,按照惯例接下来就该是有人审问他了。
寒尘安静地等待着,意识出奇的清醒。或许是刚刚灌入的汤水里除了补品还有提神的药物在作用,也或许是回光返照。
没有等多久,他感觉到后背也就是大门的方向投来一束冰冷的目光。他无法转头,看不到那人的面目,但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带来的凛冽寒意。那人的目光一定是像毒蛇一样,能钉入人的肉里,再也拔不出来。
他的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应该是她了,就是他推测的那个人。她或许不会亲自开口问话,不会让他见到她的容貌,但是他有把握只要自己活着就能够再次认出她。
“贱奴,主人问话,你必须老实回答。”这次说话的是零九,她就跟在她的主子身旁。
零九的主人格外小心谨慎,她不出声,要问的话就写在纸上,让零九来发问。
寒尘听到她写字的声音,听到零九焦躁不安的发问。他竟然笑了,干裂的嘴唇沙哑的呻吟似的笑声,不过透出了足够的轻蔑与不屑。
“你笑什么?”零九不安地问。
寒尘虚弱的回答道:“你已经告诉过我,她是谁,不用如此麻烦代为问话了。我知道的秘密只告诉她一个,你还不配听。”
零九的脸绿了。
那人却也笑出了声:“精彩,老妇没料到你现在还能这样硬气。不愧是那个人的一把好刀。”
零九似乎要辩解什么,她当然不会对旁人主动承认她的错失,所以她心虚,她怕她的主人对她产生更多的误会。
“你退下,那个秘密的确不适合更多人知道。”
零九的心越发紧张,却不敢忤逆她的主人,乖乖退到外边,走出了很远,又关上了另一道门。
寒尘听的清楚。本来他还有几分怀疑,在那个人张嘴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肯定了之前自己所有的推测和判断。她就是他要找的小人,要替小郡主提前铲除的隐患。
很好,他虽然是她的阶下囚,不过现在她好像是对他有所求。
“贱奴,零九说过你很聪明,老妇也就不再废话。”那人貌似镇定地说道,“你可知道为何留你性命到现在?”
“下奴不知。”寒尘故意将语调软化下来,适当地表现出几分对那人的屈服态势。
那人感觉出他的变化,并且对这样的屈服很满意,问话的口吻也有了更多的强硬:“别以为你有几分和小聪明,老妇就对你有了收揽之心。一个下贱奴畜,低微男子,老妇根本是看不上的。所以你不要沾沾自喜。”
“下奴恳请大人提点一二。”寒尘顺着那人的话茬,探究着自己也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那人倒是没闲心兜圈子,也或许是她的时间有限,她直白的说道:“你生父的棺椁里藏着一个秘密,据说那个秘密能够影响大周运势。圣上想要知道你生父的棺椁埋在何处。你如果肯告诉我,我保证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你应该明白,如果你到了圣上那里,即使如实回答了问题也会生不如死。”
寒尘这次是真的想要笑了,笑之前自己猜测的原因太复杂。那人和圣上想要知道的秘密,居然是这个?她们不知道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么?天底下如果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那人一定是摄政王殿下,可惜殿下已经死了,偌大的王府之中有可能稍微了解情况的千百奴仆抄家被斩充军冤死的早散了。
“下奴也想知道生父是谁,也想知道他葬在何处。”寒尘如实的回答。
那人却冷笑道:“你不要硬撑,就算你一开始不知情,你的主子也不会瞒你的。她定然带你去过坟上敬香拜祭。或许那时你还小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也或许是你明明知道却不想说。看来你受的罪还不够。”
寒尘咳出几口血,喘息了片刻,往昔的记忆飘忽闪烁,如烟如雾抓不住。他闭上眼,暂停了徒劳的心力损耗,低声问道:“假如下奴真的知道那么重要的秘密,以大人目前的职位身份似乎是不方便了解并转述给圣上吧?下奴猜大人是背着圣上来问话,所以下奴不能说。您不妨换个别的问题,免得一不小心陪着下奴掉了脑袋。”
那人轻轻拍手,阴森森说道:“好一个会耍心机又嘴硬的贱奴,早就听闻之前牢狱中的严刑已经对你没了效力,今日眼见,老妇才算是信了。也罢,刚才给你机会你不领情,那么今后真正生不如死的时候,莫要后悔。”
“下奴只是后悔当初没有为摄政王殿下殉葬。”
那人应该是被寒尘的话噎了一下,虽然她尽量收敛不动声色,不过她气息的变化,寒尘能够听得清楚。
然而那人没有因怒气离开,反而是迅速调整了心态,开始其他的问题:“是谁救了你和那罪臣幼女?”
这个问题在最近几次拷问时出现的很多,寒尘知道那些人的手段,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够撑多久,所以他选择了最安全的方式,完全回答实情:“是下奴护送幼主潜逃,没有旁人参与。”
这是百分之百的实话,无论他是清醒的时候还是因酷刑将昏未昏无法控制的时候,都不会答错。
不过显然她们没有一个会相信。
这也许正是他身为男子的优势。没有女人会相信一个武功被废的低微男子,能够独自一人将年幼无知的小女孩送到边疆,消失踪迹。她们确信一定是有人帮了他,那个帮他的人就是神出鬼没深藏不露在摄政王背后的那位高人。
那人显然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于是她问了下一个问题:“既然如此,那罪臣幼女的下落就只有你一人知道了?”
“正是。”寒尘这句话回答的很坚定,不过他潜意识里知道是假的,也不能肯定自己在过去几次拷问时是否都如此回答,毕竟有时太虚弱太痛,或许说了实话。
“你在昏迷的时候,经常喊你的主人。你的主人是谁?”那人的声音越发冷酷。
寒尘不能肯定自己昏迷时究竟在思念哪一个主人。摄政王对他的恩情与栽培他永世不会忘,他的新主人的眷顾与宠爱,也已经是潜移默化留在了心里。甚至是他的小主人,芳郡主殿下,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也会梦到。
“下奴几经转卖有过许多主人,下奴不知大人问哪一个。”
那人忽然转了话题:“李霄雪为什么将你变成死契奴隶?”
她知道李霄雪的名字了?也对,零九手上有租奴隶的契约,她们知道他现任主人的名姓。可是一路审讯都没有人提到过这个名字,为何那人会问?那人心机深沉,是否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疑问与担忧掠上寒尘的心。
不!不可能的,零九对李霄雪知之甚少,她们或许是诈他,试探他。他不能慌不能乱。
“她怕下奴逃跑才会这么做。”寒尘此言并非完全胡扯。
“那你就甘愿成为死契奴隶?你既然能从森严的押解途中将那罪臣幼女劫走,为何不从李霄雪那里逃走呢?你应该懂得死契奴隶意味着什么吧?听说当初你是得宠的房里人,好歹也是沾了天家雨露的金贵男儿,如今沦为奴畜,你不恨不后悔么?”那人言辞犀利,指出了寒尘前后回答之中的矛盾的地方。
寒尘顺着她的想法,只好承认道:“大人果然才思敏捷,不愧是天下第一幕僚。下奴和幼主的确是被高人所救,后来那高人带着幼主离去,下奴被转卖旁人。”
“那高人既然救你,为何不带你一起远走高飞?”
“高人救下奴的时候已经明言,下奴只是吸引官兵的棋子。下奴形貌粗陋,目标明显,更容易被注意到,可以将追兵引入歧途。当高人带着幼主去到安全之地隐居,下奴的作用自然也就没有了。所以才被接连转卖,最后落入现在的主人手里。”
“听闻你才华不俗,怎堪如此作践?”
“下奴一开始自然有不甘,几次试图逃跑,可是一个卑微男子又没了武功,能跑去哪里呢?因此受了不少折磨,现在的主人也不放心才会将下奴转为死契奴隶。”寒尘回答的顺理成章。
“那你为何不归降,不将你知道的秘密老实说出来?”那人的语气里透出急迫的味道,“你既然不愿被埋没才华不愿受虐待折磨,为何苦苦支撑到现在,还不顺我心意?”
寒尘笑了,将早已设好的饵抛出来:“您刚才已经说了,下奴老实交代会给下奴一个痛快的死法。可是下奴贪生怕死。当初既然没有资格为摄政王殿下殉葬,现在既然能苟活下来,自然还是想要继续活下去。说了秘密就是死,所以下奴不说,除非圣上亲口来问玉言许诺给下奴一条生路。”
62丞相家事
一位锦衣女子行色匆匆,走到梁丞相的书房门口。
夜深风冷,虽然已过春节,春的气息却是迟迟未至。积雪压在枝头,似是不堪重负,寒风扫过,阴森树影在黑暗中发出古怪的呜咽。
这么晚,丞相府上上下下早就安歇,也就只有书房这里还亮着灯。
梁丞相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便站起身,示意随侍的书童出门,她也问了一句:“是敏卿回来么?”
书童迎出门外,见到正是丞相心腹谋士,被誉为天下第一幕僚的何敏卿,急忙将其迎入。
何敏卿进了房门,由着书童将身上裹的斗篷解下,与梁丞相见礼。
梁丞相看何敏卿面色沉郁,便遣退闲杂人,拉着她的手去了里间说话。
论起梁高洁与何敏卿之间的渊源,要追溯到梁高洁中状元那一年。
两人同为赶考的举人,考前于京城书肆相识,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引为知己。何敏卿时运不济落榜,梁高洁却高中状元,自此平步青云。何敏卿家境比梁高洁还要贫寒,根本无力留滞京城等三年后重考,欲回乡教书。梁高洁事业刚刚起步,自顾不暇,但是诚心诚意挽留劝说,尽力周济照应,带着何敏卿结交权贵,何敏卿这才得了机会能成为京城高官幕僚,暂时安顿下来。梁高洁当官步步高升,何敏卿在幕僚圈子里也混的顺风顺水,两人往来紧密友谊逐步加深。随后几次大考何敏卿仍然落榜,她自觉科举无望,安心当起幕僚。
何敏卿前任主顾正是老丞相,梁高洁能娶老丞相之子得到赏识,最终爬上丞相高位,可以说何敏卿的作用非常大。
人前,何敏卿是梁高洁的幕僚臣下;人后,梁高洁却将何敏卿视为长姐,感情深厚不分彼此。
“丞相,让你久等了。”何敏卿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
梁高洁笑道:“姐姐,此处没了旁人,不必讲那些虚礼。你今日审讯寒尘可有什么收获?”
何敏卿叹气道:“这男子着实不简单,骨头硬脑子灵,寻常刑讯或是威逼利诱的法子,对他而言效果不大。”
“芳郡主的下落问出来了么?叛党余孽都藏在何处?”梁高洁正色道,“圣上知道了寒尘已经被押送进京,今日早朝之后还私下里问起我,倘若是我们这里审不出什么,就尽快将人送到她面前。”
何敏卿皱眉道:“这些问题一路押送的时候审了多少次,都是没有结果。”
“我看还是尽早将人交给圣上,别再生事端了。”梁高洁比较保守谨慎,提醒道,“圣上是信任我才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处置,不过我猜着圣上可能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寒尘。那些秘密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人在我们这里越久越危险,出了纰漏担待不起。”
何敏卿的眼中掠过一层阴郁,心中冷哼,梁高洁看来已经意识到问题,她若是一味坚持己见怕是更引人怀疑。可是错失此次良机,让寒尘到了圣上手里,她今后更没可能知道那个能影响大周运势的秘密了。她不如铤而走险放手一搏。
“丞相可否再拖延三天?我还有些法子没有尝试。倘若我们审问这么久都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将人就这样送到圣上面前,不是显得太无能了?”何敏卿小心掩饰着真实心思,循循善诱道,“你若当我是好姐妹,还请信我一次。”
“我自然是信你。”梁高洁言不由衷地应了一声,“不过圣上素来多疑,她若等不及了亲自下手,我们就有麻烦了。话说回来,你为何如此执着?零九吐露的那些秘密还不够用么?”
何敏卿解释道:“据零九说叛党余孽藏在全国各地,她只掌握一成信息,寒尘过去一直负责向影卫传递消息,他应该知道更多。而且圣上不是也对那位高人耿耿于怀么?芳郡主不知所踪,现在只有寒尘知道那位高人的底细。不撬开他的嘴巴怎么行?”
梁高洁见正面劝说何敏卿不能奏效,就转了个弯子说道:“此番能将寒尘捉回来,零九功不可没,你打算如何提拔她?”
何敏卿冷笑道:“零九的命是我给的,她就是我的一条狗。凑巧当年送她进了摄政王府当钉子,她才能有点作为。如今使命完成,她知晓的那些余孽也连根拔除了,她的作用便不太重要,暂时养在身边吧。”
梁高洁素来知道何敏卿心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不知从何时起,何敏卿就开始收买训练一批死士,安插到身居高位的那些人身旁,因此得到了许多一手线报,这也是她能屡屡获得先机出奇谋置旁人于死地的关键。不过这些年,何敏卿行事越来越大胆,竟连摄政王都整垮了。何敏卿的理由是为了梁高洁能早日获得实权,不过梁高洁心内总有怀疑猜测,何敏卿的野心究竟有多大。眼下她们两人是好姐妹,将来呢?当梁高洁无法满足何敏卿的胃口之时,会否也成了她的垫脚石牺牲品?
何敏卿感觉到梁高洁的猜忌,她巧妙转开话题:“丞相,你吩咐我查张梓萱的底细,现在基本有了结果。另外还捎带着得了个好消息。”
梁高洁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
“张梓萱的身世和履历没有异样,她母亲经商起家,她父亲也是官宦之后。她本人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