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记(女尊)-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妨让她去见上一见。况且苜草……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多谢三公子盛情,在下想带上军医孙大夫前去,不知是否方便?”且不管这虞三的真正用意,她倒是相信能让虞家这位当家人开口的奇人,绝不是一般的人物。
虞三公子的声音里有忍俊不禁的笑意,“将军请随我来。至于孙大夫,怕是不太方便。”
舒妙烟一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沈绯满眼期待焦急的神情时止住,也罢,这里毕竟是别人家做主,那便只有她自己去一探究竟了。
“将军请吧。”沈绯笑眯眯地拱手。
几人一路出了后院,来到偏角的一扇小门旁,有两位黑衣女子侯在那里,向虞三恭敬地行了个礼后转身打开了小门。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跨院,清水葱草,花香祥和,看上去极为清静。
“主人说了,只有三公子可以进去。”那两名女子一左一右地拦在了舒妙烟和沈绯的面前。
虞三公子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些无奈,扬高了声音道,“仙人师父,你当真不见镇南将军?”
他的声音温如润玉,略带了点上扬的尾调,听上去十分悦耳。舒妙烟神情一动,这般独特的音色里,她又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感。
这男人……到底她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院子里原本极是安静,闻听他的话语,倏地一条青色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伴着一阵朗朗的笑声,“哈哈哈,原来是镇南将军到了,在下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片刻间,一名青衣女子稳稳地站在了几人面前,此人长得极其惹眼,眼如点漆,玉带风流,看上去约摸三十多岁的年纪,动作起落间极为利落轻盈,显然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见过前辈。”舒妙烟颇具风度地含笑拱手,虽说这女子对她的探究打量很让人不舒服,但直觉里却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这是沈都尉。”虞三公子扬手指了指一旁正眼冒红光的沈绯。
“在下仰慕前辈已久,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沈绯的声音里有克制不住的喜意,酸支支的话从她嘴里冒出来,显然有些喜感。
虞三公子很是不给面子地将她扯到了一旁,捂住面纱干咳一声,“仙人师父,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去说话罢?”
那女子大笑不止,“来来,各位请,”随着她的手势,那原本只有朦胧一点烛火的屋子被点得一片通明,“来人,上茶。”
舒妙烟不由讶然,这福来客栈是虞家的产业,之前听虞三公子的意思,这位仙人师父只是偶尔到访,可观之眼前的架势,却似乎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此人和虞家的关系怕是非同一般。
“三殿下怎么没来?”她忽然想到了舒妙泉,这么热闹的事情,虞三公子怎么没叫上她?
虞三公子微微皱了下眉,刚要答话,那面前的仙人师父已经冷下了脸,“将军,在下虽说不才,可在我的地盘上,还不是谁想来就来的。”
舒妙烟怔住,这女人的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那舒妙烟至少也是个皇女,听上去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呢?
“将军请,三殿下正好有事未得前来,”虞三公子似乎对眼前的情形有些头疼,忽而想到什么,他眸子蓦地一亮,有些不怀好意地向她靠近了几步,“天色已晚,将军可看好路,小心摔跤。”
舒妙烟看着亮如白昼的小院,心下不由狐疑。她绝不认为这位虞三公子会趣味到和她开这么个没有意义的玩笑。
忽然,“啊!”的一声压抑的惊叫传来,正是走在最前面刚迈进房门的沈绯。舒妙烟一惊,连忙走快几步,凑头一看,腿肚子狠狠地打了个结。
老天,那房内竟然盘着一条数十米的银色蟒蛇,碧色的眼睛幽幽泛出慑人的光泽,长长的信子吐在外面,嘶嘶作响,而那条粗壮的尾巴,正硬硬地抵在沈绯的脚面上,显然对她的闯入很是不满。
舒妙烟想,沈绯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今天了,因为那条蛇银色的大脑袋已在一瞬间移到了她的眼前半寸之处,碧色的眼睛里正倒映着沈绯几乎已经忘记呼吸的可怜模样。
“慢!”本能的一声惊呼后,一道白色的流光舒妙烟自袖中疾射而出,如流银泻地般地瞬间铺洒开来,密密麻麻地撒向那大蛇的周身。
那蛇反应极为迅速,立马调转方向怒瞪向舒妙烟这边,可就在它摇头脑袋的同时,整个身体已被那片白色制住,半点也不能动弹。
“极乐针!”沈绯神色难掩震惊,三个字已然脱口而出。
那神仙师父又是心痛又是跺脚地冲了过去,抬手在那蠎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按按,嘴里不住念叨,“宝贝儿,你怎么就不知道看看人呢,也怪我大意,竟是没有提醒。”说完她有意无意地瞄了眼虞三公子,却见对方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舒妙烟却自这一眼里看出了端倪,这位神仙师父爱蛇如命,哪里可能忘记提醒,真正想要看她出糗的人,是这位虞三公子罢?
想到这里,她不由冷冷一笑,“三公子一介男子,居然能临危不惧,实在令在下佩服得紧。”
虞三公子闻言猛然抬头,眸子熠亮如星,慵润的声音里带了些复杂的情绪,“果然瞒不过将军,是我贪玩想试试将军的身手,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放过小宝一马。”
“小宝?”舒妙烟睨向那地上正心有不甘瞪着她的庞然大物,凉凉道,“你若不是虞家的人,我还真怀疑你有何居心。”
“将军的极乐针果然精妙,我……”虞三公子别过头,显然是伤了自尊。
“劣徒顽劣,将军莫要怪罪,”那神仙师父苦着脸摸摸‘小宝’的头,走到舒妙烟面前长揖到底,“不如在下答应将军三个要求,但求放小宝一把。”
众人皆知,这极乐针是难得一见的奇门兵器,当年三通老人集毕生心血打造而成。其针光华夺目,细如银丝,用时变幻莫测,无血不归,而中针之人若是没有独门解法冒然拔针,则必然会气血倒流,血尽而亡。
舒妙烟微微一笑,“在下与沈都尉要职在身,为免她受伤才贸然出针,还请前辈莫要见怪,至于这针……在下是肯定要拔的,前辈的三个要求大可不必。”顿了顿,又道,“如果可以,请前辈对军医指点一二,不胜感激。”
那女子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提这个要求,脸色微微有些不爽,沉吟了一会,她极为勉强地点了点头,“到底是我欠了你的人情,那就让她今夜子时来找我罢。”
“至于你……”她偏眸颇具深意地睨了眼虞三公子,淡道,“在下看你身染凶疾,且进来让我看一看。”
舒妙烟一惊,直觉想要反对,却在她十分凝重的表情下点了点头。
苗盅杀咒
庞然大物‘小宝’眼睁睁地瞅着身上的银针被舒妙烟以极快的速度拔去,心有不甘地低嘶了一声,就被那神仙师父给赶进了一个特制的巨大黑漆木箱里。
沈绯心有余悸地远远避开那只箱子,四下仔细张望了一圈,这才找了张椅子坐下。
见她一副小心谨慎的神情,虞三公子毫不客气地递了个嘲笑的眼神,“沈都尉难道不喜欢小宝?”
沈绯脸一黑,嘴唇抖了抖想要说什么,却忍住了没吭声。
“你们二人在外面等候,将军请随我进房。”仙人师父抬手指向暗角的房门,靡丽的眉眼笑得甚是和详。
“仙人师父……”虞三公子的表情略有犹疑,似是有点不赞同。
“你们若是执意也要进去,那我便不管她了。”仙人师父一摊手,完全一副随你便的意思。
舒妙烟略带困惑地看了眼虞三公子,听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他为了她有求于此人?难道说她身上的病他竟是知晓?他与她不过才第一次见面,又怎会知道这么多?
虞三公子却并未看她,只是颇为无奈地朝仙人师父点了点头,“那有劳仙人师父。”说完便垂首走到了沈绯旁边的椅子上,似是打算安心等待。
“既是进了我的门,自当要守我的规矩,我既答应了指点军医,就一定会照做,而看诊之时,绝不允有第三人在场。”仙人师父含笑解释了一句,转身对舒妙烟扬了个手势,“将军,请!”
舒妙烟扬起嘴角,“有劳了。”
进暗门之后,呀的一声,身后的木门无风而合。
舒妙烟抬眼环顾,心里不由讶然。这里面居然是一间净室,石桌石椅石凳,就连床也是块光溜溜的云石制成,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青竹香气,直让人心旷神怡。
这人来人往的福来客栈里,居然会有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布置……委实精妙得很。
“前辈此地倒是雅致。”舒妙烟笑着赞了一句,回头看向那仙人师父,却见她脸上已然没有半点笑意,比之先前在外头的含笑爽朗完全是两个人。
神似玄冰,薄唇微抿,一双冷冰冰的眸子毫不掩饰的冷漠,隐含着凛冽的杀机,“镇南将军真是好胆识,难道不怕我趁机暗算你?”
舒妙烟微微一笑,负手闲闲立在门边,“在下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也听闻蟒仙盛名,前辈于山中多年不问世事,此番突然出山自当是维护正义,若是为了在下将多年美名毁于一旦,那是怎么算也不划算的。”
“你既猜出我是蟒仙,就该知道我生平最厌恶便是皇室之人!”蟒仙见她识出身份,当下盛气傲然地掸了掸衣袖,冷声道,“你身上的病,天下除了我,还真没有第二人可以解开!”
舒妙烟挑眉一笑,反问道,“前辈不救皇室中人的规矩在下倒是知道,但前辈与虞家如此亲厚,且在下既能进得了这间房里,说明前辈便不会袖手旁观,可对?”
蟒仙的脸色一白,显然被戳中了心事。
“我便不救你又如何?”蟒仙额角浮上一层阴厉之色,她生平从不欠人,方才若不是一时被虞三公子的激将法激中,想看看那所谓的镇南将军是不是能降得住小宝,又怎会落进这个圈套?
况且,以她的性子,又岂愿轻易在后辈面前服软?“你放过小宝之情,我已应了你指点军医,你我两不相欠,凭什么要救你?”
舒妙烟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找了张石凳坐下,“在下并未求前辈施手……”
一句话,憋得蟒仙脸涨得通红,竟是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确实,她从头至尾并未求她。可是,那不过是她并不知道有人已经为此事求了许久而已。那笨孩子,居然早知此事并未告诉她?
舒妙烟趁她尴尬未回神之际,又道,“在下身中苗盅,可对?”
蟒仙又是一愣,神情复杂,“你……知道?”
“原先是不知道的,”舒妙烟见她承认,不由叹了口气,“今天一早我突然腹痛,又闻得几种奇花的味道,便猜是如此,没想到……”她自幼练武,身体状况比常人都好,几乎从未生过病的她,又怎会突然受凉腹痛?当时她暗中示意孙书敏不要声张,便是要暗中察访原因,毕竟沛郡之行在即,总不能因为个肚子痛给耽误了。
半路上休憩之时,她趁着大家休息去问孙书敏,才知道一路上孙书敏之所以愁眉不展,正是担心她中了苗盅中的杀咒。苗盅是五月山的奇门医术,可治病,可疗伤,亦可杀人于无形,而这肚腹急痛之状,正是中了杀咒的表现。
当孙书敏说到,那杀咒的诱因是葛花,娇杏和极兰等六香交汇之时,她立时觉得手脚冰凉一片,连脊背上都阵阵发寒。能够轻易在她身上施咒的人不多,而巧能带了这几抹香的人就更少了,虽说那人以药香掩了这些味道,可一向对香味敏感的她又怎会闻不出来?她千猜万猜,怎么也没想到要置她于死地之人竟会是他……
她一直宁愿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之所以在她面前掩饰身份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且至多不过是于她身上有所图谋罢了,可没料到他图的竟是她的命!
邵含雨啊邵含雨,这两年他若真要向她下手不是没有机会,此番到底是什么令他着急着要痛下杀手了呢?
“你既知这是苗盅,便该知道你仅余三个月的性命,”蟒仙冷笑着从石桌的灯盏里取了一颗铜钱大小的石珠捏在手里把玩,“中咒十九个月了,如今才发作,那施咒这人对你还是留了些情份的。”
舒妙烟不由苦笑,情份……十九个月前就对自己下手,还谈得上情份吗?十九个月前,也就是一年半前,那时她为他所救不久,正是两情浓厚时,他便是在那时候动手的罢?
原来,世上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那沧城的初识相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那你可知道,此咒若要除去,便要施咒之人身死?”蟒仙又是一句重雷炸在了舒妙烟的耳旁。
“而且,你应咒而亡时,那人必定也会随之消亡,这是逆天之术,必须以一命抵之。”
“以命抵命?”舒妙烟震惊之下,久久不能言语。
那也就是说,不管她是否得救,邵含雨是必定活不长久了……
难怪他说,三个月,他希望可以死在她的怀里。
原来他并没有骗她。
解不解咒
“将军似乎知道那下咒之人是谁?”蟒仙的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那将军是打算解呢还是与他同生共死?”
舒妙烟心中症结被刺中,不由心头火起,冷声道,“前辈方才不是还说不救吗?此事又哪里容得了我说了算?”如果说解咒便是邵含雨身死之时,她确实……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不是留恋那份掺杂了太多阴谋的爱情,而是她想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图的是什么。难道说两年前的救命之恩,不过是为了接近她而对她下咒?
不对,她直觉里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
蟒仙眼见舒妙烟不急不躁,肚子里也慢慢腾起了一窝火。此人明明知道命不久矣,居然还能这般淡定,说明她对那邵家小子不是一点点的感情,这样一来,她还确实犹豫是否要救她一命。
“我虽然答应别人要救你,但解咒毕竟牵涉到他人性命,这件事自当由你做主。毕竟命是你自己的。”
“那请问是谁请前辈相救的?”舒妙烟微微蹙眉,她中咒这件事连自己都不知情,旁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是我和别人