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江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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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非但武器精良、而且身手也好。打著守卫龙脉的旗号,豪横非常,别说萧祈只是雍王的名号,恐怕此刻,即便皇上驾到,他们也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萧祈在少年时代勤习武艺兵法,曾经在十几岁的时候随著骠骑将军远征兀术国,面对刀剑杀伐之事也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不过就是,挡者杀。
他两日之前已经秘密探过了一回。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才把楚麟楚麒安排在了相对更安全些的地方。
原本已经猜到,所谓的龙脉与皇陵不过是个障眼法,但他也没有深想,那其中隐藏著的究竟是些什麽。
直到他在抵达梅郡後的第二天,只身潜入了那个所谓的皇陵圈地之内,才发现,原来,在佘县山中的,乃是一座金矿。
在封闭的地界内,开凿出来,再就地熔炼,铸成金块,借以各种名目运上往来的官船中,至於究竟要运到哪里去,还要日後细查了才会知道。
一般而言,官船,尤其是背景较深的高官家的船只,在任何地方都畅行无阻,也就是说,那些金子,无论想运送到何处,都是轻而易举的。
这麽个储量丰富的矿藏,这样大批的黄金,究竟,是用在了何处?
由不得萧祈不去多想。、
是蓄养了杀手死士?
是供给了哪处军队?
是贿赂了高官宰辅?
还是……私自招募了兵将……
太子萧檀是萧祈的五皇兄,虽然素日与他并没有过多亲近,但印象里,他是皇祖母最宠爱的孙子,为人谦和,并无锋芒,讲话的时候,喜欢先笑。虽然在诸多皇子之中不算出类拔萃,但是却极受推崇尊敬。
萧祈曾经想,如果日後这位太子皇兄继承了皇位,必定是与父皇一样的仁君,为政尚宽,受人爱戴。
只是如今,当这个想法被推翻的时候,让他多少有些感慨。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在自己的心里,是非常希望这位太子皇兄日後能登上皇位的。
叹息沈淀在心底,萧祈不愿多想。
他坐在一块方石之上,先前那一番兵刃相向,他身边没有带暗卫,右边的手臂正被流矢射中,不断涌出血来。
“殿下……您需要包扎一下……”
一位送账册的参将跑到他身侧,见那伤,吓了一跳,回身便要去传唤医官。
“不用,没见医官都正忙著吗!”萧祈出声制止,随手扯下内袍一条白布,随便两下缠上手臂。
接过身後兵士递来的账册,翻看几下,说道:“所有的地点必须都探查过一遍,万万不能漏下。”
参将接口:“殿下放心,所有的矿洞已经都派人进去探查过了。至於熔炼金矿的处所以及临时储藏的库房,也已经派下重兵把守,眼下只剩最後几处在登册核对,您手上的,是已经完成的。”
“县令的府衙与内宅可有派人去细搜?”
“方才楚大人已经领兵过去了。”
“楚淮裳已经回来复命了?楚麒那里……”
“楚麒公子在河道上查获的黄金数目庞大,也正在细细登册核查,暂时不能离开,所以派了个兵士前来传口信。方才殿下正忙,下官问明始末後就让他先回去了。”
萧祈拿著手中清点出来的账册,心里却更想快写搜出这座金矿往日的出入账目,这座名义上的皇陵,究竟在往日里有多少黄金从此处运送出去。来往运送的人,又有哪些。
这份账本,寻遍各处也没有找到,如果这里没有,那麽也就只能盼著楚淮裳在县令府宅之中能有所发现。
正在此时,有兵士来报,在山顶一处矿洞外的山石上,发现了锁链桥,似乎通向一个山洞。只是那桥上木板已经腐坏,锁链也不甚结实,摇摇欲坠的吓人,所以兵士们并没有冒然过去。
萧祈一听,立即要那兵士带路,自己前去一看究竟。
那链桥搭在两山之前,桥的这一端藏在山石凿出的小台阶顶端,路曲曲弯弯的难走,很偏僻的所在,并不容易发现。桥身窄而长,其上的木板确实已经坏得不剩几条,下边是深深山涧,锁链荡悠悠,稍微踏上去便发出响声,好似马上就要断裂开来。
萧祈不理会兵将的阻拦,自己踏上去。
他轻功极好,稍微将这铁锁做一个凭借就可以飞掠过这个山涧到达对面山洞口。
依照他的想法,这个山洞如此隐秘,是个藏放重要账册的好地方,如果别处都没有,那麽东西就一定会在这里。
他这样想著,便是只身一人就要入那石洞。
“别进去!”
在此时,传音忽然而至,这一声,蕴了内力,远远而来。
萧祈迟疑了一下,才看见对面掠过一道红色的魅影,怀里正抱著一个白色衣袍的人。
那件白袍,只有祭祀的神官才会穿。
楚麟?
……
就在萧祈迟疑的那个瞬间,一声爆响,尽在咫尺的山石洞,忽然崩塌,山岩巨石滚滚而下,砸坏了锁链桥的桥身。
那些滚落的岩石,似要瞬间摧毁一切般,来势汹汹,让人避无可避。
好在萧祈身手敏捷,反应迅速的抓住那段断裂的锁链,顺著那力道的方向朝著山涧急坠而下……
只是中途试了几次仍旧无法平衡身体,只能看看避过掉下来的大块岩石,而无法在这种急坠的势头下施展轻功向上飞纵。
摸出腰间匕首,向山岩扎去,却发现岩壁上的山石非常细碎不够坚硬。很难将匕首固定住。手臂上的伤口再度裂开,血不断涌出,有些使不上力气。萧祈顾不得那疼痛,只用力拉紧锁链。偏偏那锁链也将到极限,似乎很快便要断开。
正是危机关头的时刻,那红色的影子从山顶端忽然急掠而下,似乎用了强大的内力控制身体走势,比萧祈下坠的速度快上许多,步法却能保持不乱。
他扯住的是另外一条锁,那根链子正被山上的兵士拉紧固定在山石上,保险了许多。
那人很快坠到与萧祈相同的位置,纵身扑了过来。萧祈看出这人来意,立即接住他。
两人在深涧的中央抱紧,费力将那两条锁链绞紧缠在一起,终於稳住了下坠的势头,摇晃晃的吊在山岩上,短暂休息。
俯瞰下面的溪涧,摔下去,粉身碎骨,必死无疑。
“楚麟怎麽了?”萧祈却只关心这个。
“不知道,我可没伤他。他让我下来救你,若是有命上去,你自然就见到他了。”
萧祈於是沈默,也觉得想办法上去才是眼下最最要紧的事情。
“你伤怎麽样?”青铜面具後边的人,见到萧祈手臂不断流著血,便开口问道。
“不碍事,只是暂时使不上力气。”萧祈原本就是个颇为冷静的人,即便如这样性命交关的时刻,也很难见到他有一丝慌乱:“这锁链太旧了,撑不了多久就会再断开,而且也受不住太大的内力拉扯,只能有一次发力的机会,一鼓作气使力上去,不成功,就只能摔死。”
“知道了,等下你给个招呼,我用内力拉锁链。”
“赫公子,带著面具,不难受吗?”
面具後的人果然惊讶“你……”
这样居然都能给他认出来?
“你身上的血腥味虽然很重,但是,我还是认得冰莲花的冷香。”
27恍然如梦
赫锦佟还是第一次在扮鬼面修罗的时候被人识破身份。
冰莲花的味道其实算不得什麽破绽。
一则,冰莲花的香味淡到几乎不存在,除非离得非常近,不然绝对闻不到。再则,他带上青铜鬼面具的时候一般都是为了杀人,剑下不留活口。
人已经杀死了,认不认得出他的身份又有什麽分别!?
此刻被识破身份,他也不觉的有什麽大不了。反而大方一笑,伸手摘掉青铜面具,丢进山涧之中。
“走吧!”
萧祈也在这个时候出声,赫锦佟发力,拉动锁链,拉著萧祈借轻功向岩壁而上迅速飞纵。
锁链在萧祈出声的同时,碎裂成了几段,坠落而下。
他们两人则提著一口丹田气,纵身向上。
直到山的顶端。
“萧祈──”
楚麟就趴在那山顶的岩石边上,面色苍白,焦急而虚弱。
见他上来,轻呼了一声。
“楚麟……”萧祈顾不得什麽喘上一口气,见了楚麟,立即上前,搂进怀里。“你怎麽了?”
查看他的身上,并没有受什麽伤,白色的神官袍服,除去沾了些灰尘之外,一切完好。
只是这不好的预感却更加强烈,楚麟这个虚弱的状态,与往日他为人避灾挡劫之後、大病之前的征兆分毫不差。
萧祈心中顿时一紧。
他自己方才险些死在那山石洞中,楚麟未必不是事前有了预知,才会出现的这样及时。
若真如此,为他挡了这样的大难,楚麟势必在此之後也将生场大病。
楚麟若生病,绝不是人力可为的,再好的医官也救他不得。
“楚麟,楚麟……”
不要紧,不过只是有点头晕。
头晕而已。
楚麟很想开口,这样告诉萧祈。
但是喉咙如此干涸,视线也有些模糊了,舌头不那麽灵活,明明心里清楚,就是无法出声告诉他。
他想,可能支撑不住了。
这次,不知又要昏迷多久。
只是,能见到萧祈平安无事,太好了……
除此之外,他其实别无所求。
“楚麟!楚麟!”
回忆的画面就定格在这里,天地之间,只能听见萧祈在不停唤著怀中那个他心爱的人。
却没人能够给他一声回应。
……
“楚麟……”
人生恍然若梦。
一切也当真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并且那梦,一点也不长。
陷入回忆的灵魂,被那不断的呼唤拉回。
楚麟楚麟,这样一声接著一声,回荡不休。
明知道这个声音呼唤的,不是自己,并且,也永远不可能会是自己。但楚麒他忍不住,他偏偏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回头看。
去看那个人的脸,听那个人的声音。
那种近乎贪婪的渴求,让他自己也觉得害怕。
无论是曾经的雍王殿下,还是如今高高在上的帝王
都那麽的令他,无法抗拒。
任那扇回忆的大门再度关闭。
回到现实。
此刻,他不是自己,他是南楚麟。
诡月国史上最年轻的宰相。
高官厚禄,重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说一句话,群臣皆俯首。
可是他占用的是孪生弟弟的名字,抢走了那个原本只属於楚麟一个人的萧祈。
这是他的错。
无可辩驳。
都是他的错……
“楚麟,梦见什麽了?”
萧祈半撑起上身,把怀中睡得十分难受的人轻声唤醒。
楚麒睁眼,有些迷惘的看著萧祈,眼前之人,不知究竟是与他离得太远还是太近,一时之间,竟看不真切。
先前的桃花庭院已经换成了内宫的寝室,在飞檐楼阁之间,依旧奢华美丽。
“皇上……”
像是疲惫的呻吟,又仿佛是一声叹息,楚麒将这个至高无上的称谓,当成了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存在。也许他就是自己活著的全部意义。
“怎麽了?”萧祈贴近他,轻声问著。
“没事,可能是累了。”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确实该是累著了。”萧祈将他抱进怀中“为了灵州饥荒之事,听说你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皇帝陛下探手伸进锦被之中,抚摸著楚麒腰背上的皮肤。
楚麒的身体根基向来不错,并不爱生病,但是若与习武之人的标准来衡量,却是弱上许多。
手臂稍微一绕,就能环住他的腰……果真瘦了不少,他竟没有注意。
萧祈这样一碰,牵动了痛处,南楚麒先是似乎有些抗拒,但也只是动作稍微僵硬了那麽一下,随後便又放松下来,任由萧祈摆布。
“弄疼你了?”萧祈想起,临睡之前的纵欲,楚麒极力迎合之下,必然会受些伤。
“让朕看看。”
楚麒摇头,淡淡笑了:“没有,不要紧。不疼。”
萧祈看著他,那个好看的容貌,与自己埋在心深处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如果那个人还活著,自己不会当什麽皇帝。
楚麒……楚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们应当也会在雍州,过著天高皇帝远的逍遥生活。
简单幸福,无拘无束。
没有权谋斗争,没有诡计暗算。
只有桃花飞絮,江上远帆。
“……楚麒……”皇帝陛下一时之间,脱口而出。
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不用了,叫出来,甚至有些口生。
连南楚麒自己听了,都不习惯,他笑了笑,说道:“不是说好了,这个名字,以後再也不能用了吗,怎麽今天又……”
萧祈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俯下身来,吻上了他的嘴唇。
疼痛丝丝黏黏绕在心头。
手抚摸在温暖细腻的皮肤上,那麽美的感觉,却让萧祈觉得很悲伤。
“楚麒。”他情动之下,隐隐出声,说了一句话:“都是我的错……”
楚麒却闭上眼睛,在心中叹息,有这一句话,死也值了。
“不是,不是这样。”把脸贴在萧祈怀里,轻轻摇头:“不是。是臣……自己愿意的。”
楚麒闭上眼睛,手臂攀上萧祈的肩膀。
身体变得热烫,灼烧著理智。
缠绵的、温柔的、激烈的、瞬间的、永恒的。
究竟那一种,才是真实?
或者,都是梦。
楚麒尽量分开腿,渴望萧祈与自己贴得更近一些,近到融为一体,再不能分开。
他不愿意与他稍微拉开那麽一点点的距离,不愿意总是站在一个距离之外远远的看著他。
为了可以与萧祈靠近,做什麽,都愿意。
哪怕,这种靠近,这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