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记(女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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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若是肯收,那早就收了,何至于等到今天?真正可惜了,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事难能如愿。
“我看啊,将军怕是早有主张,府里,宫里,都不会纳。”乔安眉好意地提醒了一句,也不再多说,伸手牵过马急忙沿着千安一路的标记追了出去。
骑了约摸半盏茶的时分,她终于找到舒妙烟的那头玉狮子,抬头一看,这头顶亮闪闪的门匾上赫然是两个醒目的大字,“沈府”。
一大早的,这主子不去东城和沈绯会合,来沈府做甚?
乔安眉在玉狮子旁边耐心地等了好一会,这才看到舒妙烟笑容可掬地从沈府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个食盒。
“主子?”乔安眉满腹疑惑。
舒妙烟伸手将食盒递了过来,笑道,“沈府的点心就是不错,安眉,你尝尝。”
乔安眉隐忍地磨了磨牙,这主子一大早赶出门,竟然是为了吃沈府的点心?
“还有这极品的大红袍。”舒妙烟又献宝似地从怀里摸出个小缎包,“沈相的宝贝,这一路上我可算有福了。”
乔安眉没好气地掉头爬上马,“将军,现在去哪里?”
“哦,你去接别院的朋友,我先去东门见沈都尉。”无视乔安眉恨不能在地上戳出个洞的眼神,舒妙烟极其宝贝地摸了摸手里的茶叶,转身朝玉狮子屁股上摸了两把,“走,带你去见沈都尉。”
玉狮子长长的眼睫忽闪了几下,羞涩地喷了口气。
突来之痛
舒妙烟的玉狮子跟了她不少年,这马长得十分漂亮,通体雪白,毛鬣轻润,性子带了些娇憨,最喜欢的便是和英武飒爽的女子套近乎。
也就是这次暗访沛城,舒妙烟才会牵了它出来添些亲近之气。若是逢着出征,她可绝不会带它出战的。以她对它的了解,若是敌方来了个帅气英武的良将,它必定会撒欢上前与之亲热,那丢人的场面,她想都不愿去想。
出得沈府,舒妙烟倒也不是很急,与千安二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地往东门方向踱去。
千安见她神态悠闲,也不敢问什么,只暗自腹诽这主子近日的脸是变得越来越快了。早上出府的时候还火急火缭的,这去了沈府一会的功夫脸上便放了晴,不就是一壶清茶,几块点心么,难不成他和千柳这些年的手艺还输了去?
约摸行了半盏茶的功夫,千柳也带着几名亲卫赶到了。
几人赶到东城口的时候,沈绯正站在路旁的小摊旁喝着茶,她一身青衣素衫的打扮,少了些英气,却添了些平易近人。
“让沈都尉久等了。”舒妙烟一纵马靠了上去,这沈绯倒也不像是个武将的性子,站在那里不急不躁,看上去颇有几分闲情逸致。
沈绯似乎正和身后蓝衫女子说着什么笑话,听到舒妙烟的声音动作一顿,忙转过身来行礼,“见过将军。”见舒妙烟穿了身淡黄锦衣,低调中掩不了奢华,不由眼角抽了抽,她们是去暗访,穿着这么张扬,是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舒妙烟瞅她一眼,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舒某要带个朋友,还请沈都尉稍候。”她倒是想掩饰身份来着,可有了邵含雨同行,那不是欲盖弥彰吗?
“是,下官遵命。”沈绯似乎不以为意,转而侧身指向身后的蓝衣女子,“这是府中侍卫鱼米,也是我多年挚友,此行带上她当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舒妙烟含笑点了点头。一个女子取这么个奇怪的名字,还真是头回听见,鱼米,咋听上去倒像是玉米似的。
那女子似乎料到了她所想,浓黑的眉毛下有一瞬间的不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时值夏末,清晨的微风带着些暖意。舒妙烟看了看天色,翻身下马将玉狮子拴在路旁的槐树下,也就手坐到了小摊上叫了一壶茶。
她一面喝着茶,一面忍笑看那玉狮子娇憨地蹭着沈绯媚眼乱飞。沈绯似乎也对这马很是喜爱,绕着它转了几圈,连连称奇。
反倒是那位鱼米,目无表情地对这可爱的玉狮子摆了副后娘脸孔,明显的不以为然。
舒妙烟心中微微一动,不由对这位鱼米侍卫兴起了趣味,端起茶笑道,“沈都尉,这次出门时日不短,怎么也不见你带个近侍?”除了那位鱼米之外,沈绯身旁总共只随了两名黑衣侍卫,连个贴身小厮都没带,实在是有点不正常。
沈绯正与玉狮子玩得起劲,听闻这句话神情明显一僵,手搭在玉狮子的脖子漫不经心地摸了摸,“下官习惯了自己打理琐事,这路上凶险难测,带上个男人总是碍手碍脚。”
“哦?”舒妙烟但笑不语。身后的千安、千柳二人立马脸就黑了。他二人随着主子南征北战,什么时候碍手碍脚过了?
千柳性子爽利,哪里受得了这句话,当下嘀咕道,“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男人了。”
沈绯其实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得罪人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听闻镇南将军身边随着两位蓝颜,伴她金戈铁马,出生入死多年,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千柳脸色稍霁,正要说话,却见舒妙烟突然捂住了腹部,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主子,你怎么了?”千安抢上前几步一把扶住她的身形。
“我,应该没事。”舒妙烟勉强压下一口真气,却禁不起腹部一阵阵袭来的剧痛,疼得直咬牙,而身体却空荡荡的竟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千柳见状暗叫不好,急忙回头示意随行亲卫中的军医过来。
亲卫军中闪出一名蓝衣女子,正是随行军医孙书敏,见此情形她大步冲到了舒妙烟的身前,探手搭向她的脉搏,好一会之后,眉宇却是越蹙越紧,似是在苦苦思索什么。
“将军怎么样?”沈绯暗暗心惊,只见舒妙烟额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掉,不消一会,整张脸色白得就跟张透明的薄纸一样。
孙书敏沉吟了一会,低声问道,“将军今天早上可用了什么吃食?”
舒妙烟痛得没法说话,紧缓着呼吸闭上了眼睛。一旁千柳急得眼眶通红,死劲地咬了咬嘴唇,哽声道,“早晨起来就急着出门,在沈府里用了些茶和点心。”说完他恨恨地扫了一眼沈绯,强忍着后面想要出口的质问。
沈绯脸色一变,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实在不相信府中会出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会傻到在舒妙烟上门的时候下手,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将军早上去过府里了?用了什么,府中膳食都有专人把关……”
“沈都尉,”沈绯话没说完,就被舒妙烟断断续续地出声打断,“我是与沈相一起用的点心,你不妨快马回府看看,沈相可还好?”
沈绯心中一凛,顾不得细想,身后的鱼米已经动作迅速地飞身上马,一路急驰而去,“属下去去就回。”
“将军!”随着千安的一声急唤,舒妙烟竟是直直向路面跌去,疼得晕了过去。
“孙大夫!”千柳死死盯着孙书敏,只盼她能赶快想出办法来。
孙书敏摇了摇头,神情十分严肃,“先把扶将军到旁边。”说完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倒了两粒细小的红色药丸出来。
路边摆摊的茶娘子眼色明利,忙将两张长凳一搭,用袖子使劲地擦了擦,“各位请。”
千安朝她点点头,连忙将舒妙烟扶过去,孙书敏则动作麻利地将那两粒药丸喂了进去。
“这药只能管得一时镇痛,不是长久之计,到底痛因是什么,还得仔细查出了才知。”她的指尖始终没有离开舒妙烟的手腕,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头问了问千安和千柳自昨夜到现在的一些详细情况。
沈绯立在一旁心里焦灼万分,却也只能不动声色听着孙书敏的分析,心里盼着鱼米能快些回来,将疑惑解开,至少不至连累沈府。
小时个半辰后,舒妙烟终于醒了。脸色不复之前的苍白,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书敏,可查出是何原因?”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正在克制着腹部的疼痛。
孙书敏急了,“将军,属下方才帮你用了止痛丸,不管用吗?”
舒妙烟吃力的看了她一眼,“稍微好了一点。”
“居然连孙大夫的药都止不了痛……”千安、千柳两人交换了个眼色,不由都低下了头,心疼地憋着眼底的泪。
此时,一阵马蹄急驶而来,正是那鱼米去而复返,她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后,便跪到了舒妙烟的面前,恭声道,“启禀将军,府中诸人无事,丞相大人正在彻查此事。”
听到沈相没事,舒妙烟和沈绯同时松了口气。
“沈相就算对我有深仇大恨,也不会在我上门之时加害,沈都尉不必担心,此事自有分晓。”舒妙烟低头揉了揉腹部,忽然面上一松,竟觉得那疼痛突然就消失了,像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般,奇道,“书敏,我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孙书敏闻言一怔,眉间的担忧渐渐舒展开来,“属下瞧着也不像是中毒,染了寒气倒是极有可能的。”
沈绯凝神一看,见舒妙烟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千安低头帮舒妙烟梳理散乱的发丝,细长的手指竟有微微的颤抖。他跟了主子多年,她连寻常的头痛发热都没生过,几时竟会因受寒痛成这样?
舒妙烟沉默了一会,开始整理皱乱的衣褶,她转头向那茶水娘子道了声谢,刚要站起身,便听到远处有清脆的铜铃声传来,随着有阵阵尘土被掀起,正是一辆富贵华丽的黑色马车。
马车的一旁,正跟着一脸英武的乔安眉。
“主子,人已带来了。”乔安眉自马上一跃而下,伸手掀开了车帘。
车帘内,有淡淡的药香传了出来,伴着一道轻软温柔的声音,“妙烟,你说好了来接我,怎地失言了?”
舒妙烟眉头动了动,正要说话,却突然觉得喉口有些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旁边千安见状,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主子刚才突发急症,所以没来得及去接公子。”
“哦……”邵含雨悦耳的音色伴着长长的尾音,似是有点失望,又像是有些紧张,“妙烟,你上来,让我看看,你可好些了?”
舒妙烟朝沈绯点了点头,使劲了咳嗽了几声,这才发觉喉口的痛状好了点,又能说话了,“沈都尉,我们这便出发罢。”
沈绯颌首,“将军请,今夜便先去牡丹镇上歇下,可好?”
“正合我意。”舒妙烟摸了摸身旁的玉狮子,转身弯腰钻进了马车,刚踏上车板,脚步便一软,差点便摔了一跤。
“妙烟,你怎么了?”淡云烟的衣袖及时地挽住她的胳臂,邵含雨饱含担忧的声音自耳边柔柔响起,“这个样子,我还真是不能怪你失约了。”
舒妙烟苦笑,眼里涌上一些愧疚,“含雨,我没事。”
五味杂陈
其实舒妙烟没有亲自去接邵含雨,也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的一举一动,除了宫里的皇上之外,怕是有不少人正侯着机会做文章。
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能表现出对邵含雨的重视,虽说这个男子的身份并未完全被证实,且对她含着不知晓的用心,但人非草木,两年多的相处,她对他总是有些感情的。没到那最后一步,她是肯定不会对他用出什么极端的手段的。
邵含雨这次一反常态的要随她去沛郡,她自然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想要死在她怀里,但这戏既然开演了,她是定然会配合着唱下去的。他的质子身份是肯定的,但至于是哪国的质子,又和沛郡那些旧皇一族有什么联系,这些都是她需要去揭开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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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含雨身上仍然是那股淡淡的药香,因为逢着重病,那味道又更浓烈了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透明,眼底泛着一圈隐隐的青黑,显然昨夜睡得很不踏实。
舒妙烟心头一软,将他扶在塌上靠好,“你身子这个样子,还非要在外奔波,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向邵家家主交待?”
“不如你先回枫园休息,我回来再来看你,可好?”
邵含雨眼眶一红,紧靠在她臂弯里的胳膊有些微的颤抖,“妙烟,你这是嫌我累赘吗?”
舒妙烟叹气,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不要多想,这会不是都上路了?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若真死在我怀里,岂不让我抱憾终生?”
“抱憾终生吗?”邵含雨低低地应了一句,潋滟的眸光里刹时漾起一层雾薄,浓得看不清。
好一会,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既是如此,那我为了你做个侧君又有何妨呢?”
“含雨……”舒妙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怔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含笑道,“这件事我可要好好想想,可不能委屈了你才是。”
邵含雨浅浅地扯了下唇角,歪着头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夜半的春雨,悄无声息却轻润沁宜。
“妙烟,你可好些了?”他的目光很快便转到了舒妙烟的腹部,伸出莹玉般的细长手指,轻轻的抚摩了上去,“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肚子疼?”舒妙烟懒懒地笑,手指缠上他的发丝,动作绕起了几许暧昧,“现在已经不疼了,你看你真是我的良药呢,你一来我就不疼了,看来那点疼必然就是想你想的。”
邵含雨耳根一热,苍白的肤色透出几许病态的嫣红,“你真是越来越贫嘴了,有这么些贫话,不如留着去哄你未来的正君好了。”
舒妙烟未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挑眉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邵含雨窘迫地别过头,岔开话题,“马车里远远就见到你捂着肚子,便猜你是肚子疼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洁的食物?”
“啊?”舒妙烟笑嘻嘻地向他又凑近了几分,“我早上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可为我备着了?”
“我好饿,含雨……”
邵含雨被逼得没法,又羞又急,连忙伸出手将她的脸固定在眼前的数寸之处,转头对一旁低眉敛目做木头人的棉棠吩咐道,“棉棠,将备着的点心拿出来。”
棉棠连忙应是,红着耳根子从一旁侧柜里端了几盘点心搁上小桌,“将军,请用。”
舒妙烟笑笑,放开邵含雨坐直了身体,朝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